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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少言突然伸手用力合上柜子。
古永还没来及询问，就听冷藏柜内部发出“砰”的一声，就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撞到了金属柜门上。
但两人都很镇定，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这一老一小。嗯，古永看起来并不苍老，除了瘦削一点，脸看起来就和壮年人差不多，脸上也没多少皱纹。
“刚才外面有东西跑过去。”
“我知道。是先处理里面的，还是先找外面的？”古永点了点柜门。
戚少言环视整个房间，他更想找到这里的实验记录和相关资料等，可目力所及，不见任何记录资料，没有纸张，也没有大灾变前的电脑等物。
“这里应该是被放弃的地点。”少年若有所思地说。
古永也道：“吴仁是个很重视权力的人，特别喜欢别人尊敬他，如果他还在这里，门口不可能没有人守卫，就算他不经常来这里，他也不可能空置。如今会这样只有一个可能……”
“吴仁死了？”戚少言接话。
古永慢慢摇了摇头，“不，我觉得他还没死，这是我的直觉。”
砰！里面的东西又撞了一下，似乎知道外面有人一样。
戚少言表情淡定，继续道：“那他现在还在娲族吗？如果他真的如你了解的那样，就算他不在女娲谷圣殿，但只要他还在娲族，就不可能不派人严加看守这里。而且……这里管得真的不是很严密。”
古永无语地看他：“你说这里不严，是因为你能解开这里的门锁。我敢说，吴仁既然用了这个门锁，这世上就没有几人能解开。”
戚少言承认，他也是继承了单符圣者的传承，就像是拿到了钥匙，开门自然容易。
砰砰砰！里面的撞击激烈起来。
古永看着纹丝不动的金属门，说：“吴仁活着，但也许已经不在娲族。他不死我就不会死，先看看这东西。”
戚少言见古永看破他的心思，尴尬地揉揉鼻子，不过古永能有求生意志也是好的，就算是为了报仇。而且现在是为了报仇，将来也可以是为了重新建立娲族嘛。
古永示意戚少言让开。
戚少言没有逞强，走到一边，但暗中已经做好出手的准备，飘浮在外面的无影丝蠢蠢欲动。
古永抓住把手往下按，再用力一拉。
一道黑影猛地蹿了出来。
古永手一扬，那道黑影砰地落到地上。
戚少言的无影丝也已经插入那黑影体内，但还没有吸取对方的能量。
古永的能力非常可怕，只一扬手，那黑影就变成了干尸一样，趴在地上动都不能动。
“这是什么？”戚少言凝目。
古永把那东西翻了过来，露出正面。
那东西背后长着一对很小的翅膀，腋下还有像蝙蝠一样的膜，身体很小，看起来只有七八岁孩子那么高，皮肤灰白，它的眼睛不知是退化还是产生异变，里面生了白膜，鼻子没了，只有鼻孔，四肢还像是人，但肚子应该很大，肚皮干瘪耷拉，最奇怪的是他的额头生出了六根像是软肢一样的触角，触角或长或短，短的只有四五厘米那么短，长的却有三十厘米左右。
而这东西的皮肤就像是害了鱼鳞皮癣一样，层层叠叠，发出灰白色。身体皮肤更是皱得不忍目睹。
戚少言看着那一身因为失去水份像是要脱落一样，起翘的灰白鱼鳞表皮，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脸，那皮肤看得他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古永皱眉，把水份重新送回那东西体内，但他只是一点点送，确保对方没有逃跑的能力。
那东西的身体眼看一点点鼓起来。
“杀死他！”
戚少言蓦地回头，门口有什么一闪而过。
“别怕。”戚少言试着用精神力传音。他刚才听到的也是精神力发出的呐喊。
“杀死他！”那个精神力再次喊道。
“你是谁？”戚少言试探地问。
“……你是谁？”过了一会儿，那个精神力颤颤巍巍地反问道。
古永也听到了精神力传音，不过他只盯住地上的东西，没有回头，他怕惊动门口的东西。
戚少言对古永做眼色，继续使用精神力发出意思道：“我是戚少言，是外面来的人，来解救这里被囚禁的一些可怜人，你是谁？”
“我叫1592，我住在这里。”
“你好，1592，你为什么让我杀了他？他是谁？”
“他是主人，我无法杀死他，但他必须死。”
“为什么？”戚少言不动声色，慢慢转过身体。
“因为……他活着，我们都无法自由。”
“我们？你们有很多？在哪里？”
那个精神力不肯回答了，只固执地重复：“杀死他！一定要杀死他！”
忽然，说不出是多少精神力在此刻重叠地喊道：“否则我们就杀死你们。”
古永停止输送水份，他还莫名其妙发出了一声嗤笑。
戚少言又把注意力放到这边，“怎么了？”
古永用下巴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怪东西，道：“他是吴仁。”异常肯定的语气。
