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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校内体育馆举行的迎新舞会,在傍晚时分揭开序幕。
架起的十色灯光与巨大音响,加上主持人带动,很快地便将现场气氛炒热。
尉迟靖和好友司秉安一同,准时进到会场,却在舞会开始前,便早早闪到一旁不起眼的角落。
“老大,怎么没看到贝贝?”不同于一旁花了心思打扮,并努力在场中寻找搭讪对象的男学生,司秉安和尉迟靖两人显得悠哉,在场边旁观一切,丝毫没有投入舞池玩乐的打算。
“在她同学那,晚点就会过来。”他倚在墙边,回道。
“这几天你有看到什么成果吗?”司秉安打趣的问。
两班就在隔壁,邢贝贝的一举一动,完全不需打听,自然会有喜爱看热闹的同学广播放送。他知道那小猴子为了今天跟老大请了连假,没课和放学时都和同学混在一块,可据他所知,邢贝贝每天晚上还是都会跑到老大那去做重点报告。
尉迟靖缓缓横过去一眼。“你想看到什么成果?”
“比如变漂亮?或是变得比较淑女?”他在脑中想像那只小猴子的淑女模样嗯想像不出来。
尉迟靖只想起那小家伙前天活像鸵鸟般的走姿,实际上,他也不清楚邢贝贝今儿个会变成什么模样。
就算她真的怪里怪气的出现也无所谓,顶多当她来耍耍宝,玩一玩罢了。
“她——”他才想回话,但注意力立即被拉往某个正朝他们接近的身影。
来者踩着一双麻底楔型鞋,波西米亚风格混合罗马鞋的交叉设计,将热裤底下的细直双腿拉长成绝佳的梦幻比例。
拥挤的人群中,早有几双眼睛注意到了这道倩影,并打量着她。
除了那引人注目的美腿,来者还有双圆亮的大眼,扇般的睫毛纤长浓密,耳旁绾了一个简单的髻,造型过的鬈发,些许散落在颈间,身上那件轻飘浪漫的雪纺纱上衣,则增加了些分量,让那道娇小的身形不显单薄,随着走动摆荡,带点梦幻,又有几分清灵的俏皮。
那可人儿脸上挂着势在必得的微笑,就这么直直地朝尉迟靖走来。
“哇靠,贝贝,我差点认不出是你!”司秉安在人走近后,发出惊呼。杰克,这实在是太神奇了!
邢贝贝朝他回以浅浅的笑脸,唇上因彩妆而闪耀着润泽光彩,如此娴静、女性化的表情,教对方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人。
尉迟靖只是挑高了眉,虽不语,脸上表情也足以说明他的讶异。
当邢贝贝以轻快稳定的步伐走到两人身前后,倏地原地转了个圈。
“当啷——怎样?”娴静的模样立即破功,小家伙露出急于邀功的表情。
“很正!”司秉安一脸激赏,不吝啬地竖起大拇指,给予高度评价。“贝贝,黑矸仔装豆油,看不出来你打扮起来也能见人耶。”
“哼哼,没什么事可以难倒我!”小猴子**都快翘起来了。
“对了,那个学妹有出现了吗?小可她们先帮我化妆,现在还在家里准备,我怕太晚就自己先过来了。怎样?她来了吗?”话锋一转,她突然一脸紧张地左右张望。
“还没啦,美女都喜欢最后才出场。”司秉安笑答。“我觉得你也可以晚半小时再出现,效果一定会更好。”他目光坦荡地将她从头到尾巡过一遍,语气欣赏。
“贝贝,我都不知道你的腿那么漂亮耶,又直又细,你平时怎么——呃,你要喝什么东西?我要去拿喝的,顺便帮你们拿。”
“我要水。”虽然奇怪对方好像突然换了个话题,但邢贝贝没想太多。
“我也要水。”一旁的尉迟靖附和,唇边勾起浅浅的微笑。
“呵呵okok,都要水我等等回来!”某个家伙不敢再乱瞄,赶紧落跑去。
当司秉安跑掉后,邢贝贝转身,对上身后男人的视线。
“嘿嘿老板,怎样?我很厉害吧?”她笑得贼兮兮。
尉迟靖表情已归于稳定,微笑。“很厉害。”
不过一天,那只鸵鸟便蜕变成蝴蝶,这小家伙确实有一套。
“噢,yes!”她一副胜利的姿态。
他笑看她的举动,在察觉他的笑容后,邢贝贝才惊觉自己又破功了,急忙端正站好,笑不露齿,俨然像个气质淑女。
他不客气地笑了出来。
“老板,我有仔细想过了,”她靠近尉迟靖,压低声音,正经八百地道:“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除了想亲近对方,也一定会想要和对方有亲昵的举动。”
“嗯?”他似认真听着。
“所以我今天要吃你豆腐,麻烦你配合我一下哦。”她表情超级认真。
