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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幽深似水,蝉鸣蛙叫此起彼伏,不知疲惫。
两道幽深的眸子对视着,在空气产生激烈的火花。
“与你何干?”羽墨收回视线,不经意的说着。
“啧……那你就不怕夏护卫被你连累?小墨墨~”羽洛一语双关,有些戏谑的看了一眼夏文泽,随后注视着羽墨。
夏文泽对于羽洛的突然变脸感觉有些奇怪,但是看着羽洛他似乎知道了些什么,羽洛隐在暗处的脸此刻抬起,犀利的直视着羽墨,不似往日的轻佻。
羽墨揉了揉额角,有些头痛的解释:“他是我师兄,当初王爷叫我留下夏侍卫也不过是因为他是我师兄,不然你真以为我有通天的本事,谁都能留下?”
虽然知道解释也没有,但是有些事情容不得他遐想。
“那师兄妹也是可以……”羽洛的话没说完便被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师兄不要理他。”
羽墨只觉荒唐,冷笑着,疲惫如潮水向她涌来,羽洛胡搅蛮缠起来她真的没有办法。
“你也该滚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
羽墨未给他留半分颜面,决然的转身,却也错过了身后那人的受伤表情,那双湿漉漉的同小鹿般的眼神。
他深深的看了羽墨一眼,只不过羽墨背对着他又怎能看到其中深意?未多言语,羽洛又悄无声息的翻了下去。
这一切被夏文泽尽数收入眼中,看来浪荡子也会栽跟头,在喜欢的人面前。
“顺着这里便能下去,请师兄恕素儿疲累,无法相送。”羽墨只觉得此刻头嗡嗡的,似是要炸开般,所有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印刻在脑海中,不知疲惫的一幕又一幕闪过。
“没事,素儿且好好歇着罢。”夏文泽也离开了,顺着那个漆黑的通道。
那个四层小楼对于夏文泽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轻松的上下他也是可以做到的,只不过……他来着儿又不是来偷东西的,为何不光明正大的从正门走?
那个偷东西的贼偷的东西很简单,是人心。
回去的路边挂满了灯笼,暖黄色光从白油纸中泛出,照着归家的路。偶尔经过提着灯笼的巡逻队伍遇到夏文泽也会问声好,夏文泽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毕竟身份不同,那些普通侍卫也不会挑,能点头表示回礼已经很好了。
夏文泽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禁感慨,还是在这个位置看的舒服。
重叠的树影虽然遮挡着那轮明月,但这才是真实的,刚刚经过的那一切好似在梦中。
他摇了摇头,玄色衣衫轻轻的随之摆动,挥散了杂乱的想法后,夏文泽大步向竹苑走去。
“噔噔噔……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夜半时分,明月高悬,远处响起铜锣的声音,似是引领着什么,打更人高亢洪亮的声音在这座热闹喧嚣的城市中格外清晰,
声音由远至近,听着飘飘忽忽的,街上的行人听到这一声声锣响,都各自散去,花满楼也人去楼空,倒是有些凄惶,不过……在一些隐晦的院落中,有些人依旧在夜夜笙歌。
直至打更结束,暗卫们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但是……总觉着府中似乎有哪些地方不太对劲。
“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幽幽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少年才想起他身旁现在多了个人。
“不了,明日他们便会离开,王府内的细作已经告知他们的去向,今夜,叫阿彪收拾东西,我们必须赶在他们之前。”黑夜里一个有些单薄瘦小的身影站在景王府的高墙外,漆黑的双眸似是能看见高墙内的一景一物,深深的……叫人不由得的感到一丝寒意。
“嗯。”那人穿着一身夜行服如同鬼魅般,月光下只见他苍白的脸上泛出泠泠冷光。
“走了。”只听一声轻快的少年声音,也不知那黑衣男子做了什么把戏,随即二人就消失不见。
此时富丽堂皇的奢华皇宫内,观星台上站着一位白色衣衫男子,衣袂飘飘。
风轻扬,繁复的衣锁在空中凌乱的舞蹈着。
白色是平民的象征,月白色却是高贵的象征,有些东西一字之差便天壤之别。
但贾礼唯独喜欢雪白色,其余的什么像是月白、灰白……他认为这些并不是纯的白。
“国师可否是看出了些什么?”卧榻上半卧着一个男子,一只手支在右侧脸上,眸色清冷,不耐烦的说道。
贾礼的思路被打断,并未恼怒,而是看向出声之人,淡淡的笑着温柔的说着:“还没呢。”
“不知国师为何偏偏将老生叫来?”许是床榻之上的那人真的等了许久,此刻语气中的不善丝毫不加掩饰的传到了贾礼的耳朵里。
“因为喜欢。”贾礼依旧笑着,宠溺的说道。
听了这话的白云锦不知怎地心尖尖都颤了颤,红晕慢慢的爬上了耳尖,平日了极为注重举止的他此刻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以掩饰自己刚刚的失神,怕被那个老狐狸笑话了去,却未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岂能蛮过?
