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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的最后一波忙碌在每天马不停蹄的送新年礼品中度过,钱楚调动组内的整个人气氛,让大家都不约而同的跟从了钱楚的风格,维护客户的时候,绝对不能心疼钱。
何况,他们拿到的礼品公司还是会发放补助,比在外面超市里买要便宜很多。
除此之外,钱楚也从自己身边的客户那里购买了水果,把这些水果分发给自己直辖组员,作为她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
而收到礼物的陈甜、李广等人也从她这里受到启发,也学着钱楚的操作,购买不同的年货送给自己下面的组员。
购买水果之前,钱楚并没有伸张,以致在培训教室里分发水果的时候,其他组的成员还以为人人都有,打算也去领一份,后来才知道那是钱楚自己购买送给组员的。
这让其他组没有收到团队长礼物的人心中有了对比,嫉妒又无可奈何。
管理团队是一件费心劳神的事,“舍得”是一个团队长必须要具有的品德,有舍才有得。
像林霜,她其实能力不错,人也不错,不过她最大的问题就是“舍不得”,她舍不得在组员身上花一分钱,也舍不得在客户身上多花钱,她去见客户,能随手买个半串香蕉都是了不起的事了。
所以林霜业绩好,而且要全力开发新客户,因为她的客户很少会像钱楚的客户那样,帮她转介绍。差不多都是那种做完单之后,几乎不会有联系的那种。当然,林霜客户的继续率相对而言也差一点。
钱楚第二年的保单继续率是百分之百,虽然她第一年的客户也不多,但是第二年的客户量明显在提高。
李广和陈甜分别定了橙子和苹果,两人都不约而同的给钱楚送了一箱,钱楚惊喜:“真的是给我的啊?”
“这还有假?你都给我们了,我们当然也应该给你了。”李广挑挑眉,“记着我的好啊,我可是好徒弟。”
钱楚点头:“记着了,谢谢。甜甜,也谢谢你啊!”
陈甜走到钱楚旁边,伸手帮她把衣领上的一根头发拿掉,笑眯眯的说:“姐,咱俩谁跟谁啊,还用说谢?甭客气了。”
钱楚点头:“好,那就不谢。”
汤小同虽然领到了钱楚送的水果,不过他可没给下面的人买东西,倒是钱楚,发现自己送客户的礼盒多出一盒,她随手扔个张菲菲:“菲菲,这个你拿回去孝敬你婆婆去。多出来的。”
张菲菲一脸吃惊,常理来说,隔了一代的徒弟,祖师爷是不会送礼物的,但是钱楚单独送了她一份,就证明其实她是把她当自己人的。
张菲菲抿了抿嘴,“那我就拿了好,谢啦!”
田娜这一阵感冒,老是咳嗽,她戴着口罩从门外过来:“哇,发礼物了啊?”
钱楚立刻说道:“娜娜,这箱橙子你搬回去吧,我送给大家的新年礼物。”
“哎哟师傅,你每个月赚那么多,就这么小气送这么一箱橙子啊?这一箱才多少钱啊?”田娜挑剔的看了看。
钱楚哭笑不得:“等我升到高经的位置了,我再买贵重一点的,现在的经济能力还承受不起。”
做保险这行,每个月的收入就是看上个月的业绩,业绩好了,收入就高,反之亦然。不稳定的收入,心里承受能力不强的人根本做不下去,因为根本不知道下个月能有多少收入。
李广在那边听到田娜的话:“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等你以后升上去了,我看你给你的组员买什么东西。说的轻巧,这多人,一箱就算五十块,那十个人就算五百,你自己算算有多少人?”
田娜嗤笑一声,也不跟李广叫板,毕竟她自认是个高素质的人。
田娜故意跟钱楚说话:“钱楚,这过年放几天假啊?我们几号上班来着?”
