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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六十三章晚宴 来宾们一踏进餐厅大家显然都有某种感触。每个人都在心里自问究竟是什么神奇的力量把他们带到这座房子里来的;可是尽管他们惊奇甚至不安他们却依旧觉得不愿意离开。考虑到伯爵的社会关系他那种怪癖孤独的地位以及他那惊人的几乎难以令人置信的财产男人们似乎应该对他有所警惕而女人们则似乎应该觉得不适宜于走进一座没有女主人出来招待她们的房子但这些男人和女人们都突破了审慎和传统的心里防线;好奇心不可抗拒地占了上风。
就连卡瓦尔康蒂和他的儿子(前者古板后者轻浮两个人也都不明白这次受邀请的用意)也和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些人有着同样的感触。腾格拉尔夫人呢。当维尔福在伯爵的敦促之下把他的胳膊伸给她时候不由得吃了一惊;而维尔福当他感觉到男爵夫人的手挽上他自己的胳膊的时候也觉得浑身有点不自在自己的眼光也有点不安。这一切都没逃过伯爵的眼睛;仅以所接触的这些人物来讲这个场面在一个旁观者眼里已经是够有趣的了。维尔福先生的右边是腾格拉尔夫人他的左边是莫雷尔。伯爵坐在维尔福夫人和腾格拉尔之间德布雷坐在卡瓦尔康蒂父子之间;夏多勒诺则坐在维尔福夫人和莫雷尔之间。
席面上摆设得极其丰盛基督山完全清除了巴黎式的情调与其说他要喂饱他的客人倒不如说他想喂饱了他们的好奇心更确切一些。他推出的是一桌东方式的酒席而这种东方式的酒席也只有在阿拉伯童话故事里才会有。中国碟子和日本瓷盘里堆满着世界各地的四季鲜果。大银盆里盛着硕大无比的鱼;各种珍禽的身上依旧还保留着它们最鲜艳夺目的羽毛外加各种美酒有爱琴海出产的小亚细亚出产的好望角出产的都装在奇形怪状的闪闪光的瓶子里似乎更增加了酒的香甜纯美。这一切就象阿辟古斯[阿辟古斯是古代罗马奥古斯都时代的美食家。——译注]招待他宾客时一样一齐罗列在了这些巴黎人的面前。他们知道:花一千路易来请十个人吃一顿原也是可能的但那就得象喀丽奥伯德拉那样吃珍珠或象梅迪契那样喝金水才行。基督山注意到了大家那惊愕的表情就戏谑地笑谈起来。“诸位先生他说“你们大概也承认当一个人有了相当程度的财产以后奢侈生活就成了必需的了。而太太们想必也承认当一个人有了相当优越的地位以后他的理想也才会越高。现在站在这一种立场上来推测什么东西才能称其为奇妙呢?那就是我们无法了解的东西。而什么东西才是我们真正想要的呢?就是我们无法得到的东西嗯研究我无法了解的事物得到无法得到的东西这就是我生活的目标。我是用两种工具来达到我的希望的——我的意志和我的金钱。我所追求的目标和诸位的有所不同譬如您腾格拉尔先生希望修建一条新的铁路线而您维尔福先生希望判处一个犯人死刑您德布雷先生希望平定一个王国您夏多勒诺先生希望取悦一个女人而您莫雷尔希望驯服一匹没有哪个人敢骑的马。尽管我们所追求的目标不同但我追求我的目标的兴趣却并不亚于你们。譬如说请看这两条鱼吧。这一条从圣彼得堡一百五十哩以外的地方买来的那一条是在那不勒斯十五哩以内的地方买来的。现在看到它们摆在同一张桌子上不很有趣吗?”
