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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完了法阵图,交给黎家,我基本上没事了。他们拿去研究,要从图纸到实际搭建出来,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柱子材质比较少见,要花大价钱弄来,还有一些纹理的勾勒非常复杂,只能用鬼眼黑曜石才能雕刻,讲究太多了。
黎菲天天忙的见不着人影,她成为搭建灰界项目组的黎家总指挥,大事小情都得她这个大小姐过问。
我在这里呆着没意思,到晚上右眼疼的时候,我用了彼岸香,查看香炉里的储备时,心情有些灰暗,彼岸香这段日子用的太狠,已经剩一小半了。我现在对这种药物的依赖性日剧增长,有时候白天眼睛不疼的时候,也想感受两把。不知不觉中越用越少。
为了搞到新的彼岸香,我不能留在这里。搞彼岸香只能到龌龊地方,正经地方弄不着,这里是南方,我冒然去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很容易让黎家察觉,到时候再被黎菲知道,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干脆回家得了,回到我们的城市我怎么折腾都由着我。
我和解南华商量,出来的时间够久,想回家了。解南华让我自己回去,他还要留在南方,看看事态的进程,随时保持联系。
我好不容易找个机会和黎菲打了招呼,黎菲没有强留我,告诉我法阵如果布置完毕的话,她会通知我,让我过来的。我详细问询了崽崽的情况,崽崽正在黎家接受最好的治疗,恢复很好,但要完全康复还需要有些时日。
我让度假村的工作人员帮着代买机票,踏上了回家的行程。
离家数日风尘仆仆到了家里,老爸看到我自然非常欢喜。这几天我哪没去,一直在家陪着老爸。
过了几天,不出去不行了,彼岸香已经告急,香炉里只剩下很少的一部分,顶多也就维持两三天。一旦彼岸香吸完,而疼痛又至,我想都不敢想会怎么样。
推迟了那么多天,肯定疼痛翻倍,到时候恐怕真的是生不如死。
这天晚上我告诉老爸有事,溜溜达达出来,凭着记忆找到那家洗浴中心。
我匆匆洗过澡去了两楼,黑暗中马上凑过来三四个女孩,我瞅着旁边没人,低声问她们,你们有没有那种香烟。
有个女孩说:“你说的是彼岸香吧。”
“对。”我来了精神。
那女孩说:“现在严打呢,这种烟有,但是比平时要贵。老板你确定要?”
“确定。”我说:“不就几百块钱吗。”
那女孩拉着我的手:“那你跟我来吧。”
我们摸着黑从旮旯的楼梯下去,左转转右转转来到最下面,这里有条曲径通幽的走廊,里面七拐八拐都是小包间。
我被领进其中一个,女孩说:“你上床躺着,我去拿东西。”
我爬上床没脱衣服,我对那女孩不感兴趣,只是想过来吸烟而已。
等了好长时间,就在百无聊赖的时候,那女孩才进来。房间里光线很晦暗,我看到她的表情好像有一丝慌张,但没往心里去,只想着尽快把烟抽上。
女孩提着个透明的小包包,拉开拉链后从里面取出一个烟盒。烟盒里并排躺着两根雪白的细长香烟,她递给我一根:“哥,你尝尝是不是这个。”
我看看表,晚上六点二十五,还有五分钟,不急,等眼睛疼的时候再吸,这样不至于浪费药力。
女孩爬上床,并没有主动过来,而是藏在我的身后不知在干什么,我也不管她,静静等着时间。
五分钟过去,到了六点半果然眼睛疼了,我把烟点燃,放在嘴里猛地吸了一口。
这股烟有种很奇怪的味道,确实是彼岸香,里面好像还有别的成分,一口下去我竟然在飘飘欲仙的同时有些醉烟,头晕耳鸣眼睛发花。
不过右眼确实缓解了许多,有些恶心顾不得那么多了。我靠着床头,一口一口吸了起来。
现在我吸食彼岸香,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产生鬼交幻象,药物只是单纯作用于神识的最深处,那种舒服和放松从神识中如涟漪般逐渐扩散到肉身,纯的如自然之美。
我一口接着一口抽烟,醉烟的情况也逐渐严重起来。头晕得厉害,看什么都是双影,还伴着恶心,急切想睡觉,我看看烟屁股,心想抽完再好好睡一觉。
我闭上眼睛勉强说道:“一会儿我要睡一觉,你不要来打扰。”
这时听到门开了,从外面进来人,竟然是男人,他说:“放心,在你明天醒来之前我们是不会打扰你的。”
我一听大惊,想睁眼可怎么也睁不开,眼前一沉昏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黑暗的梦,似乎过了很久很久。我渐渐从麻醉的意识中苏醒过来,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绕过这个胡同就到了。”
