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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云羿回到酒铺后院的房舍已是夜间,竟然瞧见“多情公子”候希白和寇仲、跋锋寒两个兄弟正在“把酒言欢”徐子陵却在一角静卧。
寇仲躺在桌上,呻吟道:“那就是你的梦中情人师妃暄的头号劲敌婠妖女。阴癸派继祝玉妍后最出类拔萃的魔门高手。幸好她不喜采补之道,否则必把你这多情种子采得一滴汁都不剩下来。”
侯希白摇头赞叹道:“原来是她,难怪能有如此独一无二的气质,娇躯还像会喷发香气似的。”
“小仲,你说什么?”云羿飓风般拂进屋内,已然坐与几人之间的空座之上,恶狠狠地问道。
“哦!”寇仲冷汗直下,胡扯道“我说婠大嫂是正派女子,不喜采补之道”
“箭神?”候希白陡然气势暴起,举起酒杯,敬袭向云羿。
“候兄!”云羿似是恰巧举起酒杯敬过来,将候希白的气势消弭与无形。“叮!”酒杯相触,交情顿起。
候希白脸上现出炽热之色,赞道:“云兄好手段!”
“候兄你也不差!”云羿回赞道,候希白已然达到了大周天之境。
“别客套啦!”寇仲在一旁打诨道。
“寇仲兄似乎对我想不客气哩!”候希白讶道。
“因为我妒忌了!”寇仲郁闷道。跋锋寒和候希白听得脸脸相觑,不明所以。云羿讪笑代答道:“小仲定是怨你让师妃暄另眼相看,师妃暄却一直与他过不去,同人不同命,他怎能不妒忌吗?”
“知我寇某者,箭神也!”寇仲调笑道。
“之前听你们解释,既然和氏璧之事是一场误会,我便陪你们在这里等到子时和妃暄解释一二。”候希白苦笑不已。
跋锋寒摇头,沉声道:“我们早已计划好,但若多了侯兄这未知的变数,将会扰乱我们的阵脚。这一杯就当作送行的酒好了。”
“听闻候兄一支妙笔,有机会定要讨教一番!”云羿也举起酒杯送道。他本欲和候希白好好讨论一下各种类型的美女鉴赏,却见兄弟们有逐客之意,便只好遗憾收场。
“噢?云兄对丹青也有研究?”候系白欣喜道。“那跋兄、云兄这两个朋友我交定了,乾杯!”三人大笑举杯,一饮而尽。侯希白长身而起,深深瞧了从没有动静,像一尊雕像般的徐子陵一眼,才洒然去了。
寇仲坐起身来,道:“让这小子吵得睡意全无,真想揍他一顿来出气。”
“那还不容易,横竖我也看他不爽,联合起来揍他一顿还是可以的!”云羿不爽道。
跋锋寒含笑道:“他本是个令人倾心的超卓人物,而且功力极高,但为何你们却像是不太喜欢他呢?”
寇仲沉吟道:“我也不明白,就是有些反感!”
“我可能知道原因,试想一番,倘若候希白见到小仲的意中人,将会是如何光景,他又怎能不呷醋?”云羿调笑道,一语中的,让寇仲很是不爽。
“那你小子也为何不悦?之前不是还想和候小子论较丹青么?”寇仲回击道。
“丹青归丹青,揍人归揍人!”云羿又饮一杯,答道。
“揍他也又是为何?”跋锋寒追问道。
“只怪他将婠婠也画与折扇之上!”云羿这个答案顿让二人彻底无语。
寇仲忽地故作正容地问道:“跋兄心目中最美的女人是谁?若是婠大嫂就最好不要说出来。”此话一出,云羿白眼以待。
跋锋寒神情一黯,摇了摇头,喟然道:“或者是石青璇吧!只听箫音和她甜美的声线,便可想见其人。但相见争如不见,没见过而只凭想像出来的才会是最好的。”
寇仲凑过头来,压低声音对云羿说道:“老跋口上说的虽是石青璇,但神情却像在想别个女人。小云看你的喽!“
云羿闻此,也是眼前一亮,脚下一转,再次看到他时,他已在灯下作画。云羿用得是现代写实画法,顿时将跋锋寒这罕有的神态拓画下来,跋锋寒见此也是哭笑不得、尴尬不已。。
“此画倒是像那趟沈落雁一边让侯希白在秀发上插花,心中却想起小陵那个样。”寇仲在一旁解说道。
“寇仲闭上你的狗嘴!”徐子陵愤怒的声音传过来。三人立时抛开一切,开怀狂笑,连泪水都呛了几滴出来。
徐子陵却是猛地睁开一对虎目,透射出慑人异芒,沉声道:“何方高人在屋顶上盘桓呢?”
