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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昌隆县城滨海小区的一幢别墅里,陈如海裹着浴巾从盥洗室出来,卧室里的暖气开着,一位二十六七岁的娇艳女子躺在床上,她身着薄薄的真丝睡袍,**纤毫毕现,神态魅惑媚丽。
“小桃红,想哥哥了没?”陈如海掀掉浴巾,爬到床上。
“想也没用啊,海哥是大官、大忙人,总有忙不完的事。我在家乖乖的,海哥能经常过来看看我,我便心满意足了。”桃红一脸幽怨地道。
“你也不能老宅在家里。有空去阳光洗浴城那边转转,毕竟你还挂着洗浴城副经理的名头,总要做做样子嘛。”陈如海道。
“洗浴城里的事,人家尤总办得妥妥的,没什么事能让我操心的。我只要每月把你的分红给领过来就妥了嘛。我这个副经理,还不是人家瞧你的面子,给一个开工资的头衔。不说这些了。快点来嘛!”
桃红伸出嫩红色的舌头,舔着鲜红光泽的嘴唇,表情充满了无尽诱惑。不过她看到陈如海的水桶腰和他腰间蠕动的肥肉,眼里闪过一缕细不可察的厌恶神色,然后媚笑着支起螓首,侧过身子摆出一个更诱人的姿态。
陈如海粗鲁地扳过她的身子,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吞咽声,急吼吼地伏身上去。桃红娇哼着,水蛇般扭动着身子迎合着他,脸上的表情夸张又欢快。
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响起,让陈如海在关键时刻打了个寒颤,胖脸上抽搐了两下,身子软塌塌下来。
“讨厌死了。下次过来,把手机直接关机得了。”桃红不满地道。
她不屑地瞟了一眼陈如海身上犹如鼻涕虫般的东西,心里空落落的,感觉兴致头还没上来,就被冷水浇灭了一般。
“不是怕局里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陈如海躺在她身边,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鸣叫着的手机,一只手把她的脑袋按下去,“好好伺候哥,下次给你买一台手机。”
桃红转嗔为喜,卖力地表现着。
他按下手机接听键,只听里边传来冷冷的声音:“陈如海,陈局长,你可真威风!耍威风都耍到报纸上去了。”
“刘、刘、刘书记,您有何指示?”陈如海听到手机里传来县委副书记刘建设冰冷的声音,吓得身子一哆嗦,一脚把桃红踹开。
“我可不敢指示你。”刘建设在电话里道,“你把自己的屁股擦干净,别连累领导为你收拾。”
“刘书记,我做错了什么,请您批评、指正,我一定改正错误、一定改正——”
陈如海知道刘建设的脾气,他批评你还是好的,若是不批评你,对着你哼哼,那就是已经把你打入了冷宫。
“你看一下今日的《静海晚报》,赶紧把屁股擦干净。”
“是、是、是。”
“还有,不要在风口浪尖上玩大动作。以后再看着办。”
“是、是、是。感谢书记指点。”
他等刘建设挂上电话,才摸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感到光溜溜的身子在这开着暖气的房间,还是有点冷。
想到刘书记这样连名带姓地叫他,可是从来未曾有过。这说明刘书记已经大动肝火。
自己犯了什么事,值得刘书记这么生气?难道是昨晚和肖国力发生纠纷的事。他这公安局局长也是受伤害者好不好。难道肖国力敢把这事弄大,给捅到媒体上?
他立马拨电话给办公室主任景小甜:“小甜,看一下今天的《静海晚报》。”
“局座,人家正在家里洗澡呢。要不你过来一起翻阅报纸。”电话里传来景小甜风骚的声音。
“找人了解一下《静海晚报》上有什么和我们昌隆县有关的新闻,限你五分钟内报告。”陈如海没心思和她调情,狠狠地按掉电话。
他正想给公安局值班室拨电话,政治部主任韦明柏的电话打了进来。韦明柏是今日局里的值班领导,向他汇报了一个情况:“局长,今日的《静海晚报》头版,有发生在我们昌隆县的一起故意伤害新闻,我们公安部门是否该介入调查?”
