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蔼柔真的答应了小陈邀她去看电影。电影很难看,陪的人也不对,使她更加怀念起跟安烈看电影的美好经验。蔼柔如果喜欢电影配乐,会看完整个片尾的报幕表,只为了听配乐及插曲,安烈也总静静陪坐一旁,事后一起讨论配乐及搭配剧情是否恰当,故事发展与男女主角心境的转变是否合理,某一幕的取景、特效如何。如果是烂片,安烈跟蔼柔则会比赛谁的嘴比较毒,一起把电影上自演员下至道具贬得一无不值,最后一起哈哈大笑,浪费的电影票钱似乎也值得了。跟别人看电影,对方吃零嘴又一直跟她说话,害她不能专心,真不如在家睡一场懒觉。
看电影、唱ktv、听了几场演讲,回到家她也早早上床,熄了所有的灯。因为安烈经过她家楼下,只要灯光还在,他就会上来拜访。虽然躺在床上,可是夜猫子的她哪睡得着。唉!她再也找不回过去心如止水、怡然自得的日子了。
忙着股东大会的安烈,起先并没注意到蔼柔的刻意疏远,现在事情告一段落,他连约三次,她都支支吾吾地说有事,这才让他警铃大作。虽然蔼柔说她晚上不在,他还是下定决心今天一定要见到她,把事摊开来讲。
将车停在蔼柔楼下,看着从她家透出的晕黄光线,他的胸口忽然一热!那是他温暖的避风港,有着娇柔可人儿的家啊!他急切地按着电铃,好想见她啊。没人应门,安烈焦急地准备拨电话,却看到蔼柔悠闲地喝着饮料从巷子那头走来。
蔼柔终于决定今天不要再出去混了,好好在家休息。倒完垃圾后,她买了一杯珍珠奶茶,边喝边想等会儿要上网还是挑本小说看看,等到她发现安烈站在面前时,只不过十步之遥。蔼柔的第一个反应:溜!她上半身转了四十五度。
“想逃!”安烈带着戏谑笑意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蔼柔立刻像被点了穴。
“没有啊!晚饭后做做扭腰运动。”怎么会答得这么蠢?蔼柔暗骂自己。
“上楼吧。”安烈搂着蔼柔的肩膀。说得好像是他家一样,蔼柔心里想。他搂得真紧,好像她会逃似的,就算她想,也跑不过长腿的他吧?
“你不是今晚有事?”
蔼柔胡乱答着:“哦,临时取消了。”
狭小电梯空间中的静默,让人有些尴尬。
“我好渴,你的饮料借我喝。”
“哎,我吸管都还没擦呢!”看着安烈用着她的吸管,蔼柔有些不好意思。
“毒不死我的。”安烈大笑起来,随后又皱起眉头说:“倒是甜死我了。”
蔼柔笑着说:“没人逼你喝。你把冰块摇一摇就不会那么甜啦!”
原先有点凝重的气氛似乎开朗了起来。进屋后,蔼柔泡了一壶文山包种茶,安烈闻着茶的清香,眼睛却一直瞅着她不说话,蔼柔被他瞧得低下头去。
安烈在她身前蹲下,仰望着那心虚的小脸蛋,柔声地问着:
“为什么避着我?”
蔼柔轻叹了一口气──“说出来你可能又要笑我了,我觉得我变得太依赖你了。”
“依赖?!”安烈有些惊讶与不解。
“从小,我父母因晚年得女,一向非常宠我,养成我凡事依赖的习惯,等他们过去了,我又开始依赖起我的姊夫和姊姊,现在我又开始依赖你了。我总是等着你来,我好怕太习惯你,就像野生动物被驯服,丧失求生的本能,只会依附,没有自我了。”蔼柔终究没说出她最怕的事,那就是失去他之后日子该怎么过。
听着蔼柔娓娓地陈述,安烈一时百感交集,竟说不出半句话了。他轻环住蔼柔,让她坐在他的膝上。安烈低头轻倚在蔼柔肩上,也叹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地说:
“是我太霸道、太自私了,毫无餍足地索求你对我的好”他顿了一下“不过,你有没有想过,其实并不是你在依赖我,而是我在依赖你呢?”
