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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亚发呆时,普拉美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人死之后,灵魂都会回到他们出生的地方。也就是人们所说的落叶归根。不过我的腊梅,回不去了。”
普拉美斯顿了顿,抚上她脸颊上的月牙印记。
“我的腊梅,你是属于我的女人。你死后不会去到别的地方,只会在我怀里。我们一起葬在菩提树下。”
不知道是因为普拉美斯的深情,还是因为普拉美斯说要把她葬在菩提树下,亚望着普拉美斯湛蓝如海的眼,不仅再次发呆。
死亡沼泽在世人眼中是最危险的地方,可是等到后来,这里却成了亚觉得最美好的地方。
如果她知道之后会发生的事情,她只希望自己和普拉美斯被困在死亡沼泽中,一辈子也出不去。
有她做的布折扇扇风,他们白天赶路的时候会凉爽很多。
除了枪鳞,幻藤之外,死亡沼泽中还有不少毒蛇,毒蝎之类,不过好在他们的运气不错。
毒蛇,毒蝎,虽然有在路上遇到,但远远的就已经被普拉美斯发现,他们很顺利地避开了这些毒物。
入夜后,普拉美斯与她席地依偎在一起,普拉美斯白天赶路,晚上的时候双手都没有闲着。
他一只手拿着布折扇扇风,另一只手则是落在她的胸前。
普拉美斯:“明天我们就能走出这片沼泽。”
听到普拉美斯的话,她并没有在她入这片死亡沼泽时想着能够离开这里的激动。
亚淡淡应了一声。
“恩。”
普拉美斯拿着布折扇扇风的手一顿。
普拉美斯微微挑眉:“有心事?”
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普拉美斯的声音,她回过神来微微摇头。
亚支吾着说:“虽然我是华夏人,但我从小就在孟斐斯城长大,除了埃赤塔顿神庙,还有去往尼罗河口的沙漠,我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不管之前是去埃赤塔顿神庙,还是去尼罗河口,都是因为普拉美斯。
现在去阿发里斯城也同样如此。
“不用担心。”
普拉美斯落在她胸前的那只手轻一握。
看到亚巴掌大的小脸上爬上一层绯红,普拉美斯促狭地笑道:“有我在。”
亚:“……”
第二天,就如同普拉美斯所说,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出了死亡沼泽。
沼泽外依旧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沙漠,这让亚甚至产生一种他们在死亡沼泽里走了半个月最后又回到距离达布衡瀑布一百里处沙漠的错觉。
捕捉到亚的黑色的眉微皱,似乎看出亚在想什么,普拉美斯:“天黑之前,我们就能够到阿发里斯城。”
普拉美斯说着从包袱里拿出原本亚用来挡脸的黑布围巾,围在他的脸上,挡住他残缺的唇。
看到普拉美斯的举动,亚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
普拉美斯用她的黑布围巾挡住脸,那她怎么办?
就在这时,普拉美斯将布折扇递到亚的跟前。
普拉美斯:“你用这个。”
亚:“……”
亚心中就算不乐意,想到普拉美斯的秘密比自己脸上的羞耻更重要。她默了默从普拉美斯手中接过布折扇。
阿发里斯城距离死亡沼泽并不远,再加上经过半个月的调养,普拉美斯小腹处的伤已经痊愈了大半。普拉美斯赶路的速度变快,就在天边最后一抹余辉消失不见时,她和普拉美斯已经置身于阿发里斯城内。
阿发里斯城与孟斐斯城不同。
孟斐斯城是埃及的都城,虽然白天很繁华,但入夜后,喧嚣热闹也随着骄阳消失不见。
但阿发里斯城却不一样。
入夜后的阿发里斯城依旧灯火通明,街上喧嚣热闹。
亚不仅被眼前阿发里斯城繁荣昌盛的景象看花眼。
“小心!”
突然一个没看路的金发小男孩差点将撞到亚的身上,还好普拉美斯眼疾手快将小男孩拎了起来。
普拉美斯身型魁梧修长,衣着华丽的小男孩还不到普拉美斯膝盖的位置。
亚以为普拉美斯在阻止小男孩撞上他之后,会把小男孩拎到一边放下。
不想普拉美斯竟将小男孩高高拎起,与他对视。
普拉美斯的目光拥有着令人折服的震慑力。
就连野兽与普拉美斯对视也会胆怯。
普拉美斯这是想要吓哭小男孩?
