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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虽然自己也有养锹形虫,但觉得比不上江衍棠对昆虫的热情。
在江衍棠位于高级大厦六楼的房子中,一进门第一个看见的是宽敞的玄关,侧边则是一个宽大的木桌,上面放着许多大大小小的透明箱。
她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一个个透明箱子,上面都用标签贴纸贴着品种,如长戟大兜、东方白点看得她一愣一愣,因为贴着长戟大兜的盒子里只有黑色土壤跟白色肥粗幼虫,没办法幻想长戟大兜这么意气风发的名字怎么跟这条白色肥幼虫扯上关系?
她忍不住好奇问:“长戟大兜长什么样子啊?”
“你等等。”他快步走进右侧的书房,没一会儿就拿一大本的文件夹出来。
江衍棠在她面前迅速翻动文件夹里面的页面,然后啪地找到,停住动作将页面递过去她面前,热心讲解。“就长这样啊!你看它的椅角,这只是公的比较长,漂亮把?”
漂亮是漂亮,但她很难不把注意力放到这本全手工的“昆虫图鉴”上面除了有贴上昆虫从幼虫到羽化过程的详细照片外,还在旁边注明饲养要注意的地方,江衍棠用飞扬的字体在旁边写着他自己的心得,让整本图监变得丰富起来。
“其实我后来又养了锹形虫,就养在我家”她注视着的中那本昆虫图鉴,边翻阅边微笑着说:“我朋友都问我怎么不养兔子或猫狗?但我就是很没兴趣,觉得锹形虫看起来呆呆的,我还常对它说话。”
他扬了扬眉。“你有帮它取名字吗?我养的每只昆虫都有名字。”他边说边指,从这个透明盒子点到最远的透明水族箱。“多多、money、莎莎、爵士、小淑女”
她有些啼笑皆非,什么啊?多多、money跟莎莎这种寻常的小名也就算了,爵士跟小淑女是怎么回事啊?
她指着某只背上有着浅亮色白点而外形像瓢虫的虫问:“为什么它叫小淑女?”看不出来啊!
江衍棠很有想像力唷,他摇摇手指,一脸觉得她资质不佳的表情回答:“你看它的背,穿这么漂亮的白点点洋装,当然像个小淑女啊!”周安安听了,忍不住哈哈笑。
他看着她开怀的笑容,问道:“你笑什么?”
“从你以前就这样,很爱帮昆虫取名字,没想到你现在更进步,取的名字变得这么有创意喔!”小淑女,她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不然你取的名字又有多高明?”他不甘示弱道:“你帮你养的锹形虫取什么名字?”
“小啾啊!”他微愣。“小啾?”
“嗯。”她收起笑容,定神望着他。“我本来不想帮它取名字的,但不知怎么搞的,跟它说话时,就自然而然叫它小啾了。”
江衍棠心神一荡,他忽然感觉分开的这些年中,好像还有什么跟她连结;他曾说小瞅会代替他陪她,结果她也买了只小啾二代,这是不是可以解读成她潜意识里,心里还有着他?
或许这样的解读太牵强,可他就觉得心口很温暖,灵魂里漫起一股激动。
下一秒,他伸出手,抚上她滑嫩白晳的脸颊。
她眨了眨眼睛,没拒绝他的碰触,甚至逸出一声叹息,轻轻地把自己的手也搭上他的手,当触摸到他比她粗实的手背时,她感到有股没来由的疲倦。
疲倦从哪儿来?
周安安清楚的知道,自从重遇他后,她一直反复抗拒他的接近,而身体上又不由自主的想向他靠近,都这么多年了,他对她影响力还是这么大,她终究是离不开他所以她疲倦,她抵抗得好累。
“安安”低沉的嗓音,带着深浓的无奈。“你心里还有没有我?”
