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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话音才落,他就捂着胸口砰然倒下。
想着他的疼痛就象也疼在我的身上一般,那是那样深的一个刀伤啊。
“云齐儿,她到底怎么样了。”才一倒下,他就粗喘着气急急的问着我。
“大夫说挺不过年关,也就这一两天了。”事实到了这个份上,我也只能据实以告了。这些事他早晚会知道的。
“你会救她的,是吗?”他看向我,满眼里似乎都是乞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低声下气的与我说话,却是为着另一个女人,我有些不习惯了。
“你很想让我救她吗?”他明知道我没有这个能耐,我所能求的只不过是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了,可是他还是求着我,这让我心寒。如果他不醒,此一刻我已经与狐君一同去救其其格了,那是我的自愿,我无怨无悔。可是如果换成了是他的请求我才一去,那么我这一番努力就只有心伤了。我听了他的话,我突然很想知道他的想法。
他没有出声,只是看了看狐君,又看了看我,然后自顾自的说道:“其其格她睡了几年了,我真的很希望她可以醒过来,可以看看我,也看看她的孩子。”他说得感慨,那么长久的煎熬又有谁想在这最后的一刻而前功尽弃呢。
我看着他,想问他为什么他要救我娘,可是碍于狐君在我还是没在问出口。
“如果在我与其其格之间选一个留下,你会选择谁?”我抛给他一个我心里压抑了许久的一个问题,问完了,我看着他,有些紧张,说实话我很怕知道这个答案。我猜想那落选的一个绝对会是我,可是我又私心的希望会有一个我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不说话,只看着我,眼神里写满了痛苦。
这个问题真的很难回答吗?能够让他犹豫不决,让他无法给我一个结果,这样的没有结果的结果,已经让此刻的我有些满足了,这样看来至少他心里多少还是有着我的一点位置的。
“狐君他来就是答应了我要去救其其格的。”我顿了一顿,心里在思虑要不要把那个条件告诉他,“只是他有一个条件。”但是我还是说出了。
我不伟大,既然我们三个一起就注定了无法有人幸福,那么我宁愿那个最终离开的是我,我离开了,至少他与其其格还可以为着爱为着一个共同的孩子而去感受爱的美好与希望。
“或者是其其格死,或者是我随着狐君永远的离开。”我说着,眼角已沁出泪花,我忍着不让它滴落,我不想让图尔丹看出我此时的脆弱。
他听了,轻轻的阖上了眼,就象是怕见到我一样。
我有那么的恐怖吗?还是他根本就怕看到我的眼睛。
狐君由最初的与他剑拔弩张到此时的无声沉默,两个男人或许已经在心里面有了一个和解的共识了吧,只是这共识却是要由着我来完成,何其幸也,何其痛也,我的存在竟是一个死结得以解开的手法。
图尔丹他依旧无声,没有挽留,他以逃避来面对我的勇敢。
雪山,一辈子的囚居又如何,总比与他一起的痛苦要好。
那难堪那无助那一切的一切突然间再次一一闪现在眼前,我还留恋吗?此一刻,他竟然连挽留也不曾有。
“走吧。”我叫着狐君一起向门外走去。
走吧,再也不会回头。
轻轻的脚步声响起,却是沉重的让我的每一步都走的愈加的艰难。
无数次的期待,期待他会叫我停下来,叫我不要离开,其实他就是真的叫了我也不会回头的,已经决定了的事实又岂能说改就改呢,我只是想要在自己离开前让自己相信他多少还有一些些的爱过我。
可是我无数次的期待却都是无数次的落空,于是,心也空落落的无所适从。
门开了,我知道当我的脚步迈出去,当这一扇门再次合起的刹那,我与图尔丹的时代就已宣告结束了,从前骗到的那一纸文书还乖乖的揣在我的怀里,却又如何,它已无用,图尔丹他早已默许了我的离开,只为以我可以换得其其格的性命。
当最后一只脚轻轻落地的时候,我的心已是一片冰封。
轻推着门,想要把一个世界永远的阻隔在我的生命之外,可是此刻,一声低喊从门里逸出:“等等。”
这是图尔丹的声音吗?是他后悔了他无声的选择,是他要唤我回去吗?
关着门的手就停住在那门楣上,走出去的人被那两个字悄然又拉了进来,我重新又回到屋子里,我站在门前,看着他,就象是有人拉着我进来一样,此刻的自己真是糟糕透了,我怎么这么没用,他才喊了一喊而已,我就回来了。
“云齐儿,你过来。”他轻轻叫着我。
就象是有鬼神在拉着我走路一般,我恍惚间就来到了床前,我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宝贝的心跳配合着我的心跳,手自然而然的放在肚子上,我真想告诉他,我有了你的孩子,可是我张了张嘴,却是一句也没有说出来。
门还开着,强冷的气流冲进屋子里,他咳嗽着,一声高过一声,我急忙去关了门,扶着他靠在枕头上,轻捶着他的背,良久他才停了下来,我急忙去端了水,他挣扎着接过我手中的水,逞强的要自己喝,我才想起他这伤本来就是为着我娘,我又是何苦与他计较呢,“我来吧。”我柔声说道。
把水一口一口的喂着他喝尽,他始终没有再说什么,我虽是猜不出他在想着什么,可是无言就代表默许我的离去,这也便是答案了。
“你与她从此好自为知吧。”
“云齐儿,我这么自私,你恨我吗?”他突然间问我道。
我笑,“我不恨了。”恨代表着我依旧还爱着,既然选择了离去,那么就把所有的爱全部埋葬在这落轩阁吧,我只要我的宝贝就好。
“格格她,我欠了她一条命啊,我宁愿用我的命去换回她的,可是他就是要折磨我。”他指着门外,我知道他说的是狐君。
我无言的听着他的话,这似乎是他与我说过的最最知心的话了。
“你娘她……”他似乎是想说什么,可是才说了一半就被急切的敲门声隔断了,“王妃,不好了。”
有人推门进来,我记得她是侍候其其格的一个侍女,“怎么了?”我问,这样急匆匆的一定是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