“这是两条什么鱼?”腾格拉尔问。
“夏多勒诺先生曾在俄罗斯住过想必他可以告诉您这条鱼的名字的。”基督山回答“卡瓦尔康蒂少校是意大利人想必他可以告诉您那一条的名字。”
“这一条我想是小蝶鲛。”夏多勒诺说道。”
“而那一条”卡瓦尔康蒂说“假如我没认错的话是蓝鳗。”
“正是。现在腾格拉尔先生问问这两位先生它们是从哪儿捉到的吧。”
“小蝶鲛”夏多勒诺说“只有在伏尔加河里才找得到。”
“我知道”卡瓦尔康蒂说“只有富莎乐湖里才出产这么大的蓝鳗。”
“对一条是从伏尔加河里打来的一条是从富莎乐湖里捉来的一点都不差。”
“不可能的!”来宾们齐声喊道。
“嗯我觉得有趣的地方在这里”基督山说道。“我就象尼罗王——一个‘不可能’的追求者而你们现在觉得有趣也正因为如此。这种鱼大概实际上并不比鲈鱼更好吃但你们却好象觉得它很鲜美那是因为你们觉得是不可能得到它的而它却意想不到地在席上出现了。”
“您是怎么把这些鱼运到法国来的呢?”
“噢那再容易不过了。把鱼分装在木桶里运。这只桶里装些河草另一只桶里装些湖苹然后把这些桶再装在一辆特制的大车上。这样那小蝶鲛就活了十二天蓝鳗活了八天。当我的厨子抓它们的时候它们还活蹦乱跳的他就用牛奶闷死了小蝶鲛用酒醉死了蓝鳗您不相信吧腾格拉尔先生!”
“是有点怀疑。”腾格拉尔傻呼呼的笑着回答。
“巴浦斯汀”伯爵吩咐道“去把鱼拿来。就是养在桶里的那些活的小蝶鲛和蓝鳗。”腾格拉尔睁着一双迷惑的眼睛其余的来宾也都紧握着双手。只见四个仆人扛着两只水面上浮着藻类植物的木桶走了进来每只木桶里悠然地游着一条与席上同样的鱼。
“可为什么每样两条呢?”腾格拉尔问。
“只因为一条也许会死的。”基督山漫不经心地回答。
“您真是位奇人”腾格拉尔说“哲学家也许又可以振振有词地说了有钱是一件可庆幸之事。”
“还得有脑筋。”腾格拉尔夫人加上了一句。
“噢可别给我加上那种荣誉夫人。这种事在罗马人眼里是很普通的。普林尼[普林尼(六二—一一三)罗马作家——译注]的书上曾说过他们常常派奴隶头顶着活鱼从奥斯蒂亚运到罗马他们把那种鱼叫作‘墨露斯’从他的描写上来判断大概就是鲷鱼。他们认为吃活鲷鱼也是一种奢侈。看着鲷鱼死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因为它临死的时候在被送进厨房以后它会变三四次颜色象彩虹似地依次变换。它的痛苦倒成了它的特点假如它活着的时候没人注意死后就不会那么了不起了。”
“是的”德布雷说道“可毕竟奥斯蒂亚距罗马才只有几哩路呀。”
“不错。”基督山说“但我们距鲁古碌斯已有一千八百年了假如我们不能比他更先进一步那么做现代人还有什么好处呢?”
两个姓卡瓦尔康蒂几乎同时都睁大了眼睛但他们还算知趣没说什么话。
“这一切都是极不平凡的”夏多勒诺说“而我最佩服的一点我承认就是他们竟能如此迅地执行您的命令。您的这座房子不是五六天以前才买的吗?”
“是没几天时间。”
“我相信在这一个星期里它已经大变了个样。假如我没记错的话它另外还应该有一个入口前面庭院里原是空无一物的除了一条石子路之外可今天我们却看到了一条美丽的青草走道两旁的树木看起来就象是已长了一百年似的。”
“为什么不呢?我喜欢青草和树荫。”基督山说道。
“是的”维尔福夫人说“以前大门是朝着街的。我神奇地脱险的那天您把我带进来的时候我记得还是那样的。”
“是的夫人”基督山说“但我想换一个进口以便从大门口一望出去就可以看见布洛涅大道。”
“仅四天的工夫!”莫雷尔说“这真可谓太不平凡了!”
“的确”夏多勒诺说“把一座老宅子改造成了一座新房子真是一个了不起的成就。这座房子以前很旧很阴沉可怖。我记得前两三年以前当圣梅朗先生登报出售的时候我曾代家母前来看过。
“对梅朗先生!”维尔福夫人说“那么在您买这座房子以前它是属于圣梅朗先生的了?”