尉迟靖状似一愣,沉默一会儿,轻轻的点了下头,严肃道:“嗯,我尽量配合你。”
“那这样就没问题了!”她笑开。
对方同样微笑笑得莫测高深。
没让他们等多久,该到场的人一一到齐,论外貌,白皙的学妹似乎胜过蜜色肌肤的邢贝贝,但邢贝贝也不是省油的灯,长期练武练出的翘臀和匀称美腿,打倒一票下半身软绵绵或过于干瘦的弱鸡。
学妹模样可爱;邢贝贝活泼人缘好;学妹上围胜出;邢贝贝臀部可是少见的珍品两人不断遭到比较,情况似乎成了五五波平手。
但论魄力,哪有人是邢贝贝的对手,只见她整场舞会,从头到尾就像条水蛭紧紧黏在尉迟靖身边,学妹只要试图靠近,她便将人拉走,学妹好不容易追上,讲不到几句话便又遭她驱离,搞得对方表情扭曲,几乎要破口大骂。
“学姐!让我跟学长讲几句话可以吗?”名唤皮皮的可爱学妹忍住怒意,努力展现自己甜美的模样。
“不行,靖他答应我要和我跳舞,音乐快开始了。”某人笑得一脸欠扁样。
“学长——”学妹转向尉迟靖寻求帮忙。
“靖,你答应我的事,不可以反悔哦!”邢贝贝圈住他的脖子。今晚她就像只媚惑男人的狐狸精,不过说句话,也要手来脚来,将自己挂到对方身上去。
毕竟低了一个年级,也没那么熟,就算学妹不甘,也不敢学邢贝贝那样贴到学长身上去,只能在心中咬牙切齿。
“学长,陪我聊个天嘛!”她装可怜。
尉迟靖露出歉意的微笑。“对——”
“唉唷,音乐开始了!学妹,抱歉啦,你去找别人聊,我们先走一步了!”不待男人回应,邢贝贝使用蛮力,将人拖了就走,留下藏不住怨怼目光的学妹。
“贝贝,我话还没说完。”尉迟靖语气略带无奈。
“就是不要让你和她讲话呀,讲下去没完没了,又多给她希望,不如别讲。”邢贝贝紧紧抓着他的手臂,整个人黏在他身旁,拉着他快步离开。“老板,快,我们去跳舞,跳舞她就不能过来骚扰你了。”
尉迟靖看似无奈地被她拉着跑,一只手,却自然而然地圈上了她的腰。
而紧紧贴在他身上的那家伙,始终没发觉任何异样,看样子她还恨不得能爬到他身上去,两人合体,才不会让他落单被敌方抓到。
如此一而再、再而三,舞会结束前,学妹终于逮到落单上洗手间的邢贝贝,一脸不满发难。
“学姐,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哪里过分?追男人各凭本事,难不成还要我让你?”见到跟在自己身后进到洗手间的家伙,邢贝贝又摆出一副欠扁表情。
拜托,当初这学妹当着大家的面说她比她可爱都不觉得自己过分,她现在的举动只是刚好而已。
“学长明明就不喜欢你。”
“你哪只耳朵听见他说了?”
“你追他追那么久,如果他喜欢你的话早就答应了。”
“学妹,你肯定跟他不熟,他如果不喜欢我,哪会让我碰他,还陪我跳舞。”她信手拈来,胡乱鬼扯。“靖本身慢热,得要慢慢和他培养感情,不是问他一句要不要交往就可以直接回答你yes或no的那种人,你懂不懂?”
学妹被她唬得一愣一愣。
“我又不是阿达,他不喜欢我我还一路追着他追到大学来,青春很宝贵的好不好。”要是当初老板不聘用她,她现在应该已经去扛水泥了。
邢贝贝站在学妹身前,双手抱胸,一副要开导她的姿态。
“老实告诉你好了,他喜欢女生肤色深一点,胸部平一点,运动绝对要好,最好功课也不差的那种,”就是她本人啦。“你是很可爱啦,可是对他来讲太白,胸部也太大了,他顶多觉得你很可爱,可是绝对不会喜欢上你。”
学妹一脸不可思议。“哪有人喜欢这种的”
“我骗你干么?”反正老板都说他不喜欢你了,你就早点死心吧。“你自己随便去问也知道我跟他之间的相处情形,你想想,如果靖真的不喜欢我,他干么一直让我跟着他?还让我溜去他们班上陪他上课?真的不喜欢我的话,只要他一句话,我早就被赶出来了。”
学妹渐渐被她说服,却还想做最后挣扎。
“可是他现在也还没答应和你交往”
“快了咩,你不要看我们现在这样,原本高中时他还不太理我,是我追得勤才慢慢感动他,依我的计划,在毕业前肯定就可以达成目标了。”
这这学姐的毅力实在是太惊人了。学妹听完,整个人泄气。她自认没对方这种长期抗战的毅力。
“好吧”她认输。
对方投降,邢贝贝立即变脸,和蔼可亲地展现自己的亲和力,安慰了她几句。
学妹勉强笑了下,回应几句,听不进安慰地只想将自己关进洗手间去冷静一下。
她丧气地往里头走,随手拉开一扇门——黑影倏地袭来,她还来不及尖叫,便被捂住了嘴,拉进厕所内。
“救命啊——”
“闭嘴。”
“呜”可是很痛呀!
