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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5章 会有恻隐之心
要说在秦城，几乎没有人不认识离谦尘和历陌玄这两位大少爷。
而历陌玄更是因为继承了罗马诺家族，始终在黑道上有着与离谦尘不同的影响力。
只要是混黑道的人，就没人不知道历陌玄这个人。
看到他出现的一瞬间，三个人也就只有一个没有认出来他是谁。
可另外两个人已经大惊失色，甚至有些惊慌地松开了路颖晗。
“历少。”他们恭敬地叫他。
历陌玄唇角轻扬，缓步上前。
离谦尘和历陌玄其实早就已经独当一面，除了在离寒澈面前气势会弱一截，在外的任何时刻都是令人敬畏的对象。
历陌玄走到他们身前两步的距离停下，桃花眼底噙着意味深长的笑。
三个人齐齐后退了一步，低眉顺目地甚至不敢和他直视。
他瞥了一眼早就懵圈的路颖晗，看向那三个人：“好玩吗？”
三个人刚才就听见他那句“打狗要看主人”，都不是白痴，自然猜到这个女人和历陌玄之间肯定有点关系。
否则，堂堂大少爷，怎么会管这种闲事。
三个人面面相觑，半晌，其中一个战战兢兢开口：“历少，这个，我、我们不知道她是你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你们就敢动了？”历陌玄微微歪头，笑得让人不寒而栗。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吓得话都结巴了，如果真得罪了历陌玄，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在我的地盘闹事。”历陌玄上前了一步，单手搭在其中一个人的肩膀上，偏头微笑，“你说，我应该怎么做。”
那人吓得差点跪下，慌忙道：“历少！历少我们这就滚！这就滚出秦城。”
历陌玄放下手，拍了拍不存在的灰尘：“如果再让我在秦城看到你们……”
“我们这就滚！”三个人如获大赦，忙不迭地跑了，再不敢在留在秦城。
历陌玄没去管那三个人，而是淡漠而冷然地看着已经跌在地上的路颖晗。
他其实非常清楚在这场复仇的计划中，要数路颖晗最无辜。
她从未有一天享受过路杉的父爱，二十来年用路家的也就二十万，这个数额是真的少得不能再少。
路杉的其他子女中享受到的东西比她多太多了。
按照道理来讲，他的确不该把对路杉的仇恨发泄在一个完全没有一点责任的路颖晗身上。
但是，路杉死得太早，这种仇恨并没有因为他和冷慕修得到了最好的资源和生活而有所改变。
父母家人惨死，纵然是没有记忆，这种深入骨髓的恨也很难在短时间内消弭。
历陌玄原本不想这么早就出来，路颖晗于他而言，就只是一个用来恕罪的工具。
可在看见她脸上那一瞬间的绝望和痛不欲生的表情时，他终究还是做不到真的像一个混蛋那样残忍。
他想，自己之所以不是一个禽兽，或许也源自于从小被离家收养的良好教育。
人非草木，依旧会有恻隐之心。
历陌玄看着她半晌，缓缓伸出手：“能站得起来就自己站起来。”
路颖晗在绝望中缓缓苏醒过来，抬眸望去，昏黄闪烁的灯光下，历陌玄仿佛站在光圈之内，冷厉白皙的肌肤镀了一层光辉，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不少。
曾经那张让她时刻警惕的脸却在这一刻如同救世主一样出现在她面前。
熟悉的、认识的、而且是不会对她做什么的人。
路颖晗从地上站起来，好像找到了救星一般，想都没想地紧紧抱住了历陌玄。
历陌玄愣了一下，显然是被路颖晗的这个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弄懵了一瞬。
怀里的身体在不住地发抖，却又死死地环住了他的腰，不肯松开。
作为离家的小少爷，投怀送抱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可是像路颖晗这样浑身都在发抖，恐惧和抵触融为一体的却还是第一个。
历陌玄顿了片刻，单手抬起，环住了路颖晗的肩膀。
一瞬间的拥抱，温暖而有力的手臂像是安抚了路颖晗从心底生出的绝望，颤抖的身体渐渐停止。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就在黑夜中，静静拥抱着。
过了良久，路颖晗或许是终于从那种死的境地里恢复了过来，慌忙松开了手。
历陌玄也不动声色地松开手：“休息好了就个跟我走，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了。”
路颖晗脸上挂着因为恐惧而落下的眼泪，她抹了抹脸，垂着头，一言不发地跟上了历陌玄的脚步。
直到走出了巷子，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又走回了历陌玄停车的地方。
历陌玄站在车门边，转身看着路颖晗。
路颖晗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还要给你一次机会吗？”历陌玄冷淡地问。
路颖晗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来了这里已经半个月了，可是每一天她只能在房间里渡过，每时每刻她都想着要怎么逃跑。
如果不是因为楼层太高，她是真的想要砸碎了玻璃跳出去。
他让她逃，可是她却依旧没能逃走。
在国内所有生存技能在这里就好像失效了一般，再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这里不是国内，不是她熟悉的城市。
异国他乡，她唯一认识的，就只有历陌玄这一个。
历陌玄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强迫她抬起头：“回答我。”
路颖晗眸光闪烁，喉头滚动了半晌，问：“你、你如果消气了，是不是就肯放我走。”
历陌玄手指松开：“可以。”
路颖晗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不会再逃跑了，直到你消气，我会一直留在你身边，当你的仆人。”
历陌玄勾起了唇角，歪头一笑：“还挺有自觉性，知道自己的身份。”
若是过去，路颖晗或许会觉得难以接受，可是此时她却似乎能够理解历陌玄的这种恨。
仆人也好，奴隶也罢，在这里，她只有他，她只有依附他才能生存下去。
历陌玄欺身上前，揽住路颖晗的腰身：“那我是不是可以随便做什么？”
路颖晗浑身僵直，脸上面无血色：“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