“好象是吧。”基督山回答。
“什么!‘好象’?难道您还不知道卖主是谁吗?”
“不的确不知道这笔交易是由我的管家全权代我办理的。”
“这座房子至少已有十年没人住过了”夏多勒诺说“它外表看上去实在有点死气沉沉的百叶窗总是都关着门总锁着庭园里长满了野草。真的假如这座房子的房主不是检察官的岳父的话人家或许会以为这里曾生过某件可怕的罪案哩。”
到现在为止维尔福对放在他前面的那三四杯珍奇美酒一点也没尝过这时他拿起了一杯然后一饮而尽。基督山暂时让房间里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这真奇怪我初次踏进这座房子的时候也曾有过那种感觉它看起来是这样阴森森的要不是我的管家已代我买了下来我是决不会要它的。也许那家伙收受了中间人的贿赂。”
“也许是吧”维尔福挣扎着说道并极力想做出一点微笑来。“但请相信我那件贿赂案跟我可毫无关系这座房子也可以说是瓦朗蒂娜嫁妆的一部分的圣梅朗先生很想把它卖掉因为再过一两年如果还不住人的话它就会倒塌的。”
这次可轮到莫雷尔的脸色变白了。
“尤其是有这样一个房间”基督山又说道“它表面上看上去很平凡挂着红缎子的窗帷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得那个房间很有趣。”
“怎么会呢?德布雷说“怎么有趣?”
“我们能把出于本能的感觉解释清楚吗?”基督山说“我们在有些地方好象能呼吸到抑郁的气息难道不是这样吗?可为什么?我们又讲不出来。只有某种持续不断的回忆或某个念头把你带回到了另一个时代另一些方而那多半或许和我们当时当地的情景并无什么关系。在那个房间里总有某种什么强有力的东西使我联想到甘奇侯爵夫人[甘奇侯爵(一六三五—一六六七)法国贵族被其丈夫的两个兄弟所谋杀。——译注]或德丝狄摩娜[莎士比亚悲剧奥赛罗里女主人公被她的丈夫奥赛罗掐死。——译注]的房间。慢来!既然我们已经吃完了还是由我来领着你们去看一下吧看过以后我们就到花园里去喝咖啡吃完了饭应该去走走看看的。”
基督山以一种询问的目光望着他的客人们。维尔福夫人站起身来基督山也站了起来其余的人也象他们那样做了。
维尔福和腾格拉尔夫人则象脚下生了根似的在他们的座椅上犹豫了一会儿他们互相以冷淡呆滞的眼光询问着对方。
“你听到了没有?”腾格拉尔夫人似乎在说。
“我们必须去。”维尔福好象在回答然后伸手让她挽着。
其他的人都已经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分散到了各处。为他们觉得这次参观不会仅限于这一个房间的他们同时一定也可以参观其他的地方借此机会看一看基督山是如何把他的房子变成一座宫殿的。每个人都从那几扇打开着的门那儿出去了。基督山等着那留下来的两位当他们也从他身边走出去的时候他便微笑着把自己排在了这个行列的最后。维尔福和腾格拉尔夫人当然并不明白伯爵那个微笑的含义假如他们明白的话一定会觉得比去参观那个他们就要走进去的房间更可怕。他们穿过一个又一个的房间大多数房间的布置充满了东方情调椅垫和靠背长椅代替了床各色各样的烟管代替了家具。客厅里琳琅满目地挂着古代大画师们最珍贵的杰作;女宾休息室里挂满了中国的刺绣品色彩玄妙花样怪诞质地极其名贵。最后他们走进了那个著名的房间里。这个房间乍看起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注意的地方只不过别的房间都已重新装饰过而这里的一切却依然照旧而且日光虽已消逝房间里却还没有点灯。这两点已足够使人感到一种阴森可怖的气氛了。
“噢!”维尔福夫人喊道“真可怕!”
腾格拉尔夫人勉强说了句什么但没人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大家观察的结果一致认为这个房间的确象一个不祥之地。
“难道不是吗?”基督山问道。“请看那张笨重的大床挂着那顶阴气沉沉、血色的帐子!还有那两张因受潮已褪了色的粉笔人物画像他们那苍白的嘴唇和那凝视着一切的眼睛不是象在说‘我们看到了’吗?”
