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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有一根弦蓦地崩断了。
他的声音里亦带着断裂的沙哑。
女人的身上带着的酒香变成了最后的导火索,随着最后一丝冷静隐忍的彻底消弭,暴怒完完全全地翻涌出来。
江临拉着她挣扎的手举过头顶,差点便将她整个削瘦的身子拎了起来。
向她身后的衣柜狠狠一顶,把她压在衣柜的门板上。
毫不怜惜的动作,段子矜猛地撞上衣柜,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疼得她灵魂快要出窍了。
她紧紧蹙着秀眉,纤细羸弱的身躯最大限度地缩在了一起,痛得低叫,“江临,你放开!”
江临却冷笑着俯下了身,狠狠堵住了她的双唇。
一张俊颜,阴郁得比窗外乌云密布的夜空还要可怕。
她担心唐季迟。
原来是在担心他。
呵……
江临忽而想起自己为她那个担忧的眼神而柔软下来的心跳。
那时有多柔软,此刻便有多冷硬。
“你不是说,我只会强迫你吗?”江临勾了下唇角,那弧度,锋利伤人,“看来我有必要让你明白,真正的强迫是什么样。”
后背传来钝痛,那一下,让段子矜觉得五脏六腑都要撞碎了,“疼……”
“疼?”江临低低地在她耳畔道,“你也知道什么叫疼?”
他一只手禁锢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手扯掉了脖子上的领带,近乎粗-暴地将衬衫的纽扣解开。
段子矜看到他的动作,瞪大了眼睛,纵然反应再迟钝,她也猜到他要干什么了。
她想抬腿去踢他,他却已经在她之前,将膝盖顶在了衣柜上,用大-腿把她托了起来。
段子矜好像坐在了他的腿上,而他的膝盖,正插在她的两条悬空的腿之间。
江临今晚没有任何兴致,此刻所做的一切也无关什么温柔缱绻的爱意。
他只是生气,愤怒,急需发洩满腔的怒火。
这样的姿势看上去,异常羞-耻。
江临湛黑沉鹜的鹰眸忽然瞥见了旁边的另一架衣柜。
于是他伸手打开了衣柜的门。
试衣镜把两个人倒映得清清楚楚。
他的暴躁,和她的抗拒和狼狈。
他以腿摩擦着她,声音像嘲讽又像蛊-惑,“段子矜,往你的右边看,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看看你身上的男人是谁!”
段子矜咬着唇不说话,眼里却有水雾凝聚。
“不说话?这个时候你还要跟我逞强?”江临的语气幽冷,怒极反笑,“从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别再惹我不高兴了,你觉得我在跟你开玩笑吗?”
“你想跟我说贝儿,那我就跟你好好谈谈她。”他眼里像被寒风吹散了一大片浮冰碎雪,冷得骇人,段子矜光是触到他的目光,心就仿佛被冻僵了,“我和她在一起四年不假,但除了女朋友这三个字以外,姚贝儿就是姚贝儿,和张三李四没有区别,顶多就是她为我牺牲过别人不能牺牲的东西。你呢,你倒是给我讲讲,如果今晚我没在酒吧门口拦住唐季迟的车,你们是不是连从酒吧回到他家这段路都忍不住?就这么迫不及待,嗯?”
他的话刺入了段子矜的心房,不偏不倚的。
“我说了我和他没什么。”段子矜的眼泪掉了下来,顺着她的脖颈滑入衣服里。
江临的视线随着那滴泪一路向下,她衣服外的拉链被此刻剧烈的动作撑的滑落,胸前露出若隐若现的白色。
他的眸光陡然深了深。
“没什么……”江临低霭地笑,语调明明很平静,段子矜却无端听出了些走火入魔的感觉。
现在的江临让她害怕,即使思维迟钝,也懂得害怕。
他凑近她,唇就扫在她嫣红得快要滴出血的脸颊上,“这种一听就像是敷衍的话,只会让我更生气。”
段子矜的眼泪越来越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江临眉宇间的暴戾之色更深,那一股侵犯之意极强的存在感生生通过空气压入她的肺腑。
“我想听你说的时候,你是怎么回答我的?”他提高了嗓音,“你现在这样,很容易让我以为你是在讨饶。”
段子矜心头的屈辱感简直压抑不住。
余光里,她看到了那面镜子。
镜子里的她……
满脸泪痕,衣衫不整,这个狼藉又难看的女人,是她?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江临面无表情地说,“从此以后,再也不要跟那个姓唐的见面。你做得到吗?”
