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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称不上杯盘狼籍,但那散落在桌角下一个个空了的酒壶,几乎已经堆叠成一座小山。
三个男人像是较起了劲儿似的,你一杯、我一壶的,互不相让。
“来,再喝!”浑身透着浓浓酒气,缪傲夏却没有收手的打算,歪歪斜斜地又将自个儿的杯子给斟满,顾不得酒已经大半倒在桌面上,他抄起酒杯,又朝着易慕秋敬了过去。
就不相信这家伙真的那么能喝,他今儿个是铁了心要和易慕秋拚到底了。
“喝就喝,谁怕谁。”易慕秋也豪气十足地仰首饮尽那杯中醇烈的白乾。
“我说你们两个,真当这酒不要钱?”
双手环胸,燕怀柳颇没好气地瞪着眼前两个显然已醉意十足的男人。
虽明知两人感情好过亲兄弟,一旦对方有难,他们绝对两肋插刀,可两个脾气都不甚好的男人就像两头公牛似的,见了面难免斗上一番。
他们三个本都个性不羁,当初若非皇上手握令三人家族蒙羞的证据,强迫他们入朝为官,他们压根不会委屈自己在朝廷做牛做马那么多年。
好不容易,那皇上不知道是不是良心发现了,竟允诺他们,只要他们三人皆成亲,就放他们自由,现在燕怀柳和缪傲夏都成亲了,自由在望,可偏偏易慕秋的娘子没有半点着落,也难怪性急的缪傲夏会这般拚酒。
“酒当然不是不要钱,可咱们今天说好了,谁要是先躺下了,就得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是啊!”早被缪傲夏送上门来的那些莺莺燕燕给弄得烦了,为了不伤彼此友谊,易慕秋索性想出这个赌约,好赢回自己耳根子清静。
易慕秋怎会不知缪傲夏的心思。
可问题是,对女人这种东西,他可是打从心底厌恶,更何况他恨极了他爹,要他牺牲自己去换回那老头子的清誉,他可做不到。
当初,他之所以愿意让皇上以这个理由做为要胁,纯粹是为了钱。
只要一直做大官、只要一直不成婚,他名下的商行便可以快速累积财富。
若非如此,谁会在乎这易家在天底下人心中是什么样的模样?
他甚至立志做个贪官,只要无损社稷的安危,与其让银子进了旁人口袋,不如装进自己的口袋中。
“我这么做,是为了求得我耳根子的清静。”易慕秋边说边仰首饮尽缪傲夏为他斟满的酒。
一杯接着一杯,即使视线已经带着点叠影,晃荡得让人头晕,但他却仍气定神闲,喝下了每一杯缪傲夏为他斟满的美酒。
“你宁愿醉死,也不愿娶妻?”燕怀柳冷眼瞧着易慕秋那种拚了命的喝法,忍不住摇头叹道。
“没错,女人这么麻烦,真不知道你们干么个个像飞蛾扑火似的。”易慕秋咕咕哝哝地抱怨着,望着好友的眼光更是带着浓浓不解。
“你就这么讨厌女人?”也没听说他曾经有什么情殇,这样的排斥究竟所为何来?
燕怀柳沉吟半晌,看来想让易慕秋成亲,还得要对症下药。
“女人啊,都是祸害,心残手狠。”
休说身为臣子,知晓后宫之中的勾心斗角,就说他那个见异思迁的爹娶进一个又一个的姨娘,哪一个不是带着浓浓野心。
那些女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追求所谓的荣华富贵,所造的孽可曾少过?
“也有不是的啊!”一听他的话,缪傲夏顿时发出不平之鸣,而且还开口为天下女子喊起冤来“就像我家娘子,仁慈心善,哪有满肚子的坏水,你怎能这样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是啊!”听到缪傲夏的话,燕怀柳也含笑点了点头,显然也想到了他家个性固执却坚强的封易蕊,对于缪傲夏的话更是心有戚戚焉。
“女人不全都是蛇蝎,若能遇着一个好姑娘,替你生几个白胖小子,一家和乐融融,也好过满屋子冷清啊!”“若是真能遇着这种女人,我倒也不排斥成亲,只是”易慕秋有棱有角的薄唇微微向上弯起,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颇耐人寻味“谁能保证我能碰着那种女人?”
