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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卓风在床上昏睡了两天才醒来,他吃力地睁开双眼,眼前模糊的景象逐渐清晰。他看到那位硬是称他大叔的古怪小姑娘,正愁容满面地坐在桌旁。“哈!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睡死了。”唯唯高兴得跳了起来,飞奔到他的床榻前。虽然有点儿乌鸦嘴,但却是实情,以她这种绝顶聪明、独一无二的小神医,怎会把人医得醒不过来?照她估计,洛大叔早该在两天前就醒来,哪知他一点都不合作,足足睡了两天。
这两天,为了知道他是否假睡,她还暗中偷捏他几下,见他没有反应,她才勉强接受这事实。
唯唯突然脸色一变。
“怎么了?”他全身一点劲儿也提不起来,感觉轻飘飘、软绵绵的,但他并不担心,他知道这是失血过多、保持同一个姿势过久所致。
唯唯朝著他一阵哇哇乱叫“我们完蛋了啦!都是你害的,我好不容易赢来的三十两银子全被你用光了,害我现在连出门都不好意思,掌柜和店小二老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深怕我趁他们不留意时带著你逃跑。”她吼到最后,差点儿不淑女地朝他一阵乱打。
卓风轻笑。
唯唯极力压下毒打的冲动后,才对他翻翻白眼,突然觉得很有挫折感。
“洛大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等我们两个被踢出客栈,希望大叔你还能保持同样的好心情。”
卓风笑道:“我身上不是有钱吗?拿去用就好啦!再不然我们飞鹰社在这小镇也有商号,你可以去通知他们啊!还有,不要叫我大叔了。”
她皱起俏鼻子,气呼呼的双手授腰。
“‘大叔’,你还好意思说,你全身上下我都翻遍了,根本找不到半两银子。还有,你一定是冒牌货,再不然就是非常惹人厌,否则当我打著你的名号去你们商号借银子时,为什么那个商号老板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就派人把我赶出去?你说这还有没有天理啊!我这绝世大美女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他竟然连瞄都没瞄我一眼,你说他可不可恶!这镇上的人八成都没有什么审美观。”唯唯最后下了这样一个结论。
搞了半天,她是在气这个啊!卓风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满老的,否则怎会跟她有点儿不能沟通。不知是幸还是不幸,竟让他遇到这么“绝”的小姑娘,他哭笑不得地摇头苦叹。
“唉!我身上的银子大概是在打斗中弄丢的。不过,没有关系,你现在把我怀中的那块银牌拿去给那商号老板看,他就会知道我的身分了。”由于卓风现在无力做较大的动作,故用眼神指示她自己去拿。
她面有难色地摇摇头。
“你不拿去借银子的话,我们会被踢出客栈的。”他用她刚才的话开玩笑地说。
“不用拿了。”她的脸色真的有点儿难看,似乎开始慢慢涨红了。
“为什么?”卓风疑惑的问。
“呃!昨天我已经拿了,拿去当铺当了三两银子,这还是老板看我美丽,才多给了我一两银子。他还说这银牌的纯度高,以后要是有同样的货色,可以拿去他那里当,他会多给我们几文钱的,你说这当铺老板是不是很好?记得哦!以后你出门一定要多带几块这种银牌以备不时之需,知不知道?”她的表情由先前的懊悔难过转为得意洋洋,所用的时间不过一眨眼的工夫而已。
卓风真的会被她打败,哪有闯祸的人像她那般得意自满,且没有丝毫的歉意。他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气馁道:“完了!我们真的会被客栈赶出门了,都是你害的,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她骨碌碌的眼珠子差点儿掉了下来,他竟然把错全怪在她的身上。唯唯以一种非常不悦的口吻道“洛大叔,你很没有义气哦!怎么把错全推在我身上,这明明是你的错耶!谁教你当时全身上下就那块银牌值钱,我当然会把它拿去当。再说,你又没有告诉我那块银牌的重要性,我怎么会想得到那块‘丑不啦叽’的银牌有那样重要,我真是好心被雷劈!”说完话,还埋怨地看了他一眼,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
