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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在饭店房间里的沙发上,宋晓步一双眼直盯着电视新闻,看着自己和纪亚翔的婚姻,沸沸汤汤地成为各节新闻的焦点。
轻叹着气,她感到十足的无奈与悲哀,尤其一想到今天下午赵初洁瞪视着自己的眼神,她的心里就忍不住打了轻颤。
同为女人,她不难体会赵初洁的眼神是代表着什么。
那种极度怨恨的眼神彷佛这辈子到死,都不会原谅她用卑劣的手段,从她身边抢走亚翔的事实
还有她的诅咒真怕自己将来真的如她所言,无法获得幸福。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自己和亚翔的感情都还没稳定下来,就演变到现在这个样子,一发不可收拾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为什么
将脸埋进了曲起的双膝里,宋晓步真的很想哭,但是却连一滴泪都挤不出来。
好希望这一切都是梦,都不曾发生过,这样她也不会遭受到现在这样的对待,处在这样的一个环境。
如今宋、纪两家已经成为新闻焦点,相信家里此刻也是不得安宁吧?
一阵门铃声响起,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宋晓步并没有听到,直到身边桌几上的手机铃声响起,才让她蓦地回过神来。
迟疑了一下,她有些害怕地伸手接起“喂。”连声音都是微颤的。
希望不会是神通广大的狗仔队们,找到她下榻的饭店。
“晓步,-不在饭店吗?”手机那端传来的是宋致久的声音。
听到小扮的声音,宋晓步紧绷的情绪在一瞬间放松下来“我在。”
“-在房间里,那为什么我按了半天的门铃,-都没开门?”
“我”
“-先开门吧,我在房门外头。”
“喔。”
挂断了手机,她起身要去开门。
然而她却因为曲着脚缩在沙发上太久,腿都麻掉了,头晕目眩的感觉立即袭向她,整个人重心不稳地往一边摔倒。
更衰的是,她脚还拐了一下,痛得眼泪都流出了眼角,根本像个雕像一样,动都没法子动。
房铃再次响起。
然后,传来了宋致久的声音“晓步、晓步!”
望着距自己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房门,宋晓步心中就算急,但也无法站起身去开门。
“晓步,-不是在里面吗?怎么还不出来开门?”宋致久焦急地喊“怎么了吗?”
“我脚扭到了”她扯开嗓门回应“我站不起来,脚好痛”
“怎么会这个样子?”他顿了一下“-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没几分钟后,房门被人打开了。
一名饭店服务生用备用钥匙开了门,领着宋致久进房。
“晓步!”一进房间,他连忙冲至妹妹面前,语气关心地问:“怎么了?-怎会扭伤了脚呢?”
“我”
服务生礼貌性地询问着“需要我的帮忙吗?”
“不用了,谢谢你。”
在服务生离去后,宋致久将娇小的宋晓步一把抱起,轻放在沙发里,仔细检视她红肿的左脚。
“-是怎么搞的嘛”看着妹妹肿得像面团的脚,他心里很为她心疼“居然扭伤了脚,真是一点都不会照顾自己。”
听着哥哥关怀的叨念,宋晓步顿时激动的情绪涌上了心头,让她再也忍不住将心中堆积许久的无奈与委屈,化成了汹涌的泪水,啜泣起来。
看着小妹哭了,他温柔地扬起微笑“怎么哭了?这一点都不像。”
“哥”她扑进了他的怀里,失声痛哭起来。
她不想再忍了,现在的她,只想好好大哭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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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哭了多久,宋晓步只觉得自己哭得好累好累,才勉强收止住泪水,离开了哥哥温馨的怀抱。
“哭够了吧?”注视着小妹哭得红红的双眼,宋致久温柔地询问。
扁着嘴,她深吸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点。
“-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撒娇,窝在我怀里哭了。”他伸出手,用手指轻轻拭去妹妹脸上还未干的泪水。
