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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庞家村回来,方芍药一刻都没耽搁,马上给毛娃子改姓。
她答应过何大姑,找一个继承何家香火的娃子,教授厨艺,继承何家的衣钵。
毛娃子是否有这个天分不重要,方芍药决定,把毛娃子改姓,姓何。
“以后,你叫何方,好不好?”
方芍药摸了摸他的脑袋,何大姑姓何,她姓方,就取两个人的姓,组合在一起,也有君子端方的意思。
“好。”
毛娃子跪下,给方芍药磕头,还是喊她方姨母。
“就喊我姨母吧。”
小娃以后就在自家,不用那么生分。毛娃子是个好孩子。
想想小多余的过去,毛娃子还不如小多余幸运。
这边刚安顿好人,赵大叔就急匆匆地上门了。
他听四喜说,家里收留一个小娃,怕夫妻俩照看不过来,想把小娃带走。
“我家里就我一个,不如让毛娃子去陪着我。”
赵大叔看着小娃很喜欢,正好自己一个糟老头孤单,有人陪着很好。
他当了二十几年的大厨,基本功扎实,如果毛娃子将来学厨,他可以帮忙指点一二。
“毛娃子,愿意和叔爷爷回家吗?”
赵大叔一脸紧张,怕小娃不跟他,他没带孩子的经验。
毛娃子是不想走,还很依赖方芍药,但是想了想,听说他还有个叫小多余的弟弟,弟弟回家,看到他,会不会不喜欢?
思来想去,他点了点头。
“那好,反正你叔爷爷也总来家里的。”
方芍药把衣衫给小娃装好,而后把人送出门。
的确,这几日家里事情太多了,她要一直在外面找铺子,小娃只能留给四喜照看。
四喜看娃不靠谱,还不如先跟着赵大叔住一段日子。
庞家村之行,给方芍药触动很大,更加清楚意识到女子地位的低下。
马氏挣脱不出来,何玉蝶是高门千金,不也是如此!
对比起来,自己真的很幸运了,假设有天没钱了,还有疼爱他的夫君和体贴的儿子陪在身边。
在庞家村耽搁了一会儿,天色不早,再有半个时辰,就该吃晚饭了。
“咱们去武馆接儿子吧。”
方芍药想小多余,忙不迭提议。
四喜回冯春家收拾东西,今晚不回来,等把人接回,带着儿子去夜市吃饭。
“走。”
萧铁山答应,夫妻俩刚到武馆,被武馆的伙计告知,小多余被于先生接回家吃饭了。
“去了于家?”
夫妻俩对视一眼,彼此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因为小多余的举动,让于先生怀疑家教,为此,方芍药还被说了一顿。
奈何自家理亏在先,她就算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解释不通小多余亲了阿花的嘴这个事。
“是啊,几乎天天晚上于先生都来接人。”
武馆伙计鄙视地看了方芍药一眼,儿子天天去未来岳父老泰山家蹭饭吃,做娘的竟然一点不知情!
方芍药麻木脸,她的确不知道。
“你们武馆的厨子是不是换了啊?我儿子嘴巴被养刁了。”
方芍药和伙计强词夺理,伙计点点头,也不和她计较。于先生说了,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就是这么个意思。
为此,伙计还象征性地符合两句道:“您说换了就换了吧!”
方芍药:“……”
为啥有一种她无理取闹的既视感?
儿子跑到于家去,能吃啥?方芍药有些不放心了,于先生对小多余不是那么友好。
夫妻俩商量一下,决定来个突然袭击,上门走访。
空手上门不合适,方芍药在附近买了一些熟食,糕饼,想了想,又买了一大块的腊肉,全部放在小提篮,跟着萧铁山一起去于家。
正是晚饭时分,于家的院子里,飘来阵阵炊烟,烟火气中杂揉着饭菜的香味。
方芍药摸了摸肚子,她还真有点饿了。
想到上次进门那不美好的经历,方芍药敲门的手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萧铁山扣响门环。
他和娘子再不进去,于家的饭吃完了。娘子现在饿,怎么的也要厚着脸皮蹭一顿。
秦氏听见响动声来开门,见到门口二人,先是一愣,而后马上笑脸相迎。
“亲家,你们来了!”
打开大门迎接,于先生也从屋里走出来。
这态度变化快的,让方芍药以为自己在做梦。
难道于家怕她这个做婆婆的为难阿花?应该不会啊,阿花还小,嫁进门最少是十年之后,于家担忧这个,为时过早。
方芍药摸不着头脑,正一头雾水,小多余从门里冲出来,直接抱上方芍药的大腿,激动道:“娘!”
而一旁的萧铁山,充当背景板,成功地再次被无视。
“儿子,娘回来了!”
这么多人的面,方芍药没好意思亲自家儿子,而是摸了摸他的脑袋。
“亲家,来就来,还带啥东西,家里不缺少吃食呢。”
秦氏接过东西,喊了于家的大闺女阿巧,又去灶间里,添了两个炒菜。
“来,咱们一起吃一顿饭。”
于先生对小多余很满意,把人往屋里请。
正赶到饭点上,于家四口人,加上小多余,三菜一汤,其中还有肉,已经是相当好的伙食了。
于家还有个儿子,在书院念书,月余才回来一次,并不在其中。
“快坐快坐。”
于先生拿出自己收藏一直舍不得喝的小罐子酒,给萧铁山倒了一杯,红光满面。
方芍药瞅瞅儿子,身量抽条,好像比前段还胖了点。
“亲家母,你养了个好儿子啊!”
于先生毫不犹豫地夸赞小多余,让方芍药汗颜,这个……真不是讽刺?听着语气不太像。
这段日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铁山也不知情,等待于先生的后文。
于先生不知道自己正在卖关子,说到关键处不说了,而是给萧铁山敬酒,频频举杯。
“亲家,听武馆的伙计说,小多余总来吃晚饭,这咋好意思呢。”
于家并没多富裕,小多余又能吃,方芍药怕次数多了,让于家感到厌烦。
“一个女婿半个儿,小多余就是我儿子,吃点饭不算什么!”
于先生不乐意听,摆摆手,又慈爱地看了小多余一眼。方芍药:“……”总觉得其中有点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