“呃?”
安烈有些嘲讽地苦笑一声──
“遇见你之前,我过着很寂寞的日子。外人看我风光,其实我有很大的压力,管理企业不容易,商场上尔虞我诈,真心的朋友不易得,大家都把我当超人似的,可我也是一个平凡人,也有感情脆弱的时候,忙完公事,回到冷清的屋子,我有时恐慌害怕得想大喊一声,但喊了也没人应。”
安烈轻轻地以脸摩挲着蔼柔的鬓发,柔声地说:
“直到我遇见了你。我常在想你遇到我之前是如何过活的。我可以看到一个兴高采烈的小女孩,选焙着各种奇奇怪怪的小玩意装饰自己的小玻璃柜、布置一个温暖的家,闲暇时会泡杯咖啡或花果茶,听着爵士乐cd,肚子饿了会做点心给自己吃,非常懂得享受生活”
蔼柔听着他对自己的描述,忍不住笑起来,她嘟着嘴抱怨:
“什么奇奇怪怪的小玩意,那可是我精心挑选的小瓷偶和水晶小摆饰呢!”
安烈两手抓着蔼柔的小手,连忙笑着安抚说:“好好好!抗议成立。总之啊,有一天,她认识了一个很寂寞的流浪老男孩,她就很好心地陪他聊天、看电影、看表演,还做东西给他吃,让他感受到家的温暖。”
蔼柔大笑着说:
“你何时变成无家可归的老男孩?”
安烈可怜兮兮地接着说:
“现在小女孩觉得无家可归的老男孩一直缠她很烦,就想把他赶出去,于是他就变成流落街头卖火柴的老男孩了。”
蔼柔回头睨着他嗔道:“越讲越离谱了。”她眼角含笑,满脸温柔。
安烈低声地说:
“别赶我走,我是认真的。没遇见我以前,你就过着自得其乐的日子,我却不敢想像再回到没有你的日子。”
蔼柔有些迟疑地说:
“你是说真的吗?”
“真的!”
“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自得其乐,我也是寂寞的。”
“那不是正好?两个寂寞的人互相依靠。对!依靠,不光是依赖,而是你知道这世上有一个人关心着你,任何苦乐都可以跟他分享,对方也是一样的。”
“依靠?我也喜欢这个说法呢!”蔼柔将全身的重量都倚向安烈了。
安烈诚恳地说:“我太自我中心了,以后我会多问问你的意见,你也不用刻意牺牲自己本来的约会,做你一切该做想做的,做你自己,这就是我的好柔柔。”
蔼柔深深地看进安烈眼中,又期待又怕受伤害地问:
“那我是你的什么呢?”
安烈静静地凝望着蔼柔许久,眼底有着蔼柔不易察觉的挣扎与迟疑,终于缓缓地说:“你是我的红粉知己。”他轻吻了她的额头。
午休时,蔼柔忍不住问起身旁的小娟:“你说,红粉知己的定义是什么啊?”
“红粉知己?让我想一想。应该是很谈得来的女的朋友吧。不过这界限挺模糊的,在武侠小说里的红粉知己我瞧多半是跟男主角有一腿。”
蔼柔笑说:“讲话这么不文雅!”女的朋友?跟女朋友的差别在哪儿呢?
看着蔼柔烦恼的模样,小娟忍不住问:“是不是男朋友有别的女人啦?”
“我没有男朋友。”蔼柔落寞地说。
“有些男人就是贱,把女朋友视作理所当然,自己却在外面搞七捻三。我看你应该跟别的男孩子约会,让他也紧张一下,不要觉得吃定你了。”
蔼柔摇摇头,叹口气。前阵子她晚上老出去,安烈也没问她是跟谁,一点也不担心,更不会吃味,他真的只把她当作亲人而已吗?
下午,蔼柔接到大学同学黄美琪的电话说要办同学会,想想也一年半没见面了。蔼柔兴奋地赴会,黄美琪拉着她──
“蔼柔,你知道等会儿还有谁要来吗?”黄美琪毕业就留在系上当助教。
“谁啊?”
