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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办公室那一幕后,她有三天没看到他了。他去高雄出差。
书妤打开抽屉,拿出一本英文书。书媛要她多充实自己,有空就背一些单字。
然而,书妤发现她根本没办法集中精神。书上的abc变成杨英哲的脸,仿佛触手可及;她几乎能听到他的声音,闻到他的气味,感觉到他那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还有纠葛缠绵的吻书妤不禁意乱情迷了。
睁眼也是杨英哲,闭眼也是杨英哲,她的心中填满了杨英哲的影子,他几乎无处不在,除了她上厕所和洗澡时,她拒绝去想他,书妤觉得自己快崩溃了。她多次问自己,是不是太神经质了?或者是得了妄想症?
唉,她叹了口气,在男女关系里,她是多么的不堪一击,她似乎并未战胜荡漾难收的情愫,反而向它投降了。
她是爱上了杨英哲。
他说话的样子,他行动的样子,他思考的样子,他的一切一切,在在都使她倾慕不已,多可怕!她已到了迷恋的地步了,而这是最容易受伤的地方——
书妤用力的摇了摇头。绝对不能再陷下去了——
虽然理智告诉她要压抑情感,却无法遏止心底蠢动的期待。一整个上午,书妤心不在焉地翻看桌上的英文书,每当电梯一有动静,她的眼光就忍不住飘过去,可是每一回都失望地收回来。她的神经末梢像装置了一个精密的警铃,整个上午发了三次警报;第一次是收发课小弟上来送公文,另一次是公司人事经理拿薪水条给她,最后一次是电工走进来,说是厕所的灯泡坏了。
书妤就这样魂不守舍地度过一个早上。
中午吃过饭后,书妤趴在桌上睡午觉,其实她的耳朵是竖起来的,主管电梯攀升的声音又响起,书妤立刻抬起头看着电梯上升的楼号,直到电梯门打开,她做出埋头做事的样子,两双光可监人的黑皮鞋出现在她眼底。
她从眼角偷偷看他一眼,他是否还记得那天办公室的事?她对自己说,当然不记得了,她真是愚蠢。他有太多要事待理,哪还记得三天前的那个吻。
“乔秘书,你戴眼镜是美女,不戴眼镜是仙女。”大卫堆起一睑的笑。
大卫站在她桌前,肥胖的身躯挡住了她的视线。书妤心里想着,该跟美杏说她亲爱的老公应该要减肥了。
“谢谢你的赞美。”书妤优雅地点点头。她现在已不再戴眼镜了,理由是她的形象已跌落谷底,就算戴眼镜也无法挽回。
令她失望的是,在大卫的肥臀移开后,还是不见杨英哲的人影,那家伙迳自走进她老板的办公室。
她桌上的传声器响了,传出杨英哲的声音“乔秘书,有什么人找过我?”
“出版的每季报告四点钟会在线上,”她翻看笔记本“五点十分,你要去电台录节目,林董打电话问你——”
“乔秘书——”杨英哲打断她的话。
“帮我订一束”旁边有人插话进来,是大卫“九百九十九朵玫瑰。”
那些花要送给谁?给她的吗?书妤满心期待著杨英哲接下来的话。
“送到天母士东路三十五号何宅。”这几夜他彻底想过,为了完成他的千秋大业,他可以牺牲自己娶何小彤。
书妤的心刹那间被揪了一下,几乎停止跳动。她爱得太盲目,太一厢情愿了本来嘛,王子看上灰姑娘,只有童话书才有,她未免幼稚得可以。
难过之余,她仍问了句“卡片上写什么?”