江衍棠这么问了,下一秒却不给她回答的机会,而是俯下身,亲吻了她的唇瓣。
轻轻一个吻,好似藏着千言万语。
这些年分离的思念,当年的不舍,对爱情的怨慰他知道周安安心中的抗拒与拉扯,所以他不逼她回答,只是借由一个问题来敲敲她关起的心门。
她没拒绝他的亲吻。
江衍棠受到鼓舞,他加深了吻,品味她口里迷人的香气,暖软的舌,似迷醉的叹息,一下又一下的交缠,令这个吻多了深层的暧昧。
大手转而抚上她纤瘦的腰身,另一手轻压在她颈项上,皮肤的接触掀起一片颤栗,她不知所措地张着眼睛,感觉他的吻与他的手在她身上点燃火苗。
他的手从腰身往上,狡猾地钻进她上衣下摆,另一只手从颈项下滑,轻抚她的锁骨周安安闭上眼睛,气息转为凌乱,脚开始发软,就要站不住了。
江衍棠撑住她,他停下亲吻,拉开一点距离,微笑着注视她。
她啊,脸颊红通通,半闭着的水眸好无助,玫瑰色的唇瓣被他吻得更嫣红了,他感到血脉贲张,好像也回到当年那个年轻的小伙子,他们之间的第一次
她眨了眨眼睛,回视他带着侵略性的注视,她开始想逃了,因为接下来有可能会发生让她更混乱的事情,明明不想再跟他扯上关系,但是、但是
她别开目光,推了推他的手臂,他察觉她的退却,扬了扬眉毛后,不由分说地重新吻住她,在一个天旋地转的亲吻后,他再度松开她。
江衍棠笃定地看着她,她脸上又是一片不知所措的混乱,他叹了口气。“我爱你,安安你为什么总是想逃?”
她为什么总是想逃?
周安安被问住了,她的确是看到他就想逃,因为怕自己又爱上他,又失去自己,怕爱情在自己生命里占了太大的位置,所以她想逃
她听见他温醇的嗓音,浅薄的口气,缓缓又说:“安安,你真以为爱情是可以逃得了的吗?如果可以逃得了,我就不会在这五年里心里只有你一个。五年很长,不是吗?但我还是逃不了,我遇见其他女人,条件很好的,个性很棒的,兴趣跟我相投的,但我都不喜欢,我没办法爱上她们。安安、安安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爱情这东西,之所以让你害怕,就是它的无法捉摸啊!”这番话,令周安安怔住了。
她凝视着他无奈且多情的眼眸,好像感觉到他也有跟她一样的身不由己,好像他也会失去自己,因为爱她
但这可能吗?
他如果爱她,又怎么舍得让她伤心?
她仍旧是走不出多年前他离开的阴影,其实心里知道自己那时年纪还太小,许多经验还没有,所以将这世界想得太简单,也自私的没想过他的未来与人生。
那时只觉得,能爱在一起,每天黏一块儿,就什么都足够了。
眼泪,在这刹那滴落下来。
他愣住,伸手替她擦泪,心疼道:“我不是骂你,唉,怎么哭了呢?”
“衍棠”
这是重逢后,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他觉得受到鼓舞,一边担心的擦去她的眼泪,一边用着极尽温柔的眼色看着她。
“你知道我爸后来过世了吗?”
他没想到她突然提起这个,迟疑了一秒后,点了点头。
事实上,他回国后有到她家找过她,之前江衍叡只说周家已搬走,他自己侧面打听又得知了周父已经过世的消息,那时失去联络已经过了好多年,他常常想像独自一人的她是怎么过的?关于父亲的后事,她又是怎么撑起的?
一想起,就既担忧又心痛。
担忧她大受打击想不开,心痛自己没办法陪在她身边。
这时他就会后悔自己去日本,如果知道自己去日本会让他们分开,或许他就不会走了,不,是一定不会去!