卓风目瞪口呆地望着她无辜委屈的脸孔。瞧她理直气壮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错怪她了,怎么会有如此爱要赖的姑娘?!他再也忍不住的翻了白眼。
“好了,现在不是讨论谁是谁非的时候,我们得赶紧想法子通知飞鹰社的人来解救我们才行。”卓风拉回思绪,正经的说。
“嗯!”但两人却是愁眉苦脸地无言以对。
飞鹰社——一个称霸北方的最大组织,它在北地的快速崛起,引起了整个江湖的侧目。
盘龙岭,飞鹰社的总堂口所在,而“霁心楼”是盘龙岭上最重要的建筑物,占地广阔,以乳白色帝王石砌造而成,凡接待外宾、调职大典及年度会议等,都在此楼举行,故闻名江湖。
此时,霁心楼的一楼大厅内——一位身著月色儒衫,年约二十六、七岁的高大男子,正一语不发地坐在大厅尽头的太师椅上,浑身散发出一股不容辩驳的王者之风,即使现在下落不明、有生命危险的是他唯一的亲弟弟,他俊挺刚毅的脸孔上依然面无表情。但从他紧绷的下巴和面颊抽动的肌肉来看,他的内心可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冷静。
他就是北方霸主飞鹰社的魁首洛卓野,就是他的雄才伟略,才使得飞鹰社在短短几年内改头换面,不再是三流的强盗窝,而成为让整个商界、江湖都震惊侧目的重要商号。
“现在情况怎样了?”飞鹰社的主脑人物洛卓野问道。
由于两天前洛卓风没有出现在洛阳查帐,经飞鸽传书不断的往返,才确定他真的失踪了,这事在盘龙岭上引起轩然大波。
一名黑色劲装,左胸上绣有一只迎风展翅的飞鹰图形的探子道:“已经在上陈镇的一个当铺里找到洛阁主的‘闪日银牌’,据当铺老板说是一名黑衣小姑娘拿来当的,经几番调查,得知目前她在‘来福客栈’投宿,投宿当日还有一名伤重男子与她一起住进客栈。属下根据掌柜的描述断定这名男子就是洛阁主。”
“救卓风的那名姑娘,可有查出她的身分和意图?”洛卓野冷静问道。
“她叫唐唯唯,据卧底在血狼帮的密探所言,她的主要目的是想在江湖中成名,不过血狼帮的人都不信,认为唐姑娘是我们派出的援手,于是在江湖中放话誓杀唐姑娘泄恨。据我的调查,唐姑娘来自南方,从未与血狼帮接触过,所以她可能真的是单纯的想出名而已。”
“好!要飞鹰社的所有儿郎好好保护卓风和唐姑娘,姑且不论她的意图为何,她总是卓风的救命恩人,为了保护她,必要时可把她带回飞鹰社,免得她遭杀身之祸。”洛卓野下令道。
“属下遵命。”
“很好,下去领赏吧!”洛卓野淡淡地说。
上陈镇,来福客栈就在洛卓风和唐唯唯争著谁应该再去飞鹰社的商号借钱时,两人差点儿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唯唯认为,她已经去借过一次了,再去借第二次一定也没有用,不如,乾脆卓风拉下“老脸”去借银子,反正他们都是自家人,比较好说话嘛!所以,一定要他去借银子。
但卓风以为,他是一个伤得“非常”严重的人,唯唯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同情心?再说,他堂堂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怎能纡尊降贵去做那等卑微的小事,要是被传回盘龙岭,岂不被人笑棹大牙?不行,他的伤势真的非常严重,这种事还是非她莫属。
“大叔,你就不要推辞了嘛!你那么德高望重.”
“不行,我年纪大了,这把‘老’骨头实在走不动罗!”为了不去做那件事,他什么话都说得出来。真不敢相信,之前为了“大叔”这个称呼,一天可以抗议好几遍的人,今天竟然主动说出这种话来。
站在门口听到他们大部分对话的洛卓野,等他们谈到一个段落后,才插口道:“卓风,你什么时候变那么老的,我怎么不知道?”
“咦?”卓风和唯唯猛然同时圆头。
“大哥,你终于来了。”卓风高兴中带著一丝的尴尬,竟然让他的大哥看到他那么落魄。
卓野沉静得有如深邃之渊,但黝黑的星眸中仍透出几许的激动。过了半晌,他才语音沉稳地道:“这是你的‘闪日银牌’,下次不要再拿去当了。”他将银牌递给车风。卓风接下银牌,并不觉他大哥的态度有什么特别的,依旧冷淡严肃和平常一样。但从他火速赶来的行为看来,大哥是关心他的,只是外冷心热、不擅表达罢了!
“大哥,这唐姑娘是我的救命恩人,这次幸亏有她。”卓风慎重介绍。
“你好,不知唐姑娘可否跟我回盘龙岭?卓风的伤还得靠你呢!”虽然对姑娘向来有点儿厌烦的洛卓野,还是有礼地提出要求,希望能藉由飞鹰社的力量来保护她。
“唯唯,这是我大哥洛卓野,飞鹰社的魁首。”
唯唯虽然有点儿回不过神来,但本能地朝卓野点头。
俊!真是太俊了,简直是她唐唯唯的理想丈夫嘛!决定了,他就是她“下手”的目标了。哇!多么幸运的洛卓野啊!