贾礼憋着笑意,内心却愈发的柔软,似是能滴出水来。将白云锦在雕花软榻上的动作尽收眼底,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云淡风轻的,心里却乐开了花。
果然不出他所料,白云锦掀了身上的薄被,下了地。
“手都麻了。”白云锦小声地嘟哝着,明明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此刻却还像小孩子般嘟着嘴。
他刚刚还有些锋芒的气势此刻在那句‘因为喜欢’下全部土崩瓦解,软了下来,却还是嘴硬的说着:“那何时能看完?老生有些困了。”
“乖,再等等。”贾礼拥住了走近的那人腰身,将他带到了观星台上。
刚刚躺着并未发觉,此刻站到这里,却发现漫天的星宿汇聚成璀璨的星河,茫茫星海中……又有那颗星是属于他们彼此的?白云锦此刻有些想要知道。
“好,你身上都吹的冷了,要不你去躺会儿?我给你看着。”白云锦本是有些烦躁的,也不知今日这贾礼抽的什么疯,大半夜的非要带他来看星星,但是此刻眼前的景象却叫他失了神,觉得贾礼的选择是正确的。
“傻兮兮的,你知道那是什么星吗?”他左手指着一颗闪亮的星星,右手却把白云锦的腰身紧紧箍住,向他的方向带去,刚刚那个距离有些远。
“不知。”白云锦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诚实的回答道,并没有疑问,因为他知道贾礼会给他解释的。
可盯着那颗星星看了半晌,也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解释,不由得有些着急了,但还是假装镇定,偷偷的看向贾礼。
那个坏心眼的家伙此刻正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睛亮晶晶,笑意都快溢满出来。
“快些告诉我。”贾礼被看的耳根又红了,眼神闪躲,他承认,刚刚有一丝丝的心动,仅仅只是一丝丝……真的没有更多!
“亏本的买卖云锦何时见我做过?”贾礼觉得他这般模样可爱的紧,便想着调戏一下。
贾礼指了指唇,白云锦毫不犹豫的闭着眼睛贴了上去,温热柔软的唇轻轻的贴了上来,贾礼有些没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今日的白云锦竟会这般的痛快,那送上门的羔羊,不要白不要!
白云锦本只是想浅浅的贴一下,却未想刚刚贴上去四瓣唇便入磁铁一般,牢牢的吸附在一起,随即而来的热吻将他淹没,一不小心便沉醉其中久久无法分开。
白云锦双手习惯性的攀附上那强健有力的肩膀,腰身也被一双炙热的大手箍的紧紧的上下摩挲着。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定格,白云锦被吻的不知今夕是何夕,身体软软的依附在贾礼的身上,似是要喘不过气,贾礼才恋恋不舍的退出,唇舌即将分离时还坏笑着用牙齿轻轻的咬了一下他的下唇。
呼吸终于顺畅,白云锦扶着他的肩膀喘着粗气。
白云锦想起刚刚轻微的痛感,和那抹坏笑,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贾礼在做什么时,大脑‘轰——'的一下,名为理智的弦绷断了……
“你这样我会忍不住的。”一吻作罢,贾礼将头搭在贾礼的肩上,低沉沙哑话毫无阻碍灵巧的钻进白云锦的耳朵里。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贾礼尤嫌不够,还坏心眼的向耳朵里吹了口气,白云锦浑身燥热,若不是腰身还被紧紧的箍着,白云锦早就化作一汪春水了。
你以为我就能忍住!白云锦心里愤愤的想着,张了张嘴,但没有这么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理智总算是回归了一点点,觉得还是算了吧,因为这句话一旦说出口,后果是他难以想象以及接受的。
虽然贾礼不会介意在这里……可是他介意啊!那个坏心思的家伙肯定不会放过他的!
想到这里白云锦只好转移话题:“快些告诉我罢!"
