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见家长 一

水赞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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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儿,起床了…”很反常,这一天的清晨未靖轩穿好衣服后便唤着床上才睡了三、四个时辰的人。

    “呜…”洛秋言似是睡意正浓,远离声源,转过身去。

    未靖轩并没有因此放弃,他凑过去,抱起她来,轻轻在她耳边说:“言儿,醒一醒…”

    洛秋言半眯着眼睛看他,皱着眉沙哑着声音问:“干什么?”

    “起来了,我今天带你去个地方。”未靖轩一边说,一边开始给她穿起衣服。

    洛秋言万般的不想起来,任未靖轩在她身上忙活,又闭上眼睛,“去哪啊?”

    虽然未靖轩给她脱衣服快,穿衣服却没快到哪去,手脚格外不灵活的打出各种不漂亮的蝴蝶结,“起来了,去了就知道!”

    “嗯~~”洛秋言是再怎么打盹也不行了,只好睁开眼睛,看到未靖轩和她截然不同的状态,不平衡的愤然,“未靖轩,下辈子我一定要做男人,日日折磨你!”

    就算未靖轩体能再好,也不会和她相差这么多吧,所以她想男人一定是和女人不同的。

    未靖轩搂过她,被她的话逗得直笑,他昨天已经手下留情了,这丫头却总是吃不消,“下辈要我给你炒菜做饭,生儿育女?”

    “恩,你不乐意?”洛秋言看了他一眼,看着自己衣服上打得像刺一样的蝴蝶结,一个一个又拆开来重系,好笑的说:“真想不出一个不会打结的女人怎么过活?”

    “所以,我下辈子还是男人!”

    洛秋言笑看了他一眼,穿上他已经给她放在一边的白色外套,“你到底要带我去什么秘密的地方?”

    “对我很重要的地方。”

    未靖轩看她穿好后,拿过一件纯白色的狐皮大氅给她披上,然后自己也披过一款与之相配的男式狐皮大氅。

    洛秋言这才发现,他今天里面也是一袭白衣,而且非常奇怪,“才入秋,怎么要穿这么多?”

    “那里比较冷!”说着未靖轩牵起她的手走向门外。

    ……

    大约二个多的时辰,未靖轩的千里驹带着他们来到了一座高山脚下。

    他们并没有下马,只是沿山路上行减了速度而已,洛秋言抬头望去,这一座山很高很高,山顶已经白茫茫一片,便问未靖轩,“这是什么山?”

    未靖轩帮她拢了拢衣服,“百陌山,半山腰往上就是雪山了。”

    洛秋言点点头,怪不得要穿这么多来,他们才走到这就感觉到丝丝寒意了。

    可能是温度低的原因,百陌山很荒芜,除了山脚下有些稀疏的野花野草外,山上几乎没有什么鲜艳的植物。

    到半山腰的地方,未靖轩把洛秋言抱下了马,帮她把大氅系紧,“冷吗?”

    洛秋言摇摇头,“不冷!”

    “那走上去吧!”未靖轩笑了笑,牵起洛秋言的手继续向上走。

    “为什么带我来这?”洛秋言步伐慢未靖轩一步,在他侧身后问道。

    “我想带你见一个人!”

    “谁?”

    未靖轩的声音很平静,随风吹进洛秋言的耳朵,“我娘!”

    洛秋言愣了一下,不再说话,对于那个女人,她知道很少很少,这还是第一次未靖轩在她面前提起。

    怪不得未靖轩要和她都着一身白衣而来,原来是拜祭他娘,她四处看了一下,好奇他娘会被葬在这孤寂的雪山上?

    前面的未靖轩像是猜到她的疑问,又开了口:“我娘很喜欢雪,她总是想待在一年四季都下雪的地方,百陌山她来过很多次,甚至我的生命也是在这里开始的。”

    “以前我娘总说,是不是我凉冷的性格就是和这个有关!”说到这,未靖轩笑了一下,回头看着洛秋言。

    洛秋言又一次扫过皑皑雪山,他的生命居然始于这里,她看向他笑了笑,握紧他的手上前一步离他更近,“让我来见你娘也不早说,好歹也要打扮一下的!”

    未靖轩摸了摸她的脸,“你不打扮,我娘也会很喜欢你!”

    又走了一段路,他们穿过一片平地,眼前终于现出一个玉面碑,上面写着‘慈母安少宣之墓’。

    未靖轩拉着洛秋言一起跪下,先磕了一个头,洛秋言也跟着他一样,直起身后他的手握紧她的手,薄唇在寒冷的空气中吐出热雾,“娘,这是孩儿的妻子,洛秋言。”

    “娘,儿媳不孝,今天才来。”虽然面对的不过是个墓碑,但洛秋言还是有一点的紧张。

    未靖轩转头看着她笑了笑,“我娘一直想看看我能娶个什么样的媳妇,今天看到你,她应该很放心,很高兴。”

    洛秋言抿嘴微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娘,我和靖轩会好好过日子的,今天不知道来见您,也没带什么东西,”她想了想摘下头上的一枚小珠花,然后埋在雪下土中,“儿媳妇今天就放这一个珠花吧,东西不贵重,您别介意。”

    未靖轩很感动的拉过她沾着冰凉雪水的小手,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睛在白雪的映衬下泛出水光。

    没过多久,未靖轩担心洛秋言太冷,便拉着她起身,微拱下身,“娘,下次我们再来!”