“大卫,这我不拿手,你来告诉乔秘书吧。”
“小彤卿卿如晤——”大卫要笑不笑的声音。
“去你的,又不是与妻诀别书。”清楚地听到一个巴掌声。
“那你自己告诉乔秘书,想到是写给她,我的浪漫细胞都死了。”
“嗯那就什么也不要写,不要忘了把我的名字留在卡片上。”以乔书媛的迷糊,这种事很有可能发生。
对讲机那端谈笑风生,这端乔书妤的心里却淌著泪水,但她咬紧牙根,绝不能哭出声来,怕给他听到。
“我马上办。”她好不容易挤出这句话,说完后,她马上冲到女盥洗室。
像要把心中满涨的情殇一次宣泄殆尽似的,书妤的哭声,像泄洪般奔流,压抑的,但却发自内心的,像要掏出肝肠般的扯裂著。
他没有伤害她,是她伤了自己,谁教她自作多情,怨不得他。
她不断抽拿马桶旁的卷筒卫生纸,泪水却怎么也擦不完似的持续奔流。
突然门被轻轻推开,书妤倏地抬起头,瞪大了泪水婆娑的双眸。站在她面前
的是一个贵气逼人的妇人。
“你门没关好”杨江丽娜看着书妤红肿的眼皮,频摇头“怎么哭得这么伤心?”
“对对不起。”一时之间书妤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杨江丽娜柔声安慰她“你不用跟我对不起,想哭的时候,就大声哭,哭完就没事了。”
“谢谢你,你人真好。”书妤起身走出洗手间。由于二十八楼只有两个人办公,所以男厕和女厕都只有一间。
这女孩看起来不错,应该是英哲的新秘书吧。杨江丽娜看着书妤的背影想。
书妤边走出女厕还边拭泪,一看到杨英哲站在电梯门前,她的头马上低垂著。她不要让他看到她哭过的丑样。
唉,她还是在乎他的——书妤在心里喟叹。
“怎么了?”杨英哲大吃一惊。她哭过——她为什么哭?
他知道了,是因为她又想起那个负心汉——那男人真可恶,要是给他遇到杨英哲打心里痛恨书妤的假想情人。
“没事。”她的声音小到连蚊子都听不见。
杨江丽娜从女厕走出来“我好了,走了,走了,快来不及了。”在她推杨英哲进电梯的同时,看了书妤一眼“小姑娘,不要再哭了。”电梯门随即关上。
书妤面露哀戚地看着电梯下降的灯号,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莫名的失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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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还算充裕,书妤从容地更衣打扮。这件书媛借她的平肩黑色小礼服非常贴身,清楚地勾勒出她的曲线美。
镜子只照到她的上半身,书妤放下盘卷著的头发,让长发自然垂下,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感到满意。不知道杨英哲看到她现在的样子会做何想法?
一抹苦涩窜进书妤的眼底。才说要跳脱这痛苦的情境,怎么又期待他的看法镜中的容颜不可否认是个美人儿,但,他会欣赏吗?这双会说话的明眸可以向他含情凝睇吗?
知道杨英哲心里有别人后,她只想把工作做好。一般人失恋,不都是藉著工作忘记失恋的痛苦。但是她跟别人不同,通常失恋后最好不要再见到对方,免得触动心里的伤口,她却不可能不跟杨英哲碰面,最好的方法是,尽量使他们之间只保持公事上的关系。
叹了口气,她再度戴上眼镜。为何命运之神总是喜欢这样捉弄她?
“乔小姐,好了没?”杨英哲在门外喊。他在等她换好衣服,一起出席联强的酒会。
书妤再看镜子一眼,犹豫了片刻,抓下眼镜丢进皮包里,推开门,正好迎向杨英哲的目光,她略带紧张地报以一个微笑,然后快步走向电梯。
有个念头却一直钻进她的意识中来,她抗拒了一会,终于决定放弃。她的确曾在那对黑眼中看到一种神色,让她有理由相信他觉得她非常吸引人。
可是另一个小小的声音泼她冷水——别在那边自作多情了!
他们前后走进电梯里面,大卫吹起了口啃“哇,倾城倾国!”大卫撞了撞杨英哲的手肘“你说乔秘书是不是美若天仙?”
杨英哲咕哝了一声,只用黝黑的眼睛缓缓扫过她的全身,没有表示意见。
“你老兄是木头呀!问你话也不答。”大卫粗声的说。
书妤脸上漫起一阵红潮,垂下限帘看着自己的鞋尖。大卫好讨厌,觉得她美就好了,问他干什么?他那人眼里哪有她——
电梯很快到达地下二楼停车场,杨英哲大步跨出电梯,大卫却往另一个方向走,书妤呆站在电梯口,不晓得要跟谁走?
