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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拉美斯说着走到桌前,端起葛翠昨天做的烤鸡又道:“跟我来。”
以为普拉美斯是打算让她去大厅吃饭,亚却惊诧地看到普拉美斯端着食物走进厨房。
普拉美斯他……
亚写满惊诧的眼转瞬瞪大。
普拉美斯会知道怎么做食物?
就在这时普拉美斯宠溺的笑声在亚的耳边响起。
“我的腊梅,加热食物,我还是会的。”
会是一回事。
普拉美斯会为她这么做又是一回事!
厨房内锅碗发出轻响声,看到普拉美斯动作很不熟练地将昨晚凉掉的烤鸡放进铜锅中,亚站在普拉美斯身旁只觉有什么东西柔软地击中自己的心房。
“安西德莫耳,不是我亲生的。”
普拉美斯是在特意跟她解释吗?
这一瞬间,心情复杂且尴尬的亚不知道自己该用怎样的表情来面对普拉美斯。
还好,现在普拉美斯背对着她,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恩。”
亚站在普拉美斯身后应了一声说:“安西德莫耳已经告诉过我。”
谁知接下来普拉美斯却说出令她意想不到的话。
普拉美斯:“虽然安西德莫耳不是我亲生的,但他却是我弟弟。”
普拉美斯他在说什么?!
就算不用转身,普拉美斯也能猜出亚现在的反应。
普拉美斯说话的语气还是跟往常一样风轻云淡。
“这黑堡是我出生的地方。如今只剩葛翠和安西德莫耳在这里。”
普拉美斯出生在黑堡?
亚的疑惑下意识脱口而出:“那其他人呢?”
普拉美斯的亲生父母现在在哪里?
一种不好的预感从亚心中升起。
“他们离开了。”
“离开了?”
在别人眼中,普拉美斯是受阿蒙神所指引的神之子。
但他真正的家人却不这么想。
他不是神之子,他是怪物。
不过他们怎么想,这对普拉美斯而言并不重要。
为了过上宁静的生活,普拉美斯的亲生父母决定搬离阿发里斯城,隐居于西奈山脚下。
只是他们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不是宁静的生活,而是一场劫难。
五年前,霍伦海布决定在他十六岁生日那日让梅布尔将他带回皇宫时,并派出暗卫寻找他亲生父母的下落,不留活口。
好在那时葛翠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安西德莫耳藏在灶台下逃过一劫。
多年前,葛翠在阿发里斯城有个姘头。
她抱着安西德莫耳回到阿发里斯城,却发现她的姘头已经过世。
葛翠虽然身体健硕,但她却不愿让还在襁褓之中的安西德莫耳背负命运的沉重。
他还是个不记事的婴儿。
葛翠打听到有个妇人体弱多病,多年无子,因假装自己怀孕,急需买个儿子。
见妇人长得亲切温和,葛翠思来想去之后,决定将安西德莫耳卖给妇人,希望妇人能够抚养安西德莫耳长大。
后来那妇人的病越来越眼中,丈夫为了给妇人治病,变卖了房产,搬到了别处。
葛翠没能找到安西德莫耳的下落,不得不前去埃赤塔顿神庙寻求他的帮助。
普拉美斯这才知道,霍伦海布杀了他的家人。
没有见过自己的家人,听到葛翠告诉他时,普拉美斯心中没有波澜,仿佛在听别人的事情。
直到他暗中前来阿发里斯城找到安西德莫耳。
在看到安西德莫耳正在和恶犬争抢太阳果的一瞬,普拉美斯只觉自己的心在抽痛。
他不能带安西德莫耳回埃赤塔顿神庙。
不过好在,他是所谓的神之子, 生活在阿发里斯城的百姓皆对他的家族充满敬意,就算他的家人全部搬离黑堡,也无人前来黑堡打扰,抑或霸占黑堡。
他让葛翠和安西德莫耳一起生活在黑堡中,并暗中修了通往肉铺的密道。
听完普拉美斯说的,亚站在原地浑身僵冷。
如果让她突然间知道自己全家被灭门,就算事情已经过去几年,她也做不到像普拉美斯这样,不带任何情绪地讲出来,没有悲伤。
望着普拉美斯宽阔的后背,心中涌起酸涩,亚随即从身后将正在热烤鸡的普拉美斯紧抱在怀中。
被亚紧抱住,普拉美斯手上的动作一顿。
今天在安西德莫耳告诉她他的身世之后,她并不觉得安西德莫耳可怜。
因为安西德莫耳有普拉美斯。
现在听到普拉美斯告诉她的真相。
她很后悔昨天因为误会,自己给普拉美斯脸色看。
安西德莫耳有普拉美斯。
那普拉美斯呢?
那个时候,普拉美斯谁也没有。
他只能独自承受一切。
他的腊梅这是在同情可怜他?