维尔福的脸色煞白腾格拉尔夫人则倒在一张壁炉旁边的长凳上。
“噢!”维尔福夫人微笑着说道“您可真够大胆的了!也许那件罪案就生在这张凳子上呢!”
腾格拉尔夫人闻听这句话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
“哦”基督山说“事情还不仅仅如此呢。”
“还有什么?”德布雷问到他也已注意到了腾格拉尔夫人那种不安的神态。“啊!还有什么?”腾格拉尔也问道“因为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说已看到了什么特别的东西。您说吧卡瓦尔康蒂先生?”
“啊!他说道“我们在比萨有乌哥里诺塔[乌哥里诺塔是意大利比萨的暴君被其敌人禁囚于塔内与儿孙们一起饿死了。——译注]在弗拉拉有达沙囚房[达沙是意大利文艺复兴诗人住在弗拉拉曾两次疯遭囚禁。——译注]在里米尼有弗兰茜丝卡和保罗的房间[弗兰茜丝卡是十三世纪意大利有名的美人保罗是她的情人两人都被她的丈夫所杀。——译注]。”
“是啊可你们却没有这种小楼梯吧”基督山一边说一边打开了一扇掩在帷幕后面的门。“请过来看看吧然后再把你们的感想告诉我。”
“多难看的一座螺旋形楼梯。”夏多勒诺带笑说道。
“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喝了奇奥斯酒才产生了这种悲怆的气氛但这屋子里一切在我看来都象是阴惨惨的。”德布雷说道。
自从听到提及瓦朗蒂娜的嫁妆以后莫雷尔就始终满面愁容地没再说过一句话。
“我曾经做过幻想”基督山说道“是否以前曾有过一个奥赛罗似的人物在一个狂风暴雨的黑夜里一步步地走下这座楼梯手里抱着一个尸体想在黑夜里把它埋掉这样即使瞒不过上帝的眼睛至少希望能瞒过人的耳目不知你们是否有同感?”
腾格拉尔夫人一下子半晕倒在维尔福的臂弯里维尔福本人也不得不靠在墙壁上以支撑着他自己。
“啊夫人!”德布雷惊叫道“您怎么啦?您脸色多苍白呀!”
“怎么样?这很简单”维尔福夫人说道“基督山先生在给我们讲恐怖故事无疑是想吓死我们。”
“是啊”维尔福说道“真的伯爵您把太太们都吓坏了。”
“怎么了?”德布雷用耳语问腾格拉尔夫人。
“没什么”她勉强回答说。“我想出去透透空气!没别的。”
“我陪您到花园里去好不好?”德布雷一边说着一边就向暗梯那边走去。
“不不!”她急忙说道“我情愿呆在这儿。”
“您真的吓坏了吗夫人?”基督山说。
“噢不阁下”腾格拉尔夫人说道“只不过您讲得绘声绘色的把您想象中的情景讲述得太象真的了。”
“啊是的!”基督山微笑着说“这些都只是我想象中的事情。我们为什么不能想象成这是一个贞节的良家妇女的房间这张挂红帐子的床是送子娘娘访问过的床而那座神秘的楼梯是为了避免打扰她们母子的睡眠供医生和护士上下使用的或者是供那做父亲的来抱睡着了的孩子使用的?”
“听到这一幅可喜的画面腾格拉尔夫人非但没有镇定下来反而呻吟了一声然后就昏了过去。
“腾格拉尔夫人一定是病了”维尔福说道“还是送她回到她的马车里去吧。”
“噢!我忘带我的嗅瓶啦!”基督山说道。
“我这儿有。”维尔福夫人说她拿出一只瓶子来递给了基督山瓶子里满满地装着伯爵给爱德华尝过的那种红色药水。
“啊!”基督山说着就从她的手里把药瓶接了过来。
“是的”她说道“我遵从您的忠告已经试过了。”
“成功了没有?”