“什么？他就是吴仁？！”戚少言再也没想到地上堪称恶心的小怪物竟然就是传说中的娲族大boss，这落差也太大了吧？
古永盯着那东西脖颈上的一个暗色斑痕，眼神冰冷又充满仇恨。
那东西动了一下，头慢慢扭动，朝向古永的方向。
古永讽刺地道：“吴仁，没想到你会变成这个死样子。怎么，没想到我还活着？”
那东西没说话，不知道是不想说、不能说，还是不会说。
“他发出了命令！我们抵抗不了多久，快杀死他！”刚才的精神力大叫。
戚少言和古永都听到了，古永没有任何犹豫，手一抓，吴仁瞬间变成干尸。
戚少言犹豫了一秒，他虽然有很多问题想要询问吴仁，但是……迟必生变，一丝犹豫都可能造成吴仁逃脱。
于是戚少言也同时出手，他的无影丝摧毁一个生命更干脆，吴仁干尸碎裂，碎成些许没有任何能量的粉末。
古永愣了下，他可以让生命体瞬间脱水成干尸，也能让他们干碎，但碎成粉末还是第一次。是他的能力进步了，还是……
这粉末分量明显不对劲，就算他能让干尸干裂成粉末，那也应该有一堆才对。
古永瞅了瞅少年。
戚少言抿了抿嘴唇，很认真地说：“这样就不怕他复生了。据说大boss都不容易杀死，哪怕给他们留下一点灰烬，他们都能想方设法死而复生。而且说不定这个得了皮肤病的怪东西只是吴仁的一个分身，他的其他分身还在外面逍遥。”
古永脸皮抽搐了下。这孩子说得太认真，他都快要相信了。
不过很快1592的声音就冒了出来，很是欢快地喊道：“他死了！我们自由了！他终于死了！”
“我们自由了！”好多精神力意念在同时欢欣大喊。
戚少言吐出一口气，看来吴仁是真死绝了。
古永心中也在同时像是打开了一个枷锁，但吴仁死得太快太简单，让他一时不禁生出了惆怅感，他恨了那么久的敌人竟然就这么死了？
“呃，还不能确定他一定是吴仁，就算他是，你还有很多娲族人要拯救。”戚少言怕古永失去求生意志自杀，匆忙说到。
古永：“……”
少年又赶紧补充：“我不会当娲族祭司，如果你把娲族重新立起来，我可以把娲族祭司传承再交给你选出来的人。”
古永：“……”
戚少言小心看古永：“我跟你说过我是自然种，自然种现在的境况比较糟糕，而我……招惹了不少敌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真的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那么能不能让我雇用你一段时间？我真的很需要像你这样强大的人保护我和我的族人。”
“报酬？”
“哎？”
古永嘴角勾了勾，“我问你给我多少报酬。”
少年蹦了起来，“多少都行！随便你要！”
“真的？”
“假的。”
古永一巴掌拍在少年后脑勺上。
“咳，话说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戚少言揉揉脑袋问。
古永摇摇头。
戚少言弯腰去看那个打开的冷藏柜。
柜子里还冒着冷气，就是一个普通的冷藏尸体的柜子。
“吴仁难道一直被关在这里面？他被关了多久？吃什么喝什么？他为什么会打不开这个柜子？”戚少言一肚子疑问。
刚才的精神力没了反应，似乎都躲了起来。
戚少言索性敞开声音，喊道：“喂，1592，还有其他诸位，你们知道这里是怎么回事吗？请放心，只要你们不伤害我们，我们也无意伤害你们，我们来这里就是想要杀死吴仁，可是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没有谁回答他。
戚少言和古永对视。
古永故意慢腾腾地说道：“没有答案，那就去找，这里地方不小，我们把每个地方都打开看看，总能找到些许答案。”
戚少言眼中带笑，点头，“好。”
好字音刚落，1592就又冒出来了，他似乎只会用精神意念传音：“你们走吧，这里是我们的家，你们离开。”
戚少言摊摊手：“我说你们也太无情了，我们才帮你们杀了你们的控制者，你们就要赶我们离开。”
1592沉默一会儿，他像是那些精神力的代表，再次传出意念：“你们想知道什么？”
古永用口型对戚少言说了“蜂兵”两字，他没说话，是因为他感觉出来那些精神力似乎只愿意和戚少言交流。也许是戚少言还是少年的缘故？
戚少言立刻想到了吴仁的天堂计划，当下问道：“刚才那东西就是吴仁吗？”
虽然古永很确定，但他还是想再次确认一下。
1592顿了下，回复：“对，他的名字叫吴仁。”
古永闭了闭眼睛。
戚少言下意识抓住古永的手。
古永睁开眼睛，笑了下，反过来拍拍少年的手背，让他安心。他这条命是少年救的，吴仁也是少年帮助找到并杀死，娲族人也承受少年诸多帮助。如此，娲族还在，少年也还有需要他的帮忙，那他就暂且跟着少年帮助他，直到对方不再需要他，直到娲族可以自立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