“周慕豪学长!他现在可是助理教授了哟!才刚回国没多久呢。”
蔼柔高兴地说:“学长回国啦!”
黄美琪说:“我那天偷偷利用上班时间整理同学会的出席名单,刚好他来系上办点事看到了,他特别问我你会不会来,然后就说他也想来,我当然说好-!”
“这样子啊!”蔼柔注意到史艾萍的眼神黯淡下来,她一直暗恋着学长。
“大家好啊。”周慕豪温和的嗓音传来,顿时一片热闹。
周慕豪看着久违了的蔼柔。她更美了,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玫瑰,妩媚而诱人。
“你好吗?蔼柔。”
“学长,我很好,你呢?”或许是工作上常帮忙招待来宾的习惯,蔼柔很自然地与他握手。周慕豪却紧张得忘了放开,呆呆地看着她。
感受到四周同学看好戏的眼神,蔼柔连忙挣脱,改挽着他的手臂说:“我们一起去拿菜吧。”远离那群雷射光束的注视后,两人都自然了些。
周慕豪微笑地跟蔼柔说:“记得你最喜欢吃这里的千层面,多拿些。”
蔼柔惊讶地说:“学长真是好记性!”
周慕豪嘴角牵动笑了笑。有关她的一切,他都记得好清楚,想忘都忘不掉啊。
安烈跟朋友从餐厅的小套房用完餐出来时,正巧瞧见蔼柔与一名陌生男子相视一笑的画面,他的脚步一滞!
“安烈,你干嘛停下来啊?我差点撞上你了!”
“啊?哦。”安烈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电梯。那个斯文男子是谁?为什么这么温柔爱恋地看着柔柔?好像已经认识许久似的。安烈烦躁地想着。
蔼柔跟学长后来又单独聊了许久,周慕豪坚持要送她到家门口。
“时间过得好快,都四年多了。”蔼柔感叹地说着。
“是啊,不过我很高兴我们还是谈得这么尽兴。”
“老实说,以前跟学长说话还会怕怕的,像小学生听训,现在比较不会了。”
“那表示你成长了,我们的差距缩小了。”他略带深意地望着她。
“或许吧。”
“这表示我们还有机会再交往一次吗?”周慕豪停下脚步等着她的回答。
“学长”蔼柔满脸抱歉地看着他。
周慕豪苦笑着说:“我真笨,像你条件这么好,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男朋友。”
“我”蔼柔要说的话被周慕豪的手势给打断了。
“你不用向我解释什么。我很愿意今后多一个像你这么可爱的小妹妹。”
怎么男生都要她做他们的妹妹呢?蔼柔轻轻地笑了,带着一丝无奈。
“好啊。”周慕豪真的给她一种大哥哥的感觉,但那人却不是
“我从认识学长,就一直觉得欠了你一个女朋友,我再帮你介绍好不好?”
周慕豪笑着说:“好啊,随你怎么安排,我等着看你扮红娘的功力如何。”
蔼柔信心满满地说:“你等我电话!就送到这儿吧,过两户就是我家了。”
“那我就不送了。”周慕豪轻吻了蔼柔的左脸颊,笑着说:“西方人的礼节。”
“拜拜!”蔼柔对着周慕豪边挥手边大喊:“等我电话!”
蔼柔正准备进门。“同学会好玩吗?”低沉的声音那样地温柔,听不出喜怒。
“你吓死我了!等了多久?”他看到她跟学长了吗?他向来浅褐色的眼眸此时漆黑深不可测,他专注地凝望着她,迷人的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没多久。好玩吗?”其实他等了两个小时了。他是谁?竟然还吻了她的脸颊!看他们有说有笑的,安烈觉得自己快气疯了。他连吸了十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风度!风度!安烈你可不是毛头小伙子了,拿出你的风度来啊!
蔼柔好失望,她看不出他有嫉妒的表情,她闷闷地说了一句:“还不错啊。”
安烈刻意装作不甚在意的模样说:“那位送你回来的先生也是你同学吗?”
