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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和宇曾经是幸福的一对。说是曾经，那是在一年以前，当然，到目前为止，大家仍认为我们是幸福的。听听他们下班时对我们的特别问候：“嗨！比翼双飞啦，祝今晚甜蜜！”“鸳鸯鸟，归巢啦！”我照例挽着宇的胳膊，带着有些牵强的‘幸福’笑容同他们告别。
我和宇在进这家大公司之前就是一对典型的校园恋人。众所周知的原因，校园恋情多数总会在毕业时劳燕纷飞，而我们则有幸没有步入这一应有的后尘，而是更紧握住了对方的手，直到现在。
尽管在进公司时我们还有顾虑，怕会牵累对方，但公司老总在知道我们的关系后，经过考察，将我们组成情侣档。事实是，老总的决定没有错，凡经我们联手策划的文案，几乎没有失手过。这不但让有些人嫉妒，更让大家羡慕。当然，随之而来的是对我们的称呼也单纯地由小王、小李变成了什么“比翼双飞”啦、“鸳鸯鸟”啦、“爱情天使”啦等等等等。我也以为我们会这样一直幸福下去。但，自从昨天开始，一切似乎变了
一年前的那晚的八点，当我们踏出公司大门时，宇的表现有些烦躁，他似乎无意抬头看了看公司对面的大钟，钟的指针差一小格就指向了八点。
“老公，晚上吃什么？”
“嗯”宇有些犹豫，就在此时，八点的钟声准确地响起，随之响起的是宇的手机声。宇有些急切在甩脱我的手“你看吧！”便急急掏出手机：“喂？”我很敏感地看到宇的脸上闪过一丝难见的柔情。我有意踱开几步，在离宇稍远的地方看着他。风把他的话断断续续地传进我的耳朵：“没事，都挺好”“现在过去？”“好吧，稍等一会”“嗯嗯，行没问题”“再见啊！”
宇挂了电话，沉吟了一下对我说：“老婆，我我有点事，你先回去自己吃饭吧！”
“去哪里？有什么事？”我本能地反问。
“唉呀，就是有点事，一会就回来。”
尽管心中有很多疑问，我还是顺从地点了点头。
然而，当我深夜从梦中醒来，才发现宇竟还没有回来，我看看床头的表，已是凌晨两点十分。下意识地我拨打了宇的电话，传来的是机械而又优美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我挂了电话，枯坐在床头。夜就这样在等待中流逝。
待到东方已亮，我知道宇已是一夜未归。冲动使我拿起电话，但就在拨最后一个号码时，我停下了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是质问？还是我颓然放下电话，翻身下床。
宇是距上班时间还有一小时时回来的，看到他进门，我有一秒的惊愕，我以为我只会在办公室里才能见到他的。他的外表尚且整洁，眼底带有一丝疲惫，但掩不住的是一闪而过的神采飞扬。是的，尽管他极力隐藏，但眼角眉梢含着的却是掩不住的喜色。
“我昨天电话电池没电了”宇有些语无伦次。
“噢。”我应道：“还没吃吧，快去洗了吃饭。”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
“嗯”宇有一丝犹豫，转身他进了卫生间。在他停留过的地方，飘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我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却什么也没有闻到。
等到宇坐到桌子前，我将盛好的豆浆和油条放在好的面前“今天早上我没有烧早饭，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注意到他眼中的疑问。他没有再说什么，端起豆浆一饮而尽后，将两根油条三两口吞入肚中，用手抹抹嘴说：“好吃！”
我有一丝恍然，人总是喜新厌旧的。尽管每天早上我总是煮牛奶、烤面包，时间久了，总是会厌的。那么人呢？我是不是那个已被厌了的牛奶面包呢？
2
随着宇的第一次夜不归宿他回家的次数愈来愈少，而我则隐忍着，我在等他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但是没有。或许他是在等我向他发难，而我我们像两个僵持的对手，等待着，准备伺机而动。当然这无疑影响了我们在工作中的默契，我们会为一个问题的不合而“争”的面红耳赤，当然，所有这些我们都通过计算机进行的。在同事面前我们维持了一贯的“和谐”
