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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林子清趴在桌上醒来,只觉得头疼,他按着太阳穴,皱着眉抬起头来,整个人都很难受,披在身上的毛毯也掉到了地上,他俯身捡起毛毯,盯着看了好一会儿,努力回忆着自己昨晚是怎么睡着的,他回房后,坐在桌前还在想一些事情,可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这毛毯......
这时候,门口传来敲门声,一个女人的声音:“少爷,大夫人吩咐我来叫你去大厅里吃早餐。”
“好。”林子清将毛毯放在一边,“你先去吧,我过会儿就去。”
“是。”
林子清无意的瞥了一眼镜子,看到镜中自己淤青的嘴角,相比起昨晚已经消肿了不少,他有些疑惑,他又盯着毛毯看了一眼,而后想到了什么一般,昨晚是有人来过吗?
是汪芦月吗?可是转而一想,她昨晚跟他说了她打算离开了,或许昨晚她就已经离开了吧!
林子清脸上划过一抹明显的落寞,但是想想现在林家的处境,她离开也是好的,他也不想让她看到他最落魄的样子。
林子清收拾好自己,换了身衣服就去大厅了。
今天的天气很好,他走在后院里感受着阳光暖照,和后墙院外飘进来的桂花香,其实他还想带她去看一眼他亲手为她种下的桂花树的,或许没有这个机会了吧。
大厅里坐着徐凤,她独自一人也没有动作,林子清立刻换上笑容,“妈,你怎么还不吃啊?”
“妈在等你啊!”徐凤看到林子清来了,立刻笑得很灿烂,林子清不想让徐凤看见他嘴角的淤青,便半低着头,在她的对面坐下,说道:“其实你不用等我的,你要是饿了就先吃就好了。”
“妈不饿,好了,你应该也饿了吧!快吃吧!”徐凤笑了笑,这时候,汪芦月从二楼缓缓走下来,林子清的目光被吸引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汪芦月很快就转移开视线,他眸底闪过一丝惊喜,她竟然没有离开?
徐凤看到汪芦月过来却是极度嫌恶,表情都变得更难看了,看着汪芦月过来,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哼,我还以为某人不吃了,所以没准备多余的!”
林子清看了眼桌面准备好的还算丰盛的早餐,又看了眼徐凤,说道:“妈,这么多早餐,就我们两个人也吃不完啊!”他又看向汪芦月,“二夫人坐过来一起吃吧!美姨,去多准备一双碗筷!”
美姨站在徐凤身后,无动于衷的看着徐凤,没有徐凤的允许,她也不敢去,汪芦月也没有要离开餐桌的意思,徐凤皱着眉看了眼林子清,她实在是不清楚林子清为什么那么护着汪芦月。
“去吧!”徐凤不情不愿的说了一句。
“是。”美姨听了吩咐赶紧去准备了。
林子清余光偷偷瞥了汪芦月一眼,徐凤给林子清盛了一碗粥,她不去管汪芦月,看着林子清,眼底满是心疼:“子清,来,多喝点鸡肉粥补补身子,这些天我看你都瘦了。”
林子清微笑着接过碗,笑着说:“谢谢妈。”
美姨将碗筷拿过来后,小玉立刻给汪芦月盛粥,徐凤冷冷道,“哟,现在这吃个早餐都需要伺候着,这是哪家的大小姐啊?还是在咱们林家已经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小玉的手停在半空,脸色也变得很难看,林子清凝眉看向徐凤,他刚想说她说话有些难听,汪芦月就从小玉手里接下碗,自己盛粥,徐凤讽刺的哼哼一声,林子清看了眼汪芦月,她依旧如往常那般表面十分平静,根本看不出她到底生气没有。
早餐用过后,汪芦月就出去了,林子清也以要去处理一些事情为由跟出去了,他追上汪芦月,走在她身旁:“你,你怎么没有离开?”
汪芦月也没有停下脚步,继续走着,小玉见林子清与汪芦月两人并肩走着,便很自觉的跟在了后面。
汪芦月轻轻一笑,“我说过我要离开,但是也没说我就是现在离开啊。”
林子清不太能懂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看着她,说道:“你应该离开的。”
“为什么?”汪芦月偏头看了他一眼,林子清吸了口气,垂下头又抬起,“因为现在的林家已经变成了这样,我爸也被警察厅拘捕了,你留下岂不是没有什么意义了。”
他知道汪芦月留在林仲身边就是为了报复他,但是现在既然林仲都已经被抓了,那她也算是如愿报仇了,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汪芦月微蹙眉头,她看着他,“什么叫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林子清挤出一个笑容,看着她,“那你现在又为什么还要留在林家呢?”