换做别人,他已经让那人滚出去。
但现在他却欣然接受。
这是她对他的在意。
不知道自己这样抱着普拉美斯抱了多久,亚甚至希望时间就冻结在这一刻,她就这样紧抱着普拉美斯直到天荒地老。
但她所渴望的天荒地老却被普拉美斯哭笑不得的笑声所打断。
“我的腊梅,我再这样继续抱着我,烤鸡就快糊掉。”
普拉美斯说着掰开她紧抱着他的手,用铁叉将铜锅里快要热焦的烤鸡取出。
“葛翠做的烤鸡要趁热吃。”
葛翠在院子里晒完衣服进来正好看到普拉美斯的用银刀割下烤鸡肉亲自送到亚的嘴里。
只是一个女奴。
她不配。
葛翠紧了紧她垂下的手。
听到动静,普拉美斯抬头看向站在厨房门口的葛翠,他手中喂亚吃烤鸡的动作并没有停下。
“葛翠,从今天晚上起,不用再准备我的食物。”
普拉美斯用的是我,而不是我们。
正在吃烤鸡的亚一怔,却听葛翠淡淡应了一声。
曾经普拉美斯要去做什么,她并不在意。
她唯一在意的是自己要如何逃离普拉美斯的身边。
亚仰头看向普拉美斯。
睿智如普拉美斯。
他自然读懂亚眼中的情绪。
普拉美斯只是对她说:“晚上有事。”
既然普拉美斯不想说,亚没有继续再追问,而是点了点头说:“注意安全。”
看向亚乌黑的眼中的担忧,普拉美斯掀开他戴在脸上的金面具,随即将自己原本打算喂入亚口中的鸡肉送入自己口中,再喂给亚。
“唔……”
普拉美斯霸道的吻就像是狂风骤雨般袭来,餐刀被普拉美斯扔在地上,而她则被普拉美斯按在了桌上。
“嘶啦。”
身上一凉。
亚穿在身上的黑袍被普拉美斯一把扯了下来,完美的胴体随即展露在普拉美斯眼前。
“我的腊梅。”
普拉美斯粗重的呼吸一滞,他的吻落在亚脸颊的月牙印记上。
相比普拉美斯之前狂风暴雨般的吻,普拉美斯现在的吻温柔如雨,就在脑袋一片空白的亚沉浸在普拉美斯的温柔之中时,因为普拉美斯猛地撞入,一道婉转美妙的呻吟声自亚口中溢出。
温柔的吻,凶猛地撞击。
亚觉得自己就像是漂流在尼罗河中,随着狂风骤雨,浮浮沉沉的小船。
想到普拉美斯竟然会在这厨房中要了这女奴。
暧昧的声音传入葛翠耳中,葛翠眼角苍老的纹路皱得更深。
浮浮沉沉,欲生欲死。
等到亚回过神来时,她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普拉美斯抱回卧室。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去。
“你……”
在看到普拉美斯起身穿衣时,亚口中的话欲言又止。
“我的腊梅,难道还要得不够?”
普拉美斯湛蓝色的眼中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
想起自己刚才在普拉美斯身下喊着说想要更多,最后却又说不要了的画面,亚小巧的脸迅速窜上一层绯红。
“好好休息。”
趁亚害羞时,普拉美斯说完离开了卧室。
普拉美斯把她的衣袍撕破,还好在离开小镇时她有多带两件衣袍。
亚穿上黑袍后,刚一出门就看到趴在走廊上看夕阳的安西德莫耳。
“腊梅,我父亲很疼爱你。”
“咳咳……”
听到安西德莫耳的话,亚不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就在这时安西德莫耳转头看向亚:“腊梅,你的脸是咳红的?还是在害羞?”
“呃……”不得亚回答,安西德莫耳又摇了摇头,“你刚才和父亲从厨房闹腾回卧室,照理说你不是在害羞。呃……那就是咳红的!”
安西德莫耳说罢,跑到亚跟前,踮起脚跟亚说:“腊梅,如果说我父亲现在去找别的女人,你会吃醋吗?”
亚闻言抽了抽嘴角。
普拉美斯刚才要了三次,他现在还要得动?
看到亚俨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样,安西德莫耳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但如果是真的,你会吃醋吗?”
亚默了默看向安西德莫耳好奇的脸。
“为什么这样问?”
安西德莫耳眨巴着眼回答说:“因为好奇。好奇我父亲在你心中的地位。”
亚没有任何犹豫,她说:“他在我心中地位是独一无二。”
“也是。”安西德莫耳仰了仰头,骄傲地说,“我的父亲不管是在谁心中皆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想到安西德莫耳真正的身世,在想到他其实是普拉美斯的弟弟。
爱屋及乌,亚心中生出对安西德莫耳的怜惜。
“饿了吗?”
亚突然问。
安西德莫耳则是反问道:“腊梅,是你饿了吧。”
亚笑而不语。
她拎着安西德莫耳走到厨房的时候,看到葛翠站在灶台前熬汤。
“我来!”