每日下班回家的时光，不再是我的期待，我总是找各种借口晚回家，而宇仿佛也为了证明我们的步调一致，也一样等同事走完以后才离去。同样的，宇的八点的电话总是随着钟声准时地响起。每当我听到那曾经悦耳的铃声，仿佛是在向我挑衅，又仿佛是在对我的嘲笑。夜晚的独角戏也由我自己渐渐愈演愈烈。有时，为了躲避那日渐冷清的家，我开始在夜晚的街头、酒巴、网吧流浪。看街头的人群、酒巴的酒客和网上的陌生人的聊天。夜就这样在灯红酒绿中被纷乱地打发了。
认识青是在一个薄醉的夜里，我打发了几个酒客的纠缠，踏着有些踉跄的脚步，在深夜的街头踏歌而行。青就在那时开着他的皇冠，尾随在我的身后。当我第三次转身看到他的时候，我的酒醉已被惊醒。一刹那间，各种关于街头抢劫、凶杀的镜头扑面而来。我加快了脚步，几乎是一路小跑着往家跑去。白天平坦的路在夜里也变得诡异起来，忽高忽低地让我磕磕拌拌。而我脚上的高跟鞋——我发誓——从明天起我一定要把它丢进垃圾筒。终于，在我第n次诅咒它的时候，它让我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
我听到了刹车声和脚步声，我极力想站起来，但我转过头看着越走越近的青，恐惧充满了全身。在那一刻，我对宇的恨意达到了空前绝后。如果我被劫，如果我不待我将血腥的镜头想完，他已走到我的跟前，冲我伸出手：“怎么，我很可怕？是青面獠牙的魔鬼，还是凶神恶煞的劫匪？”他微笑着看着我，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
“虽然你两样都不是，但对我而言，却比他们更可怕。”我低声嘀咕。拉住他的手，缓缓起身。他的手温暖而干燥，让我失常的心跳渐渐平复。
“你说什么？”他显然听到我的低语。
“我说你干嘛总跟着我？”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怎样把那几个混混打发走的？”他看着我，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试着挪动脚步，但这却使我疼得呲牙咧嘴。也许是我的怪相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扶我到他的车上坐定。
“你没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他关心地问。
我检查了一下，膝盖破了些皮，回去抹些双氧水就可以。所以我冲他摇摇头。
“你不要惊奇，我真的是想知道你是如何打发走那几个混混的。”
“为什么？”我盯着他。
“我曾无数次地看到被他们纠缠的女人是怎样仓皇地逃离他们的掌握，你是唯一个让他们落荒而逃的人。”
“那么你呢？你在观看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旁观者或是救美者？”
“什么都不是，只是过来想找回过去。自从我的女友从这里消失后，我就常来这里，一方面想看看是否能找到女友，另一方面，是妄想能够回到从前。”
“你是说，你的女友在这里消消失？”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是的，一年前的一天傍晚，她打电话告诉我在午夜12点时到这里来接她。可是那天临下班时，公司来了个客户，我忙于应酬。等我送走客户之后已是12点半了，我匆匆赶来，午夜的街头没有任何人停留的痕迹。我进酒巴找了一圈也没有找见，后来就拨她的电话，开始是无人接听，之后就是忙音，再之后她终于接了电话，但只告诉了我一句话，”他停顿了下来，一脸的沉思，仿佛又回到的从前。我有一刹那的恍惚，我仿佛在他的身上看到了熟悉的表情，那是——宇，对，是宇的表情。最近一段时间，宇脸上常有的表情。