“他是我学长,大一时代过我们几堂课。”蔼柔小心地看着面无表情的他。
安烈心头大乱!那那不是蔼柔信中所提的初恋情人吗?
蔼柔心灰意冷地背过身去开门。
“时间也晚了,我就不请你上去坐了。”
安烈终于伸手拉住了她,他低声说:“等一下,你脸上有脏东西。”
蔼柔想伸手去擦,双手却被安烈抓住了。“我帮你擦。”他掏出手帕轻轻地拭着她的左脸颊“现在干干净净的了。”安烈笑得好灿烂,像个大男孩似的。
蔼柔静静地瞧着他的笑脸,内心狂喜得像要飞起来了!他终究还是在乎她的。蔼柔突然搂住安烈的脖子,在他颊上轻吻了一下“西方人的礼节。”她笑着关上门,将脸倚在冰凉的铁门上,好减轻那股燥热。或许这是她第一次脸红吧!
安烈正坐在餐厅苦等梁蔚钟的到来。他的心思不觉回到了昨晚,摸着左脸,想起她混合了少女的天真胆怯和小女人娇羞妩媚的神情,轻轻地送上那个香香柔柔、一如蝴蝶嬉戏般的吻,立即熨平了他苦守一晚躁动不安的心,他的小柔柔呵!
安烈不觉地露出浓情蜜意的笑容。
“哎呀!别招蜂引蝶了,醒醒!”
安烈没好气地说:“我的午餐都快变下午茶了,你也迟太久了。”
梁蔚钟还是用那一千零一个借口:“塞车嘛。喂!你刚刚在想什么?”
安烈难得尴尬地装傻。
“啊?”
“来这套!从实招来,你跟你的红粉知己交往得如何了?”
“不就那样吗?”安烈避重就轻地说,但脸上满足的笑意可没瞒过梁蔚钟。
“她可以取代淡蓝信笺的地位吗?”交往超过一年,可破了安烈的纪录呢。
安烈笑得更加开心地说:“她就是我的淡蓝信笺。”
“那真要恭喜你了。”自然梁蔚钟以为安烈指的只是那种心灵相属的感觉。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下来了吧?”梁蔚钟关心地问着。
“定下来?我还没想过。”真奇怪,他脑中突然闪过柔柔在厨房下面的身影。
阿钟叹口气。还是这么死脑筋!
“女朋友呢?最近有什么风流韵事吗?”
“女朋友?我已经有”安烈倏然住口。
满意于安烈错愕的表情,梁蔚钟决定继续加温──
“你总要找个伴吧?等你的红粉知己结了婚,还能保持现在这样跟你“单纯”的朋友关系吗?”
安烈想到那个亲蔼柔的斯文男人成为她丈夫的画面──
“她怎么可以嫁给别人?!”他忍不住怒喊出来。在看到梁蔚钟一脸逮到了的表情时,安烈终于不自在地举起右手说:“好嘛!我招供,我对她在心态上,不是纯朋友的关系。”
梁蔚钟不甚满意地说:“吞吞吐吐,语带保留。这样好了,我问你答。”
“请问你所谓的红粉知己是不是有一头乌溜溜的秀发长及腰部?”
“不是,她发长及肩,是卷发。”想到她发上的香气,拨弄她波浪发卷的触感,安烈不禁露出沉醉的表情。
嗯病况不轻了,梁蔚钟下了诊断,续问道:“她文静内向、娇柔可怜,凡事言听计从?”
安烈哈哈大笑起来,宠溺地说:“柔柔通常是言不听计不从的,一定要先跟你辩论一番。她满活泼的,算是挺独立的,可是有时也会故作坚强地让人心疼。”
梁蔚钟满意地说:“很好!”跟他之前的女友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可以确定安烈不是找了个替代品。他继续问道:“你们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上床了没?”
安烈难得有些-腆地说:“我们还没接过吻呢。”
“不会吧?你们认识也有一年了吧?”打死他也不相信安烈会这么纯情!