“你坐他的车。”大卫回望她说。
书妤忙不迭地三步并作两步跟上杨英哲,谁晓得杨英哲突然停下来,书妤煞车不及,就这样撞了上去。
他清楚地感受到她柔软的胸脯挤压过来,虽然只是一刹那,但已经让他心荡神驰。杨英哲不由得皱起眉。没想到两块海绵蛋糕,也会让他有反应这是男孩才会有的反应,而他早就不是男孩了。
“你干嘛停下来——”书妤摸著撞疼的鼻子说。
“对不起,我有东西忘了拿,你先进车里。”他把车钥匙交给她后,就走进电梯里。
没多久,杨英哲两手空空的回来,他坐进驾驶座,立刻发动车子,驶离杨氏大楼。一出大楼才发觉,天空正下著毛毛细雨,气温也骤降了许多。
车子在车阵里左冲右钻,趁著红灯车停的空档,他一手从西装的口袋掏出一只精美的小盒子“这个送给你。”
“送我?”书妤瞪大了双眼。他为什么要送她东西?
“你不打开来看?”
她打开盒子,是条一克拉的钻石项链。“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这是为了那天我在会议室骂你的赔礼。”这项链本来是今晚要送给何小彤的定情物,但他想想,送乔秘书好了,至于送何小彤的东西,下次再买罗。
这个理由她接受。“哦,那我情愿让你多骂几次。”书妤欢天喜地的戴上。刚好配她这件黑色小礼服,好像一枚晶亮的星子。
“我记得好像有人很不服气地说要辞职——”他挪揄地说。
“此一时,彼一时。”她眨了眨眼。
这么一来一往的调侃,不但打破了两人之间那份疏离感,也消融了书妤刻意维持的公式化关系。
一到酒会现场,书妤立刻吸引了与会人士的目光,在这百花争艳的酒会上,书妤处于众家名门淑女当中,不旦丝毫不逊色,反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气势,吸引很多男士在打听她。
有人抓著杨英哲的肩膀,把他从她身旁拉走,书妤原想跟过去,但觉不安,她单独站在人群中,感觉自己像迷路的小女孩,好多人都在盯著她看,她几乎想逃离这里。后来大卫过来,体贴地一直站在她旁边和那些可能的投资人哈拉,书妤这才逐渐缓和无功的感受。她学著放松自己,抱著看戏的心情观察旁人。那些身材苗条、打扮入时的女人看起来非常的高雅。钻石、翡翠和红宝石在她们的颈项、手腕和耳垂上闪闪发光。男人个个衣履光鲜,但剪裁合宜的西装,凸显了他们的啤酒肚,看起来有点可笑,就是这些事业有成的男人给她错误的示范,记得之前她还曾把杨英哲想成这种类型的男人呢。
他呢?现在人在哪?她偷偷瞄一眼杨英哲,却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他的眼神非常的温柔——
很快地,他转开目光。
这短暂的交会像闪电般一闪即过,以至于书妤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只是她的幻觉?
她又在自作多情了,竟然幻想他用情人的眼光看她——这是不可能的,就算她现在特别漂亮,杨英哲也不会送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给她。
她肯定的下结论:他俩之间不会有什么,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
五分钟后,她发现那双黑色眼眸又溜回她脸上。这一次他们俩都立即避开彼此的眼光,而且都有点不好意思。
不是幻想!
