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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与云楼很幸运地赶在雨还没下来之前,便赶到了那间庙。
云楼进了庙之后,四处看了看。
这庙里虽然有干的稻草可以保暖、生火,但云楼担心的是,这雨若是一直下个不停,那他与红袖今晚势必得在这过夜;倘若情势到了那个地步,那么用这些稻草生火,便维持不了一个晚上。看来他势必趁这雨还没下之前,先到外头去找一些柴火,以应不时之需。
“我出去一会儿,你好好待在这,别乱跑。”云楼担心红袖趁他出去时偷溜回苏州城,到时候他可没把握自己能找到没什么方向感的她,于是他顺口撒了个小谎。“这林子里一到晚上便有野兽出现,所以你自己得小心一点。”
红袖突然从地上弹跳起来,问:“你要去哪里?”他不会想要把她一个人放在这里,一个人偷偷溜回锡安县,以惩示她这些日子以来对他的大不敬吧!
“这里的柴火不够,我得到外头多找一些,不然今天晚上咱们得冷死在这。”
“我们要在这过夜!”在这么肮脏的小庙里!
红袖的脸明显地垮了下来,眼睛不停地往四周环境飘去。她的表情明显地告诉云楼:她不喜欢住在这。
云楼安慰着她:“住在这是下下之策,如果这雨到了傍晚还不停,那么我们势必得在这住上一晚。”他拍拍她的头,安抚着红袖那颗不安稳的心。“我一会儿就回来。”
“那我也要去。”她才不要一个人待在这,待会儿要真是有只野兽进来,她一个弱女子能干什么?
“不行,你不能跟去。”
“为什么?”
“因为现在都已经开始变天了,随时会下雨”
红袖不等云楼说完,便急着反驳道:“那你还不是要出去!”为什么她就不可以!
云楼就快被红袖给气死了。“我出去是不得已,你还以为我真爱出去淋雨是不是?”他气得对她大吼。“你给我好好地待在这,我一下子就回来。”
霸道!霸道!霸道!
红袖冲着云楼离去的背影猛咆哮她的不满。
她从来就没见过比季云楼更专制的男人了。他不允许别人跟他持相反的意见,他只要别人一味地附和他。哼,标准的大男人,专制、独裁。
而她,讨厌死季云楼了。
红袖焦急地站在庙门口,看着外头的滂沱大雨而引颈张望着。
楼二爷都已经出去了近两个时辰,怎么这会儿还不回来呢?
会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会不会被野兽给那个了!
不行!她得出去找找看,不然楼二爷要真是出事了,那她日后怎么跟老太君交代?
红袖不顾外头所下的大雨,便跑了出去。
才一出门,她便撞到一个胸膛。她昂起头,透过被雨水蒙了双眼的眼瞳望着来者。
楼二爷!
她好兴奋地刚要叫他,然而耳边却听到一阵阵的咆哮声,她听到楼二爷冲着她的耳朵大吼:“你跑出来干什么?我不是要你好好待在庙里吗?你干么跑出来?”他气得粗手粗有脚地扯着她的手臂,拉她进庙。
“该死!”他又骂她了。“你看看你,你看看你!全身都湿透了!你这个大笨蛋,有个屋子给你避雨,你偏要使性子跑出去,现在淋了雨,看你明天伤不伤风。”他粗手粗脚的拿自己的衣袖去擦红袖的脸,就怕红袖真受了寒。
红袖满是委屈地瞪了云楼一眼。“我才没使性子哩。”她之所以出去外面淋雨,那是因为她担心他被野兽给那个了耶!好心没好报。
红袖撇撇眼,闪身痹篇云楼的擦拭。“你照顾好自个儿就行了,我不用你操心。”看他全身湿得像只落水狗似的,就不晓得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还要忙着操心她,真搞不懂他在想些什么。
红袖撇开头,不再看云楼因为被她拒绝而气红了的脸。
云楼看着红袖一身湿,连忙推高柴薪,生了个火;昂首,又看到红袖缩着身子,不停地直打颤。“我看你还是把衣服给脱了吧。”
“什么?”有胆他再说一次!
“我说你最好把衣服给脱了,免得待会儿真受凉了。”
红袖狠狠地睨了云楼一眼。“我才不要。”在他面前脱衣衫,那她还要不要脸啊?
“红袖!我是为你好。”
“要我在你面前脱衣服,这是为了我好?”这种谎话去骗三岁小孩吧,她梁红袖才不上这种当呢。
“该死!你知不知道你穿着这湿衣服是会着凉的。”他禁不住地吼她,气她老是为了跟他赌气而忽略了自己的安全。
“我知道,我清楚。”她睨了云楼一眼。“不过我更清楚在你面前脱衣服可能遭到的后果。”
她清楚自己的身体对楼二爷的影响力,她不想给他机会去占有她,更不想让自己有那个借口去沉溺在他的温柔里。
云楼终于了解红袖的顾忌了。
原来,他之于她还是个外人。
“我出去。没有我在,那你就可以安心地换下那身湿衣服。”云楼赌气似地走到庙门外“碰”的一声,关上了门,同时也拒绝自己再对那个不知好歹的小妮子的关心。
红袖咬着唇,看着紧紧关闭着的门扉,一时之间泪水涌上了眼眶。
他永远都只知道他自个儿心里的感受,从来就没考虑过她一个女孩子需要的是人家的哄与骗。他凭什么叫她脱衣服,她就得脱啊!
