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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行了整整一天,在翌日午后到了京城,未之裕带着二名侍卫直奔皇宫,剩下的人美名其曰,护送他们父女去一座府宅,这座府邸不奢华,却也足够二个人住,不过这引不起他们父女的任何兴致。
洛秋言一直都像一个小木头,呆呆愣愣的,直到下了车要进宅子的时候,她无意的扫过了一个人,这一望让她瞬间就僵在了原地,随即她马上冲过去,“宋西文,你怎么在这?”
她刚刚发现宋西文,宋西文却不是才发现她,所以他没有过多的惊讶,淡淡的和她对视。
他的态度对洛秋言而言就像是一剂强心针,她愤怒的出手打了他一个耳光,嘴中嘶着声喊:“混蛋,你居然背叛他?”
宋西文被她打偏了头,却也不急不恼,没说一句话。
“言儿….”洛南行几乎是知道她又要再次亢奋疯狂,慌忙跑来抓住她,“言儿,别闹了!我们进屋!”
洛秋言就像没听见他说的话,双手推开洛南行的钳制,再次走近宋西文,挥上了另一掌,眼泪又从那双红肿的眼睛里往外冒,“他待你不薄,你居然吃里扒外,你真是混蛋!”
她一面奋力的声讨,泪水一面不识相的混入她的嘴里,引来她一阵的咳。
宋西文被她狠狠的打了二掌,再次摆正脸看她时,却开了口:“夫人,又何尝不是?”
他二侧脸颊红红的五指印就那么不避不消的停驻着,看得出洛秋言用了多大的力,但他表情平淡,语气清凉,更没有生气的迹象,好像刚刚打的不是他。
“你…说什么?”洛秋言突然有点惊慌的问出这一句,她发现刚刚她只看见宋西文的嘴在动,却什么都没听到。
这一刻,她才惊觉到,她好像已经很久没听到声音了。
“我说,夫人不也是背叛的天衣无缝!”宋西文以为她是因这句话太过分才这一副模样,于是重复的更伤人。
洛秋言再次看见他的嘴一动一动,可是她的耳膜却依旧一派平静,她失控的捂着耳朵,一步步倒退,嘴里喃喃道:“我听不见,我听不见了!”
洛南行感觉大脑咚的被撞了一下,“言儿,你怎么了?”
洛秋言看着洛南行的嘴一张一合,她发疯的喊出声:“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见,我一个字都听不见!”
“言儿,你别吓爹…”洛南行这一次是真的吓到了,他趔趄了一下,走向她。
“听不见…我听不见…”洛秋言垂下手臂,晃着脑袋,眼泪像是自发怜悯主人的境况,一刻都不停的聚出眼眶。
她看向天空,蓦的变的安静,然后猛的一下就瘫坐在地,又咧嘴哭出声,字语混在哭声里,“未靖轩,我去陪你好不好,我听不见了,我去陪你好不好?”
她的这一句吓坏了洛南行,他支持不住蹲下去,“言儿,你不许胡说,听不见就听不见,爹让人给你治!”
洛秋言哭花的脸抬起看了看他,居然露出一笑,“我变成聋子了…”
宋西文一直盯着她,看到这里,他自然的收回眼神,看向走来的周继,“西文,这里留几个人就好,我们走吧!”
宋西文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开的时候似是有意用余光瞥一眼瘫在地上的人。
几个利索的仆人被安排留下照顾他们,谁都知道,他们的这座宅子无论是里面还是外面都多长许多只眼,将他们隐形的囚禁,但洛南行不在乎,洛秋言更不在乎。
洛秋言被几个丫头扶进了宅子,洛南行命人找来的大夫也已经到了。
眼看那大夫就要把脉,洛秋言却突然使劲摇起头,“不要治了,我不想治了…”
“别听她的,大夫你继续.。”
那大夫自然还是听老爷的话,继续诊治,“老爷,小姐这是悲愤淤积,心情太差,造成的气血不顺,至于耳聋应该暂时的。”
“大夫,你确定么?”
“老爷放心,小姐没有受过外伤,这耳聋之症八成是因她大脑被刺激所致,我开个方子,一个月定能消失这症。”
“那就好…”
“不过,老爷,小姐不能再哭了,伤身不说,这眼睛再哭就要瞎了!”
洛南行脸色一白,他不能任她这样下去了,那么明亮的眼睛不应该看不见东西。
当丫头把熬好的药端上来后,如预期般的洛秋言一滴不喝,洛南行看着倚在床柜睁着眼睛却也像看不见东西似的女儿,心里揪得紧,把药放在桌上,“言儿,你恨爹是不是?”
“你可以一辈子不理爹,不认爹,但你不要糟蹋自己,你还年轻,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洛南行大概是忘了女儿听不见的事实,他却还是一面说,一面哭,从她小的时候说到长大,从她的可爱任性说到她的聪明孝顺,最近,他的眼泪不比她少流多少。
似乎是发现了被面上滴上的一朵朵小花,洛秋言转了转眼珠看向他,平静的说:“爹,我听不见…”
洛南行突的止住,看着女儿正眨着眼睛看他,他拿过一张纸,执笔写道:“你还有翼儿,他是你们的孩子,你不要找他了?”
他想不出还能用什么办法让她有活下去的意愿,只有这一个!
洛秋言看到这一句话,愣了半天,眼泪又流了出来,头别到一边,“翼儿?我哪配…”还没说完就又是一阵嘤嘤的哭声。
“言儿,你要找到你们的孩子,翼儿流落在外,未靖轩不会放心的。”洛南行匆匆在纸上又写出了几句。
“你要好好活下去…你要找到翼儿,你亲自养大他…”
如果说洛南行的话没有一点作用是不可能的,未靖轩现在就是她的死穴,她皱着小脸,揪着胸口处的衣服,“爹,我好苦,我这里疼,我身体里的这颗心脏好疼啊,我动一下就疼,我呼吸一下就疼,爹,我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言儿,爹知道爹知道….”
就在这对父女哭得一塌糊涂的时候,门口突兀的响起一声,“小月牙,小月牙?”
洛秋言自然是听不见的,但洛南行听到了,他看过去,这是他第一次见荆原,自然是不认识的。
“你是?”
荆原看过他一眼却没有理,直接走到洛秋言的面前,看着她着急极了,“小月牙,你这是怎么了?”
洛秋言发现眼前突然出现的人,惊的止了泪,“荆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