汪芦月对上他的眸子,打量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神,表情转瞬的失落,又恢复了平静,她说:“我留下当然有我留下的目的,还是说我现在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我当然不是那个意思...”她能留下他当然开心。
“那就行了。”
“那你现在要去哪?”林子清问道。
“去探望云浩。”汪芦月没有瞒着林子清,提到云浩脸上多了一丝温和。
林子清一愣,而后点点头,“我陪你一起去吧!我也很久没有去看他了。”
汪芦月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没有拒绝他一起,她想也没有那个必要。
杜念卿和管姝他们都已经收拾好东西准备去码头乘船回镇上了,刚下楼就有一辆车停在了他们面前。
三个人都停下来看了一眼,明祎轩从车上下来,看到三个人,露出了笑容,“伯父好。”
管渊也露出微笑,他觉得这男孩子有些眼熟,好像之前见过,管姝看着他,“,明二少,你怎么来了?”
管渊凝眉,明二少?他记起来了,他在洋浜码头竞标上见到过他。
“哦,是霖之让我来的,他说今天你们回镇上,但是因为他父亲现在住院了,他实在脱不开身,所以就让我来送你们去码头。”明祎轩解释道。
管姝和杜念卿都有些吃惊,管姝急忙着问,“他父亲现在怎么样了?”
“这我也不知道,送去医院的时候是挺严重的,他父亲是近期病情恶化了。”
管姝皱眉,她有些担心,杜霖之在这种情况下,还一直在帮她处理管渊的事情,现在他在医院里守着,想来他现在也很担心他父亲的病情,她现在不能就这样离开,否则,她心里会过意不去的。
还没等管姝开口,管渊就说道:“阿姝,你去医院看看杜先生吧,毕竟杜公子在这期间也帮了我们那么多。”
“对啊,先去医院看看吧。”杜念卿也有些担忧,她又看向明祎轩,“在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
“嗯,爸,要不你先回去吧!妈在家也一直在担心你,你现在事情也都处理好了,就先回去吧,家里的人等你回去都等得着急。我跟阿名等看了情况怎么样后再回去。”管姝看向管渊,他笑着点头,“好,你们去吧。”
“二少,麻烦你送我父亲去码头了,谢谢。”
“都是朋友,没必要那么客气,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明祎轩说道:“伯父,我送你去搭船吧!”
管渊提着箱子,点了点头,“好。”
杜念卿跟管姝看着他们离开,拎着行礼折回了旅馆,寄存好行礼,就叫了两辆黄包车,往医院的方向去了。
杜霖之在外头靠着墙站着,他现在满心的担忧,刚刚护士跟他说了,杜彬文是恶性肿瘤,必须要做切除手术,但是手术失败的风险也很大,不过除了动手术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霖之!”管姝几乎是跑着上来的,等她站在杜霖之面前的时候,还喘着大气。
杜霖之看到她有些惊讶,满脸的疲惫都被管姝尽收眼底。
“阿姝?你怎么来了?”
杜念卿紧跟着跑了上来,杜霖之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们怎么没有去码头啊?”
“我们听二少说你父亲病重,就没去码头,赶来医院探望情况了,伯父现在情况怎么样了?”管姝关心的问道。
杜霖之挤出一个笑容,虽然很疲惫,但是他却抱有希望,“也算是暂时脱离了危险,只是不能耽搁太久,恶性肿瘤必须动手术切除,但是医生说动手术的风险很大。”
管姝蹙眉,杜念卿立刻答了一句,“可以转到国外动手术啊!我相信国外的医学设备肯定要比国内的更加先进一些,虽然也会有风险,但是肯定比国内要小一些。”
“阿名说得对,国外的设备先进,肯定切除手术成功率也会更高,只要有希望,就一定要试一下。”管姝紧接着回答。
杜霖之思索片刻,笑着点点头,“嗯,我也有这个想法,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试一下。”
“我陪你出国吧!”管姝几乎是脱口而出。
这句话一说出口,整条过道都陷入了沉寂之中,杜霖之愣愣的看着管姝,杜念卿呆呆的眨了眨眼,她没想到管姝竟然会主动提出要陪杜霖之去。
“你帮了我那么多,我也是想尽我所能,帮你一回,伯父现在病重,你心里肯定也很难受,我只是想帮你分担一下。”管姝见气氛有些安静,便又多解释了一番,她不能做什么,只是想想能陪着他,尽力分担一些他的难过而已。
“好。”
杜霖之脸色虽有些疲惫,但是却多了几分舒缓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