见葛翠拿起菜刀准备杀鱼,亚立即上前说道。
她伸出去的手却被葛翠苍老的手给拍开。
葛翠一声冷哼:“不用你在这里帮倒忙。”
呃……
想到之前她和普拉美斯在这里鸾凤颠倒的时候,将这厨房弄得一团糟,亚的脸不由再次泛起一层红晕。
“对不起。”
低头杀鱼的葛翠并没有抬头看亚一样,就仿佛没有听到亚说的话。
葛翠平时很少冷脸。
没想到葛翠竟然会不待见亚。
感觉到气氛变得尴尬,安西德莫耳拽了拽亚的衣角打圆场说:“腊梅,葛翠做饭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亚发现葛翠对安西德莫耳极是亲切,但目光转移到她脸上的时候就立刻变冷。
亚下意识抿了抿唇。
看来是她昨晚说的那番话得罪了葛翠。
吃完晚饭后,安西德莫耳缠着她玩了很久,直到葛翠来叫他回房间睡觉。
白天的时候,普拉美斯要她要得太过,亚在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没多久就进入了梦想,沉沉睡去。
就连有人推门而入都不知道。
“腊梅?”
迷迷糊糊,她听到有人唤她的声音。
但她却因为太累而懒得睁开眼。
一阵凉风拂在她的脸上,翌日等她睁开眼时,她再次看到一双湛蓝色的眼出现在近距离的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不过这双眼不是普拉美斯的。
这双湛蓝色的眼虽然与普拉美斯的眼相似,但不见普拉美斯的深邃与沉稳。
只见安西德莫耳摇着她的布折扇坐在床边。
“腊梅,你还真是一只懒猪。”
亚下意识朝着她的身旁看了一眼。
猜到亚在找什么,安西德莫耳说:“父亲一大早就已经出门。”
一抹诧然自亚乌黑的眼底划过。
“他出门了?”
安西德莫耳点头如捣蒜:“恩。”
后来连续好几天,亚都没见到普拉美斯。
白天,她醒来的时候,发现普拉美斯已经不再房间里,唯独只有安西德莫耳会出现在她房中说她是睡不醒的懒猪。
晚上的时候,她想等普拉美斯回来之后再睡。
结果却不知不觉睡着。
“我的腊梅。”
睡梦中,她仿佛听到普拉美斯的声音,却怎么都睁不开眼。
普拉美斯到底在做什么?
晚上他真的有回来过吗?
她已经四天没有见到过普拉美斯。
这天晚上,在安西德莫耳被葛翠叫去睡觉之前,安西德莫耳歪着脑袋在她怀里蹭来蹭去。
“腊梅,这几天你没见到我父亲,你不想知道他在做什么?”
这么说来,安西德莫耳是知道普拉美斯在做什么?
一抹狡黠的光芒自安安西德莫耳眼底划过,他伸着懒腰说:“不想知道的话,我现在就去睡觉了。”
亚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安西德莫耳离开她的怀抱,转身走向门口。
“3,2,1。”
安西德莫耳在心中默默数着,但他却没有听到他所期望的声音。
“3,2,1。”
亚同样在心里默数着。
果然就像她预料的一样,快要走到门口的安西德莫耳转身看向她。
“喂,你难道一点都不想知道我父亲在做什么吗?”
她当然想。
并且她在等安西德莫耳自己说出来。
不满亚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安西德莫耳皱了皱眉头说:“我父亲正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
正在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又怎么样?
亚没有任何安西德莫耳预料中激动的反应,亚语气平平地说:“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又怎样?入夜之后,他还是会回到我的床上。”
安西德莫耳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亚的话让他无力反驳。
亚说得没错。
就算父亲尽量避免见到亚,等到亚睡着之后,父亲还是会回来紧拥着亚睡到天亮才离开。
“如果……我父亲有了别的女人,你会难过吗?”
想到他偷听到父亲和葛翠说的话,安西德莫耳皱了皱眉问道。
“不难过。”
“啊!”完全没料到这会是亚的答案,安西德莫耳惊讶的声音不由脱口而出。
“你竟然不难过?”
安西德莫耳紧皱了皱眉。
早上亚还没醒来的时候,他总会听到睡梦中的亚支吾唤着普拉美斯的名字。
为什么亚会不会难过?
亚没有告诉安西德莫耳,她不难过的理由是普拉美斯说过只会她在一起。
她相信普拉美斯对她说的话。
普拉美斯不会有别的女人。
但在她心中无人能够代替的普拉美斯却总能够一次次置她于死地。
直到三天后,那个女人的出现让她彻底明白她的相信是多么愚蠢。
她的深情是多么廉价。
三天后,当她醒来时,她看到的不再是趴在她床边的安西德莫耳,而是站在窗边的白衣女人。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