倏地,门又“碰”的一声,打开来。
红袖惊愕地抬起头,看着两眼张着怒火的云楼,傻地楞在一旁。
“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把衣服脱了,烤干;那那我会帮你的忙。”说完,他又“碰”的一声,关上门。
云楼好气自己,为什么他就是放心不下那个不会照顾自己的小雌虎?为什么明明说好不再关心她的,却仍忍不住要去干涉她的一切!
懊死的是,他为什么得为了她要换衣服,自己却在外头忍受这大风雨!
云楼的恐吓吓倒红袖了。
她知道楼二爷一向说得到做得到,他说他会不惜一切,要她脱下衣衫,那他便做得到。
她讨厌他如些专制、如此霸道,但是她知道她不得不折服,不得不顺从,不然他还是会用他的方法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红袖急忙地栓上了门,又手忙脚乱地脱下衣衫,剩个肚兜,赶到火堆前,烤干自己的衣裳。
在烤衣服之余,红袖眼不时地瞄往外头,深怕云楼弃她而去。
她瞄啊瞄的;咦?怎么外头这么久都没声音?
啊楼二爷不会一气之下,真的走了吧!
红袖愈想愈不对劲,赶紧把衣服随处架上,跑到窗棂处四处张望着。
没人!
完了,真的没人!楼二爷他真的走了!
红袖忘了自己没穿衣服,心急地拉开门。
一直坐在地上的云楼听到开门声以为红袖烤干了衣服,便站起身来,要进屋。
谁知道他一抬头,便傻眼了。
“你还在!”红袖好高兴地笑开了眼眸。“你还没走!你没有弃我于不顾你,怎么了?”
红袖终于发现云楼的眼光有点怪异,顺着他的目光往自己的身上瞧去。
“啊”一声惨叫“碰”的一声,红袖急急地关上了门,又把云楼给锁在门外。
云楼被红袖弄得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而此时又从门内传来红袖的啐骂声。“季云楼,你不要脸!”
他怎么不要脸来者?是她自个儿穿成那个样子打开门让他一饱眼福的耶,他又没去求她!
啧,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你好了没?我在外头快冷死了耶。”早知道就不要对她那么好,还让她先烤衣服!从没受过寒、挨过饿的云楼忍不住地对红袖大发牢騒。
“噢,你好烦,就快好了啦。”真罗嗦,是他硬要她烤干衣服的耶,现在才在那不耐烦,真是没耐性。
红袖不停地直犯嘀咕,一个不小心却失手将衣服掉到火堆里。
“啊,完了,完了!”她赶紧把衣服从火堆里救出来,用脚不停地踩。
“怎么了?”在外头的云楼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红袖出事了,不然她不会发生那么凄厉的惨叫声。
云楼不停地拍打木门。“红袖,快开门,快把门打开。”
云楼不停地叫,而红袖不停地将火踩灭。
等到她将衣服上的火给踩灭时,云楼已破门而入。“发生了什么事?”他焦急的眼定着在她那懊恼不已的小脸上。现在云楼才知道他有多在乎红袖,就算是红袖今天伤的只是一根寒毛,他都会焦心不已。
红袖将她的衣裳拿高。“我衣服毁了。”在衣服的屁股后面被火烧出个大洞来,这衣服叫她怎么穿嘛?
云楼明显地松了一口气。“原来只是衣服被烧了。”他还以为她被怎么了哩,害他担心得要死。
云楼放松了紧绷的心情,顺势在火堆旁坐了下来。好温暖,好暖和,他刚刚在外头都快被冻死了。
红袖看到云楼那般不在意,一气之下所有的怒火又冲向云楼“什么叫‘原来只是衣服被烧了’!你知不知道这衣服是我这趟外出仅有的一件!没了衣服,我怎么走出这间庙?”
云楼懒懒地看了红袖一眼,突然,站起身来,伸手去解开自己的衣袍。
红袖红着双颊,不自在地吞口口水,好难开口地追问着:“你,你要干么?”
“脱衣服。”
“脱衣服干么?”