攀在肩膀上的手轻轻的拍了拍,表明他急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他想在被拆吃入腹之前挣扎一下,至少不要在这里。
用好奇心害死猫这话来形容白云锦一点也不为过,都不知道上了贾礼多少次当了,每一次都被哄得团团转,什么船上、秋千上……每一次他最后都会妥协。
虽是身份最高的学者,但是现在在贾礼看来,竟觉得有些傻乎乎的。
“北极星。”贾礼有些忍俊不禁,怕是老农都知道的星星,到了白云锦这里竟会认不出,难不成是个天文白痴?
“你……哼!就知道欺负我不懂!”白云锦有些恼怒,不是因为贾礼刚刚的所作所为,而是因为居然连这么简单的星宿他都认不出。
贾礼看着他恼怒的样子,更加断定了心中所想。
“天文白痴,书上的理论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可是你又有几次真正的仔细看过、研究过真实的星星?”贾礼戏谑的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他知道白云锦在恼怒些什么。
“那次不是我一想看星星就被你……被你……”白云锦‘被你……’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知是憋得还是气的,脸颊红红的,就连简单的压在床上此刻也想不起来。
“被我什么?”贾礼挑眉看向他,眼中闪烁着的,是熊熊的欲火。
“哼!”白云锦当然看到了。
“那也不能怨我啊,谁叫你每次都叫的那么叫人血脉喷张,我若是能忍住那便不是个男人了。你说对吧!梓潼~”
“我不管,以后打更人走了后才可以动我,我要研究星宿!”白云锦被说的满面通红,索性破罐子破摔。
“那梓潼你若是第二日上不了早朝可是莫要怪罪为夫用力过猛,毕竟为夫是个正常男人,也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你……”白云锦深知说不过他,放下了攀在他肩膀上的手欲走,可是已经察觉到他心思的贾礼又岂能如了他的心思。
腰一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环着,岂是他一个文弱学者能够挣脱的?
“你放开!”白云锦掰不动那手,气鼓鼓的,
正常男人!正常男人像你这样夜夜笙歌早就虚了!
贾礼觉得那鼓鼓的腮帮子甚是好玩,便忍不住手痒上去捏了捏。
“哼!”白云锦在气头上,自是不能如了他的愿,摇晃着脑袋左右闪躲着。
“乖~别闹了,为夫今日先领你认认星宿,皇上那边已经告了假了。”贾礼一见真生气了便也不再捉弄他,放软了语气说道。
“那我明日不还是要上早朝?你放开,我要去休息了。”白云锦怒不可遏。哼,你倒是落得自在清闲,可怜我腰酸腿痛某处酸软还要站在大殿上听那帮人唠唠叨叨半个时辰!
“连同你的那份一同告的假,君允了。”贾礼看着气急败坏的那人,解释着。
白云锦瞳孔放大,满是不可思议,随后想起什么,担忧的说道:“你就不怕被满朝文武弹劾?”
“不怕,他们用的着我。”贾礼望着漫天的繁星,淡淡的说着。
“哦,那就好。”
白云锦也消停了,折腾了半晌肚里淤积一晚上的火也差不多消了,此刻安安静静的站在贾礼的旁边,虽是看不懂那漫天的星河,却也有模有样的看着,并不言语。
“你说,我该拿你怎么是好?为何你那般模样都叫我欢喜的紧。”贾礼看着漫天繁星静默了半晌,随后说着。
“因为我爱你,所以,你爱我吗?”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却叫贾礼激动的不知所以,一时间怔在原地。
白云锦眼睛亮闪闪的,像天上的星河般,随后逐渐暗淡下去……
白云锦垂眸,装作不在意的说:“看样子你并不爱我,那……”
贾礼慌乱的用手捂住了白云锦的嘴,阻止他说接下来的话。
“我怎能不爱你?”