陈如海的小心肝“噗通”一跳,道:“老韦,说说这则新闻的内容。”
“《知名企业家陪酒被殴,是谁给予打人者力量?》,昨晚发生在我市昌隆县的一起故意伤害事件,引起我们的关注……”
韦明柏直接从新闻标题开始,把整篇报道读了一遍,又解说了一下刊登出的受伤企业家的现场照片和肇事者的供认书,然后静候陈如海的吩咐。
陈如海的心情越来越差,刚听新闻标题时吓得心惊肉跳,中间气得脸色铁青,最后恨得咬牙切齿。
他没想到,还真是肖国力向他亮刀子,直接把昨晚的事情捅到媒体上,还往他身上泼污水,说什么以权压人、以官压商。报道里虽然没有点出他公安局局长的身份,可是报道指向那位幕后的把肖国力叫过去陪酒的某局领导,才是目标人物,也经不住调查。
更令他气愤的是,报道中把徐庆祥昨晚写下的供认书,当成重要的证据直接刊登出来。他们当时是受胁迫的好不好。若不写供认书,是要被拆骨的,谁受得了这样的折磨?
刘书记对他的表现大为不满,肯定是因这事牵扯到徐庆祥引起的。果然只想着巴结自己的主子,不善待自己的狗。老子还不是你的狗呢。
他喘了一口粗气,向韦明柏道:“老韦,报道上的事,若当事人没报案,我们暂且别管。若当事人今天报案,你第一时间通知我。”
韦明柏答应了一声,挂了电话。
陈如海拨通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杨金泉的电话,直接下指示道:“金泉,把鸿雁楼董事长肖国力的材料整一下,把他肖国力的老底,都给扒出来。”
杨金泉是他的铁杆手下。要不然他也不会将其放在公安局最重要的部门头头位子上。
杨金泉知道局长陈如海最近经常泡在鸿雁楼里,在打鸿雁楼的主意,闻言如嗅到血腥的豺狼一般,问道:“局座,是不是马上就要对鸿雁楼动手?”
陈如海想到刘建设的吩咐,眼里凶光收敛了一下,向杨金泉道:“这几天在风头上,过几天再说。”
“明白,这几天是局座的公示期嘛。”杨金泉在电话里笑呵呵地道。
陈如海一想到公示期出了这档子事,可不能把他的副县级职位给弄没了。他可得赶紧往市里跑一趟,按刘建设说的那样去“擦屁股”,说得好听点是去“灭火”。
他想到曾和肖展鹏一起去徐庆祥家送金佛,后来肖展鹏没上位,倒是便宜了他。如今看来,怕是自己也要花几十万元,才能保下这副县级职位。
一想到要送出一大捆一大捆的毛爷爷,他更对肖国力恨得只咬牙,暗暗发誓要让肖国力的亿万资产来还。
同时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昨晚那位可恶的年轻人的形象。若不是这个人,他不会受辱不说,也不会出现徐庆祥的供认书,同时新闻媒体也不可能无凭无据曝出这么大的新闻,一切还得经过公安部门。
这个年轻人,比肖国力还可恶,一定要找找到他,整得他生不如死、半活不死。
他一边在心里发狠,一边匆忙穿上衣裤,然后打电话联系上徐庆祥,急匆匆地出了门。
桃红趴在席梦思床沿上,看着陈如海肉球般的身子出门后,跑到电话机前拨出电话,发嗲地道:“小老公,那老家伙走了。嘻,他还还没碰老娘的身体,就被一个电话吓得屁滚尿流地走了。笨蛋,他怎么能跟你比?你是笨蛋,他是大笨蛋,我住着他的豪宅,花着他的钱,却和你相好,你心里特别美吧!你甭得意,还不快点滚过来,若让老娘等急了,以后别想进老娘的门!”
她哼着歌进了盥洗室,觉得她的世界和陈如海的世界相比,没什么两样。都是为了满足自己更大的欲望,被人训斥、受人玩弄;都是为表现自己所拥有的,玩弄权力、玩弄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