“她说，‘我恨你，恨你一辈子！’之后便是关机，无论再怎么打，也打不通。第二天我去找她，去她所有能去的地方找她，但没有找到。就在几乎绝望的时候，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她只告诉我，让我别去找她了，有些事，在有些时候，错误已铸成，什么也无可挽回。再后来，我听说，那夜她在酒巴，被几个混混下了迷药，就在她要被他们带走时，被一个男人碰到，那个男人救了她。”说到这里他有一刻的停顿，似乎是在回忆一件令他痛苦万分的事。“同样，那个男人也占有了她的清白。”他的面孔有些扭曲。“我甚至怀疑那几个混混和那个男人共同设好的圈套，让她跳了进去。”
“那后来呢？”我不无担心地问。
“后来，她就跟了他。据说两人过的不错。”
“你是说，她嫁给了他？”我惊讶。
“是的。她虽然是个外表看起来很前卫的女孩，但实际上她却是个视贞洁为生命的女孩。她一直告诉我，等我们结婚时，她会把一个完整的人交给我的。却不曾想交给了一个开始并不认识的人。”他苦笑。
这就是青等在酒巴的原因。
“那么你呢？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你又怎么能使那几个混混落荒而逃？”
“我，我不过是”我欲言又止，说什么呢？我被宇抛弃了？还是我的寂寞难耐？
青看出我的不便，没有再为难我。他扶着我上了他的车，送我回到了家。宇仍旧没有回来。
从此之后青总是会在我下班时来接我，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散步，或者就那么一言不发坐在车边。当然我们也会偶尔光顾酒巴，只是不再去买醉。当然所有这一切我并没有避开宇，而宇对我的行为也颇有微词，但他似乎不再管我。这就是我一直标榜的爱情。午夜梦回，泪湿枕巾，而那个曾温柔与我试泪的人到哪里去了？
3
随着我与青的交往深入，我能感觉到青对我感情在发生着变化，他愈来愈长久地注视着我，眼中的深情似一弘深潭，似乎想将我湮灭。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段感情，而我对宇仍报有一丝的期望，我在等他的回头。
这一天，我又因为一点小事与宇发生了冲突，在盛怒之下我冲出了办公室。在喧闹的大街上，我有一丝的恍惚，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就在这时一辆车滑了过来，是青。他打开车门我想也没想便坐了上去。这个下午我一直都和青呆在一起，他带我一起去兜风，一起去河边看水，一起去买醉。我得承认我跟他在一起很快乐。
就在那个下午，在我和青都微醉薄醺的时候，他拥着我，在我的耳边低语：“清玉，做我的女友，好吗？”
举到唇边的酒杯停了下来，我愣住了，尽管我早就洞察了青的心思，但经他这么说出，我仍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晃动了一下酒杯：“你醉了吧？小心路上交警抄你的牌。”
“清玉，你听我说，我说的是真的，这么久以来我认真考虑了我们的关系，我应该告诉你我的想法，我确实想让你做我的女友。其实我今天是打算向你求婚的。”
我透过酒杯看着他，他的脸在灯光闪烁的酒巴里变得迷离而扭曲，但他的眼神里却有一缕坚定，还有是一往情深的柔情。我垂下眼看着手中晃动的酒液，一圈一圈，仿佛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在努力变幻出一幅美丽的画将我诱惑。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我放下酒杯，直视着青的眼。
“可以。不过你答应我一定要认真考虑。”
“？”我挑了挑眉。
“自从我失去我的前女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找到爱的感觉，而你却重新给了我这种感觉，我不想再次失去。要知道我已不再年轻。”
“可是，以你现在的情形，想嫁你的人怕是趋之若骛吧。”
“我可不想当保姆。别跟我说什么找第二春之类的话，生活不是演戏。我需要的是能够与我进行心灵对话的人。”
我沉默了。是啊，谁不想找一个能与自己进行心灵对话的人，正因为如此，至今为止我仍然眷恋着宇。可是宇呢？我苦笑了下。
“谢谢你能这样看我，可是我不知道”
“不要小看自己，你并不知道你到底有多优秀，你具有现在许多女性都不具备的品质。甚至是比她——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更优秀。”