书妤眉梢眼角漾起了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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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书妤的好心情不过维持了四分钟又十二秒,在何小彤出现后,她的好情全离她远去了。
何小彤有张美丽毫无瑕疵的容颜,看起来年纪不大,顶多只有二十岁。
这个半大不小的女孩,如果去竞选立委,可能会上,因为她很懂得造势,表现自己,她身上只裹了一件半透明的白色纱巾,很让人担心会不会滑落,前额悬著一粒光芒璀璨的钻石,好像她的第三只眼睛,配上金色的环形耳坠出现在大厅。霎时间,整个会场,无数的快门咔咔作响,捕捉她的影像,做为下期杂志的内页报导。何小彤摆动婀娜多姿的身躯,直朝她们共同的男主角走去,仪态万千地挽著杨英哲的臂弯。
看着这一对郎才女貌,书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酸楚。
她像是被遗忘的灰姑娘,不会有白马王子来叩她的门,虽然她有神仙教母给她—套华服参加宴会,但那似乎是不够的。
“我要是有她老爸的财势,什么样的男人没有。”站在书妤身边的女孩,嫉妒的说。
书妤耳朵靠过去了—点,想听听她们谈话的内容。
“杨英哲怎么会和何小彤在一起?何小彤可不好伺候。”另一位女孩问。杨英哲在她们心目中,可是有名、有利又英俊的单身贵族。
“唉哟,这你就不懂了,我听我哥说,杨英哲想要和何东升的网路公司合并,而何东升的条件是娶他女儿,所以罗还要我说下去吗?”
“原来如此。”女孩失望的说“没想到杨英哲也是向钱看尝的男人,他都已经那么有钱了。”
“钱没有人会嫌少的,你看看,何小彤简直是把身子挂在杨英哲身上——”
“那个妖女可真幸运——”
“杨英哲就没那么幸运了。”
“头号白马王子没了,还是去看看那些候补的吧。”两个女孩寻找目标去了。
这两个女孩是酸葡萄心理。
书妤下评语。得不到,何不祝君幸福呢——她是衷心希望何小彤不是妖女,希望杨英哲幸福快乐。至于她,两个月后就要离开公司了,尽管刚才在车上他们突然变成朋友,但她还是会走。哪个女人能在心所系的男人结婚生子后,还留在他身边帮他做事,那是—种折磨。
“莫使酒杯空对月。”大卫端了杯鸡尾酒过来,她的高脚酒杯已经空了。
“不了,我怕醉。”书妤摇摇头。
“没听过喝鸡尾酒会醉的,何况你要醉了,英哲会送你回去。”
“我很怀疑。”她的目光飘向一对男女。何小彤将头依偎在杨英哲肩上,他的右手轻轻环住她的腰,何小彤抬头对他露出花般的笑颜,杨英哲也报以微笑。她好希望那个微笑是给她的。
大卫顺著她的视线看过去“y世代的小妹妹作风就是不一样,前卫,大胆,教人吃不消。”
“我看杨总可是乐在其中。”书妤嘟著嘴说。未了,她才惊觉她在大卫面前不小心表露了心里的秘密。大卫不会那么聪明吧——他看起来满粗线条的。
大卫露出有趣的神情“相信我,他是苦中作乐。”
杨英哲挽著何小彤走过来“这是大卫,这是我的秘书,乔书媛。”
“你好。”书妤露出一个友善的笑。
“思。”何小彤睨了她一眼,转头对杨英哲娇瞠的说:“英哲大哥,我还想喝一杯甜甜的鸡尾酒。”
她在何小彤眼里看到敌意。好笑,这位“亿金”大小姐对自己也太没信心了,竟对一个没有帮夫运的农家女感到某种威胁。
“书媛,你去帮小彤拿一杯。”杨英哲脸上的肌肉紧绷著。实在快受不了何小彤了,居然叫他去拿饮料,他又不是牛郎。要不是为了一个男人的梦想,他才不会忍受她。在他七岁时,父亲送他一部电脑,那时起,他就梦想拥有一个电脑王国。
看在他叫她书媛,而不是乔秘书的份上,她才去拿。书妤转身走开。
“你的手臂上有白丝。”大卫突然说。
“你眼睛有毛病,是头发,不是丝。”是何小彤的头发,她在额角的地方染了一道白。
“胡说,是蜘蛛精吐的丝耶!”大卫讽刺的说。