“没想到你知道。”她淡淡道:“我爸是心肌保塞过世的,他走后我手足无措,打电话给我大姑姑,她说她会来帮我,然后我家来了好多人,都是很久没见到的亲戚,有些我甚至不认识。”
他隐隐觉得不妙,看着她忧伤的眼睛,一股心痛缓缓升起。
“我爸的后事办完后,那些亲戚开始说我爸欠他们钱,其实他们口说无凭,我真的不知道我爸有没有欠他们钱,但有些人很凶,我很害怕,我大姑姑说,干脆把房子卖掉,把钱拿来还债,剩下的可以当我的生活费,我拿不定主意,只能说好,然后我就利用我爸的存款到外面租屋,过了两个月,房子也卖掉了。”
“然后?”他几乎可以猜到接下来的发展。
“然后?你一定猜得到的,几乎每个人都是我爸的债主,就连大姑姑也是,我将卖房子的钱分一分后,还不够还钱,我爸剩下的七十万存款我又拿出去还,最后,我身上只留五万块。”
五万?他听得好心疼。
这时她已经满脸是泪了,他张开怀抱拥住她,脸颊贴着她的发顶,感觉她因为哭泣而浅浅颤抖。
江衍棠安慰着她。“那都过去了”
“可是我还是很后悔,那是我爸辛苦了一辈子才买下的房子,房子里有很多我跟我爸的回忆,但我竟然把它卖掉了”她泪眼迷蒙,哽咽得几乎不能自己。
有多恨自己?
一年一年过去,她猛然察觉,当年那些亲戚可能全都不是父亲的债主,就连她信任的大姑姑也是,父亲过世至今四年,大家全都对她不闻不问。
为了这些人而把房子错卖的自己,更是不可原谅!
“衍棠,我无法原谅自己”她哭得乱七八糟,猛然从他怀里抬起头,殷红的眼充满懊悔。“我那时什么都没有了,在上课时间外找时间打工,才好不容易养活自己,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联络,后来更想,不跟你联络也好我那时很悲观,每天都很痛苦,我想到你抛下我去日本就生气,觉得这世界上都是坏人”
他无话可说了。
这刹那,他明白人生的无可奈何。
是命运让他们分开这些年,他遇到工作上的大好机会,她碰到人生痛苦的转折点,他们都身不由己,在时间的洪流中,遇见足以改变人生的事情,所以爱情被牺牲了,但这不是他们改变,而是有其他事情夺走了他们的注意,让他们放弃了爱情。
江衍棠于是明白,事情其实可以很简单。
现在他们都苦尽笆来,他们有更多时间可以携手将爱情重新圆满!他事业有成,什么也不缺,他可以,她也可以,他试图说服她——
“你试着不要想那么多,安安,一直想过去那些事情会让你更钻牛角尖的,以前我也是,每天都想着要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有自己的家,但一直想一直想,时间还是不会过得比较快或比较慢,现在那些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往前看——”
她打断他。“我知道,这些我都知道但想到还是会痛苦还是会后悔,你说得那么简单,又有几个人能做到?”
“至少我会努力去做到。”他冷静的语气,令周安安有些怔住了,她看着他笃定的眼色,这样正气凛然,好像没有什么能够左右他。
江衍棠松开她,将她拉到沙发坐下。
他握着她的手,诚挚的看着她。“我知道说比做简单,但是我会努力去做,努力让自己往前看这才是最重要的,不像你,因为心里知道要完全不在意过去很难,所以做也不做,只是满口拒绝,你有没有想过,真的要过这样的人生吗?”
“我”
这次换他打断她。“听我说,你如果每天只想着过去的懊悔,而不着眼明天,安安,这样没人救得了你,你不能太悲观,人生还要过,悲观也是过,乐观会更好过。房子被你卖了,没关系,努力赚钱买回来就好了,周爸爸这么疼你,你觉得他当真会生你的气吗?”
周安安抿着唇,眼眶满是泪。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放柔嗓音,摸了摸她的发。
他有些失笑道:“摇头又点头,是懂了还是不懂?”
安安有些不明白,怎么江衍棠就是可以轻易突破她的心防?