还记得最后一次,是晓步在美国八年级下学期时,因为一场靶冒,让她期末考考了全班第二名,而一向都是全班第一名且不服输的她,顿时难过得回家窝在他怀里痛哭。
“你在笑我,对不对?”宋晓步一脸的不开心,但语气中充满了撒娇味。
“-是我的好妹妹,我干么要笑-?”晓步很多事都太过逞强了,遇到委屈的事情,都是这么隐忍下来,一直到忍不住了,才会受不了将积压许久的情绪,狂泄出来。
有时想想,这个妹妹真的是让人很心疼。
“才怪。”发泄完了心中郁闷的情绪,宋晓步的心情也轻松了许多“你怎么跑来了?”她转了一个话题。
经她一提,宋致久才想到来此的目的。
“家里透不过气来,所以就想尽办法,偷偷溜出来了。”一想到现在家里的乱象,他心里就倍感无奈。
“是吗?”她沉下了脸,微低下头“一定是那些记者找到家里去了。”无孔不入的媒体记者,当她自己成为了新闻焦点,终于能够切身体会她的工作为什么会让一些名人厌恶了。
“没法子,那些记者要查到家里的地址,并不是太难。”他吁口气,尽量轻松地说:“反正他们缠个几天,热度过了就没事了。”每天都会有新的大事发生,然后掩盖掉前一天的大事,一天盖过一天,没几天,新闻成旧闻,就会乏人问津了。
宋晓步没有说话,静静思索着。
凝视着没有平时活泼生气的妹妹,他心疼地劝慰着“没事的,那些记者大哥和二哥他们应付得了的。”以他们那种“凶神恶煞”的姿态,反而得要担心记者会不会乱写,说他们家的人全是流氓土匪了。
“我知道他们可以的。”她轻叹一声,显得十足的无奈“但毕竟这是我自己的事,连累到他们”
“傻瓜蛋!”宋致久揉揉她的头,溺爱的口吻说着“什么是-自己的事?-可是我们最宝贝的妹妹,-的事可比我们的事情来得重要许多。”
听到这温馨的几句话,宋晓步顿时又想哭了。
虽然哥哥们尤其是大哥和二哥,有时对她的事情宠疼太过头了,但不可否认的,他们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了。
“现在发生这种事情,我们做哥哥的,不会置-于不顾的,放心吧!我们会把这些事情解决掉的,嗯?”
“嗯。”他低头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时间差不多?”她眨眨湿润的双眼,一脸不解小扮的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一个人要来。”他回答得含糊。
“谁?”
正待他还要再说些什么之时,门铃响了。
“挺准时的。”宋致久一笑,随即起身走去开门。
门外,站的不是别人,是纪亚翔。
看到他,宋晓步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三哥,你你怎么告诉他,我在这儿?”她的语气显然很不高兴。
可恶!小扮居然背叛她,枉费她刚才还认为他是全世界最好的哥哥!
知道她的不高兴,宋致久叹息一声,俊美的脸上扯起一抹微笑“我想,-逃避着你们之间的问题,并不是办法,在家里有大哥和二哥在,你们谈话会有他们妨碍,趁现在他们还不知道-人在这里的时候,好好和亚翔谈一谈。”
她撇过头,不想说话了。
望着又要起小性子的妹妹,宋致久的脸上流露他一贯做哥哥的宠溺笑容。
他看看纪亚翔,轻声说着“晓步刚才脚扭到了,你待会儿小心一点,别让她的脚再伤了,不然给家里那两个大的知道,我们会吃下完兜着走。”他可不想自己足以为傲的帅脸,让哥哥们挂上青紫的色彩。
“我知道。”
“那我走了,好好跟晓步聊。”宋致久叮咛完后,人便离开了。
看着生着闷气的宋晓步,纪亚翔稍微迟疑了几秒,随即便进了房间,来到她面前。
低下头,看到她红肿的左脚,他的心忍不住疼了起来。
蹲下身,他轻抬起她的伤脚。
“你做什么?!”他的举动,立即换来她的惊喊和抗拒。
“别乱动!”他低喊着,随即开始揉捏她的伤脚,帮她做着按摩。
瞧着他小心翼翼地为自己的脚按摩,宋晓步有点吃惊。
瞧着瞧着,她从吃惊变成了发起呆来。
许久,他停止了动作,轻放下她的脚,一抬头,便看到看着他发起愣来的她。
“我看-的脚还是去给医生看一下会比较好。”开了口,他的声音是低柔的。
她还是呆愣愣的,盯在他脸上的视线没有移开过。
“晓步?”见她没任何反应,他唤了她一声。
拉回思绪,宋晓步一脸疑惑“你干么关心我?我的死活又不关你的事。”这是平时的他。
纪亚翔抿抿唇“-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管?”