何小彤气得直瞪著大卫。死胖子,有朝一日她坐上杨氏老板娘的宝座,第一个开除的就是他,还有那个乔秘书。
以女人的直觉,那个乔秘书会是她嫁进杨氏的绊脚石。
何小彤双眸射出凌厉的光芒,直盯端著酒朝这边走来的书妤,并且一步步走向她。
这个女孩想对她怎么样?书妤挺直背脊,毫不畏惧地迎视她不怀好意的目光,就在这时,杨英哲回头,瞬间,她立刻明白何小彤想做什么了——果然,何小彤撞翻她手上的酒,然后转向杨英哲“她故意的,她故意把酒泼到我身上——”何小彤双手护著胸部,因为酒溅湿了她那里,因为是雪纺纱的质料,以致有春光外泄之虑。
“我不是故意的——”书妤呐呐辩说。好有心机的一个女孩。
“她是,她就是故意的。”何小彤嘤嘤地哭了起来。
何小彤怎么不去演戏,大卫鄙夷地想,这么有天分,真是演艺界的一大损失。
室内一片嗡嗡低语声,她们顿时戍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疯婆子,我懒得跟你吵。”书妤气得开骂。无缘无故被栽赃,真是倒楣。
“她骂我——”何小彤抬起一张涕泪纵横的睑,
他更佩服何小彤了,以为她是假哭,还真有眼泪,连鼻涕也有;相对的,乔秘书也太沉不住气了。大卫摇了摇头。这回,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大卫,你送乔秘书回去。”杨英哲铁青著一张脸。
她又变回乔秘书了。书妤恨恨地想,他竟然袒护那个妖女!
“不用,我自己会叫车。”书妤马上走出会场,她不用冲的,那看起来像畏罪潜逃。
一推开门就发现外面还在下雨。下吧,下吧,都往她身上下吧!
书妤正要坐进一部拦到的计程车时,手腕突然被人用力抓住。
“放开我!”她生气地说,同时拼命地想挣脱他的手。
可是他反而抓得更紧。“书媛,你闹得还不够吗?”
什么!是谁在闹——
“你出来干什么!还不快去陪你的白雪公主!”书妤狠狠咬了杨英哲一口,趁他松手之际,上了车,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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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英哲发动引擎向前开去时,瞥了何小彤—眼“好了,你不要哭了,我已经骂过她了。”真他妈的有够会哭!
“你刚才追出去,就是为我去骂她?”何小彤吸吸鼻于,拭去泪痕。
“对。”他无力地微笑—下。哄两句就当真——女人就是好骗。
何小彤笑了。“英哲大哥,你开除她好不好?”
“不好。”他简洁地说。
“为什么不好?她好坏,故意泼我酒,还骂我疯婆子,这种人留在公司,谁晓得哪天会做出什么事?”
“乔秘书不是故意的,她只是不小心。”乔书媛常常不小心很多事,唉,双胞胎就是双胞胎,她和飞机上那个扫把,大概是五十步笑百步吧。
“那你是不相信我说的?”何小彤嘴又嘟了起来。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她干嘛拿酒泼你?你们有仇吗?”
“她喜欢你,嫉妒我们在一起,所以故意害我出糗。”何小彤振振有词的说。
“你想错了,她是我的秘书,不是我的女朋友。”在何小彤身上,可以看到女人的一项特质——善妒,他想,凡是在他周围五百公尺内出现的女性,极有可能都被她视为情敌。
“英哲大哥那我是不是你女朋友?”何小彤精神十足地又问“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杨英哲转头看了何小彤一眼,电脑王国的梦想在他脑中放大、放大。“你算是我的女朋友吧。”他彷若艰难的说出。
何小彤一听之下,气鼓鼓地嘟起嘴来“什么叫算是,你为什么不是说‘我喜欢你’?”
“我是喜欢你呀。”他昧著良心说。不知道死后会不会因为说谎而得下地狱拔舌头?应该不会吧,他这句话只是无伤大雅的小谎,何况他会娶她——奇怪,为什么心里却有如此沉重的感觉?