当他说着这些长篇大论但又老调重弹的大道理时,她竟然被说动了,一直晦暗的心,突然绽出光明。
他说,努力赚钱买回来就好了。
几百万啦!她怎可能买回来?怕是要背一辈子的房贷但他这么说,她竟然觉得背房贷也可以,先存到头期款,将爸爸的房子买回来。
她忽然很有力量,觉得自己好像一株被压了好几年的小草,他是她的光,她的水,她的空气,她的光合作用,她因此忽然挺直了背脊,突然站直了身子,原来她可能是棵小树,不只是小草。
她主动拥抱他,纤细的手臂将他拥抱得好紧。
江衍棠身上传来的男人味,充满怀念,像家的味道,她眨眨眼睛,又掉下泪来。
“唉你真是又哭什么啊?”他叹气,顺着她的背,因为她的眼泪自己也很心疼。
是想她一个人挺过这些岁月,或许自己不该说那些太过抽象与道德的话,或许他该做的是拍拍她的头,说辛苦你了这些话,但他就是做不到,说他严肃也好,严格也罢,看她躲在回忆里自怨自艾,他就只想拉她一把。
江衍棠不知道,周安安就喜欢他这样。
她小他四岁,在他面前,她别扭又孩子气,而他像个睿智的兄长,安安喜欢他对她讲大道理,她喜欢听他的话,喜欢他好像什么事都可以替她解答,都可以给她靠。
她就爱他这点,他是真心为她好,有时为了讲通一个道理花了下午的时间,而不肯让让她,说你开心就好。
这有些像老师跟学生的恋爱关系,让周安安沉溺其中,他像她的老师,又像她的兄长,她把他当自己的一切,一心只想当他背后的女人,为他打理家里,做最好的妻子。
此刻,江衍棠的这番话重新撩拨了周安安的心弦,她感觉自己心跳飞快,从前一个人背负、一个人决定的人生,突然有个人出现替她指引方向。她向来是个矛盾综合体,个性既随和又固执,这全是因为她总是拿不定主意的缘故,而江衍棠今晚却告诉她,她可以不去回顾过往,只要记得努力往前看。
往前看。
她抬起头,看着令她眷恋又迷醉的男性脸庞,他变得比以前成熟了,茂密的黑发侧下一些刘海,遮住了严肃的眼眸,偏瘦的脸庞令他的表情显得沉稳,直挺的鼻梁就像他的个性一样正直。
他依然是她心目中的唯一。
周安安主动亲吻他,当自己的唇瓣贴上他的唇时,她看见他惊愕的表情,于是调皮一笑,美丽的眼睛都笑眯了起来。
她只是轻轻啄吻了一下,脸上犹然有着未干的泪痕,捧着他的脸,她歪着头轻快道:“干么这么惊讶?我不能吻你吗?”
江衍棠真的拿她没办法,她可以上一秒狂风暴雨,下一秒又像加勒比海的艳阳,当她这样甜甜娇笑着,他也只能束手投降。
他想,原来真的有一物克一物这件事。
浅浅勾起的微笑,取代了本来惊愕的眼色,他摸着她的脸颊,手劲轻柔带着宠溺,她再次主动亲吻他,娇小的身子压在他身上,他顺势躺入沙发,她因此叠在他身上。
紧密贴合的身体曲线,让江衍棠感觉自己全身的细胞因此绷紧,大手抚上她的腰后,钻入衣服里,柔滑的皮肤触感让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当他的舌钻入她的口里,当他的手变得越来越不安分,当她被吻得一阵晕眩,室内温度也仿佛瞬间升高了几度,变得暧昧且黏腻。
不知道什么时候,换她被压在身下了,她迷乱地看着身上的他,察觉彼此的衣衫凌乱,她知道将发生什么事,这一切都失控了。但她明知失控,却宁愿失控,她贴近他,毫不在乎的让两个人更靠近,让感官带领欲望,让欲望带领他们。
他的逐身亲吻,令她发出轻软的吟声,她闭上眼睛,神智迷乱,只感觉他湿热的碎吻在她身上点起火焰。
于是她被燃烧了,弓起身体,纤软的腰身与身体的贴近更让江衍棠疯狂了,他压抑着自己,停下所有动作,俯身轻咬她的嘴唇。
“看着我。”
闭着眼睛的她听见这句话,听话的睁开眼睛,看见他温柔的眼睛,还有他额上的汗水。
他哑着嗓称赞她。“好乖。”