我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是这样的，仅用一往情深来形容是不够的。看着他的眼，在那一刻我真得觉得自己会融化在他的眼神里。
在接下来日子里，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场合出神。当然在这一段时间里，我的工作频频出错。所有人都已看出了我与宇的貌合神离，他们都以为是我受到的宇的影响，包括宇在内。是的，若不是他，我不会遇到青；若不是他的彻夜不归，我也不至于处在两难的抉择的处境当中。当然我的这种状态也影响到了宇，尽管之前我们频繁争执，但在工作的大局中我们还是相当明智的。可是现在，我可以在我们正讨论问题时突然神游太虚，对宇的话置若罔闻。几次之后宇相当恼怒。争吵不可避免。
“清玉，我想郑重提请你的注意，希望你能在工作中集中一下精力，不要把我们的事拿到这里来。”宇的表情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是哪位老前辈说过的“只闻新人笑，那闻旧人哭”？我愣愣地看着他，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傻，宇气冲冲地将文件摔到了桌面上，拎着外套出了办公室。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看看手头的文案，这是明天要交上去的，可是我们现在却连一半还没有完成。叹了口气，我今晚必须加班了。
4
应该说青是那种谦谦君子型的。自那晚之后，他再也没有提及此类的话题。只是对我的照顾更加细心。就在我加班的那个晚上，他独自等在公司的大门外。直到清晨我完成工作出门时，看到他正站在车边，仿佛算准了我那个时候出来似的。面对我的疑问，他只是笑笑，便拉着我出去吃早点。在回来的路上他的车开得极慢，只是为了能让我打个盹。如果没有宇，我一定会爱上他，可是宇宇从昨天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当办公室越来越暗，最后就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极力说服自己不去给他打电话而独自完成了那份工作。不能说我是带着一丝堵气成份走出公司大门的。然而在见到青之后，我所有的情绪都化为了感动。
就在那天公司的晨会上，经理除了对我们的方案提了几点建议之外，另外又宣布了总部的一项决定：准备在我们当中抽几个人去西南地区建立新的分部，具体人员还未定，但要我们有思想准备。晨会之后，宇按照经理的要求将方案进行了修改。期间我感到他有几次对我欲言又止，我希望我能给他做些暗示，但我做不到，一夜未眠加上新的文案，还有是青的电话。他的电话几乎每隔半小时就会打过来，却又没有什么事，只是为了给我提神。对于青的关怀，我还是有一些小女人的心态的，有一些骄傲，有一些虚荣，甚至还有一点点的喜悦，是的，是喜悦。所有这些让我在接青的电话时，声音不知不觉地柔媚起来。凭着感觉我能感到办公室里其他同事的好奇心，不，也许应该说是八卦心更合适一些，毕竟我和宇昨天才吵过。但管他们呢！第一次我决定放纵一下。就在这时我的电脑上传来了宇的信息：“你是在故意吗？”我愣了一下，便明白了他指的是什么。
“你以为我会这么无聊吗？”传给他之后便专心做我的文案，这段时间让我能这么专心的时候可不多。
例外地，在走出公司大门的时候我又看到了青的车，要知道即使平时我们有约也是提前打电话的。
八点的钟声准时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宇的电话声，是的，那是我极熟悉的乐音。我知道他的八点之约还没有结束。
我站在青的车旁“上来吧！”青自车内打开车门。
“有什么事吗？”
“我带你去个地方。”青带着一丝神秘的喜悦。
“你去哪里？！”宇拉住了我的胳膊，带着质问。
转过头我看着宇，有一刹那的恍惚，接着才反应过来我竟当着他的面上了别的男人的车，他的愤怒是应该的吧。
“跟我回家！”宇用不用置疑的口气对我说。