“真的?”何小彤抱紧他的手臂。尽管她非常明白杨英哲是为了父亲的网路公司,才这么说的,可是如果这样能让她嫁给他,她也不在乎他现在不爱她,婚后她会让他爱上她的。
他是她所见过最迷人,最难以抗拒的男人。他的相貌固然吸引人,更吸引她的是,他全身上下充满自信的魅力。走路的模样充满自信,他的一举一动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凝神注目。的确,他是那么的雄伟,就像是个王者,天生的赢家。
“小姐,你这样闹,我怎么开车?”杨英哲把车停在路边。
“吻我!”何小彤闭上眼,鲜红欲滴的朱唇微启。
不吻说不过去——杨英哲在她唇上轻点了一下。
何小彤突然张开眼“我要的是法式热吻,我做给你看。”她献上她的双唇,时而用舌尖,时而又用牙齿咬、逗弄他紧闭的薄唇,他咕哝了一声,她的舌尖乘机探入他口内,热情大胆地吸吮著直到呼吸无法顺畅才分开,他们剧烈地喘息著。
这个女孩结结实实给他上了一课。她接吻的技巧这么纯熟,应该也不会是完璧之身,不过这也没关系,反正这年头处女不多了,他也没奢望娶到处女。
话虽如此,杨英哲心里面还是有点不甘,因为他是处男,好像何小彤赚到了。唉,说他是处男恐怕相信的人不多,三十二岁的处男,感觉上像是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杨英哲看了一下表,单手将车子驶上马路,因为他的另一手被何小彤紧紧握住。
原以为他要带她去开房间,可是她发现他所驶的路线是回她家的路“英哲大哥,我可以不用回去的。”她忸怩作态地说。
杨英哲没听懂她的暗示“你假如还有别的约会的话,那我现在就送你去。”
“不是啦。”她哇哇大叫。虽然有点气他的不解风情,不过想想,他真是不错的男人,以前和她交往过的不管是男孩还是男人,都是巴不得第一天就带她上床,和他正好是两极对比。
“那是什么?我必须把你平安送到家。”他是谨记母亲大人的教诲——要他有风度,送小姐回家。
“拜托,又不是送货。”她撇一撇嘴。
“我看我们是有代沟了,你在讲什么,我都听不懂。”他和她差了整整十二岁——也就是说他要上初一时,她才出生。
“我们才没代沟呢。”何小彤豁出去了“讨厌,你怎么这么钝!我说不回去,代表我们可以去‘那种地方’,做‘那种事’。”
杨英哲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可是我们还不是夫妻——”女性主义已经高涨到这个地步了吗?连性的方面,也要从男人那夺回主控权。
“有什么关系!我迟早是你的太太。”她理直气壮的说。
没有任何警讯,她伸出一只手在他裤裆之间摸索,开始对他**。他僵硬得就像个尸体。
“你看你有反应了——”她咯咯笑说。
废话!他又不是靠吃“威而刚”才**的男子。“小彤,别这样!”
她像著了魔似的,完全不顾虑他们正在马路上,肆无忌惮的挑逗杨英哲“说,说你想要我。”
杨英哲在她的挑逗下,差点冲动的想要驶进汽车旅馆,但他下意识地了解到一个事实——如果他上了她,很可能从此就被她套住了,没有反悔的余地——想起来好像很可怕杨英哲的心在是不是非得娶她之间游移,摇摆。
这时,一辆从他们后方冲出来的十八轮大卡车开著远光灯,猛按喇叭,他技巧地偏个方向避开一场可能的碰撞,大卡车司机呼啸而过,口出秽言“要**不会去开房间?找死啊!”“你差点害死我们两个!”他吼她一声“你坐好!”她乖乖地靠向椅背喃喃低语“我的情,我的爱都给了你,为什么你却不接受我的身体?”
因为你的身体有毒!杨英哲心里默想,不是说性病,而是说可能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见他没说话,何小彤又嘟起嘴“女孩子都说可以了,居然有人会不要?从来没听说过。”
“你家到了。”座落在他面前的是一幢气势轩昂的宅邸,石砌的拱廊上亮著灯,将大门照得辉煌无比。
何小彤郁郁的下车,车门一关好,杨英哲像风一样的驶离她身边,仿佛逃离鬼魅般。
望着疾然驶离的车影,何小彤对著夜空大喊:“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