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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的蓝眸在一瞬间仿佛落入了无边夜色,他紧紧抿着唇角不语,静静望进她眼里。
殷子墨孬种地瑟缩了眼神。
温热的晚风拂过后背心,她只觉得好似阴风阵阵划过。
放在她腰间的手仿佛是的镣铐,让她不由地扭动挣扎了一下。
封一白似是一惊,猛地扬起了上半身,眼神中闪过慌乱,连忙放开手,脸颊上有着不自然的晕红。
虽然天色已晚,但仍旧让人看得真切。
趁着空档挣脱的殷子墨以为自己眼花,待看真切以后顿时顿悟了生生压抑自己的目光往下滑,扭头暗道,小骚年这个色胚
本是滞涩的气氛倒像是被破了一角,封一白看似自然地拢起衣袍,恰恰盖在身前,眼睫低垂却仍掩不去眸中的慌乱尴尬。
殷子墨纵使纵横十八哔——纬多年,但怎么说也是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这么一茬,几乎让她忘了前一瞬发生了什么。这一刻,她最想做的就是——立马轻功飞回自己房里落锁
但似乎,这时候谁先动作反倒更尴尬,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了一阵,封一白忽然抬起眼,某种已经再无之前莫测的深沉:“子墨。”
殷子墨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揪着衣服,小小向后挪了一步:“那个,成亲什么的”
封一白:“是我太急了。”
诶那么好说话?
她疑惑地看着他,波澜不惊的眼神,没有惯用的可怜巴巴也没有让人心惊的暗沉冷漠,反倒是有一些些笑意,只是那笑意怎么看怎么带着一丝勉强。
心中某处像是被羽毛尖轻抚了一下,心悸过后几乎有一瞬间的。
“封一白我”想解释,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而抚上肩膀的动作,却让封一白眼中闪过疑惑:“子墨,你是不是有事”
他的话被吞噬在一声巨响里。
一点光亮直冲天际,在墨蓝的夜空中展出一片绚烂。
殷子墨彻底傻了眼,眼中倒映着天空中的忽明忽暗。
封一白连忙朝后面不远处的水榭看去,刚好瞄见手执着火折子的袁非啸笑着朝他招收。
袁非啸这家伙,不管有没有失忆,看来都是他追子墨的克星封一白无奈扶额。
殷子墨察觉到他神色怪异,循着他目光看去,惊讶:“袁非啸?他怎么”
瞄到火折子的一瞬间也恍然大悟。
“子墨,其实是”封一白少有的惊慌失措。
不远处的袁非啸十分恰到好处地朝两人抱了抱拳:“恭喜殷姑娘和封楼主喜结良缘!”
空气凝固了。
时间石化了。
封一白在这一刻简直后悔地想一刀戳死袁非啸。
他就不应该把这麻烦精留在身边!
殷子墨目不斜视,僵硬道:“袁少侠弄错了吧”
袁非啸迷茫道:“不是殷姑娘答应嫁于封楼主了么?”
封一白白皙的脸蛋此刻黑的堪比夜空。
袁非啸不明所以继续询问:“封楼主,您不是嘱咐我一旦成功了就出来放烟花的么?”
挠挠头,着实对眼前两人尴尬的反应表示疑惑。
封一白一口气梗在喉咙口,腹诽当日斡达翰为毛不直接将这祸害揍成死人。
袁非啸虽然实诚倒还是明白些察言观色的道理,这诡异的气氛让他顿时反应了过来,惊:“封楼主莫不是被拒绝了?!”
叫那么大声是想怎样啊混蛋!这家伙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啊!不让他丢脸是会死么?!
封一白眼神一凌朝袁非啸狠狠扫去一眼,随即懊恼地别开视线,朝边上叹了口气。
殷子墨倒是眼睛一亮,转而看向封一白,指着已经燃尽的烟花:“你安排的?”