她在旁想得如痴如梦,还边露出傻呼呼的笑容,笑得真的有点儿——呆!卓野见她点头,以为她答应了,遂缓缓地将目光转向躺卧在床的卓风。
“你伤势要不要紧?”卓野关心的问。
“已经好很多了。”
“那好,你们收拾一下,我们即刻返回盘龙岭,我派人去找大一点的马车来载你。”转身走了出去。
“嗯!”卓风的头才点了一半,唯唯就热烈地冲到他的床榻前。
“哇!洛大哥好俊哦!你们好像差满多的,你可不要太伤心哦!”唯唯两眼发亮地直瞅著卓风,谄媚地笑道:“告诉我,洛大哥是不是有很多姑娘家喜欢他?他有没有特别中意的?如果没有,洛大哥喜欢哪种类型的?”卓风这次非得抗议不可“喂,你很不公平咧!他年纪比我大,你竟然叫他‘洛大哥’,而叫我‘大叔’,你到底会不会数数儿?”
她激动的双手掐住他的脖子“‘大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那么计较,以后叫你‘小扮’行不行?快告诉我关于浴大哥的事嘛!”
“我大哥有什么好谈的,不但枯燥乏味,还严肃得吓死人呢!不如多听听我的事——高大俊朗、风趣迷”卓风终于后知后觉地看到目露凶光的她,本来他还要继续自夸下去的,但掐在他脖子上的那双手越来越紧,害得他赶紧回到正题“你别看我大哥一副冷冰冰、不爱理人的样子,他的艳福可不浅耶!山脚下的一位陈寡妇,自从看过大哥后,就三不五时地上山拜访,想她那天仙似的花容月貌,大哥都视若无睹,更何况是一般心仪他的姑娘们。所以,几乎每个月都上门提亲一次的媒婆,早就习惯大哥的婉拒了。怎么,喜欢上我大哥啦!你这小丫头真不知羞!”
“喂!洛卓风,你给我放尊重点,我是你未来的嫂子咧!”唯唯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让卓风蓦地拍枕狂笑,笑得眼泪直流。
唯唯被笑得有点挂不住面子,只见她涨红著脸,嘴巴噘得高高的,双眼直瞪著他,大生闷气。
“以后你再被人追杀,看我这小神医要不要救你?”
说实在地,卓风根本没有把这薄弱的威胁放在眼里,他之所以停住狂笑,是突然想到这小丫头的记仇本领特别大。记得几天前,他不过稍稍怀疑了下她的药丸的解毒功效,这阵子就被她硬是冠上“大叔”之名,如果不是碰巧她喜欢上大哥,他这个“大叔”称号可能会被她喊上一辈子。
再者,他也真心的想帮助她。在大哥冰冷的世界里,早已与欢乐绝缘,大哥的生活重心全在社里繁重的事务,怪不得越来越沉默,他已记不得上一次听到大哥的笑声是什么时候了。唯唯虽然不是绝世的美女,但有一种自然的魅力,使人不由自主地想与她亲近,不但开朗坦率,且有一股非常迷人的热情和古怪的正义感,不过就是脑子好像少根筋,常常胡思乱想,再不然就是净做些奇怪的事。另外她还挺烦人的,整日吱吱喳喳,搞得他这些天来头昏脑胀。但撇开这些不讲,她的热情性子还真跟大哥的严肃性子挺相配的,她一定可以使大哥再快乐起来。
“好吧!不笑了。想要做我的嫂子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我们得从长计议,好好计画一下。”
“洛小扮,原来你人那么好,之前我对你那么凶,现在你还愿意帮我。以后要是你受伤,我一定会救你的,你放心。”她很“乌鸦嘴”地道谢。一下咒他被追杀,一下又咒他受伤,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
“哦!”其实卓风也是有点儿不安好心眼,他想把这个小麻烦精丢给他大哥,让他尝尝被人烦到“头昏脑胀”是何种滋味。
卓风被人用板子抬到客栈外头的一部大马车中。
此时,上陈镇的人才知道来了大人物,是飞鹰社的首脑洛卓野。由于他生性淡泊,很少露面,不但外人很难有机会看见他的真面目,就连飞鹰社本身的儿郎大多不曾见过他。
所以,现在“来福客栈”外围了一层层好奇的民众,个个睁大眼睛,想知道洛卓野究竟有什么三头六臂,竟然如此神秘。
在一阵嘈杂的低声交谈中,有一个娇美的声音特别突出:“洛大哥,就是他不肯借银子给我们,害我上当铺把小扮的银牌当掉。”唯唯使劲拉住卓野的衣袖,不让他前进,硬是停在那名面无血色的中年男子面前。
卓野猛地停下脚步,极力瞪著拉住他衣袖的那双小手,从来没有人这么大胆敢如此亲密地拉住他的衣袖。
见她仍然没有反应,心想,她真是有够迟钝!卓野才认命地拨开她紧抓住他衣袖的小手,用一种敷衍的口气道:“他为什么要借你银子?”
