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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鱼过去,就见老人捋着小元宝的爪子捏了捏,一边得意道。
“这孩子啊是个好根骨,经脉也不错,等大一点我就教他练武,还有他大爷爷二爷爷四奶奶五爷爷的功夫,保证他一身本领,假以时日必定名震江湖。”
不愧是他的孙子!
子鱼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老爷爷,那你看看我,我根骨怎么样,还有机会名震江湖吗?”
好歹小时候她也是有基础的,长大也练过,不过偷懒了一年多,一套鞭法竟然就将她累成了那样。
老人睨了子鱼一眼,看到没看就直接一巴掌打死,“你很聪明说明悟性极高。”能够凭着他开了一把锁,就猜到他的身份,确实是很聪明。
在子鱼希冀的目光下,有些可惜的摇摇头,“可惜身体经脉细弱,内力不足,只能用些巧劲,名震江湖,你没有机会了……”
子鱼下意识的问,“那经脉细弱,可有法子补救?”问着玩的。
“没法子了,江湖中人练武,十二岁就要打通任督二脉,才能扩张经脉,积蓄内力,你一把年纪了,不行……”老人家说的很正经。
子鱼小脸就拧成了一团,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竟然说她一把年纪???
到底谁一把年纪啊!
不想老人抬眸看着阿文,有些好奇,“不过你夫君倒是根骨不错,经脉也都通透,最重要的是内功上乘,不知是练的哪家功法。”那天为他开锁的时候就发现了。
阿文皱了皱眉头,子鱼忙道,“他也不知道~不过前辈您的意思是说,我夫君还有机会名震江湖了?”
老人白眉一竖,“名震江湖哪有那么容易,你夫君虽然根骨不错经脉通透,可是他和你一样……反正没有机会。”
子鱼明白过来了,阿文和她一样,一把年纪了。
想来也是,名震江湖的那些个高人,谁不是醉心于武学间。
他昔日的身份,哪儿有那么多时间,练武只为强身健体,自不能与江湖众人相提并论。
“小姐……”绯玉从后厨出来,对阿文点头道,“姑爷。”
老人家顿时眯了眯眼,看着阿文和子鱼的目光变了变。
绯玉的身份他是知道的,昔日义子被人利用插手朝堂中事,便干脆的拐走了太子妃身边的婢女。
所以能被绯玉称为小姐和姑爷的人,只有他们。
思及至此,老人家摸了摸胡子,感慨道,“这明明是个小破庙,怎么就装得下那么多尊大佛。”
子鱼噗嗤一笑。
老人家的感慨连着把自个儿也给夸了进去,可不是说自己是尊大佛。
“小姐放心,三爹不会将小姐和姑爷的身份透露出去。”绯玉道,说罢想起了正事,“对了小姐,前段时日小姐拜托我的事情,已经命人打听了。我让人在关山镇以及附近的镇县留了记号,都没有侍卫找上门来,但是前些日子听说歙县的知县抓住了三名人贩子,已经关在县牢里,说是后日就要处以磔刑。所以我猜测会不会是小姐那三个侍卫。”
在齐国,人贩子一旦定罪皆要处以磔刑。
磔刑,便是凌迟,即便是死后,尸体也会被五马分尸不得完好。
“什么?”子鱼蹙眉,“我那三个侍卫的身手都不错,怎会这样……”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老人家幽幽道了一句,“这小客栈里都藏了这么多尊大佛,那歙县自然也不乏高人。”
绯玉看了自家公公一眼,眼底闪过一阵深思。
“可是纵使如此,那三个侍卫身上有王府的信物,那知县怎得下手?”子鱼蹙眉,“而且,他们并非是真正的人贩子。”
“近段时日来,歙县及附近乡镇被拐的人,其中有一被拐女子是待嫁的新娘,未婚夫是个秀才,这秀才一纸状直接告到了越州府衙,事态变大。朝廷下令严查,告示出了好几张,只怕那顾知县也是逼急了。”绯玉不知其状况,“我的人去打探过,说是当日有人报案,亲眼看见他们拐卖人口。”
子鱼咬紧了唇瓣,“可是拐卖人口要抓个人脏并获,他们又如何算得上是人脏并获?”
就算是当日阿文报案,可是事后并没有衙差来找他们去作证,没有人证又没有物证怎能定案?