即使两个好兄弟都已经成了亲,也娶了贤妻,但他始终不认为这样的好运气会落到他的身上。
谈感情多虚浮,与其花钱养那些不知何时会反咬自己一口的女人,还不如多攒点银两。
因为苦过,所以他更知道财富的重要,他宁可将心思花在商行之上,也不愿花在女人身上。
“所以你压根不打算成亲?”缪傲夏的火眼猛地圆睁,带着杀气的目光笔直瞪向仍兀自把玩手中酒杯、一脸气定神闲的易慕秋。
“是啊。”易慕秋点了点头,或许这些年来,他曾动过那么一丁点成婚的念头,可看着两个好兄弟几经波折才成得了亲,那才初萌芽的念头就全都消失无踪了。
“砰”地一声,缪傲夏的大掌拍上三人围坐的圆桌,那力道之大,顿时让置于其上的杯盘全都腾空再落下,发出碰撞声响。
“那怎么可以,你明知你若不成亲,咱们三人就没有自由的一天。”他还想带着他的小娘子去周游天下啊!
“就算我成了亲,你以为那只老狐狸就会放过我们?”对于缪傲夏的指责,易慕秋没有挂在心上,他清楚自己的兄弟只是急着挣脱箝制,才会如此暴跳如雷。
“慕秋,有些即使明知不可为也得要去试试啊!”不像缪傲夏那样怒气腾腾,燕怀柳只是平和地伸出手,拍了拍易慕秋厚实的肩头。
“我不会成亲的。”他坚定回道,即使违逆了好友的心志,他满怀歉意,却不愿屈从。
于是易慕秋再仰首饮尽一杯醇酒,脑海却隐约传来一记甜甜的嗓音—
若有一天咱们成亲了,你别管我爹和大哥,咱们好好守在一起,生几个白胖的娃儿,你说好吗?
他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只当自己醉了,才会出现幻听,这辈子他都不想娶妻生子。
“喝酒喝酒你若先倒下了,那么我管你愿不愿意,我就是要逼你讨个老婆,生个娃儿”缪傲夏说着说着,就连酒也懒得斟了,索性直接抄起桌上两个酒壶,一个递给易慕秋,一个自己拿着,然后豪迈地将酒给倒进嘴里。
“好酒量!”易慕秋看着好友浑身散发宛若万马奔腾的气势,忍不住开口赞道。
就在这叫喊声中,缪傲夏执着酒壶的手突然松了,手中的酒壶也跟着砸上地面,随着浓浓酒香急窜而出,原本还豪气十足的缪傲夏已经“咚”地一声趴上桌面。
“他醉了,快快送他回温柔乡去吧。”显然这一切都在易慕秋的算计之中,面对缪傲夏的醉倒,他没有半丝惊愕,只是转过头朝着面露诧异之色的燕怀柳交代。
“他的酒量一向很好。”凝着易慕秋,燕怀柳这样说道。
“他的酒量的确很好,才会喝了我三坛醉仙酿才醉倒啊!”易慕秋低吟般地说道,那嗓音温温润润的,煞是好听。
“你”听到“醉仙酿”三字,燕怀柳整个傻眼。
向来清楚易慕秋是个奸商,也知道他在暗地里经营些见不得人的买卖营生,但一向惜财如命的他,如今竟然为了赢得这场赌约用上千金难买的醉仙酿
不难想像一旦缪傲夏清醒之后,会是怎样的气急败坏。
“这醉仙酿顶多让他醉倒却不伤身,唯一伤的只是他的自尊罢了。”易慕秋笑笑说道,一点也不因自己耍诡计而有半丝羞愧。
他这叫先下手为强!
“你”见易慕秋踏着歪歪斜斜的步伐,还不忘朝他摆了摆手,预告自己的离去,燕怀柳简直又好气又好笑。
只怕心思灵透的易慕秋早已知晓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所以才事先做足准备,就是不肯入圈套。
这男人,只怕逼不得,看来他得多拐几个弯,否则离自由永远只有一步之遥。
“你当真不娶?”就在他抬脚跨过门槛的那一刻,燕怀柳蓦地开口冲着他问道。
“有本事,就找个让我醉心的女人再说吧!”
歪斜的步伐并没有阻止他离去,只见他颀长的身影,渐渐消融在幽黑的夜色中
进了门,易慕秋挥退急急迎上来张口欲语的柳总管,无心伫足。
方才毫无节制地饮进大量醉仙酿,即使勉强撑回府中,心绪早已浑沌,手脚就快不听使唤了。
今夜的他需要片刻宁静,那些狗屁倒灶的事,他连理都不想理会。
“主子爷”伺候易慕秋多年,柳镇风的心思早已被训练得异常细腻,只消一眼就瞧得出易慕秋的心绪不佳,今儿个不是说事的好时机,可有些话他不能不说啊!
“柳总管,今夜我想早歇,你先下去吧。”柳总管才开口,易慕秋已经抢先一步说道。
眼迷蒙、醉茫茫,方才那道在脑海乍然出现的娇嫩嗓音,到现在还造着乱,无法驱离,所以他宁可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要倒卧软榻,睡个三天三夜。
“可主子爷”
“有事明儿个再说。”易慕秋浓眉蓦地蹙起。
“可不说不行啊!”有些事硬着头皮也得说。
于是柳镇风顾不得自个儿背脊上涔涔冷汗,连忙开口,可话才到舌尖,还没来得及出口,易慕秋却已经攒着眉头,快速旋身朝着里屋喝道—
“谁鬼鬼祟祟躲在里头?给我出来!”