“嗯。”老老实实地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仿佛有什么将方才的尴尬一股脑儿带走,心中陡然绽开的是难以言明的窝心。
啧,果然,她跟大多数同龄姑娘家也一样吧,殷子墨抿着嘴角的弧度,挠挠脸颊。
“封一白。”
“嗯。”紧张咬下唇。
殷子墨背着手凑到他身前,掂起脚尖在他唇角轻触:“谢谢你。”
春返大地,小骚年的世界里,花又开了
当夜殷子墨便重新拾起被丢在桌脚的公子,请自重,琢磨许久终是落下一笔
是夜星稀,月光斜射入山谷一线天,映照出铸影堂内刀光剑影。
铸剑师们不由地捏把冷汗,面面相觑。
谁知道自家楼主大半夜的会来这里练剑不对,是找人打架吧
一阵清脆的剑击声,两把长剑撞出耀眼火光。
封一白脸上没有丝毫表情,握着剑的手腕下压,目光平静:“袁非啸,失了忆,这剑法倒是没生疏么。”说完倏然抽出长剑,破开僵局便是狠辣一击。
袁非啸手背爆出青筋,似是对他的剑招应接不暇,却又偏偏在千钧一发之际堪堪躲过。
封一白眼中厉芒更胜,唇角更是有笑意浮现,忽然毫无预兆地收了剑势,一时没收回招式的袁非啸踉跄了几步才稳住。
提心吊胆围观许久的铸剑师们这才松了一口起。
刚才还以为要搞出人命了
封一白长剑入鞘,丢给翘着二郎腿观战许久的斡达翰:“这剑造地不错,记得卖给秋水山庄时往高里要价。”
斡达翰兴高采烈:“一定往死里要。”
封一白眼神不着痕迹地落在袁非啸身上,若有所思地盯着他,直到围观众都有些头皮发麻。
袁非啸呆愣样:“封楼主,我脸上有什么么?”
封一白笑:“没有,只是看你累的一副死狗样单纯觉得很满足而已。”
袁非啸:“封楼主似乎很讨厌在下?”
“身欠巨债,拐带我家子墨,外加装疯卖傻,”封一白笑着朝他逼近一步,熔炉的熊熊火光在他脸上映出扭曲的艳红“何止是讨厌啊。不过罪不至死,所以我让你来陪我练剑而不是陪我去狩猎。”
本欲离开各归原位的铸剑师们纷纷停下了脚步,唯恐两人一言不合真搞出点事端。
这两人要是真闹起来,估计铸影堂都会被拆了。
袁非啸神情一紧,不语,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眼前笑容妖异的男人。
剑拔弩张。
他却忽然憨傻一笑,挠挠头,语气中有些抱歉:“封楼主说话真直接”
封一白也是一愣,不过随即马上了然笑道:“听的懂就好。”
说完便敛起笑意朝洞外走去,一边朗声道:“斡达翰,最近那比大单子不是还需要人手么,这只暂时借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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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一白走到自己院中,经过殷子墨卧房时见屋内还亮着灯,心中顿时温暖了几分,温暖透过昏黄的灯光映照地他心中敞亮,什么江湖恩怨阴谋诡计统统落在了脑后,唇角不自觉地勾起,几乎是不禁大脑地便叩响了房门。
她的身影似乎在门后犹豫了一阵,却还是打开了门。
迎面而来的却是莫名兴奋的二花。
他被这阵仗一惊,揪着二花膀子归还到她手中,笑眯眯地看着她:“很晚了,子墨还不睡吗。”
这搭讪的烂梗殷子墨终于知道红墨说的追姑娘白痴是什么意思了,她扯了扯嘴角:“对啊,很晚了,你也可以去睡了。不走不送哟”
他连忙抵住门,哀怨:“我刚才跟人打架了,被打地好痛。”
鬼才信你呀!殷子墨坏笑着继续关门。
“袁非啸欺负我。”他耍无赖地靠在门板上。
戳额头:“你欺负他我比较相信。”
“但是打架力道是相互的,把他打痛了我也挺痛的。子墨像之前那样亲我下,我就不痛了”
想起自己当时发神经的一吻,她更是羞窘无比,于是干脆恼羞成怒,踹他:“你活该。”
二花瞅准时机,猛地从她手中挣脱,扑腾着飞进封一白怀里,一边朝他伸伸小腿。
封一白从它腿上的小筒中抽出一张小笺:“二花在帮子墨传信么?”
殷子墨大惊失色,不顾房门失守,一个虎扑去抢小笺:“你还我!”
东西没抢到,倒是被他稳稳搂入怀中。
“你放开我!警告你不准看!我戳你双目呀!”
封一白却早已经展开小笺,一个一个字读的甚是认真:“吾已有钟意之人,不求白头偕老,只求共享今朝。殷子墨。”
啊啊啊这时候还是让她晕倒比较好吧!
小骚年惊喜,笑得见眉不见眼:“这个钟意之人是我吧是我吧”
殷子墨撇嘴:“少得意了。只不过追我人太多,我没办法应付才搪塞了个理由罢了。哼。”“不相信。”
“随你相不相信呀,快给我滚回去睡觉!”
“我想跟子墨”
“你个禽兽色胚臭流氓我让二花啄你哔——哔——呀!”
封一白眼疾手快抬起她下巴就是结结实实一吻,等殷子墨拳脚扫来时,撒腿就朝自己房间窜去。
殷子墨顶着大红脸,迎着夜风怒视某流氓小骚年离去的背影,唇角却难以抑制地弯起了小小的弧度:“什么呀真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