钱楚提醒:“看你自己怎么想的啊,有的人大年初三就来上班,有的人大年初十才来上班,还有的人一直都不来啦!我们一般都是初六,来得早还是来得晚,端看大家个人的情况。不过最晚不能晚于初十就是了。另外,虽然是过年回家,不过,大家手里的保单资料可不能少,过年正是家人见面聊天的时候,那时候谈工作自然就会谈到我们的生意,所以……你们懂的!”
田娜一脸受不了的摇摇头:“都疯了!”
抱起一箱橙子就走了。
李广看着田娜的背影,嘀咕:“她那样的,能做下去吗?”
钱楚回答:“她也不说想做还是不想做,跟她谈话聊天都没什么效果。我还让培训老师找她谈,”她一脸无奈:“我也是头回遇到她那样油盐不进的,只能随便她了。”
李广撇嘴,“阿斗阿斗,这人不行,你得重新找人了。”
钱楚努努嘴:“不着急,看看年前能不能增到人来!”
下午钱楚带了礼物跟温姐联系了下,把东西给温姐送去。
虽然离了婚,还生了病,但是温姐的精神状态出奇的好,头上戴了顶漂亮深棕色的假发,热情的让钱楚进屋。
离了婚后,温姐就直接把房贷还了,手里还剩下点钱存在卡里留着后续化疗以及女儿的学费。当初女儿的抚养费和前夫返回房贷的钱做了对冲,温姐也没拿钱返给前夫,如今心情再好,日子反倒更好过了。
钱楚坐下来跟她聊天:“那以后打算怎么办呢?还是得出去工作呀。”
温姐点头:“工作肯定是要工作的,不能坐吃山空啊。孩子还小,老人年纪也大了,只能平时做做饭帮帮忙之类的,我其实有给之前的公司老总打电话,但是……”温姐摇摇头:“我也理解他,我毕竟是患了癌症,他们也不敢再用的,何况我年纪也大,代替的人立马就填补了空缺。我这年纪,工作都不好找了……”
她说不出的惆怅,真是人到了一定年纪,干什么都不顺啊。
钱楚拍拍她的手:“姐,别着急,总会找到的。这世道工作多着呢,不是只有那一家公司。再不济,你年后要是还没找到适合的工作,你来跟我做保险啊。”
这话一说,温姐欲言又止的看她一眼,过后忍不住说:“不怕你笑话,我还真想过。可是我怕你不要我,毕竟我年纪大了,不如你们脑子灵活。”
钱楚笑着说:“姐,你这个生过病的人,真要做起来说服力更强,知道吗?比我们这些空口白牙的更容易让人相信,毕竟你是受益者,人家问保险,你只要把你的情况一说,多有说服力?”
温姐拍拍腿:“我只要是考虑到孩子,怕忙起来照顾不到她。”
“姐,你想啊,孩子都上小学四年级了。周一到周五,孩子要上学,上下学姥姥接送,晚上你能早点回来,就早点回来,不用太晚,反正没人会说你。”钱楚又说:“周六周末你还可以带着她出去玩,认识不同的人,这就是带着孩子续客。保险行业说实话,不劳而获不可能的,多劳多得,不劳不得,如果你能利用白天成功签单,谁管你啊?你的业绩说了算。”
她拿自己举例:“就像我现在,我想早点回去了,我就会早点回去,我觉得今天有事,必须要见完这个客户,我就晚点回去,这个时间上相对于早九晚五,确实要自由的多。孩子你只要时间允许,你还是可以接送。你说是不是?”
温姐虽然没说话,却慢慢的点头:“也是。”
钱楚又说:“当然,你身体不好,确实不能太拼,这个我要先说一下,你必须要在保证身体的情况下做选择。”
“这个我心里有数。”温姐说:“我比谁都怕死。上次我去化疗,见到唐医生,唐医生还跟我说状态不错,就要这样保持呢。我想好了,天天待家里也不行,还是要出去,我天生性格外向,闷家里翻到容易闷出问题来。我本来还想年后再考虑,现在你也一说,我还考虑什么呀?我跟定你了!”