我没动，青拍拍我，示意我跟宇回去。
恰在此时，宇宙的手机又欢快的唱起了歌，我感到宇抓我的手有一丝的犹豫，望着宇，他的脸上带着余怒未消的尴尬，我只是望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带出任何表情，余光中看到了同事们的指指点点，这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世界。
“喂！你到底来不来？！”因为近宇的手机里传出清脆的女声，带着七分的诘问，和三分的娇嗔。
我抽出被宇抓住的胳膊，转身进了车，在关上门的一刹那，我听到了宇的怒吼“我说不去了就不去！”
青在宇的身体还未扑过来之前开动了车子。
我紧闭双眼有一丝热流滑过眼角，我不知道我的坚持在那里。
我是在剧烈的摇晃中醒来的，睁开眼，下意识的看看床头的表，已经是凌晨3点10分了，宇满面怒容的站在床前，浓烈的酒味扑面而来，他的脸在酒精和愤怒的支配下变的扭曲。
我努力把自己从周公身边拉回来：“有什么事？”
“什么事？！你居然问我什么事？！那个男人是谁？他呢？你把他藏到哪啦？”
“男人藏？你说我藏男人？！”我逐渐清醒，倏然之间明白了宇的意思。
“不要跟我假装清纯，你这个贱人！”
“啪！”他的话音未落，我的掌已落到了他的脸上：“即使你不尊重我，也请尊重一下你自己。”
我怒视着他，他捂着脸努力站稳了脚跟却因酒劲上涌而大口的呕吐起来。
在宇陷入昏睡之前，他拉住我的手低声轻语：“别走，玉儿，别抛下我，别走，别走”
收拾完残局，我在宇的床头放下了一瓶蜂蜜水。
再次醒来是已经是阳光满屋了，我翻了翻身，极力将身体调整舒适些，却发现宇正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望着我。
“对不起，我昨夜谢谢你的水。”宇有些语无伦次：“小玉，我知道，我这一年来让你受了很大伤害。可是玉，这么久了，我觉得我还是最爱你，让我们俩重新开始，忘记从前，好吗？”
“好吗？好吗？”看着宇急切的眼神，我自问自己。我想起一年来那些独守寂寞、辗转买醉的日子，想起那些每每从噩梦中惊醒，转首之处触目凄凉的深夜，还有那些在同事面前极力伪装，却在电脑中唇枪舌战的时光。
“好吗？好吗？”我喃喃自语，脑中有些混混沌沌的“你能不能让我再睡会，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睡过了。”几乎在说完这些话的同时我便跌入昏之中，睡梦中的我极不安稳。宇和青的脸在梦中交替出现，一忽儿我们仿佛回到大学时代；一忽儿是在公司中并肩奋斗；一忽儿是宇拿着花与戒指深情地对我说：“玉儿嫁给我吧！”我微笑着把手递给宇，一抬头却是青那一往情深的眼，正诧异间却又看见宇红着眼，指着我：“你这个贱人！贱人！”我极力挣扎：“不，我不是，不是。”猛地睁眼，触目洁白，飘荡在鼻端的是淡淡的来苏水味。
“你醒了？”两个人同时问，扑到眼前是宇和青的脸。
“你们？我怎么会在这儿？”
“你病了，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引起了抵抗力下降而致高烧。”是宇，声音中略带着一丝疼惜。这丝疼惜让我有些鼻酸，是啊，宇已有很久没有这样跟我说话了。
“我发现你不对的时候，就抱着你出门了，在大门口我找到了他，”宇指着青：“他应该在那里等了一夜了吧！”
“是的，在送你回去以后，我就没有走。我想在第二天一早就能看到你，可是却看到了抱着你的他。”青解释。
我何其幸运，得到青的垂青，又是何其不幸，竟即将被宇抛弃。
5
出院之后，我与宇处于一种微妙的状态之中，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已不复存在，宇更多的时候总是盯着一个地方出神。而那八点的电话也总是准时响起，每每这时，宇脸上的表情可以用丰富多彩来形容，而我也总找个借口远离他。青已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了，没有电话，没有短信，甚至不会再来找我。也许，经过这一次他会重新考虑我们之间关系。
分部的人选还没有定下来。毕竟大家在一个地方都已习惯了，再到一个新地方所要面临的困难都是未知的。