“我想是成功的。”
腾格拉尔夫人已被扶到了隔壁的房间里。基督山把那种红色药水滴了极小的一滴到她的嘴唇上她便恢复知觉了。
“啊!”她大声说道“多可怕的一个梦啊!”维尔福捏了一下她的手让她明白这并非是一个梦。有人去找腾格拉尔先生了因他对于这种诗意的想象不感兴趣所以早已到花园里去和卡瓦尔康蒂少校谈论从里窝那到佛罗伦萨的修建铁路的计划去了。基督山似乎很有些失望。他挽起腾格拉尔夫人的手臂引导她到了花园里觉腾格拉尔正在和那两个姓卡瓦尔康蒂的一同喝咖啡。“夫人”他说道“我真的吓坏了您吗?”
“噢没有阁下”她回答“但您知道由于我们每个人的情绪变化有所不同所以事物对我们所产生的印象也就不同了。”
维尔福勉强笑了一声。“有时候您知道”他说“只要一个念头或一个想象就足够了。”
“噢”基督山说道“信不信由你们但我是确信这间屋子里曾生过一件罪案的。”
“小心哪!”维尔福夫人说道“检察官可在这儿呢。”
“啊!”基督山答道“既然如此我就乘便在他面前提出我的起诉好了。”
“您的起诉!”维尔福说道。
“是的而且还有证据。”
“噢这真有趣极了”德布雷说“假如真的生过罪案我们不妨来调查一下。”
“的确是生过罪案的”基督山说道。“这边来诸位来维尔福先生因为要起诉就得在有关当局的面前起诉才能奏效。”于是他挽住维尔福的手臂同时仍挽着腾格拉尔夫人拖着检察官向那棵处在荫影最深处的梧桐树走过去。其他的来宾都跟在后面。“喏”基督山说“这里就在这个地方(他用脚顿了顿地面)我因为想给这些老树增添一点新鲜活力就叫人把这儿的泥土挖起来加些新土进去。呃他的挖土的时候现了一只木箱子说得确切些是一只包了铁皮的木箱子箱子里有一具初生不久的婴儿的尸骨。”
基督山直觉得腾格拉尔夫人的手臂在僵而维尔福的则在抖。
“一个初生不久的婴儿!”雷布雷说道“见鬼!我看这事倒真的严重起来啦!”
“唉”夏多勒诺说“我刚才没说错吧。我说:房屋也象人一样的有灵魂有面孔而人们的外表就是其内心的表现。这座房子之所以阴森可怖就是因为它看了令人难过而它之所以看了令人难过就是因为它包藏着一件罪案。”
“谁说这是一件罪案?”维尔福挣扎起最后一点力气问道。
“什么!把一个孩子活埋在花园里难道还不算犯罪吗?”基督山大声说道。“请问您把这样一种行为叫做什么呢?”
“谁说是活埋的?”
“假如是死的干嘛要埋在这儿呢?这个花园从未当坟地用过呀。”
“杀害婴儿在法国要算是什么罪?”卡瓦尔康蒂少校无意地问道。
“噢杀头。”腾格拉尔说道。
“啊真的!”卡瓦尔康蒂说。
“我想是的吧。我说得对吗维尔福先生?”基督山问。
“是的伯爵。”维尔福回答但他此时的声音简直不象是人声了。
基督山看到那两个人对于他所精心准备的这个场面都已再也忍受不了也就不再穷追下去了于是便说:“来吧诸位去喝点咖啡吧我们好象把它给忘啦。”于是他又引着来宾们回到了草地上的桌子旁边。
“伯爵”腾格拉尔夫人说道“说来真是难为情可您那些吓人的故事说得我难受极了所以我必须请求您允许我坐下来。”于是她倒入了一张椅子里。
基督山鞠了一躬走到了维尔福夫人面前。“我想腾格拉尔夫人大概又需要用一下您那只瓶子了。”他说道。
在维尔福夫人还没走到她朋友的身边以前检察官已乘机对腾格拉尔夫人耳语了一句:“我必须和您谈一次。”
“什么时候?”
“明天。”
“在哪儿?”
“请到我的办室里来那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一定去。”这时维尔福夫人过来了。“谢谢亲爱的”
腾格拉尔夫人说并极力想装出一个笑容。“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觉得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