    洛秋言也拱身行了一礼后,他们便相携离开,洛秋言紧跟着未靖轩踩着他留下的脚印,“娘,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未靖轩没有回头,很享受和她这样走在雪景之中,他放慢速度,缓缓说道:“是个很可怜的女人。”

    “嗯?”洛秋言不解,抬头看他。

    “她从爱上一个男人开始,生命就变得很卑微,最后连死都是和那个男人有关。”

    “你…”洛秋言想说你爹,却说不出,只好改口道:“那个皇上爱你娘吗?”

    “爱吧,但我总觉得他很没用,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未靖轩继续往前走着,也许以前他看不懂,但现在他越发看不起自己的父亲。

    爱是没法放手的,更不可能让给别人。

    “我小的时候很不听话,我娘不知为我操了多少心,她因为爱那个男人所以格外的疼爱我,可我那时真的总惹她伤心。”

    洛秋言听得出他浓浓的自责和内疚,心疼的用两只小手一同包住他的手,“你已经长的很好啦,你娘一定以你为荣的。”

    未靖轩看着她,最终视线停在她包住他的小手上,他的眼睛深深的陷进去,好像透进了她的皮肤,望进了她的血管,感觉到了她温热的心,这个世上只有这么一个人,让他愿意卸下一些包袱,让他愿意敞开心扉,让他的过往也可以被安慰。

    “洛秋言,像你这样的女子是一定会幸福的。”

    洛秋言僵住,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扯到她身上。

    未靖轩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看着她的眼睛,“你聪明勇敢善良,又不盲目,做事总有自己的原则,我很庆幸能遇到你,你能带给别人幸福,也能带给自己幸福。”

    “我未靖轩一直野心勃勃,我从来不会输,也输不掉,能站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你!”

    在遇到她之前,他从来没有想过假如自己有一天站在了最高的山顶上,他的婚姻会变成什么样,身边会有什么样的女人,甚至会有多少女人,从他娘身上,他从小就明白一个道理,不是哪个女人都能站在帝王身边,更不是哪个女人都站得稳。

    遇到她之后,他知道这辈子自己也就只会钟情于她了,今天他才发现,原来洛秋言这个人是上天特意给他定做的,如果他要一览天下,唯她有资格陪着他一同俯瞰。

    第一次,洛秋言听到未靖轩说出这样一番话,依然不是甜言蜜语,却让她感动的说不出一句话,蜜从心底泛出甜意。

    她将头埋进他的胸怀,小手在他的腰后叠起,“坏家伙,是想让我哭么?”

    未靖轩笑了笑,唇亲上她密实的头发,“你还真容易知足!”

    ……

    百陌山虽然很冷,但景色却真的特别美,因为还有些时间,他们便在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享受着独特的雪景。

    洛秋言被未靖轩抱在怀里,裹的严严实实。

    “言儿,你看那…”

    顺着未靖轩的手指,洛秋言使劲的睁眼细看,居然看到白雪之中的异动,是二只白绒绒的狐狸。

    “银狐?”洛秋言极其兴奋的看着未靖轩。

    未靖轩点点头,“恩,他们是夫妻呢!”

    洛秋言看过去,扁扁嘴,“你怎么知道?也许是兄弟姐妹呢。”

    “兄弟姐妹怎么能这么亲密,难道有人会说我们是兄妹吗?”

    经未靖轩的说法,洛秋言笑出声,小手拍向在他的胸膛,“你越来越会说啦呢!靖轩,你看那里又有一只…”

    说着洛秋言脸色变了一下,那是一只很小的银狐,她像是回忆起什么,声音有点失落,“那是他们的孩子吗?”

    未靖轩看了过去,他知道她想起了什么,自从再遇见她,他几乎从没说过孩子这个字眼,他有些不忍的搂过她,安慰道:“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洛秋言窝在他怀里,深吸一口气,“我总感觉,翼儿还活着。”

    未靖轩点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

    洛秋言陷入回忆,想到那个她才抱过二个多月的孩子,母爱尽现眼中,“他的眼睛很亮,我觉得和你很像,他不爱哭,也不爱闹,谁都说他特别懂事!”

    未靖轩的眼睛沉静下去,“言儿,我一定把他找回来!”

    他们第一个孩子对他来说,同样是个痛,他没看着他出生,甚至都没抱过他一下。

    洛秋言小手安抚在他的胸口,淡声说道:“没事,他只要好好活着就行了,为人父母不过就是希望他平安!”

    “你放心,他一定会回来的,不过…”未靖轩说着低头亲了她的脸颊,狡黠的看着她,“我还想要女儿!”

    洛秋言摸着被他亲过的地方,眼睛一转也在他脸颊上同样的地方放下一吻,“你还真贪心呐!”

    未靖轩笑了笑,鼻尖顶住她的鼻尖,“呵呵,你才知道,要不多给我生几个?”

    “你还想要几个?才不要…”洛秋言退离一些,小脸仰了仰然后倚靠在未靖轩的胸膛,像撒娇的小姑娘。

    未靖轩揽过她,“那可由不得你…”

    洛秋言红了脸,“真是色丕子!”

    “话说,我色色的,你不也很喜欢!”

    “谁喜欢?”

    “你呀,是谁…”未靖轩贴近她的耳朵,静静的说着,洛秋言一边听一边脸红的笑出声。

    “别说了,好痒…”

    “咯咯…”

    ……

    风轻轻,雪茫茫,是谁化做天使走进心房,是谁化做巧匠为冬天裁了衣裳,是谁在耳边诉说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