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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馆出来,洛秋言都不知道是怎么动用自己这二条腿走到商铺的,一进商铺就拿了一本帐目进了内堂,坐在小桌前,双眼一真盯着摆在眼前的帐目,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心思早就走远了。
“夫人,您胃口不舒服是害喜,没什么大碍。”
“害…喜?”
“是啊,恭喜夫人,您这是喜脉,您已经有二个月的身孕了。”
“我有…孩子了?”
“夫人,您这脉相还算稳,但您也要注意一下,过一会儿,我会给开些保胎的方子。”
“大夫,二个月的孩子,还有可能不要么?”
“夫人,您说什么?您不想要?”
“没…我就是问问…”
“这是夫人的第一胎,还是要吧,您身子偏瘦,拿掉孩子伤害很大,有可能以后都生不了了。”
“谢谢大夫,你开方子吧!”
洛秋言的脑袋里面反反复复都是这几句和大夫的对话,脸色早已苍白,老天爷真是会折磨人,居然让她中了,而且还是在那一天,还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她咬着唇狠不得抽自己二巴掌,又不是小孩子,她怎么想不到,她可能会怀上孩子呢?怎么就忘了之后吃些药去避免呢?
她一面心慌一面无助,她终于明白没有爱情也是会有孩子的,无论彼此抱着什么态度,怀着多么恶劣的心境,孩子终究是天真得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偏偏也会选一个不对的时晨,不对的父母。
真是讽刺,从来想要活得明明白白的洛秋言,也越活越不明白了,她的肚子里,如今正装着一个和爱情无关的孩子,一个和她一样看不见未来的孩子。
“言儿,想什么呢,墨差点滴到帐上!”洛南行一进屋就看见女儿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接过她手里紧握的毛笔,放在一旁。
“呃,没,没想什么…”洛秋言脸色还是一样的惨白,慌张的被洛南行拉回现实。
只是在看向爹的一瞬间,她更慌了,她爹连她清白不在都还不知道,若是知道她肚子里都有了一个孩子,真是不知会怎么样?
她几乎想不下去。
“言儿,你是不是病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洛南行一眼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把她从小圆凳上拉起来。
“爹…没什么…”洛秋言起身让洛南行坐下去,转身走到他的身后帮他按着肩,不一会儿缓缓小心的开口,“言儿想问爹个问题,从小我也没问过,以后也不会问,爹就算难过…也告诉我一次好不好?”
洛南行愣住,他第一次见女儿这般模样,真的是二十几年来头一次,骤然他的眉宇间盛满了心疼,抬手拍拍洛秋言的手,“言儿,你怎么了?想问什么?”
“爹,你很爱我娘吧?”洛秋言双手自然的捏着洛南行的肩颈处,眼睛盯着自己的手,少了过去的精明光彩。
“嗯?”洛南行一时张不开嘴,脸色有些不好看,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女儿的问题,他还没准备好谎言。
“一定很爱吧,不然怎么会有我呢?所以我娘生我去了以后你都不想再娶,还对我这么好!”没有等到洛南行的答案,洛秋言自顾就下定论。
抬起眼睛看向前方,她也不知道自己看见了什么,只是在想像着她很小很小的过去,她只是去想像,她的爹一定是很爱她的娘,才会有了她,她觉得自己一定是他们爱情的种子,和她的孩子,是不同的。
“爹,是不是我太不听话了,让我娘生完我就去了?”洛秋言没有哭,但说出的话只能让人觉得她的心已经开始哭了。
为她娘,为她爹,也为她,还为….
“言儿,你瞎想什么,你娘是身体太弱,才难产死的,和你有什么关系?”洛南行真的开始心疼了,他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很多迷茫和凄凉,让他都分不清,那是些什么来源于哪里的情绪。
“生孩子很危险,会死?”洛秋言收回眼神,平静的问道。
“言儿,你娘的身体不好,和你根本没关系,你今天是怎么了?胡问些什么东西。”洛南行嗔怒的看着她,实际是让她安心的宠爱。
“好啦,我以后都不会再问了,”洛秋言感动的看了一眼洛南行,又恢复成常态,笑着说:“既然生孩子这么危险,我干脆一辈子都不生了。”
“言儿,又胡说,你要嫁人,哪有不生孩子的道理?”洛南行被她的话吓的一慌,马上轻斥。
“我要是离开未靖轩,也不想嫁人了…”洛秋言想到哪就说到哪,表情态度一派认真。
“你说什么?傻丫头,你怎么能自己过一辈子,我看不能再留你在那了,你快点回来住。”洛南行一听,更是急的要跳脚,心下一横,他真的不能再听女儿的了,不能任她还住在那个男人身边。
洛秋言被洛南行着急微气的语气提醒,她现在面对的可是她的爹,马上咧开嘴,“哎呀,爹,我是说笑的,你还当真了!”
“你还是早点回来的好!”洛南行看着她嘴边还能泛出一串笑花,总算放了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