唐季迟。
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就是唐季迟。
六年前亦然,他默默承受了来自江临所有的愤怒。
可是他做错什么了?
段子矜的睫毛微微颤抖,声音细小,却又带着劈山断石的坚定,“不可能。他不来找我,我不会主动要求见他。但是如果他来找我,我也不会躲着。”
他们清清白白,为什么要避要躲?
再说,这和江临又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这样要求她?
头发散乱下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
江临的胸腔幅度极大地起伏了一下,像是深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她眼前的景物迅速旋转。是男人捞起了她的腰身,压在了床上。
他的手攫住了她尖尖有型的下巴,微抬起几分,不顾她的反抗,吻了下去。
嘶啦——
声如裂帛般清厉。
“你把我的耐心耗光了,段子矜。”
一阵粗-狂而暴-力地吻,不似绵绵细雨,倒像枪林弹雨,身上挨着的每一下,心就跟着疼得抽搐。
感知到他接下来的举动,段子矜瞠目结舌。
江临居然为了阻止她的挣扎和反抗,用撕裂的衣服将她的手绑了起来。
他很快地褪去了腰带,没有耽误一分一秒,甚至连已经解开纽扣的衬衫都懒得从身上摘下来。
没有任何润-湿她的前-戏,直接强势的挤入。
他脸上的神色是冷漠到残忍的。
段子矜觉得自己和刚才被他撕裂的衣服没有两样,甚至还不如那件衣服。
因为他看到她空白而瞬间迷茫的表情,居然凉凉地哂笑了一声。
随后便开始了动作。
仿佛认为这样还不够狠,江临伸手把衣柜的门开到最大,将她像个破碎的娃娃一般拎起来,扔在一个刚好可以看到镜子里倒影的角度。
“江临,江临,你停下!”段子矜快要崩溃了。
骄傲如她,这辈子从未受过这样的侮-辱。
来自一个她深深爱着的男人。
这不是她第一次与江临做这种事。更不是她这六年来第一次想过放弃这个男人和这段感情。
却是八年来第一次,她发自内心地,再也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我是不如他温柔,还是不如他有技巧?”他轻轻地笑,边用身体伤害她,边用言语伤害她。
看到她汹涌的眼泪,他的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碾碎。
可是怎么办。
若说在酒吧内外发生的事让他怒不可遏,那么她那一句“我不想爱你的时候,你又算什么”简直就是活活崩碎了他的理智,灰飞烟灭。
不为了欢愉,只是为了折磨。
这段日子以来所有的思念,痛苦,煎熬,都要从她的身体里,找到一个交代。
段子矜一直在哭,从开始的大哭到最后嘶哑的低泣。
还有心里珍藏了八年的某些东西,渐渐枯萎。
这一夜漫长得她几乎想死去……
不知何时,天边炸响了一道惊雷。
她从昏厥中惊醒过来。
偌大的房间里,偌大的床上,只有她孤零零地躺着。
男人已经不在了。
空气中充斥着Yin-靡的味道,却没有一丝温存和暧-昧。
衣柜的门还是那样敞开着,她看到自己的皮-肤上原本就存在的、浅浅的冻疮,和因男人的粗-暴举止而烙下的新伤。
哪里像是和深爱的人行过鱼-水之欢?分明像是被地痞流氓***ian了一晚上。
段子矜闭上眼睛,还能想起他在她身上驰骋的模样,那副与她势不两立的面孔……
胸腔里积聚的怨恨和委屈让她想大声嘶喊。
可最终,她也只能空洞地望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梳理着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
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她如惊弓之鸟般,用被子蒙上了身体,怯怯地望着那扇还未被打开的门,神经绷得紧紧的,差一点又要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