“小姐,那三个人贩子说是自己招认的,招认这些年来歙县上下以及附近村镇所有人口失踪都与他们有关。也许那三个人贩子并非是府中的侍卫。”绯玉道,“也许是真的人贩子……”
“不行,我要去看一看。”子鱼凝眉。
“我陪你去。”阿文直道。
从关山镇到歙县要走上半个时辰。
“等明日,一会儿还要去钱庄换些铜币拿回去。去歙县的话,少不得明晚要在歙县歇一夜,今日我们先回去,明日和巧儿阿郎说一声才是。”
阿文点头。
子鱼转过头想了想,外头对老人家道,“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我就是……”老人家扬眉正准备说出口,面色突然变得悻悻然道,“我姓翁。”
哎,当年名震江湖,人称盗神的翁鸿,归隐多年只怕别人早已忘记,这称号说出去只会让人笑话。
“翁前辈,今日我们就先告辞了。”子鱼扬了扬笑,对绯玉道,“那我们就先走了。”
绯玉出门目送二人离开后,转过头看着老人道,“三爹爹方才的话,似乎话中有话。”
翁鸿转过头,将孩子抱给绯玉,“宁玉,这江湖看起来和朝堂无关,实则又息息相关,哪里有江湖能真正的远离朝堂。”
绯玉不解,还想再问,翁鸿只是好以颜色的挑眉道,“万事皆不简单,不过我隐世多年,插手这些江湖外事,外面是好是坏与我无关,莫要问我。”
回即墨村的路上,子鱼的眉心突突的跳着。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子鱼道。
阿文沉眸,“你怀疑那顾知县为了草草结了人贩子的案子,所以捉了你的侍卫,强行给他们按上了罪名。”
“嗯。”子鱼点头,“绯玉说那三个人已经招了,可是这世上还有一法子为屈打成招。”
“明日我们先去看看。”阿文皱了皱眉头。
回到即墨村,阿文先去盐地看了看,盐田的进度倒是有些慢,原本以为两三日便可,现在看样子至少也得四五日了。
眼看天也要黑了,阿郎便对几人道了收工,明日再继续。
几人围在了饭桌上,子鱼对几人说了明日她和阿文要前往歙县的事情,可能事情得耽误两三日,让阿郎好好照顾巧儿,她会留些银子在家。
晚上的时候子鱼将原本自己穿过来的衣衫拿了出来,原本准备拿去当铺当掉,因为发生的事情都有些突然,当掉了钗子,这衣衫反而留下了,当时剪的时候她就有注意着,现在缝补缝补,还能穿,至少看上去不会发现这衣衫双袖下有剪开的痕迹。
“明日你准备穿这个?”阿文问。
“嗯。”这身衣衫料子并非是这里所能用的料子,“我想着,明日若是真的确认那三个人贩子是我家里的侍卫,我总得接他们回来,少不得要暴露身份,我穿着粗衣粗布会少一些信服力。到时候,你不要随我去县衙,在外头等我便好。”
她还有一个身份,当真是年子鱼。
当初爹娘接她去了宁兴,宁兴有不少百姓认识她,但是因为她只是与离开益郡时的模样有些相似,看起来也不似双十年华的少女,所以大家猜测爹爹和娘亲找了个与她容貌相似的女子,以作心里安慰。所以她就以老南阳王义女的身份,陪伴在爹娘身侧,老南阳王亲自赐姓。
尽管大家都猜测她就是年韵,但是谁都没有问出口,毕竟平定叛军,她的哥哥功劳最大,看在这些的份上,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她可以暴露,但是他却不能。
愣神的时候,一只大掌攥住了她的手,“我见不得人?”
子鱼抬眸。
阿文皱眉,“你一个人去衙门我不放心。”
“你就在外面等我,我若是暴露身份,那知县就弄不死我,否则我爹娘肯定和他没完!”子鱼说的理直气壮,那气势简直让阿文都觉得天下无他,唯她独大!
不过她的坚持也让阿文看出来了,她不会让他和她一起示众人前。
也许,是因为他的身份。
第二天早上子鱼抱好了衣衫,想了想还是先去了关山镇找绯玉,在白玉楼内找房间换了衣衫,找绯玉借了两样首饰勉强糊弄过关。绯玉给了子鱼一匹马,子鱼也没客气,拽过阿文上马,直接去歙县。阿文微微顺了顺手,就发现自己还是会骑马的,子鱼坐在马前,想到了那一次五马坡上他接她回家的时候。
歙县也算是个小县城,外面有士兵把手。
县城不大,可该有的也都有。
二人在城门口下了马,士兵敷衍的问了两句就放了行,正是正午时分,子鱼和阿文连饭也没来得及吃。问了歙县的县牢,得知县牢和县衙并不在一处,子鱼便先想着去县牢里探探。
歙县的县牢外,有两名士兵在把守。
见二人靠近,冰冷的铁刀挡在了二人面前。
“牢房重地,不得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