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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七天，江安荣都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晚上守着骡子输液，早晨打完针后，还要观察骡子的情况。
一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还是和于月容替换来的。
在他的照顾下，骡子又恢复了往日的精神气，能吃能睡。
江安荣生怕它再次病倒，便推迟了半个月种地。
半个月内，每天给它吃的草料足足的，喝的也是面水，时不时的再切半麻袋土豆给它吃。
......
五月初，育英小学开始排练六一表演的节目。
每个年级，除了走方队之外，最少表演两个节目。
下午的课间活动时间自然就成了公用时间。
所有班级挑选好了节目开始练习。
四年级一班，四年级二班的两位班主任，挑选了两支舞蹈。
两个班加起来一共有四十七名女生，从当中挑了十二名长头发的女生跳一支舞。
又在剩下的女生当中，挑选了十六名动作比较灵活的女生。
江鸾是短发，所以被选了跳第二支舞。
除此之外，也挑选了班里的男生敲镲，敲腰鼓。
“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
“春天在哪里啊，春天在哪里”
一时间，整个学校都是敲鼓声，音乐声。
但此时，四年级二班所有的学生皆是心不在焉。
因为下一节课，正是让人心惊胆颤的数学课。
昨天，他们刚经历过一场数学测验。
少不了又是一顿打。
正想着，熟悉的音乐响起。
“上课时间到了，请同学们回到教室，开始上课”
清脆的童声敲击在四十多名学生的心头。
后背顿时凉飕飕的，冒出一股寒气。
“喂，喂，喂，今天的练习到此结束，所有学生回到班级，准备上课吧！”
音响中传出熟悉的女声。
整个学校的学生都很清楚，这是体育老师的声音。
虽然有不少班级，但体育老师只有一个。
相对的，音乐老师和美术老师也分别只有一个。
原因很简单，这些副课，每个班级每周只有一节课。
自然也就不需要那么多老师了。
学生们听到声音，队伍散开。
上厕所后，陆陆续续进班。
“完了完了，数学课啊！天哪，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没办法，这顿打是避免不了了”
“为什么陈老师还在学校当老师，为什么不把她开除？”
“校长的眼睛是瞎了吗？”
“这一年中，我们都挨过无数次打了”
“我看校长分明就是眼瞎了，不然怎么会找这么一个老师”
“听说其他年级的老师虽然也打学生，但也不会像她一样，这么狠”
班里，所有同学交头接耳的谈论着。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声。
班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低下头，不敢抬头看。
熟悉的身影走上讲台。
陈老师手中的一摞卷子，外加一把鞋刷格外显眼。
“啪啪啪”
教棍重重的敲击在桌面。
凌厉的目光扫射一周，眼中带着一丝寒意。
“昨天测验，卷子已经判完了，成绩真是让我心痛，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一个一个的不长记性”
“整个班里这么多人，连一个及格的都没有，一班至少还有两三个及格的，和他们相比，你们真是一群垃圾”
“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们怎么就这么差，一群废物”
听着耳边传来的呵斥声，学生们的脑袋都快贴到桌面了。
但却有一个例外。
江鸾的目光一直落在陈老师脸上。
尽管那张嘴一直说个不停，甚至连脏话都骂出来了，她的表情依旧淡漠。
上学期，她的分数是班里最高的，七十九分。
陈老师带两个班，却没有一个成绩上八十分的。
而上课，也只是对照课本上，根本不会深层讲解。
语文书上有句话，因材施教。
在她看来，别说因材施教了，陈老师根本就不会教学生。
如果学生有的是成绩好，有的不好，那就代表是学生自己的问题。
但若是全部不好，那可就不是学生的问题了。
陈老师对上那双淡漠的眸子，先是诧异再是惊讶，而后又回归狠厉。
“好了，接下来我们开始发卷子，但凡是没有及格的，全部站起来”
“路小小，三十一分”
“赵语，四十五分”
“江鸾，五十八分”
“顾小雨，三十七分”
......
卷子一张一张的发下去，班里的学生一个一个的站起来。
直到发完卷子，没有一个学生是坐着的。
“看看卷子上的成绩，你们就是用这来回报父母的吗？真是一群废物，实实在在的废物”
说着，拿起鞋刷走到第一位坐的学生面前。
伸手拿起桌上的卷子，眉毛微挑。
“三十二分，离及格差了二十八分，那就是二十八下”
下一秒，严青青的左手被牢牢抓起，掌心朝上。
鞋刷的背面一下一下打在掌心。
“啪啪啪...”
听到声音，所有人心头一颤。
看着自己桌面上卷子的分数，暗暗吞了吞口水。
严青青的左手开始红肿，眼泪不停地砸在卷子上。
陈老师的规矩就是，可以掉眼泪，但不能出声，不然打的更狠。
整整二十八下，她实实在是忍不住了，低声呜咽。
“不许出声”，陈老师当即呵斥。
紧接着，手上又多挨了两下。
“规矩就是规矩，不能违背”
紧接着，走到下一名学生面前。
轻轻地摸了摸鞋刷，“自己说吧！差多少分？”
鲁齐鸣磕磕绊绊的回道：“差，差十八分”
陈老师呵呵一笑，“还等什么？伸手啊！”
路齐，鸣吞了吞口水，颤抖的伸出右手。
“啪”
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右手？你不想写字了吗？还是打算用这个来当借口不写作业？”
说他蠢吧，还带着一点儿聪明。
“老，老师，我，我只是不小心伸错了，没有那些想法”
说着，他缓缓伸出左手。
“嘶——”
手指传来疼痛，他抬头看去，四根手指被陈老师朝下掰着。
还没等他开口，鞋刷子已经落在他掌心。
“啪啪啪...”
左手手指被紧紧捏住，想撤手都撤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