邢贝贝欲哭无泪地趴在床上,无力阻止自己的脚落入恶魔手中,而那恶魔正在替她上药。
“老板,我自己来就好了怎么好劳驾您的玉手”您的擦药力道小的可承受不起呀。
尉迟靖缓缓抬眸,瞟了她一眼。“脚都破那么大的洞了,还能走能跑,很厉害呀?”
他语气轻轻淡淡,但邢贝贝听了却不知怎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情况紧急嘛厕所里只有我一个,难不成要我眼睁睁看学妹被**乱来?”心理创伤可是很严重的,她当然当场直接一脚就朝对方踹去,先救人再说了。
想想,学校晚上办活动可真危险,尤其是任人随意进出的大学校园,对有意入侵的歹徒简直是防不胜防。
“我不是说那件事。”他冷冷道。“你脚磨破了还整场乱跑,”甚至拉着他跳舞。“你不知道受伤要先上药?”
“我知道呀,我有擦药了,可是透气胶布贴在那里很丑耶,我打扮得那么美,要是贴两块东西在那就逊掉了。”为了不输人,她宁愿痛,也要美美的出现在舞会上。
尉迟靖又睇了那颗头颅一眼。
“小可说你昨天几乎没睡。”穿着鞋子不断练走。
“对呀,哈哈”知道老板的语气可不是称赞,趴在床上的她干笑两声。“你也看到啦,今天成果很棒吧。”
还笑得出来。尉迟靖有股想敲她脑袋的冲动。
她的脚后跟一片血红,磨到皮都没了,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这种情况,她竟然还能一脸没事的乱跑,甚至去踹人,这小妞的神经坏死了不成?
“下次再因为这种工作外的事情受伤,一道伤口罚两千。”
“嗄?”趴在床上的家伙差点弹起来。“老板,今天这算和工作有关吧?”
“不算。”
“为什么?”
“你的工作是保镳,不是花瓶,我也跟你说我对学妹没兴趣了,只要你别穿帮就好,没人叫你一定得打扮成这样。”
“可是可是这样比较有说服力呀,不然你不要漂亮的学妹,反而让我继续追,不是很奇怪吗?”
“你不是告诉学妹我喜欢的女生是皮肤黑、胸部小、运动好,功课也好的这种类型?”既然如此,选择她也没什么好奇怪。
“我乱掰的啦”讲得她都不好意思了。
“既然掰了,就照着演。”他冷静道。
“可——啊啊啊啊——痛痛痛痛痛!老板,我求求你轻一点!”她埋在床上尖叫,双手紧抓被褥。
尉迟靖将剪好的纱布覆上伤口,再以透气胶布固定。“好了。”
“谢谢”她垂泪道谢。终于解脱了
尉迟靖收拾完医药工具后,离开床边,到浴室去洗手。
这里是邢贝贝租的小套房,离他住的大楼不远,环境却有如天壤之别,一组桌椅、一张床,衣柜、电视、冰箱这些基本配备该有的都有,但这些东西也刚好将套房塞满了,几乎没路可走。
他从床边,一步便可踏入浴室,空间狭隘得夸张。
从浴室洗完手出来,只见刚才还不断哀哀叫的家伙趴在床上,维持刚才的姿势,动也不动。他走近,那家伙的眼睛已经闭上。
“贝贝。”他唤。
“嗯”她轻咛,但没睁眼,看样子是累坏了。
他没再出声,将一旁的医药箱放回电视柜后,便站在床尾,居高临下地盯着床上的家伙瞧。
已卸了妆,洗过澡,邢贝贝换上家居的休闲服,棉质布料此刻正贴身地将她背后身形展露无遗。
尉迟靖的视线扫过那黑压压的头颅、细窄的腰身、翘臀、细直却又看得出肌肉线条的匀称双腿直至脚跟上的纱布,接着又溜回她的臀部。
这小家伙的臀部真的是很美,又圆又翘。今晚她这双腿和**可招惹了不少视线。
他盯着那两团肉球,眼半眯,表情若有所思。接着又坐回床上。
“贝贝。”
“嗯。”这声音几乎是要睡着了。
“你明天的课要不要请假?”明天是礼拜六,两人同样只有两堂通识课。
“不用。”
“脚还能走?”
