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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本朝初建的时候,白云书院的院长和白云书院出生的文臣,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来的白云书院的地位,让他们昏了头,不仅在朝廷颁布招安,广纳天下名士的时候一个个都拿乔拒绝不说。
还扬言,除非朝廷三顾茅庐,封白云书院为天下第一书院,否则书院的学子们,都拒绝入朝为官。
然后……
就没有然后呢。
朝廷又不是他白云书院开的,天下的习得一身文武艺,要卖与帝王家的人多了去了。
一个白云书院算什么?
更别提这个时候,当时长青书院的院长十分有眼光,在白云书院狠狠扫了朝廷的面子的时候,跳了出来,主动臣服朝廷,并献上几条良计,还有若干长青书院珍藏多年的藏书于朝廷。
两相对比,朝廷自然选择了长青书院。
又纳了长青书院的良计,将除了白云书院外的才子们尽数归于朝廷。
别处的学子,被白云书院的学子压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了机会可以翻身,谁特么的在乎是前朝还是当今?
别说什么书生气节了!这前朝自己作死,折腾得民不聊生,当今得了天下后,这大家才有安稳日子过,谁不想过安稳日子?
再说了,读书一辈子,为了啥?别说那些虚的,谁不是为了科举考试,入朝为官,光宗耀祖?
如今有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那是傻子。
更别说了,当今朝廷还算礼贤下士,对读书人也都挺尊重的,只要不是白云书院那些脑子坏掉了的学子,都十分开心的跟着当今朝廷混了。
白云书院的人还拿着架子,等着朝廷三顾茅庐没等着,却等来了朝廷已经广令天下,说什么不拘一格降人才。
等白云书院的人反应过来,朝廷是不可能答应他们的条件的时候,已经迟了。
好位置都被别人占了不说,朝廷对白云书院的印象那是相当不好。
若不是刚坐稳天下,要表现出朝廷的泱泱大度,也是要好好安抚读书人,依着当时圣人的脾气,只怕抄了书院的心都有。
白云书院失了圣心,那学子们的身份一下子就尴尬起来。
而跟白云书院走下坡路相比,长青书院蒸蒸日上,颇得朝廷青眼。
此消彼长,白云书院渐渐失去往日风光,跌落成二流的书院。
而长青书院至此就一跃为一流书院。
为此,白云书院再不敢抱怨朝廷,倒是将这些帐算在了长青书院的头上,觉得都是长青书院小人行径,夺去了朝廷的圣恩。
尤其是后来,长青书院常年稳压白云书院一头,如今世人皆知长青,哪里还记得几十年来的白云?
长青书院这边,反正得了实惠好处,所以对白云书院格外的容忍些,处处低调谦逊,看在白云书院眼里就觉得长青书院这是心虚。
在外人眼里,却是长青书院好气度。
这么多年来,白云和长青之间,表面还好,暗中却不知道过了多少招了。
不过到底大家还讲究个书生意气,就算过招,也都是堂堂正正的文斗,就算输了,也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可说道的。
可今年,这白云书院竟然要来阴的,就值得让人深思了。
王永珠和宋重锦听完了这白云书院和长青书院多年来的恩怨,面面相觑,感情这还是世仇啊!
不过王永珠对顾子楷的家世越发有了个清楚的认识。
这些消息,一般的读书人从哪里得知去?可顾子楷却如数家珍,说不得好些事情,恐怕连书院的夫子都不清楚。
顾子楷却浑然不当回事,就这么清清楚楚的说出来,这里面的人情。
王永珠和宋重锦心领了。
说完两家书院的恩怨,顾子楷停顿了一下,到底还是没忍住:“王家娘子,这白云书院,虽然当初得罪了朝廷,可到底底蕴还在,这些年来又努力低调朝着朝廷靠拢,如今也不容小觑。若是无十足的把握,还是暂且先忍耐!”
“这次龙舟赛,有我跟宋兄在,咱们在龙舟赛上堂堂正正的赢他们,当众打脸,让他们白云书院知道长青书院的实力!”
这是怕王永珠动手。
王永珠当然没那么傻,这个时候在荆县对白云书院动手,不管成与不成,长青书院都难逃关系。
真要教训他们,等他们离开了荆县,多少收拾不得。
不过顾子楷这份心意,还是领了。
几人又说了几句话,晚饭就好了。
张婆子亲自烙了白面饼,炒了几样小菜,又切了萝卜、青瓜丝。再配上水灵灵的野菜和好几样菌菇酱,有辣的,有放了肉末的……
摆了两大桌子。
因李婆子也在这边帮忙,干脆也就将狼毫和他男人都喊过来一起吃了。
顾子楷心情愉悦,加上这菌菇酱实在香,尤其是带着辣的,吃得他额头冒汗,都还舍不得放筷子。
王永珠没想到顾子楷居然嗜辣,忙又吩咐丁婆子熬了一锅绿豆汤,用凉水掰温了,送与顾子楷喝,怕他晚上胃疼。
顾子楷这一顿吃得满足,违背了往日里只吃七八分饱的原则,只觉得意犹未尽。
因他跟宋重锦心结已解,也放开了些,没那么端着。
饭桌上,一边吃一边夸张婆子手艺好,夸得张婆子眉开眼笑。
吃了饭,临走,张婆子硬是塞了一坛子放了辣椒的菌菇酱给顾子楷,让他放心吃,没了再来拿。
顾子楷也不客气的接了过来,谢过了张婆子,三言两语的又定下了,过几日张婆子再做好吃的,再上门来吃才告辞而去。
宋重锦看得一瓶老陈醋一下子灌下去了大半瓶,这些人太坏了!抢自家永珠没希望了,居然连自家丈母娘的关爱都抢!呸,太不要脸了!
没想到他居然是这样的顾子楷!
回到屋里,宋重锦还半真半假的抱怨了两句,大意是张婆子都不疼他了。
王永珠又好气又好笑,“你这话当着娘说去,看娘不拿鞋底子抽你!娘要是不疼你,能熬这些酱去?这都是给你预备着秋试路上吃的呢!”
宋重锦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一愣之下,眼圈都红了,好半天才道:“娘还是最疼我的!”
王永珠哪里不知道宋重锦这点子心病,只故作不满:“可不是,娘如今都只疼你,比疼我还疼你些!”
宋重锦明知王永珠是哄他的,张婆子这世上最疼的唯有王永珠,可还是觉得心里熨帖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