“借你穿,省得你为了一件衣服一直在我耳朵旁犯嘀咕。”他三两下就把衣服给脱了下来,丢给她。
红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接到后看了那白袍一眼。倏然,她脸上的那抹红采泛得更狂、更艳。
红袖结结巴巴地开口。“我,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
“不穿?”云楼挑高了眉,戏谑的眸光扫了红袖赤裸的手臂一眼,而后眸光定着在红袖的雪白如脂的肩头上。“那你只好继续穿个肚兜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喽。”
“你!”红袖气得脸发红。“好卑鄙、好无耻,你不要脸。”她拿起云楼的袍子便往云楼的脸上掷。
云楼顺手接了过来,忍住笑意不让自己的得意笑出声响。
红袖用双手环在胸前,啐声道:“你!别过脸去。”
“为什么?”云楼径是装傻,而一双眼直勾勾地硬往红袖胸前的肚兜上头瞄。
红袖困窘得用自己那件又破又脏的衣服遮住自己的身躯。“我要换衣服,请你别过身子,转过头去。”
云楼摇摇头,根压就没打算要转过身子。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你的衣服破成那个样子,不能保暖的。”
“不用你管。”谁要他猫哭耗子假慈悲来着!
云楼不理红袖的冷嘲奚落,迳自将自己的袍子烘干,继而又脱下里面的衬衣,反正他就是做他要做的事,就是不去理睬红袖的怒气冲冲。
红袖看着云楼视若无人般的在她面前脱了一件又一件,她的脸红得好像颗红苹果一样。
老天!她要昏倒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女子面前袒胸露肚的!
红袖的眼飘呀飘的,忍不住地飘到云楼赤裸的胸膛。
倏地从她面前飘来一朵白云。
红袖收回盯在云楼身上的目光,聚合视线,往上一瞧。
那个不要脸的男人竟然大剌剌地裸着上身站在她面前!
“你你”她的喉咙好干;红袖不自在地咽了口口水,才又昂头,问:“你要干什么?”
“我要脱裤子了,你还要继续看吗?”云楼揶揄红袖刚刚紧盯着他瞧的模样。
红袖要自己千万得忍,别让他这张可恶的脸给激起了怒气。她咬着下唇,恨恨地抬眼,迎上云楼那满是戏弄的眸光。“你要不要脸啊?有事没事干么脱,脱裤子?”
“我裤子湿答答的,当然得脱下来烘干,怎么,难道想把自己的衣裤烘干,这也是一件极不要脸的事吗?”
云楼挑高了眉问红袖,红袖清楚他是存心戏谑她。
她别过了身子,不再看他那满含笑意的眸光。
云楼从红袖的后头将他的衬衣给递到她面前。“脾气傲了点,虽未必是件坏事,但你为了跟我呕气,而让自己受了寒,这就很傻了;穿上它吧,我可不希望明天天亮后,你变成病痨子。”
红袖望着那衬衣,考虑了好一阵子。
“嘿!丫头,你再不拿,我可要收回来了哟。”他作势要收回,而红袖急急地用手去接。
毕竟,她一个女孩子家,穿着男子衬衣总比穿着那件破衣衫要来得得体,是吧。
“你,转过头去,让我好穿上衣服。”
云楼没好气地转过身子,背着红袖猛摇头。
他实在搞不懂红袖究竟是在矜持些什么?他与她的关系已亲密到夫妻的程度,而红袖有必要连穿个衣服都不准他看吗?
“你可以转过来了。”红袖不自在地开口,一双眼睛圆溜溜的不停地四处飘荡,就是不敢定着在云楼的身上,看他赤裸着上身的模样。
他赤裸着身躯让红袖敏感地察觉到女人与男子之间的差异及他和她曾有过的亲密。
云楼不是第一次见到红袖穿男装,但却是第一次觉得红袖穿男装的模样比女服来得娇艳,来得好看。
那件对红袖而言稍嫌过大的衬衣裹着红袖,衣衫虽包住了她曼妙的身子,但长度却才及膝,红袖那修长的腿在云楼的衬衣下露出一大截来,挑逗着云楼的视线。
云楼清了清喉咙,很努力地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不让它色迷迷地直盯着红袖的那双长腿瞧。
“你如果想休息,那里有稻草;铺着稻草睡,会比较保暖。”云楼用尽了气力,才走回火堆旁,他很努力地想扫掉红袖穿着他的衬衣那性感模样。
红袖不清楚楼二爷的表情为什么突然变得那么奇怪,她只是好奇“你刚刚不是说要脱裤子?”现在为什么又不脱了?
云楼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
懊死的红袖,她真的不晓得现在她穿成这个模样,她的境况就已经够危险了吗?她竟然还傻呼呼地怂恿他脱下长裤!
“你”红袖才开口,云楼就嗄声地打断她。
“你赶紧睡觉,别这么罗嗦。”
“我是怕你受寒耶!”她好心没好报。
她嘟个嘴,心里满是不满地兜到稻草边,为自己铺好了床位,这才想到“你睡那边。”她指着离她最远的角落。这叫保持距离,以测安全;这样他们两个才不会干柴烈火烧成一堆。
云楼翻翻白眼,不大想理红袖。
她都穿成那个样子了,他当然知道自己得离她远一点,这样才不会一时失控让情欲凌越了理智,而强要了红袖。云楼清楚,单凭他男人的气力,他要红袖要得轻而易举,但是他不想强占红袖的身体,他要她,就要她心甘情愿地臣服,而非主子强夺侍女的情不由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