我勉强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辆车里,车窗拉着小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
我坐在后车座,前面驾驶和副驾驶有两个人,好像司机不认路,副驾驶在指路。
我偷眼看看身上,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换了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新的,外面是一件黑色的日韩风棉大衣,相当酷。
冲这衣服就能想到,把我弄来的人应该没有恶意,到底是谁呢?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说是没恶意,但这种方式又透着诡诈和无理,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装着昏迷,悄悄把手伸向车门,扳动了两下,车门锁得紧紧的。前面听到了动静,副驾驶那人回过头看我:“哟,身体素质不错啊,这么快就醒了,还没到地方再睡会儿吧。”
他手里多了个喷剂,突然朝着我的脸上一喷。我顿时一阵眩晕,眼前发花,再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醒来的时候,头发沉,脑袋里像是装了一袋水泥,根本无法思考问题,迷糊得厉害。
我嘴里发苦,不禁喃喃说:“水,水。”
“给他水喝。”有人说。
一杯水递到手里,我低着头勉强喝了一口,突然犯了恶心胃里难受,差点吐出去。强忍着泛上来的胃酸,我勉强把这杯水喝完。
我坐直身子,又是一阵晕。闭着眼睛缓了好半天,这股劲才压下去,缓缓睁开眼。
眼前是个小会客室,四面是书架,大概还不到二十平米。
我坐在椅子上,周围空荡荡的,对面是一张简朴的书桌,桌子后面坐着一个人正拿着一本穿线古书在翻阅。
书桌旁边立着一扇高大绣屏,薄若蝉翼的纱绢上绣着龙飞凤舞的古代诗词,我愣愣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是岳飞的《满江红》。
书桌后的那人看到我,笑眯眯放下书籍,直接喊我的名字:“齐震三,你认不认识我是谁?”
我看着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是黄腾。”
“哟,”黄腾大笑:“厉害了,难为你还记得我。”
我看着他苦笑。我曾经两次见过他,一次是在鸟叔的会所见过,第二次是我经历四个世界的时候在另外一个世界里见过。
听解南华说,目前的修行界分成南北两派,南派以黎家为首,北方的话事人就是这个黄腾,他现在是北方修行者的领头人。
看着他,我心里一紧,我被北方绑架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齐震三,其实咱们有过一面之缘。”黄腾说:“难为你还记得我。你是八家将之一吧。”
我点点头,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黄腾叹口气道:“八家将好啊,历代传承,多少年都降妖除魔,以弘扬正道为己任。按地域划分,你们八家将应该属咱们北方的人吧。”
我点点头。
“可我有一事不明白,”黄腾站起来倒背双手,那本古书还在手里掐着,他慢慢踱步走近:“你们八家将既然属于我北方中人,为什么千里迢迢到了成都,和那些南蛮混在一起。”
我心里咯噔一下,黄腾耍尽手段,把我整到这么个鬼地方,难道就是要翻小肠?
我说道:“门派归属南派还是北方,不能单看地域,想划江而治那只是你们一厢情愿。”
黄腾踱步到我的身后:“这是你的意见,还是你们八家将的意见?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八家将要从北方叛变而出,投靠南边?”
“黄先生,你这门派之见也太根深蒂固了吧。所谓门派不过是你们跑马圈地的手段,不是一个修行者应有的胸怀和境界。”我想起了李大民的话,振振有词反驳。
黄腾哈哈大笑,用手里的书敲着我的脑袋。
敲一下,我忍了,敲两下这就是侮辱了,我勃然大怒,正想反抗,黄腾道:“你毛都没长全的毛头小子,有什么资格跟我谈门户之见。菩萨如果不守护宗门,那叫什么菩萨?金仙不证道,谈何成就?自己没有坚定的立足之心,又谈何包容?没有门派,不讲道统,妄自尊大,小伙子,你快入魔了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