宇已不再出去了。只是在家的时候表现有些烦躁，尽管他极力掩饰。为此，我在吃过饭后便躲在卧室里。我还是很在意宇的，当他极力掩饰自己情绪时，我还是很嫉妒的，我嫉妒那个藏在八点钟电话那一端的女子。往日的时光已是一去不复返了。
再次见到青是在一个月之后了。这期间我已向总部打了去建设分部的报告。
当电话突兀地响起时，我以为是哪个客户。
“清玉，是我。我就在外面，你能出来一下吗？”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下宇。他正专注地在电脑前敲着什么“好。”说着我略一收拾桌上的文件，没有拎包，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坐在青的车上，依然是淡淡的、熟悉的清香，只是青消瘦了很多。
“很久不见了。”青深深地看着我。车慢慢滑到了车道。
“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歉意。
“这并不怪你，是我禁不住爱上了你，所以你不用道歉。”青笑了一下，有些自嘲。“快中午了，我带你去吃饭。”
看着青点的丰盛午餐，我诧异道：“不会是离别宴吧？”
“你不是已递上请调报告了吗？”
“你怎么知道？”这事连宇都瞒着的。
“你一直都没有问过我的情况，和你在一起我很轻松，但也有些失落，要知道以前我所接触的女人都是因为我的职位而接近我的。而你”青苦笑了一下。
“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
“所以这才是你吸引我的地方。”他顿了一下“你的报告我今天才批了下来，我这么说你能知道我是谁了吗？”
“你你就是你就是他们说的那个多金又英俊的钻石王老五。”我惊讶到了极点，在我一进公司不久就听说了这么个人物，可因为他在高层，所以我一直都没有见过他，原来就在不经意间我们竟已相处了一年了。
“原来我在你们眼中就是这个样子的？”青也很诧异。
“你不知道？办公室里那些单身女孩说起你有多崇拜。”
“那你呢？”
“我？就是这样了，从认识你开始我只当你是普通人。”
“你知道你这样让我很有失败感！”青夸张地叹了口气，至此气氛才轻松起来。
临出门之前，青突然抓住我的手：“清玉，答应我，在去建设分部的这一年中，就当是对我们的考验，如果到那时你仍然牵挂我，就一定要给我机会好吗？”
看着他的脸，我郑重地点了点头。
隔天的晨会上当经理宣布我的去向时，我看到周围惊异的眼，包括宇的。但是这一切都不重要了，真的，我已厌倦了这里，尽管这里记录了我的欢笑和奋斗，同样的也给了我痛苦和眼泪。
直到我走之前，我才有空坐下来和宇话别，但气氛相当沉重，毕竟我们一路走来相知相爱已有五年。五年，将我从一个懵懂的女孩变成一个干炼的白领。而五年却又将我们曾浓烈如酒的爱情变得如同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在这次的谈话的中，宇向我坦白了那八点的电话的原委，其实那个女人只是他的客户，确切的说应该是我们的客户，只是那次我有事没去。在最初，宇只是有些新鲜和好奇，可是到了最后竟欲罢不能，如果在最初我能给他一些压力，那么我们就不会走到今天这种结局，可是我太骄傲，也对宇太宽厚了。只是明白这一切时都已晚了。
“玉儿，只要有爱，什么时候都不会太晚。你去吧，这一年就算是上天给我们的机会，让我们好好地反思一下，相信一年后我去接你时是以你丈夫的名义。”
看着宇，想着青对我的请求，我不知道该不该答应他。在一刹那间在心中闪现的却是五个字：新欢与旧爱。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一切就都交给时间吧，相信时间一到，一切就会有定论。
然而在我离开的飞机上我却惊讶地发现青就在我旁边。“你大概不知道，这次带队的人就是我，而且我真的怕这一年不见你的日子会有什么变故。所以我要你在我身边。”
望着窗外翻卷的云层，在这三万米的高空中我不知道我该怎样选择我的爱情，难道青就是上天给我的答案？回答我的只有窗外的云舒云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