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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一口气,王永珠闭上眼睛,如今最重要的宋重锦考中进士,至于其他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再多的打算和计划,也赶不上时事的变化。
想通这一点,王永珠将小田田丢进小黑屋,这才沉沉睡去。
第二日,宋重钧又来了。
宋重锦直接不客气的直接拿宋弘的话来压宋重钧,只说要调养身体,到放榜前都不会出门的。
宋重钧又羞又恼,还有几分心虚惶恐,气愤的冲到宋弘的院子外面,犹豫的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跺脚离开了。
听了人禀告宋重钧离开了,宋弘捏了捏手里的鞭子,总算没有傻透顶,若是今天他不管不顾的冲进来,那他这个做爹的,只能好好教教他了。
宋重钧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到晚上,那边就传话到前面来,说二公子病了,要请太医。
宋弘听了这个消息,嗤笑一声:“也就这么点小聪明。”
一面示意宋五派人去叫个熟悉的太医来。
高氏那边也得了消息,是阮氏派人来,找高氏要一根人参,说是宋重钧受了凉,高烧不退,下不得床了,要用上好的人参熬汤吊命呢。
听了这话,高氏露出一丝讥笑来,吩咐姜嬷嬷从库房里取了一根人参让阮氏的人拿了回去,还吩咐了两句,说天色已晚,今儿个已经不好去看了,有什么消息,就让人送过来,明儿一早再去探望去。
等阮氏的人一走,姜嬷嬷就抱怨:“这二少奶奶眼皮子也忒浅了,好歹还是阮家的大小姐呢,以往咱们又没有克扣他们那院子,更别提那些上赶着的贱胚子们,不知道私下给了那边院子多少好处呢。”
“怎么病了连一根人参都没有?还巴巴的跑到咱们这里来要?也不怕人笑话?”
高氏冷笑:“嬷嬷,你哪里听说过,这着凉高烧的人,要用人参的?人家这是告诉咱们,二公子生病了!”
姜嬷嬷不解的看着高氏:“夫人,二公子病了就病了,巴巴的打发人来告诉咱们干啥?”
高氏意兴阑珊的将手里的账册往案上一丢,伸手去揉自己的额角,姜嬷嬷见了,忙抢上前,给高氏按起太阳穴来。
高氏闭上眼睛,往后一靠,眉宇间露出了几丝疲惫:“他们这哪里是告诉我们?是告诉这府里,更是告诉国公爷和……”剩下的大公子几个字几不可闻的消失在嘴角。
姜嬷嬷也没多问,只劝道:“夫人还是多保养自己的身子才好,几位公子他们要闹要争,随他们去吧!反正碍不着咱们什么事,我看夫人这几日似乎都没睡好,眼睛下面都有青痕了,要不明日也找咱们熟悉的太医进来看看?开上两剂药?”
高氏却没有反应。
姜嬷嬷等了半日,低头一看,高氏已经这样靠着睡着了,昏黄的烛光下,一贯在外人面前端庄自持的夫人,一脸的疲态。
姜嬷嬷忍不住眼睛一酸,扭头示意一旁服侍的明月上前,给高氏轻轻的搭上了一条毯子,手下还不敢停,继续给高氏按摩着头部……
宋重钧这一病,当晚他那个院子,一夜灯火没熄。
第二日就全府都知道,二公子病了。
王永珠和宋重锦开始还以为是宋重钧装病,不过先前宋重钧也来探望过宋重锦。
此刻病了,不管是真是假,宋重锦也得去一趟。
王永珠也想看看,这宋重钧到底是在闹什么妖蛾子,干脆两人让准备了一点礼物,也就一起往宋重钧的院子走去。
宋重钧的院子的位置倒是比宋重锦他们的院子更靠近这国公府的中心,院子也大,门口守着的婆子看到宋重锦和王永珠到了,知道如今这大公子才是国公爷心中最重要的儿子,不敢怠慢,恭敬的请两人进去,一面让人去通报。
这院子也是两进的院子,前面是宋重钧的书房和平日歇着的地方,后院是阮氏和阮氏生的女儿的住处。
宋重钧如今身边也就阮氏,和一个通房丫头珍珠。
珍珠平日里也就是住在宋重钧前院正房旁边的偏房里,跟宋重钧相处的时间比阮氏还多些。
这一病,阮氏也到前院来照顾,阮氏身边的丫头婆子无数,把个珍珠就给挤得在屋里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只得怏怏的避了出来,在廊下等着,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
一进院子,就听到里面侯姨娘的呜咽声:“儿啊,你看看你这脸色,连血色都没了,你要是有个好歹,可让姨娘怎么活啊?我的儿啊——”
乍一听,这还以为宋重钧快不行了。
王永珠和宋重锦对看了一眼。
接着就听到阮氏的声音:“姨娘,夫君不过是受了风寒,好生静养些日子就是了,你这般哭闹,人家不知道的听了,还以为夫君怎么了呢……”
侯姨娘的哭声一顿,又马上嚎道:“我的儿啊,娘这是太心疼你啊,怎么会咒你呢?你是娘唯一的指望啊,也是咱们这一房的顶梁柱啊!看你这样,娘恨不得折寿替你啊!”
不知道宋重钧说了什么,或者是做了什么。
侯姨娘又呜呜咽咽的抱怨起来:“儿啊,如今这满府里,看着咱们这母子不得国公爷喜欢了,都下力的要作践咱们呢!外头那个野小子不过是去参加个会试,回来就跟平了叛,杀了反贼似的,满府里都恨不得将他供起来,国公爷的心都偏到胳肢窝里去了!”
“给他就请那太医院的院正来看病,我儿你受了寒,都烧脱了相,居然就随便请了个太医来!都一样是国公爷的骨肉,还非要分出个三六九等来。再不好,你也是国公府的二公子呢,那起子下人就看人下菜碟啊!”
“儿啊!咱们娘俩命苦啊!你可得快好起来啊!你这一病,只怕外头那些人都要踩到咱们头上来了——”
这些话都是因为王永珠和宋重钧耳力过人,听得一清二楚。
旁边带路的婆子,只能勉强听到侯姨娘的哭嚎声和哭声,也觉得有些尴尬,勉强解释道:“我们姨娘心疼二公子呢——”
话还没说完,先前去报信的人已经通知了阮氏。
里面的动静嘎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