跋锋寒和寇仲齐齐吓了一跳,云羿也是心下一惊,之前专心作画,竟然有人在屋顶都未发觉,此时的功力境界和婠婠已是相差无几。屋顶一阵震耳长笑。“轰!”瓦顶破碎。随着尘屑木碎瓦片,一个雄伟的影子自天而降,来到铺子中心一张桌子之上,尚有一个时辰就是子时了。
这人身穿夜行劲装,脸上戴着一个狰狞可怖的木制面具,披散了头发,是一个高度可与寇仲等四人相比的猛男。手上的兵器是一条浑体乌黑的木棍,也不知是取什么木材制成。
劲气漫厅,跋锋寒双目掠过惊异神色,但仍凝坐不动,冷眼旁观。云羿却聚精会神地提笔画起寇仲出刀的英姿,正所谓礼多人不怪,上次得罪宋玉致,此次就用这幅画那了表歉意。徐子陵却闭上眼睛,似懒得理会的不闻不问。寇仲和来人开展单挑赛,其他兄弟三人各玩各的,欣赏着这赏心悦目的比赛。
第一回合,寇仲首先出刀,井中月化作一道黄蟒,疾斩他下盘。对手反应也不慢,长棍下挑,正中寇仲的刀锋处,路径的准确度达到百分之一百。
第二回合,对手抢得先机,与兵器想接之机,灌入滔天气劲从棍端传入刀锋内,毫无防备之下,寇仲的螺旋劲气别真气洪流冲得七零八落,差点连井中月都给扔了。
第三回合,寇仲依仗和氏璧的逆天功效,旧方刚消,新力又至。急提一口真气,化去对手的气劲,接着“唰唰唰!”三刀往对手反攻而去。始料不及地是,对手竟然违背比赛规则,接着一个翻腾,乌木棍化作一柱黑芒,朝观众跋锋寒激射而去,比赛彻底陷入混战之中。
跋锋寒闪电掣出斩玄剑,疾劈乌木棍头“噗”一声,只见跋锋寒上身后晃,脸上抹过一片红云,显示体内血气翻滚。那人借力升起,往后翻身,见他足尖点地,又回到比赛之中,继续第四回合。
第四回合,对手将乌木棍化作漫天黑影罩住寇仲,寇仲来不及多想,立即调起全身真气突围,顿时刀棍交击之声不绝于耳。以快打快,让云羿有一种听p的感觉,很是舒坦。
陡然,那人发出一阵震耳长笑,再挡寇仲一刀,借势升起“嗖”的一声从瓦顶的破洞冲了出去。接声音传回来道:“领教!”话未说完便已在几十丈开外。
“虚彦兄就这般走了,我和子陵还未尽地主之谊,这一箭当是赔罪了!”云羿放下画笔,云弓有如金色闪电出现在他手中,一道紫青箭气破弓而出,箭气似是长了眼睛,划过寂墨的深夜,这一箭被云羿称为“两仪追命”“啊!”一声惨叫传来,寇仲和跋锋寒面面相觑,不明所以,只有徐子陵立时睁开虎目,闪过惊异之色。
“杨虚彦?”寇仲和跋锋寒齐声疑惑道。
“没错,正是影子刺客杨虚彦,只是改用木棍,希望我们猜不中是他罢了!”徐子陵长身而起,望着云羿道“小云,为你你从未见过他却能一眼便认出他来?”
“你们看!”云羿手中蓦地出现一条布帛,寇仲抢先过来拿到手中,展开一看,顿时傻眼了。徐子陵和跋锋寒见此,也上前翻看,也顿时虎目圆整,目不转睛地看着布帛。
良久,寇仲哈哈大笑,朗声说道:“有了这玩意,东都洛阳岂不是任我兄弟纵横!”
跋锋寒双目闪动慑人的精光,沉声道:“一品居隐地还真深!”
“我看是海量的功劳。”徐子陵说道。
“还是子陵一语中的,回店铺时,‘胖大海’着人将这份洛阳人势分布图交给我时,我也着实震撼了,让真让我看走了眼!”云羿再下一杯,说道。海量的确有才,将人物、势力或是出没地点等,与整个洛阳城俯视图结合在一起加以标注,并且将洛阳城中的武林中人通过的方式附与图下,比如纵向分为姓名、称号、外貌、服饰、兵器、武功、所属势力等,横向便是各中江湖人物,其中他们四兄弟便在其列,可谓是详细至极,故而三人都被震住了,倘若这张图被他们的对上看到,那就等同与在众人面前不穿衣服一般,毫无秘密可言。
“哈!胖大海这个名字取得还真不错!”寇仲愕然笑道。
“这就奇了,云少精通相面之术,为何对这个胖大海失算?”跋锋寒举起酒杯示意敬酒,也是一脸笑意,问道。
“跋兄取笑了,人生似是广阔的海面,而相术只能策得几处波澜而已!更何况,小弟从不随意相面!”云羿苦笑道,鬼谷之术虽是神奇,却也不是无所不能,更何况谁喜欢整日窥人命相。
跋锋寒细观布帛,深吸一口气道:“影子刺客名不虚传!”