令亚惊诧的是,与普拉美斯双眼对视的金发小男孩不但没有胆怯,没有被吓哭,反而朝着普拉美斯扮鬼脸。
这……
大概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可就在下一瞬,小男孩说出的话,却让赶路赶出一头汗的亚浑身一凉。
朝着普拉美斯扮鬼脸的金发小男孩直接将他拿在手中吃了一半的太阳果塞入普拉美斯手中。
金发小男孩随即说:“父亲,安西德莫耳很想你!我还以为今年你个缺心眼的不会来看我。”
金发小男孩在说什么?
亚抽了抽嘴角。
这小男孩竟然将普拉美斯误认为是自己的父亲。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接下来普拉美斯会炸毛,额角青筋凸起,恨不得将这金发小男孩扔得远远的。
普拉美斯深邃的目光紧锁在小男孩俏皮的脸上。
“瞎逛什么?”
亚脸上的表情一怔。
普拉美斯的语气完全没有半点愠怒,反而显得亲切温和。
赶来阿发里斯城这段路上,普拉美斯对她是温柔,而现在面对这金发小男孩他则是亲切温和。
仿佛……
他真的是小男孩的父亲一样。
被拎到普拉美斯跟前的小男孩在半空中耸了耸肩。
小男孩:“我……在等你啊。如果不出来逛的话,我现在又怎么会看到你。”
高高在上,锦衣玉食的普拉美斯完全不嫌弃小男孩吃过的太阳果,他将小男孩放到地下之后,直接吃掉了小男孩塞在他手中吃过一半的太阳果。
“油嘴滑舌。”
普拉美斯说着揉了揉小男孩蓬松的金发。
亚这才注意到小男孩除了与普拉美斯同样是金发之外,他们的长相也有几分相似。
听到普拉美斯的话,小男孩再次朝着普拉美斯扮了个鬼脸。
小男孩:“父亲,葛翠今天做了烤鸡还有多出来的。我知道你最喜欢吃葛翠做的烤鸡。”
小男孩牵着普拉美斯的手,就拉着普拉美斯朝着左边小巷的方向走。
望着眼前一大一小两道身影,亚就像是被定身一样站在原地浑身僵冷。
普拉美斯走出几步后发现亚没有跟上来,他脚步一顿回头看向亚:“还呆站着做什么?”
这天晚上,就连亚自己都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跟在普拉美斯身后走进一家肉铺的。
脑子里一片空白。
没有注意到普拉美斯停下脚步,亚直接撞了上去。
“嘶!”
察觉到鼻梁传来的痛意,亚这才注意到自己撞在了普拉美斯的后背上。
安西德莫耳见状歪着脑袋,一脸嫌弃地看向亚。
安西德莫耳:“父亲,你这女奴好蠢。”
就在亚撞上普拉美斯后背的时候,她掩面的布折扇掉落在地上。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出现在安西德莫耳眼前的同时,安西德莫耳看到了亚左脸上的月牙烙印。
听到亚低低的痛呼声,普拉美斯没有在意安西德莫耳说的话。
普拉美斯转头看向亚:“在想什么?”
不待亚回答,安西德莫耳揶揄说:“父亲,这女奴的眼睛就差没有黏在你的身上。她当然是在想你。”
因为安西德莫耳的话,亚的脸刷的一红。
亚慌忙低下头,错过普拉美斯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
普拉美斯问道:“饿了吗?”
安西德莫耳怔了怔。
他父亲什么时候对一个女奴竟这样温柔?
看来这个女奴在父亲心目中的地位很不一般。
鼻子的痛却远远比不上此时此刻她心里的痛。
心里的位置闷得慌。
她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
亚摇了摇头,低低发出声音:“我不饿。”
不饿?
普拉美斯记得亚中午的时候啃着干粮还在说想要吃烤鸡。
不管亚到底饿不饿,普拉美斯伸手去牵亚微凉的手说:“一会就能吃到烤鸡。”
如果说刚才胶着在普拉美斯身上的目光来自于亚,那么现在紧紧盯着普拉美斯牵着亚手的人则是安西德莫耳。
除了他之外,在安西德莫耳的认知中普拉美斯还没有牵过别人的手,更不用说是女人。
以为普拉美斯会牵着她走进厨房,但亚很快发现普拉美斯牵着她却去到肉铺的后院中。
借着清朗的月光,亚看到普拉美斯竟然牵着她走进茅房……
这什么情况?
亚惊诧看到在他们走进茅房后,茅房里还有一扇门。
“安西德莫耳,把门打开。”
普拉美斯话音刚落,安西德莫耳就屁颠屁颠地跑到门前将门打开。
一条里面点着油灯的密道转瞬出现在亚的面前。
这是……
望向亚的诧然,普拉美斯解释说:“这是通往黑堡的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