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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郊外的一庄不起眼的小宅子里。
洛秋言安静的坐在床沿边,她的小手叠在一起,心思却一点都不平静。
刚刚莫北在一夕之间把她带离了敬天坛,说完一句“夫人,您先在这等着。”就将她安顿于此,转身离开。
她看着莫北匆匆的离开,什么都来不及问,不过她猜测到,或许莫北也是来报仇的,或许还有人和她一样,都没有忘了他,所以,准备了这场动乱,所以,也一定要抓住她。
她垂下眼睛,背叛的‘事实’就老天爷踢出的一计乌龙球,让她吞也得吞,不吞也得吞。
萧落的眼神落在地上,各种繁杂混乱的思绪在她的大脑里交织在一起,连眼前的房门被人轻轻推开都浑然不觉,直到她眼下的地面出现一个遮去了阳光的身影,那一双清秀的眸子才慢慢的抬起。
黑色的皮靴上沾了少些尘土,宝蓝色的衣袂在微风中轻轻扬舞,腰间黑色的锦绣皮带束出男人完美的身材比例,上好的锦锻没有过多的装饰,却相映适合,那人尖刻如削的下巴遮住一些衣领的轮廓,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梁,黑如墨的眸子,浓而精致的剑眉,在他的脸上绘制男子难得的俊美无铸,一段黑带束发,利落而沉稳。
这就是阳光送进来的人,今天的太阳似乎比以往都烈,不只在他身上展开一层一层的光晕,还将他的眉目映衬的极其模糊。
洛秋言瞪着眼睛却有些看不清,亦或她看清了也不敢认。
她感觉自己停止了呼吸,停止了心跳,甚至干涩的眼睛都停止了眨动,她在想这是幻觉,是她终于疯到无药能救,还是老天爷可怜她,给她人生的最后一场美梦。
那人终于迈出了一步,二步,三步…他们明明是相望,却没有一点相望的似水柔情,他们就像是二个极度紧张的猎户,执着而坚韧的盯着彼此,想要将对方死死的锁在眼眶之内,生怕一个不小心弄丢了。
他坐下来,紧挨着她,双臂扶着她,望进她的眼底,轻声说:“言儿,我来接你了!”
洛秋言突然听见耳边传来嗡嗡的声音,她眼睛干涩的厉害,不得不使劲眨了眨,大脑一片空白,她僵硬的抬起手,用自己惊慌到冰凉的指尖去碰触近在咫尺的脸庞。
她笨重的启开唇,“你…还活着…”
未靖轩抱住她,一只手掌在她后背轻轻抚动二下,他怎能感觉不到自己像抱了一块木头呢,他的薄唇慢慢贴在她的脖颈上,那里波动着一下一下的跳动,平静有序,不快不慢,正常到让他意外。
“对,我还活着…”
渐渐地,这块木头有了变化,她轻微的抖了起来,未靖轩心一揪,紧了紧臂弯,微凉的薄唇轻轻开始落吻在她纤细的脖颈,他越吻越怀念,嘴唇自发的随着她脖颈中血管一点点上移,他闭着眼吻得情深意切,当薄唇触到她冰凉的小唇时,他灵巧的舌头很快就钻了进去,没有阻隔,也没有勾着,他揽紧了她,舌尖去寻找曾经熟悉的味道,他轻而易举的碰到了她的舌尖,却,没有熟悉,她由他撬开她的齿,由他探到她的舌,但她吝啬一点点反应。
未靖轩有点失措的退开,看着她眼睛转动过来和他对视,那双眼睛变得无神空洞,他不由轻声唤道:“言儿…”
“你要杀了我还是要囚禁我一辈子?”洛秋言眨了眨眼温柔的问道。
眼前的情况,已经超出她的反应范畴。
未靖轩愣了一下,再度抱紧她,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上,“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我爹出卖了你?还是我没有背叛?”洛秋言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上,眼睛平视前方,安静的说出每一个字。
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能力咬紧这一肚子的秘密了。
“洛秋言…”未靖轩有点惊慌的分开一些,他害怕的看着她,她的坦白并非给他安心的感觉。
洛秋言动了动发白的唇,“你知道了吗?”
“我…知道。”
听完这一句,洛秋言的脸形开始变化,刚刚僵直的脊背瘫了一下,胸口连带着脖子,再带动着头哽动了二下,嘴急速的呼吸起来,抽泣声一段一段的溢出喉口。
“你…怎么了?”未靖轩发现自己这二只胳膊不能包持住她,她就像一只刚刚被猎人射中的兔子,颤得让人心慌。
洛秋言咬着嘴唇垂头晃了晃,眼泪一颗一颗滴出眼角,慢慢的连成线,要没入大海一般,“呜呜呜呜…”
未靖轩双臂使劲的抱着她,她像要掉下悬涯似的往下拉扯他的袖口,脑袋摇晃的哭着,传出的声音又惨又可怜。
“言儿,都过去了,我来了,我来了…”未靖轩让她俯在他的胸口,腾出一只手轻抚着她的后背,以减小她的不适,到底如何安慰女人终归是他所不擅长的。
没一会儿,洛秋言哭的好累好累,不知从哪里传来一个声响,在她一个人的耳畔响起,她咽住了抽泣声,大脑里盛载着的所有的东西开始向四面八方飞去,她的悲伤,她的执着,她的仇恨,一点点抽离出她的身体,无情的留给她一个空壳,她的愿望呢,念想呢?
她扯着未靖轩的袖子,晃着头,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不知对谁喊着:“不要,不要...”
不要断,不要断,可,还是断了,唯一一根牵扯着她神经的弦绷断了,她合上眼垂下手臂,身体也随之沉静,她感觉一片汪洋要吸纳空白的她…
“洛秋言,洛秋言….”未靖轩突然感觉到安静的她,他一声一声的唤着她,却不知在她的耳迹,这些声音越来越远,都远去天边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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