好乖?对,她很乖,她是他最乖的安安,从以前就只爱他一个的安安,她愿意把人生奉献给他,她只想当他的新娘。
下一秒,他的动作令她没办法再想这些,她只能喘息,只能轻吟,跟着他的节奏,让他带领她
江衍棠疯狂的将这些年的思念倾注在欢爱里,他太思念她了,他只要她一个,只爱她一个,他全力的侵略她,好像要让自己在她身上刻下烙印,再也抹灭不了的专属印记。
窗外,黑夜深浓。
吠叫的陌生狗儿,不知名的虫鸣,猛然发出的喇叭声响,还有许多杂乱无章的声音,都在点缀这个沉静的黑夜,夜里变得热闹起来,城市不再荒凉。
室内,他们蜷在温暖被窝,相拥而眠。
他们的人生重新接轨,只剩过去荒凉。
米色沙发,黑色大木桌,白色电视柜,黑色方形餐桌,米藕色立灯,深灰色鞋柜。
江衍棠的家具,不是淡得无色,就是深浓沉重,没有绿色黄色粉红色那样明亮活泼的颜色,全以黑白基底来选,让他的房子看来深沉且严肃。
周安安静静参观每个家具与摆设,都不是太出色,都是让人一眼就忘的选择,她光着脚踏在深咖啡色的地毯上,身上穿着昨晚的制服,脸上还有着残妆,头发放下但仍有绑过的痕迹。
“别看了,过来吃点东西。”江衍棠坐在餐桌旁催促她。
现在是早上七点整,他向来早起,闹钟也早已调好定时六点半响,昨夜让他们累坏了,全靠闹钟吵醒他们。
他负责早餐,她呢?到处东看看西瞧瞧,张着好奇的眼睛,这也摸摸那也碰碰。
周安安乖乖坐过去,桌上的两个盘子放着荷包蛋跟火腿,旁边还有烤好的吐司以及一杯牛奶,她微笑了,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后说:“好标准的早餐。”
他也浅浅笑着,递上叉子给她。“你几点上班?”
她打了个哈欠,说:“十点多要到,等等我要回家洗澡。”
“吃完早餐我载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坐公车就好了啊。”
他摇头。“我载你。”
她皱着眉,望着他固执的眼睛,缓道:“可是你等等也要上班,现在很会塞车,你送我回家可能会迟到。”
“我载你。”
她叹了一口气,投降道:“好吧好吧,我只是替你着想,你不在乎可能会迟到就算喽!”
江衍棠不在乎什么迟不迟到,他只满心的高兴她终于回他身边了。
他感觉他的情感找回了主人,不再旁徨失措,不再像飘浮的灰尘,没有着落。
现在,他只想跟她在一块儿,甚至还想不只是迟到,就算请假一天也愿意。
坐在他对面的周安安,秀气的吃着他的爱心早餐,她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但不可否认的是,她的心也一样感到满足。
就像一直空着的瓶子,突然被注满了水,她感到幸福的温暖,不再孤独一人,本来心里还在拉扯着想要逃离他,但他说的对,谁又能逃得过爱情?
爱情,重新回来了!
她像重生,送入嘴里的每口早餐,都是爱情现身,实体的成为营养素,注入她的身体。
她被爱喂饱,笑眯眯的叉了一口火腿,对他说:“来,啊”像喂小孩子一样咧!
她的调皮江衍棠全看在眼里,他很配合的张了嘴巴,乖乖的说:“啊——”
周安安将叉子送到他嘴边,然后停顿了一下,咻地送回自己嘴边,看他微愣的表情,笑得更开心了。
“不给你吃。”
他故意板起脸瞪她一眼,安安不怕,她笑得好开心,在江衍棠眼中,她的笑容让整室闪亮起来,他黑白基底的装潢向来给人洗练冰冷的感觉,可怎么周安安一笑,他就觉得这张黑色的餐桌变得像是镀上温光。
她身后的米色l形沙发,也因为她的微笑,变得光彩起来。
江衍棠一手撑着下颚,静静看她笑,听见心里咚地一声
是下锚的声音。
靠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