“我很喜欢跟她在一起的感觉,那样贴心而温暖,像是终于找到了家。可是我常害怕这种感觉会像个气泡,一碰就破,所以我小心地维持现在介于普通朋友跟兄妹之间的关系,不轻易跨过纯友谊的界线。以往我交往没多久有了亲密关系,激情的火花就熄灭了。我不希望跟她也变成这样。我想,我们能够交往到现在,或许就是因为没有变成真正的男女朋友,没有那种亲密关系的缘故吧。”
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明明早就爱得病入膏肓了,心里却不肯承认。梁蔚钟故意说:“所以你的选择是继续跟她心灵交流,跟别的女人肢体交缠?”
安烈大笑着摇头。
“认识她之后我就没再跟别的女人好过了。我做不出纯为了生理需要跟不相干的女人上床;而且,从柔柔的遭遇,我发现过去我自以为得意的风流事迹其实伤害了许多女孩,而当中最无辜的就是她了。”
梁蔚钟欣慰地拍拍安烈的肩──
“很高兴你终于想通了,难得你竟可以守身如玉!不过大学时代的你不就是四年都没跟女友怎样,现在才一年,小case啦!”
安烈苦笑着说:“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就好了。到底大学时的我没有经历过男欢女爱的事,季依薇看起来那么娇弱,一碰就碎的,我很少会想到要对她怎样。”
“这倒是我从不知道的新闻。”真是有愧他阿钟八卦王的封号了。
安烈低笑地说:“但是对柔柔不知是怎么了,她不如季依薇美丽,可是当她专注地看着我,露出甜美的微笑,我就心跳加速;只是轻搂着她我就会全身发烫、呼吸急促,所以我到现在甚至不敢吻她,因为我怕控制不住自己。”
梁蔚钟纳闷地问:“如果你真爱她,何不顺其自然呢?”
安烈沉思了一会儿──
“我想我是喜欢这种带点暧昧不明的感觉。恋爱开始的时候总是最美的,那种患得患失、忐忑不安的心情是最甜蜜的折磨。我不喜欢凡事在尘埃落定后,一切都成了例行公事,就变得太平淡而不够浪漫了。”
梁蔚钟没好气地说:“我收回我说你想通的那句话。尘埃落定后是一种踏实感啊!知道我跟我太太最快乐的是什么时候?别想歪,不是那个时候,而是每天早上一睁开眼就看到你最爱的人在你怀中,这才是最真实的。”
“你跟大嫂的感情一向令人羡慕。我何尝不想呢?有时候,我也不确定自己在想什么,总是犹疑退却。曾经我以为遇见了命定的伴侣,可是她只带给我屈辱和伤害,所以我再也不敢相信内心的直觉。我想,我是怕了。”
“你怕越过那道纯友谊的界线会破坏现有的一切,可是或许界线的另一头是更大的幸福在等着你呢?我看得出来你对她很认真,女人的青春有限,早点向她表白吧!否则新郎再度不是你,可别向我哭诉。”
安烈低头沉默了许久,终于微笑地抬起头来──
“阿钟,谢谢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开导我。我想我会找一个最适当的时机向她表白的。”
阿钟听到老友这么慎重的道谢,反而不好意思──
“没什么啦!你想开了就好。”
“我好像应该付你心理咨询费呢。”
“不用不用!不过我新开了一个晚上十一点的节目叫“谁来消夜”要打广告我是很欢迎的,要解决感情上的疑难杂症,也欢迎来电。”
“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但愿我不致沦落到要向你节目求助的地步。”
“嘿嘿!那可难说!”
安烈在坐电梯时,听到几个女职员谈论起令人色变的割臀之狼就在蔼柔家周遭的巷子犯案,劫财劫色又伤人。想到可能发生的画面,他立刻拨了蔼柔的电话。
“柔柔。”
“安大哥。”蔼柔甜甜的声音带了点惊讶和羞涩,想到昨夜她大胆主动的举止,她竟有点不知该如何接腔了。
“有件事要请你帮忙,不知你肯不肯?”用着极端诚恳与哀求的语调问着。
“只要我可以做得到,当然好啦!”她一向对安烈好听的嗓音无抵抗力。
“我我房子需要重新装潢,嗯木头长白蚁要除虫对,就是这个原因,所以我想借住你家几天,我可以付房租的。”安烈有些急切地说。
“这样好吗?为什么不住旅馆呢?”蔼柔好奇地问。
“你放心,我绝对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只是你家离我公司近,我常到你家,感觉也很舒适,所以所以”他有些语塞,说不下去了。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对我怎样了,只要你不嫌弃,欢迎借住我的小狈窝。”
“那太好了!真谢谢你对我的信任!”还是该哀悼他被瞧不起的男子气慨?