“可以。”
他突然抓住她的伤口,已快进入睡梦状态的轻飘飘语气顿时成了尖叫。
“老板!”趴在床上,想跳却跳不起来的家伙狠狠转过头瞪向这罪魁祸首。“会痛呀!”看样子她瞬间清醒不少。
“你明天还是请假算了。”
“不要去碰就没关系啦。”她一脸哭丧,不知这恶魔到底要折磨她的脚到什么时候,偏偏自己又不能打他。
“贝贝,身体是你工作的本钱,你打算什么时候恢复到最佳状态?”他平静一问,哭丧着脸的邢贝贝顿时心虚气弱。
“呃应该两三天”
“你当我没受过伤?”关节处的伤口容易拉扯,最难好。
“可能半个月唉唷,差不多啦,只要过几天,结了痂后就不会那么痛了。”只要别再扯开伤口。
“所以你这‘几天’就算怠堡喽?”他扬眉。
“绝对不会!”他该不会想扣她钱吧?她头摇得像波浪鼓。“我现在下床一样能跑,绝对没半——啊啊啊啊啊——老板板板板!”
某只激动撑起上半身的死鱼,又趴倒回去。
她抓紧棉被,简直想捶墙、想撞头。
“嗯?能跑?”
“你不要抓住伤口我就能跑”她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间迸出。
“遇上坏人时要不要也这么跟对方商量?”
“”她真的仰起头,小力地在床上敲了几下。“我会想办法赶快好”提醒她,以后绝不能让老板抓到把柄,他不同情伤患就算了,下手力道好歹也手下留情,哪有人那么坏的
“明天请假,在家好好休息。”他交代。
“是”为免身心灵再度受创,她决定一切照办,不敢再有二话。
“我要回去了,起来锁门。”他拍拍她。
“啊,我送你回去。”死鱼登时又活了过来,撑起身,准备站起来。
“不用,你负责把门锁好就好。”明明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想送他回去。“门锁好后就早点睡,这几天没事不要乱走动,也不用过去我那里了,明天我再帮你买吃的过来。”
“不行啦!”哪有让老板替她买饭的道理。
她困难地翻坐起身,想下床,身旁的男人顺手拉了她一把,几乎是用抱的将她放到地上。
今晚缠了他许久,邢贝贝动作极其自然地圈住他,让他替自己服务,直到落地后,才觉得怪异。
“咦,老板,你抱得动我哦?”尉迟靖睨了她一眼。“你以为你多重?”
“也是。”就算老板再怎么弱不禁风,好歹也是个男人。
她手撑在他肩上,等着他先移动,门口在他背后,只要他不走,她也过不去,只能被堵在路中央。
但等了会儿,身前的人还是没移动半步,她抬起头看他,两人视线相遇,他突然道:“贝贝,有件事我们应该先商量一下。”
“什么事?”
“我们交往好了。”
邢贝贝的回应是把眼睛和嘴巴都张得大大的。
“交交、交往?”好不容易,才又找回自己的声音。
“有问题吗?”
“为什么?”他的语气平淡到她有种他只是在问她明天要不要吃早餐的错觉。
“因为我喜欢的女生是肤色深、胸部小、体育好、成绩也好的那种。”不就是她?
“老板”邢贝贝欲哭无泪。
她会这么乱瞎掰还不是为了吓阻敌人,用不着记仇还报复吧?
“谎言会越扯越大。”他道。
“可是不让学妹死心的话,会更麻烦呀”不然还能怎么办?要让学妹不屈不挠继续追吗?
“所以我们交往不是更好,一劳永逸。”他唇角轻扬。
“咦?”她眼睛再度瞪大。“老板你是说我们假装交往?”
“嗯?”他眉梢微扬,没肯定。
“欸,这样好像不错哦?”她认真思考。“我追你追那么久,也差不多该追到手了,那样以后就算有人想追你,我也可以名正言顺赶走她们”想了想,似乎有利无弊。
“想好了吗?”
“没问题!”她竖起大拇指。
“那么,贝贝,你再告诉我,女友受伤在家,男友替女友买饭过来照顾她,有问题吗?”他微笑。
“”“明天在我来之前不准出门。”他亲昵地搂住她的腰,额与她轻触了下。“听话,嗯?”某人微笑转身离去。
呆站在原地的某人,瞬间乌云罩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