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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蠢货。”宴辞嗤笑一声,拿着那个认罪书,走了进去。
还没走近,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父皇,这件事不能因为一个道士胡说八道,就给嘉柔姑母定罪啊!”
“她自己已经认罪了!就是为了给她自己借福寿!”
“可,可即使如此,那些贵女们不是没有什么事情么?父皇,儿臣小时候有一次差点溺水而亡,还是嘉柔姑姑救了儿臣啊!能不能看在儿臣的面子上,饶了姑母一次?”
皇帝一脸烦躁,“这是那些贵女出没出事的事情吗?她这是犯了众怒!老七,这件事你不可再参掺和了,不然连你也一起治罪!”
七皇子一脸急躁,他扭头去看沈愈白,希望他可以出个主意。
沈愈白将右手拢在袖子里,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再说,就会激怒陛下了啊!
七皇子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拱手道:“父皇,那儿臣告退了。”
沈愈白也赶紧拱手告退。
皇帝心情很不好,烦躁地摆摆手,没有再说其他。
沈愈白赶紧拉着七皇子往外走,结果刚好跟进来的宴辞,走了一个正对面。
七皇子心情很不好,直接越过了宴辞,什么话都没有说,反倒是沈愈白在路过宴辞的时候,步子一顿。
“宴都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大的敌意。”他抬起自己已经不灵光的手,嗤笑道:“其实那一晚上,我已经后悔了。”
宴辞下巴微抬,“哦,有许多晚上,你后悔的是哪一晚?”
沈愈白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边宴辞已经整了整衣袂,迈步走进去,他走进去后,拱手道:“参见陛下,这是嘉柔公主的认罪书,您看,要如何定罪?”
皇帝一脸心累地坐在龙椅上,他对宴辞招了招手,“朕头疼,你先给朕按按。”
“是。”
宴辞将那认罪书放在龙案上,绕过龙椅,伸手帮皇帝按压头部的穴位。
皇帝眯着眼,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你这按压的手艺愈发精湛了,只是朕这头疾发作得越来越频繁了。”
“陛下,您就是太忙于国家大事了,不注意身体,没有好好休息。”
“就你会说话,会哄朕开心。”
宴辞轻声道:“陛下,臣说的都是事实。对了,仙师说第一批仙丹要成了,那仙丹不但可以延年益寿,还可以缓解头疾。”
“好,好,好,”皇帝肉眼可见地高兴了一些,他突然话锋一转,“宴辞,你认为朕该如何处置嘉柔公主?不管如何,她可是朕的胞妹啊,怎么能够处死?”
宴辞按压的手,微微一顿。
他知道这次嘉柔公主,难逃一劫,当然了,也不用同情她,她咎由自取!
可宴辞没想到,皇帝竟然为了自己,想要直接处死自己的亲妹妹?
不过也对,他就是这样狠心,当年才会害死母后吧!
皇帝满脸悲戚,但他还是很细心地发现宴辞手微微一顿,立刻问道:“怎么,宴辞你有话要说?”
“陛下,臣以为,嘉柔公主这件事,罪不至死,但也不能处罚得太轻了,不然那些个大臣们,肯定还会揪着这件事,反而怨怼到您,影响朝纲。”
“嗯。”
皇帝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拿起了龙案上的毛笔,利落地在那封认罪书上,写下了朱色批复。
宴辞眼角扫到常伴青灯那几个字,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见的讥讽。
“好了,朕头疼,后续事情,宴辞你去处理吧。”
“是,陛下。”
出了御书房,还是赵福安送宴辞往外走,等走到人少的地方时,他低声道:“都督,刚才收到消息,端妃让人一路护着那位小主,已经通过了初选。”
这几日选秀已经开始了,通过初选的宫女已经住进了储秀宫,等待着皇帝跟太后的殿选。
宴辞嗖然握紧了手中的圣旨,“真的很像吗?”
“容貌上是五成,只不过端妃好像是教了她许多其他的……穆皇后擅长之事。”
宴辞冷笑:“端妃可真是穆皇后的闺中好友啊!”
“都督,需不需要对那位小主动手?”
“暂时不必,她还有用。”
宴辞再抬起头来,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可赵福安却是知道,宴都督动了怒。
身边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就连从皇宫出来,拉车的马匹都十分乖巧,马蹄踏路的节奏都没有变,生怕惹得九千岁心情更加烦躁。
沉默寡言的天权都不用问,直接就将马车给拉到慕晚堂的后门。
宴辞抬起头,看了看慕晚堂楼上的一抹烛光,他十分暴戾烦躁的心,竟然神奇地平静了一些。
“天权,这个月给你加一倍月钱。”
“谢都督。”
恰好这个时候,天玑从墙头上路过,他眼睁睁地看着宴辞迈步走了进去,赶紧扭头喊住了天权。
“为什么主子要给你涨月钱啊?”
天权想了想,认真道:“可能是因为我话少。”
天玑:“???”
宴辞已经迈步来到了林晚意的寝房,看着里面明亮的烛火,微微敛眉,推门而入。
“婠婠,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在等你。”林晚意刚沐浴过,长发披散着,白色里衣外,着绣着淡雅兰花纹路的纱衣。再加上有孕,此时她看起来格外旖旎诱人。
宴辞在听到那句‘在等你’,更是心中柔软成了一片。
他见她要走过来,赶紧道:“我刚从外边回来,身上带着寒气,我先去沐浴更衣,你若困了,就先睡。”
“不,我等你。”
这种发生在寻常夫妻间的对话,明明十分简单,却十分神奇地将宴辞心底的暴戾都给抚平了。他不想让林晚意久等,赶紧快速沐浴更衣,换上质地柔软月牙白中衣,一边用葛布擦拭头发,一边走了进来。
林晚意伸手接那葛布,宴辞却没松。
她疑惑地看过来,宴辞解释道:“婠婠,我自己擦拭一下就可以。”
“你都为我擦拭了许多次湿发,还帮我梳头,怎么,反过来我就不能为你做了么?宴辞,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夫人?”
看着她娇美可人,还有点小嗔怒的模样,宴辞温柔一笑,连忙松开了葛布,乖顺道:“都是为夫的错,夫人想要对为夫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林晚意:“……”
她明明只是要帮他擦拭一下头发啊!
她无语道:“行了,快点说说,皇帝打算如何处置嘉柔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