“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你八点半再过来吧。”
“不行!你下班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家。”
安烈坚决的语气让蔼柔吓一跳!“你干嘛这么急啊?”讲完这句话才突然觉得语意似乎有点暧昧,他该不会是想和她同居吧?正在遐想时,安烈的下句话就打破她罗曼蒂克的幻想。
“反正你家的乱象我也不是没见过嘛!何况你叫我下班后到八点半之间要去哪儿晃荡呢?我也可以帮你一起收拾啊。”开玩笑!听说割臀之狼专挑独行女子下手,他怎么可以让她自己回家呢。
蔼柔没好气地说:“我家哪有那么乱啦!好嘛,你就直接过来吧。”
安烈准时去接蔼柔,开心地握住她的手,低语道:“我们回家吧。”
蔼柔对他微笑后害羞地低下头,安烈愉快地发动引擎。回家-!这种感觉真棒!
当蔼柔正忙着整理房间,他也忙着检查各处的门窗是否锁好关好。
屋外一阵音乐声响起,蔼柔匆匆地走出来──
“我去倒垃圾了!”
安烈连忙说:“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只是倒个垃圾,我去就行了。”
安烈坚决地说:“不行!”
蔼柔翻了个白眼。
“那你去好了,我在家休息。”
“不行!我们一起去,快点!垃圾车要走了!”安烈拉住她的手冲出门。
倒完垃圾后走在巷子里,蔼柔还是一脸埋怨──
“人家是手拉手郊游去,我们是手拉手倒垃圾去,你有病啊?”
安烈只是傻笑,蔼柔学他常对她做的轻捏他的鼻子,娇笑着说:“你变笨了。”
安烈很无辜地说:“没办法,物以类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
蔼柔佯装要打他,两人一跑一追,笑闹着回家了。
想到两人将独处一晚,蔼柔突然有些不自在起来。仿佛感受到她的不安,安烈开口道:“我还有些公事没处理完,你就当我不存在,做你平常做的事就好了。”
蔼柔也笑了,要把他视作无物还真有点不容易呢。
“好啊,你做你的,我看我的电视和书报杂志。哦,你房间光线不是很够,不如在饭桌那里做事吧。”
“好啊!其实你也不用拘束,我工作起来很专心,不怕吵的。”
一晚上很平静地度过了。安烈有时抬起头来就看到蔼柔正吃着小零嘴看着电视,他突然觉得很心安,身旁有人的感觉让他感到温馨愉快。他微笑地继续工作。
一杯热可可端到他面前。“休息一下吧,不累吗?”蔼柔正关心地看着他。
“好好喝,谢谢!累了就先去睡吧,我忙完这叠就好。”
蔼柔洗完澡,想喝点冰水,走进饭厅,看到安烈专注于工作的俊逸面容,不觉有些心疼又心动。她没出声,轻轻走向安烈身后的冰箱。
虽然她的脚步很轻,但那股沐浴后的肥皂清香却不停地刺激他的嗅觉,安烈忍不住抬头看她,蓬袖的碎花睡衣样式虽保守,但掩不住她窈窕婀娜的体态,他的心跳顿时加快。蔼柔额际的刘海湿漉漉的,遮住她水灵灵的大眼,安烈忍不住伸手温柔地拂开──
“还没睡啊?”一开口才发觉他的声音竟如此沙哑。
他温暖的大掌仍停留在她的发际,她心跳得好快──
“还没有,就要睡了。”
安烈深吸了一口气,手不舍地离开她如缎的黑发。
“那晚安了。”
“晚安,你也早点休息。”如来时般无声,蔼柔轻悄悄地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