门后传来的轻微声响并没逃过易慕秋的灵耳,他冷喝,浑身上下的劲力已蓄在他垂在身侧的手心之中。
他知道自己平日树敌不少,不论在商场或是官场,想取他性命的人不在少数,警觉性一向极高,即使是在自己府中,他依然没有放松分毫。
在他的斥喝声之中,门缓缓地开了,入眼的不是他以为的刺客,而是一个娇滴滴的娃儿。
“是我”
因为等了好几个时辰,等得巴迎雁腰麻背酸,方才竟然在他榻上睡了一个好觉,还作了一个悠长的好梦。
要不是那令她朝思暮想的嗓音窜入她迷蒙的梦境,将她拉回神,她还真不想醒来。
“你是谁?”透着迷蒙的醉眼望着眼前的女子,易慕秋彷佛有些熟悉,可是却又想不起她是谁,所以扬声质问。
他一定是醉糊涂了,否则怎会觉得这姑娘软软嫩嫩的声音,竟和今晚一直霸占他脑海的声音有点相像。
“你问我是谁?”巴迎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亲耳所闻。
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竟然忘了她是谁,她惊愕地瞧着易慕秋,只见他连瞧都不瞧她一眼,直接看向柳总管。
“这位姑娘今儿个晌午拿着一块金锁片登门,说是主子爷未过门的娘子。”
“金锁片?娘子?”因为醉仙酿已逐步侵蚀意识,易慕秋的思绪也跟着显得沉滞,对于柳总管的话有些不能理解。
“主子爷,难道没这回事?”一见易慕秋疑惑万分的模样,柳总管心中一惊,老眸蓦地往巴迎雁瞪去,眸中不无责难之意。
今儿个一早,巴迎雁突然登门造访,宣称手持主子爷的家传金锁片,本来他也对她的话将信将疑,但瞧着巴迎雁一身贵气打扮,又说得信誓旦旦,让他当真以为这姑娘是他家爷儿未过门的娘子,不敢得罪,没想到他竟然被诓了。
“我何时有过未过门的娘子?”易慕秋望着眼前娇小纤细的娃儿,两道墨眉蓦地往中间聚拢。
这丫头除了有丁点眼熟之外,他压根记不起她是谁,更何况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女人,更不可能有什么未过门的娘子。
“难不成,你真的忘了我?”感受到易慕秋眸中的陌生,巴迎雁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和责难。
她一直以为他之所以不来找她是有苦衷,所以她静静候着,没想到他之所以不来,完全是因为他忘了自己。
再见的雀跃与欣喜全一古脑消失无踪,巴迎雁水灵的大眼甚至浮上一层心伤的水雾。
“我不认得你是谁。”
易慕秋认真瞧着她一双水灵的眼、挺俏的鼻尖,还有红灩的菱唇,那染着丁点稚气却又脱俗绝美的模样,无疑是个拔尖的美人儿,或许有点儿似曾相识,就连她的声音都觉得有些熟悉,可他就是不识得她。
一股酒气窜上,醉仙酿的劲力在他周身作乱,让他头疼得像是随时会裂开似的。
“柳总管,我不认得她,把她给我轰出去。”头疼的他无力再想,也懒得理会。
交代完,他疾步与她错身,一等他的身子隐入室内,便“砰”地一声将门紧紧关上。
徒留深受打击的巴迎雁傻愣愣地望着厚实的木门,泪珠儿更是毫不客气地一颗颗滚落而下。
“姑娘姑娘”
柳总管有些手足无措的瞧着眼前哭得梨花带泪、好不凄惨的巴迎雁。
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原本因被欺骗而盛怒的柳总管心一软,小心翼翼唤着。
“他竟然翻脸不认人,这个缺心少肺的负心汉呜呜呜”抬了头,巴迎雁哽咽地指控,委屈的模样让人无法抗拒。
“这”虽然被骂的是自家主子,可瞧巴迎雁可怜的模样,柳总管仍忍不住泛起一丝怜悯“娃儿,你确定没弄错?”