“他是飞鹰社的人,跟他借银子合情合理啊!”她理直气壮地答道。
“他不是飞鹰社的人。”
唯唯涨红著小脸,一脸不解地说:“可是他的招牌上写著‘飞英棺材行’啊!”“你去棺材行借银子?”卓野挑起右眉问道。
“是啊!”她高兴得点头如捣蒜,以为他要称赞她了。
殊料卓野皱著眉头,非常受不了地喊了一句:“天啊!”就快步离开了。唯唯站在原地,满脸纳闷著,这算是哪门子的赞美啊!
“唐姑娘,上路了。”一名老是跟在洛大哥身旁的贴身护卫方泓,把她从失神的状态中喊回。
“好!”唯唯赶紧从一名儿郎手中牵回小泥巴,然后困难重重地牵马“挤”到卓野身旁,惹来不少儿郎好笑的眼光,当然其中包括那名护卫方泓。
骑了一个早上的马,唯唯快闷疯了!
飞鹰社的人都这么阴阳怪气吗?
主子整日不吭声也就算了,连他旁边的护卫方泓也是有问才有答,没问就不答。真是好的不学,净学些坏的!
害她不好意思的主动找卓野“闲话家常”却只见她一人在那儿唱独脚戏。
她眼巴巴地看着卓野俊挺的侧面,心中真后悔不该一时“把持”不住,被他阳刚味十足的面孔所惑,才会陷入这种沉闷古怪的气氛中。真是闷死人了!
中午,由于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一行人停在野外林中休息。
唯唯指挥马车停在树荫下,提著药箱——最近她觉得江湖中人好像满容易受伤的——走进马车内。
“怎么了?一脸不高兴。”卓风舒服地躺在马车的卧榻土,手里拿著吃了一半的梨子。
唯唯睨了他一眼,拿著乾净的白布条替他换药,有气无力地道:“唉!快闷死我了!早知道那么无聊!那天就不救你了。”她叹了一口气,忽然狠狠地敲了他一记响头。
“哎哟!会痛叹!”卓风痛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谁教你没事乱动,你看伤口都裂开了,这样会很难痊愈的你知不知道!简直在浪费我宝贵的时间,每次想到我这一代女侠,为了你浪费多少行侠仗义的时间,我就有气。”唯唯终于出了口闷气,心情开始好转——虽然她的手打得有点儿疼。
“就是没事才乱动啊!”卓风说话顶回去。
“你给我乖乖地躺著,等会儿端药给你喝。”
卓风突然精神一振,急道:“我的伤口已经好很多,不用再吃药了。”
唯唯笑得好甜蜜哦!带著充满恶作剧的笑容,笑咪咪地说:“好啊!省得我的黄连一下就用完了。
“你”卓风气得说不出话来。
唯唯不怀好意地笑出声来,飞快转身就跳下马车。
“啊.”她实在是倒楣到家了,竟然恶狠狠地撞上了一堵坚硬的肉墙。
她痛得差点儿喘不过气来,连忙双手捂住红通通的俏鼻,眼眶含泪地抬起头来,准备破口大骂,可是眼见那堵肉墙竟是她爱慕的卓野,这下她连骂人出口气的机会都没了。
唯唯只好摸著疼痛的鼻子乖乖地走人,打算找个角落好好哀悼她被毁的俏鼻。
“唐姑娘,等一下。”
嘎?他竟然主动叫住她,真是难为他了!可惜她此时此刻没有心情理他,心中快速盘算著哪种草药对鼻伤比较有效。
“卓风的伤怎么了?”
哈!她就知道,他关心的只有他那宝贝弟弟,真是委屈他了,竟然纡尊降贵地向她这名小女子询问。
唯唯气得转身,以一种吃人的眼光恶狠狠地瞪了卓野一眼,才非常潇洒帅气地转身继续向前走——如果双手怪异地捂住鼻子算是潇洒的话,那么,她的确满潇洒的。
卓野那双深沉的黑眸中写满了疑惑。这名小姑娘又怎么了?