唇上的手指颤抖着,白云锦清楚的感觉到,灰败的天空又一下子明朗了起来,现在的贾礼就是他的天,白云锦深深的意识到这一点。
贾礼依旧记得他之前无论怎么逼迫他,他都无法说出这三个字,此刻或许是景色太过美好,又或者是气氛恰到好处,又或是些其他的原因……
可是贾礼不知道的是,他所有逼迫白云锦说出这句话的时间都是在床上,白云锦每次都将唇咬得雪白,任由欲望支配着也决计说不出这三个字。
因为他觉得这三个字是郑重的,不应该在床上被逼迫,然后草率说出来。
“我们回去吧。”贾礼此刻血脉急切的叫嚣着,催促着他。
“嗯?现在不是刚刚开始吗?”白云锦有些呆萌的问道。
“来日方长。”一语双关,可惜在某些方面神经比较粗的某人没有听明白其中深意,最后……还是被拆吃入腹,肠子悔青。
事后某只小受恶狠狠的说了句:“你迟早会肾虚的!”便晕了过去。
贾礼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想反攻?那就叫他想想吧,若是连想的权利都剥夺了,那云锦就太可怜了。
抚了抚白云锦光洁额头上汗湿的鬓角,贾礼卧着看了一会儿才下床处理了一番二人黏腻的身子,才重新上床。
白云锦早已累的失了力气,神志在清醒和睡着的边界上任由贾礼折腾,此刻终于安稳了下来,不消片刻呼吸便平稳,应是已经睡着。
贾礼右手搭在他的腰身上,左手支起半边身子看着白云锦乖巧睡着的样子,那是贾礼最喜欢的,有时候常常看着看着便失了神。
此刻的那人毫无防备,卸下了所有的伪装。
似是睡得很是不安稳,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温润的胸膛上左蹭右蹭,终是寻得一处舒服的地方,安静下来。
感受着怀里的温度,贾礼再一次确定了白云锦是他的,是其他人抢也抢不走的,这才安然入眠。
破晓十分,白云锦习惯性的醒来,被窝里面干燥温热,并不是很热,有些留恋的蹭了蹭,许是昨日折腾的很了,白云锦还未起身便觉得腰像折了般。
腾了半天,白云锦才下定决心离开舒适的被窝,轻轻的挪开了搭在身上的手臂,白云锦想着叫贾礼多睡会儿,便没有叫醒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走到那面巨大的落地铜镜前,慢慢的扭着腰身,伴随着阵阵闷哼。
贾礼听到声音悠悠转醒,迷迷糊糊摸了摸身边,发现空无一人,一下清醒立刻慌乱的坐起来。
不会又要抛下他,留他一个人吧!
许是起的狠了,贾礼眼前迷蒙一片,屋里的景色却是看不真切,闷哼声不绝于耳,贾礼顺着声音才寻到白云锦的身影,眼前逐渐清明,看到那个有些瘦小的身姿正在笨拙的扭动着,不由有些失笑。
心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面他起床下地,快步走到白云锦身后,从后面将他拥住。
“怎么了?”白云锦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吓了一跳。
“你在干嘛?”贾礼刚刚睡醒,声线慵懒而又性感。
“腰疼。”白云锦看到罪魁祸首一脸的神清气爽,不由有些憋闷。
“那梓潼可知,今日并不需要去早朝。”贾礼将背对着他的白云锦掰了过来,同他面对面,眼角眉梢都带着笑。
“抱歉,忘记了。”白云锦经过提醒才想起这件事情,怔忪了片刻,不由觉得有些丢人,但还是老实的说道。
“小迷糊虫。”贾礼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光洁的额头,宠溺的说着。
“那要不要再睡会儿?我给你揉揉。”
白云锦点了点头,二人腻歪到了床上,贾礼给他有一搭没一搭的揉着腰,白云锦舒服的直哼哼,本就不算太清醒的他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腰间的手也不知何时停了下来,睡到了日上三竿,白云锦才幽幽转醒,身旁的人还在熟睡,那张好看的脸此刻终于可以看个够了,白云锦伸出一只手指,细细的描摹着他的轮廓,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唇,手指似羽毛般轻轻的拂过,弄得贾礼痒痒的。
作怪的手被捉住,白云锦轻轻的笑出了声音。
“乖,不要闹了,去看会儿书,叫为夫再睡会儿。”贾礼含糊不清的说着。
白云锦见他果真是没有清醒,想必也是昨夜折腾的太晚了,应了声“好”,便轻手轻脚的下床洗漱,腰虽是没有那么疼了,但还是酸胀的很,在书房看书的白云锦坐了会儿觉得很是不舒服,便起身寻了个软垫垫在了腰后,这才得以静下心神安心看书。
“扣扣。”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白云锦听到声音起身去开门。
“有什么事情?”清冷的声音似乎能够将人隔离三尺,白云锦说完话才将来人看的真切,原来是皇上身边的安公公,什么事情居然能够叫他来?白云锦有些想不通。
殷安,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最衷心的奴才,有些憨笨,但傻人有傻福,到了皇上身边虽有许些事情做的不太妥当,但忠心耿耿,深得皇上青睐。
白云锦是有些佩服他的,毕竟能得多疑的君主的信任必定不是普通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