徐子陵却疑惑道:“小云为何不留下杨虚彦?之前你已经伤了他!”
云羿吁出一口气道:“他的功力和我相差无几,身法也颇为高明,近战我根本没有把握拿下他,只有趁他大意之时,偷袭得手!还好,他中了我一箭,料想他七日之内再无所作为!”云羿此次的箭气乃是阴阳紫青两种真气混合而成,两种真气一经结合竟然自动以太极鱼的形态循环运转起来,两仪太极箭气便似是触动了天地灵气,开了灵智,直奔杨虚彦,再结合弈剑术和自身逆天的耳力,一箭射出。此时的杨虚彦在近百丈外凌空飞奔,自以为已脱离危险范围,一时大意,便中招了,纯属倒霉孩子。
“好!少了这么一个潜在威胁,对我们今夜的苦战大大有利!”寇仲举起右拳吼道,接着又瞧往徐子陵道:“子陵又怎会猜得他是杨虚彦?”
徐子陵坐微笑道:“他森冷酷烈的真气一出,便暴露了他的身份!”徐子陵不愧真气探测仪(详见第一卷)之名。
“云少,我知你羿箭之下鲜有活口,为何之前只伤杨虚彦,并未下杀手?”跋锋寒大惑不解问道,偷袭杀掉杨虚彦对己方是大大有利,为何却手下留情。寇仲和徐子陵也顿时反应过来,云羿竟然能射中杨虚彦,为何他却未死。
“因为我只用了一成的真元!”云羿眼中闪过一丝顾及之色,答道“之所以不杀他,其中涉及到魔门中的一个秘密!”
“难道是曹应龙告诉你的那个秘密?”徐子陵恍然道。天津桥上,和云羿重逢当日交谈中谈起,却未留意。
“那个四大寇之首曹应龙?”跋锋寒疑问道。
“难道小云已经将他干掉了?”寇仲大喜问道。
“没有,我放了他!”云羿答道。
“什么?”三人疑惑不解。
“没什么,我已废了曹应龙的丹田,现如今他只是普通人一个”云羿便将与曹应龙的对话转述一遍。
“邪王石之轩?”三人同时色变,惊呼道。
“没错,而且候希白和杨虚彦便是邪王的两大弟子!”云羿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顿声道“二人分属魔门两道六派的花间派与补天阁!”
三人沉默下来,没有半点动静。时间逐分过去,离子时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四人商量起作战策略。
跋锋寒傲然道:“在激战之前,不如我们先立下誓约,今晚一就是四人同时战死,一则是携手安然离开,再没有第三个可能性。”
寇仲豪气干云的大笑道:“那就让我们以酒立誓,痛饮他娘的三杯,然后出去杀个痛快。”
徐子陵好整以暇的盯着寇仲,冷冷道:“今晚我们绝不可杀人,若与慈航静斋结下解不开的深仇,对你们梦想的大业并无好处。”
云羿心中涌起无限矛盾,他对慈航静斋毫无好感,与兄弟子陵对佛门的态度绝然不同,这是他和兄弟徐子陵首次的分歧,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言语,闷声喝着果酒,让自己不去想这一切。
寇仲愕然道:“两军对决时,若我们处处留手,岂非等同绑着手脚来捱打?”
徐子陵站起来移到跋锋寒所坐的那张桌子旁边,拿起四个酒杯,前三个摆成一个“品”字,最后一个放置于“品”字正中间。其他三人人皆是惊才绝艳之辈,一看便明白其中真意。徐子陵先指向三只杯子道:“我、跋兄和小仲就是这外层的杯子,我们三人可真气互补,就像昨晚我们练功时,老跋你成了我们两人间的天津桥,把被洛水分隔开南北两边的洛阳城连接起来,变成一座没有人可攻陷的坚城,而小云这成为坚城上毫无后顾之忧的神射手!”
跋锋寒一震道:“我明白了!”
寇仲早已发现云羿的不快之色,提起酒壸,把酒强斟进云羿的杯中,望着云羿道:“小云为何不悦?”
“我想杀人!”云羿面色沉静,将寇仲倒入的果酒一饮而尽,再看他手中的酒杯已然化为粉碎。也不知是否是因为师妃暄让他们兄弟之间的有了裂痕的缘故。
“小云”徐子陵望着云羿,眼中闪现出复杂的情绪,欲言又止。跋锋寒很想赞同,但是如此以来必然会让四人的看法产生分歧,一时也没有插话。
“小云,为了我们兄弟的大业,今日只有暂时忍耐!”寇仲重拍云羿的肩膀,四目对视良久,劝道。
“大业为重!”云羿点头道。三人见云羿点头,皆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云羿倘若要杀人,就算是宗师高手也阻难不住。
“来!乾!”跋锋寒举起酒杯,朗声道。
“叮!”四人举杯互庆,一饮而尽,然后摔杯地下,只发出一下清响。对视而笑。子时终于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