早上的她,满脸兴高采烈地到处缠著人说话,像只快乐的小百灵鸟,吱吱喳喳;现在她竟然一改早上的笑脸,满脸怒容,甚至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倔模样。
不对!反常的是他,竟然对她消逝的阳光般笑容感到惋惜,他著了什么魔啊?
“等一下。”卓野立刻拉住唯唯的辫子,极力告诉自己是基于关心卓风的伤势,别无他意。
“哦!”唯唯又痛得哇哇大叫了,只见她捂著鼻子痛得直跳脚。这男子真是天大的祸害,靠近他没有多久,她就惹来一身伤。她的乌黑秀发不知还剩几根?
她下定决心,他若敢再碰她一下,铁定要他好看——至少要把他英挺的鼻子打断才能让她消消气。
唯唯勉强空出右手抢回她的宝贝辫子。
卓野看到她老是捂住鼻子,觉得挺怪异的,二话不说就把她的左手拉离鼻子。
“你的鼻子流血了。”卓野看到有点儿惊讶。
唯唯看着她那沾满血迹的白玉小手,不用想也知道流鼻血了,还用他来多嘴。幸灾乐祸的家伙!算她看走眼了。
卓野皱著眉头,伸出右手轻轻地摸了她红肿的鼻头几下,低声提醒道:“好像满严重的。噢!它又流血了。”
唯唯心想,废话,你接那么大力,当然又流血了。
她憎恨地又白了他一眼,一掌打掉他在她鼻头使力试“弹性”的大手,他以为她的可爱俏鼻是按不痛的啊!她忍痛地拿起他雪白的衣袖捂住她的俏鼻,一边挑衅地看向他的星眸,算是给他小小的报复!
卓野则是被她随便的举动给吓一跳,一个姑娘家怎可如此亲密地拉住一名陌生男子的衣袖,即使是把衣袖拿去捂鼻子也不可以。
他皱著眉头看着那迅速被染红的雪白衣袖,担心地低声建议道:“你不去治疗鼻子吗?”
“好啊!走吧!”唯唯没好气地说。
“走吧?”他的口气有点儿恐慌。
“对呀!你这团袖子在我鼻子上,你以为你不走我走得了吗?”唯唯瞪他一眼。
两人沉默地走了没多久,唯唯像是想到什么似地忽然开口。
“还有,要是我的鼻子毁了,你得负责养我一辈子哦!”噢哦!她的目的终于显露出来了。
卓野这下头大了,这明明不关他的事,怎么会扯到他的头上呢!他用一种自认够讲理、有耐性的口气道:“唐姑娘,我不知你的鼻子是如何受伤的,但我发誓这绝不关我的事。还有,一个姑娘家不可以动作太随便,更不可以讲话太露骨,要含蓄点!”唯唯小巧的下巴立刻掉了下来。
“这怎会不关你的事呢!明明是你撞到我的鼻子,害我流鼻血的,你要负责,不可以赖皮!”天!她连“负责”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可见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卓野被吓得冒了一身的冷汗,非常惊讶地说:“你是说从马车下来时‘轻碰’到我的那一下,便把你的鼻子种流血了?”他不可思议地摇摇头,怎么女孩家的身子那么娇嫩?轻轻一碰就流血了!“没错!就是你害的,你要负责。”唯唯眉开眼笑地道,仿佛忘了毁掉她佾鼻的深仇大恨!
“呃我们还是赶快治疗你的鼻子好了。”话完,卓野赶紧拉著她到树荫下,催促她把药拿出来,不理会她口中咕哝著抱怨的话。
下午再出发时,两人的关系显然已经有了改善。其实是唯唯不断放话“提醒”卓野要养她一辈子的同时,卓野紧闭双唇,很冷很酷地瞪向她,企图让她闭上嘴——至少他还会瞪她,而不是面无表情。
一旁的随从早已窃笑在心里,卓野可快气疯了。
他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厚颜的女子!动不动就说些一般姑娘家羞于启齿的事。最可恶的是,她是一脸无辜、理直气壮地说,让人骂她也不是、训她也不是,真教人为难!只好躲得她远远的。
卓野想摆出平常对一般姑娘的不假辞色,偏偏唯唯又不放在眼里,还能谈笑风生地说笑话给他听,真是迟钝至极!顿时,他有种掉入陷阱的荒唐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