“因为怕我有一个不慎,你就会挨我哥他们的揍?”她实在无法把事情美化。
“-又何必一定要把事情想成如此?”他叹息一声“就算我不怕被-哥他们揍,我还是会关心-的。”
“算了吧,你这种话还是留下来去哄赵初洁吧。”
她一直很清楚,他爱的人不是她,而是那个赵初洁。
“-别老是搬出初洁来吵,好吗?”这个女人,老是吃这种醋。
不过这也证明了,她是真的很爱很爱他的。
“我不想跟你吵,是你自己一直爱跟我找架吵的。”她将罪过都推到他身上。
“我已经跟初洁说清楚我和-的事情了。”
宋晓步微微一愣,接着以不抱希望的态度响应“你一定跟她说,你会想尽办法跟我离婚,回到她的怀抱,是吧?”说清楚不代表一切都会没事了。
“晓步”纪亚翔听到她这么说,心中有着极度的无奈。
这个小女人,永远有办法把他的想法扭曲掉。
“难道你不想和赵初洁双宿双栖吗?”这话虽说得挺刺人的,但她的心更痛。
一直到现在,这个婚姻带给她的,只有悲哀的痛苦。
也许勉强真的不会有好结果,只会带给双方无止境的痛苦。她太过天真,相信日久生情,相信自己能够以爱来改变他的情感归属,但是她错了,一切都是她天真的蠢想法。
不可能的尤其她一想到赵初洁瞪着自己的愤恨眼神
“-别老是这么扭曲我的心意好不好?”皱起眉,纪亚翔颇感无力。
是吗?她老是曲解他的心意?宋晓步顿时沉默了。
怎么了?“晓步--”
“我不希望有人会恨我。”打断他的话,她用着冷静的口吻说着“我不想这辈子到死了的时候,还要带着别人的恨进入棺材里。”一切还是到此为止好了,她不想再这么下去,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没有好处可言。
“没有人会恨-的。”
“没有人会恨我?”她无奈地强笑出声“会没有吗?当我们结婚的时候,你对我没有任何丝毫的怨恨吗?我想这是不可能的。”从小到大,她第一次尝到这种被人怨恨的滋味,那令她感到难受。
他哑言,无法否决她的话,因为他真的曾经怨恨过拆散自己和初洁的她呀!
“没话可反驳我了?”看着他无言以对的模样,宋晓步的心好疼好疼。
原来,他真的是这么地恨着自己、怨着自己,这一切不是她想太多
吃力地站起身,但因脚疼让她几乎痛得站不稳。
“小心!”纪亚翔眼捷手快地扶住不稳的她“-脚痛就别站起来了。”
硬是忍着痛,她推开他,勉强站稳身子“我不用你的关心,我可以靠我自己活得好好的。”这段婚姻一直是她单方面在勉强维系着,他对她刻意保持距离的用意,她不是不懂!
“晓步!”他的情绪因为她的话而激动起来“-别再使性子了,这对-来说没有好处可言。”为什么她就是这么坚持自己的想法、认为呢?“难道-就无法从好的一面去想吗?”
“但是从好的方面去想,会让我死得更快一点。”她会被自己建立起来的美梦因他的无情破灭而心碎致死。
“晓步--”
“请你回去吧。”她再次打断他的话“时间已经很晚,我想睡觉了,你明天也有班要上。”
“我不回去。”他不理会她的逐客令“今晚我们没把事情说清楚,我不会回去的。”
她睨着他“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了。”既然已有了彼此不可能再走下去的想法,那就没必要再纠缠不休下去。
现在新闻炒得火热,她被媒体塑造成一个拆散别人感情的坏女人,就算她不想解释,却也不表示她会任情况恶化。
“-别固执了好不好?”抓着宋晓步细弱的手臂,纪亚翔急了。
他急,是他不想因为目前的新闻,让两人之间就这么结束了。
好不容易,他才开始接受这段婚姻,她不能在这当头,就这么轻易地说放弃。
“我若不固执,又怎能说服得了我自己,放下我们之间的婚姻呢?”
“晓步!”
“你有你的赵初洁”
“我和她已经结束了,我已经说了,结束了!”说到最后,他几乎是用吼的。
凝视着他激动的神情,她试着冷静地说:“亚翔,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这段婚姻就这么结束吧!”
从小她就以思念及允婚的承诺为线,牵扯着他这具心已远扬的风筝,她总是乐观地以为,只要她小手执线、细心候着,有一天他会重回到自己身边的。
但她哪里晓得,心不在此的风筝早已断线挣脱,任意自由如今硬是绑回,真的是她强求了!
而现在,她只不过是想让自己这么长久以来的执着告一段落,还他一身自由,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被迫、委屈了。
“我不要,我不要这么结束!”他拒绝地嚷着。
他不要!他不要这一切就这么地结束,他不要!
她拉开他握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总之我是这么决定了。”
既然两人的关系是由不平等开始,那么就由她来修正结束。
凝视着她明确的眼神,纪亚翔心里有了某种程度的认知“-真的要选择离婚?”
宋晓步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坚定不移的重大决心“是的。还记得结婚时你赌输了我,当着大家的面,答应要听我所说的话吗?我现在要求你接受这个事实,我们结束了。”
面对着不愿改变心意的她,他的心狠狠地痛着“晓步,我希望-能了解一件事,那就是我的决心绝不会比-的软弱。”说完,他黯然地转身离去。
在房门关上之时,汹涌的泪水如决堤般,从宋晓步的双眼中狂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