“当然不会错,我明明给你瞧过金锁片了,是你自个儿说你在易家当差这么多年,不会认不出这的确是你家主子爷长年携在身上的金锁片。”
“是这样没错!”也就是那块传家金锁片,柳总管才会大着胆子让她进主屋。
“而且,我方才也瞧见他的容貌,一如当年与我订情时那样俊逸,柳总管,你说这天下可有女人错认夫君?”抬手,又抹去几滴委屈的眼泪,巴迎雁很快又回复初时的坚毅。
这回,她可是吃了秤坨铁了心,才会这么冒冒失失找上门来。
即使三年过去了,心中对他的思念却没减少半分,她忍不住伸手探向一直挂在胸口的金锁片,紧紧握住。
“可主子爷交代了让你走。”柳总管算得上是易家元老级的下人了,打小就瞧着少爷长大,他清楚知道,依主子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子,的确是做得出这种翻脸不认人的事儿。
瞧着柳总管一脸为难,巴迎雁心一急,索性**往地上一坐,完全没有丝毫大家闺秀该有的矜持。
“我不走,若是柳总管执意赶我,我会守在易家大门口,逢人便数落你家主子的狼心狗肺。”
“你”柳总管听到她的威胁登时傻眼,再瞧瞧她坐在地上耍赖的样子,一时之间,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但转念一想,近来皇上逼婚,偏偏他家主子对这事总不上心,既然如此,留下这丫头或许也是一个转机
“好吧!”
就让她留下吧,再说这更深露重的,他也着实不忍赶这么个娇滴滴的姑娘出门了,至于主子爷那头,也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
有啥事,还是等明儿个主子酒醒之后再说吧!
易慕秋柔柔头,疼得像是有一队人马正在里头恣意敲锣打鼓似的。
那醉仙酿可不是一般的酒,寻常人喝了就得醉上三天三夜,饶是他这种有武功底子的人喝了,就算已经睡了一宿,但那醉仙酿依然在他身躯之中造乱。
思绪有点浑沌,但脑海中竟然莫名其妙浮现一抹娇俏的身影,及她带着浓浓指控的眼神。
她究竟是谁?
即使昨夜已经醉意缠身,但凝着她的眸,他其实有着浓浓的熟悉感,那是一双他似曾相识的眸子。
可她究竟是谁?
身体的不适加上心烦,易慕秋索性睁开了眼,想要下榻练练功,好让那浑身的酒气消散得快些。
“嗄”难不成他是真的醉糊涂了?这女人怎么会在他房里
“你醒了。”一见易慕秋的眸子睁了开,巴迎雁忙不迭地伸手端来一碗乌漆抹乌的汤药“来吧,昨儿个就闻到你满身的酒气,这是我一大早去厨房亲自替你熬煮的解酒汤药,快快喝了吧。”
“你”要不是眼前的人活灵活现的,还能让他嗅着一身淡雅馨香,他还真要以为自己活见鬼了,原本还昏沉的心绪登时醒了大半,他瞪着她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对于巴迎雁的殷勤讨好,易慕秋视而不见,他明明已经交代柳总管将人给轰出去了,怎么如今她竟还堂而皇之出现在他房里?
“我当然应该在这。”巴迎雁不死心地将药碗再次端到他面前,不容他对自己的体贴视而不见。
“我已让柳总管轰你出去了,你究竟是怎么又摸进来的?”忍不住伸手柔了柔自己额际,易慕秋只觉得头疼得很。
“柳总管才不像你没心少肺的,他老人家知道我是你未过门的娘子,当然舍不得轰我出门。”对于他那难看的脸色,巴迎雁完全视而不见,只是迳自咕哝道。
“你不是我未过门的娘子。”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再说对于女人这种东西,他向来敬而远之,又怎么可能突然冒出一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娘子?
“我有易家家传的金锁片,连柳总管都认得,你不会不认得。”
“金锁片”
他才要追问,但一见那块金锁片,他的话就全都堵住了。
那果真是他遗失许久的金锁片,是他娘亲手为他带上,而他从不离身的金锁片。
这金锁片三年前突然不见,他还以为是自个儿不小心遗落在哪儿,没想到却出现在这陌生女人的手中。
“你怎么会有这金锁片?”目光如炬,他瞪着她质问。
“这是你给我的订情之物。”这是他离开时留在屋子里的,所以她认定了这是他留给她的订情之物。
“我不可能将这锁片留给任何人。”他怎样也不可能将娘亲遗留下来的金锁片转送旁人,更何况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女人。
“那时你将我和金锁片一同留在破屋里,要我乖乖等人来接我,还说等我长大之后,就会来找我的,这金锁片自然是你留给我的订情之物。”
“告诉我,你究竟是谁?”这故事越听越荒谬,盛怒之中的易慕秋却破天荒地耐着性子问道。
他的问题让巴迎雁的心房像是被利刺扎着似的刺痛一下。原来,他不是因为醉了才不记得,他是真的不记得她是谁了。
水亮的眸子瞪着易慕秋好一会儿,才终于缓缓开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巴迎雁。”
巴迎雁?
原来是她!是巴家那个被他遗忘得彻底的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