钱楚忍不住笑:“那正好啊,年前还有一次考试,温姐你刚好可以考一下,考完了年后直接安排岗前培训,然后上岗。这个时间安排,姐觉得紧张吗?考试的习题我发给你提前看一天,到现在位置,就没人考试没不过的,姐你那么聪明,绝对没问题。”
温姐搓搓腿:“好吧,既然决定了,那就考吧!”
钱楚一下高兴起来:“好的,那我今天回去就替你安排,到时候通知你。”
“行,跟在你后面学,我放心。”温姐也笑呵呵。
送完礼物,钱楚回去就帮温姐安排了考试,并把时间和地点发送过去:姐,放心,到时候我会一起去的,不用担心。
温姐:好的,谢谢你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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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年过年的时候,都是意外频出的时候,过年热闹吗,总少不了喝酒这个关卡,一时间都不知道有多少醉鬼出现了。
钱楚因为这个,特地趁二早的时候过年组员强调:“大家一定要跟自己的客户说清楚,他们购买的意外险中,酒驾、醉驾、毒驾等等违法行为导致的意外身亡,保险公司是不赔偿的!也就是说,所有的人意外,都是建立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上,爬个山打个球跳个绳,狗咬鹅啄摔倒等等,这个一定要说清楚,别到时候说保险公司骗钱之类的话。另外,重点强调,如果是意外出的事,家属或者客户在跟医生叙述的时候,医生的病历本上一定要写清楚是意外导致的问题……”
这些在购买的时候大多跟客户沟通过,不过总有人不记得,还是需要业务员不断的提醒和强调。
逢年过节最容易出事的时候,就需要加大普及力度。保险的坏名声,不都是不懂的客户得不到理赔传出来的吗?
随着过年的步伐愈发靠近,团队里的人也陆续回了老家,钱楚问了钱彬的放假时间,打算带周美兰和钱彬回叮咚镇过年。
她晚上收拾东西,周重诚就跟在她后面问:“你真的要回叮咚镇过年?我觉得在市里过年挺好的,人少,安静……”
钱楚转身看着他,伸手戳了戳的肩:“你不用跟我说这么多,你过年也必须得回家!”
周重诚不说话,钱楚问:“你跟你妈妈是不是不和?那是自己亲妈,你如果做不到一辈子跟她老死不相往来,那就别折磨自己,要么好,要么恼,最怕这样悬而未决的掉着,你痛苦,你妈妈也痛苦,明白吗?”
周重诚伸手一把搂她在怀里,“楚楚,我过年就是想跟你一起过,你怎么就非要回家呢?”
“因为我有家啊。我妈要是身体好,我也不担心,但是她现在不是有那个病吗?难不成我不理她不管她气死她啊?”钱楚在他圈着的胳膊里转身:“好了,其实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也知道你心里生气的点在哪里,不过为人子女,你骂不得恨不得怨不得,甚至公开说一句,无数的唾沫也能淹死你。我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我越不管她,越远离她,我自己心里……嗯,就越得不到安宁。她毕竟老了,我怕我潇洒的转身之后,有一天会后悔。”
她伸手揉揉他的脸,“你呢?你想过没有?你首先要冷静的想一想,你跟你妈妈有深仇大恨吗?你跟她真的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吗?她做了哪些让你深恶痛绝的事?你如果接下来的后半生都不理她,不管她,不看她,你会不会心安理得?如果有一天她走了,离开这个世界,你会不会想她?会不会后悔她在的时候你没去看她?如果你想通了这些,你还不愿意回去,那你就不要回去,或者跟我去叮咚镇过年,我都没意见,但是前提是,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周重诚垂眸看着她,圈着她的胳膊的手慢慢收紧,他把下巴搁在她的肩窝上,闷闷的说:“没想通。我就是讨厌她什么都想管我,就好像我是一个没有思想的木偶,她在操控我的人生才满意。我只是想让她肯定我多一些,夸我多一些……她永远觉得我做得事是错的,只要不听她的话,就一定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