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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才被这么一闹,他又没有先安慰她,盈盈心里一定很害怕。敖风边下楼边想。
现在停职的事搞定,他得在岳非发现自己被陷害、跑来向他抗议前,带着盈盈快溜。
回到资讯部,敖风快步走向经理室,不到五秒钟,突然又冲出来。
“盈盈呢?”他吼问,燃火的眼神扫过整间办公室。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回避。
“夏小姐她刚刚走了。”角落里传来回答,不知出自哪个人。
“走?为什么?你们怎么没拦住她?”
“经理,夏小姐坚持要走。”刚刚的声音,努力挤出胆子继续回答。“经理离开后,程勋又跑来,不知道对夏小姐说了什么,结果夏小姐就坚持要走,我们拦都拦不住。”
程勋?
一阵狂风随即飙向值班组。
“你对盈盈说了什么?”敖风一把揪起程勋的领子,差点让他脚踩不了地。
一百七十公分跟一百八十三公分之间,是很有距离的。
“没、没有啊。”
“没有?”敖风怒眸一瞪。“如果没说什么,她怎么会被你气走?”
“经理说的是夏盈盈吧?”程勋试图扯回被揪住的领子,最后敖风一把甩开,他踉跄了几步,连忙站稳。
“废话少说,你到底跟盈盈说了什么?”敖风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现在唯一可以让他有耐心的“葯方”又不见了,雄狮怒吼,差点炸翻整个资讯部。
“我只是念着盈盈好歹是我学妹,去劝劝她而已。如果事情是她做的,她就应该承认,免得拖累经理,让经理难做”
“谁准你鸡婆管别人的事?你工作太闲了是吗?”敖风咬牙切齿地问。
“我都是为经理着想啊!”亏他还能说得一脸诚恳。
“盈盈承认事情是她做的,她自己离开了?”敖风再问道。
“没有。”程勋摇摇头。“她怎么都不肯承认事情是她做的,所以我告诉她,都是因为她才害得经理被人怀疑、害得公司人心惶惶,如果她喜欢经理,就不应该继续待下来,因为她在这里,只会害了经理──”
砰的一声,程勋被一记铁拳打飞出去,牙齿当场掉了三颗。
“如果盈盈没事,你也没事;如果盈盈跑出去出了什么状况,你放心,我绝对会让你的牙齿全掉光!”撙下话后,敖风转身冲了出去。
“呜呜呜”程勋不只牙齿掉了,脸也肿了老高,忍不住哀叫。
但是没有人理他。
经理严惩平?习魍鞲5男u耍媸谴罂烊诵陌。?br>
闷热的秋夜,突然下起一场雨。
下班时分,商业区办公大凄外的人行道上,充斥着来来往往的白领、粉领人潮,手上拿着伞,疾步走着。
只有夏盈盈的步调跟别人不一样,也没有撑伞。
她应该买菜回去煮晚餐的,可是超市逛了一圈,推车里没半样东西,她两手空空地又走出来。
她没跟他说一声就离开,他一定很生气吧?
可是,她看到了他打算呈报的自请停职书。
因为昨晚的事,因为她是最有可能的嫌疑犯,因为他的通行码泄漏出去,所卧他要自请处分。
可是,那些明明不是他的错
当他拉她回经理室后,就迳自打起文件。他没有骂她,连问也没有问一声,只交代她别出去,然后就上楼去了。
虽然,她并不完全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从电脑资料显示、从学长的指责里,她多少明白:如果他会受到任何怀疑、如果他要自请处分,也是为了保护她。
在事情没有真相大白之前,她永远都脱离不了“嫌犯”这两个字。
虽然下午才在资讯部发生的事,但因为闹得太大,不到一个小时,几乎整栋大楼各处室都听到风声了。如果那些私下的议论,只是针对她而来,那么她可能会伤心一下下,但问心无愧,她还是可以坦然面对别人。
可是那些不堪的揣测里,也包括了他
“下午的事,已经传遍整个公司了,你知道吗?”程勋这么说。
她讶异,也心慌了起来。
“因为是经理带你进公司的,加上你们两个的私人关系,敖经理端正的形象,成了轻易被蛊惑于指掌间的绕指柔,昏庸不明,甚至监守自盗。他这个资讯部的君王,因为你这个美人而败弃山河。”程勋表情严肃的指责道。
因为她!
“公司里最可怕的就是流言,一个传一个,早就把事实完全扭曲了。”他叹了口气。“学妹,如果你真的爱敖经理,就不应该害他,让他因为你遭到莫须有的措责。如果事情真是你做的,就快点承认,别再连累经理了。”
“不是我”她根本什么都没做!
但在众人眼里她是最大的嫌疑犯,她的辩解有谁会听?
夏盈盈沿着马路一直走,无神的眼瞳里满是迷惘,视而不见地走过一盏又一盏的华丽街灯,听而不闻街上穿来横去的喧嚣车阵,雨停了,她的衣服湿了,雨又绵绵地下,浸透脸庞的是而还是泪?
学长假意来劝她,一脸和善,可是眼神却深沉的可怕,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她还是顺他的意,离开了。
因为她不想害到敖风。
人声突然热闹了起来,小贩叫卖声交杂,夏盈盈茫然的抬起眼,才发现自己居然不知不觉走到龙山寺。
雨势没有阻止来逛夜市的人潮,来往的人三三两两手牵着手,只有她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
敖风,敖风
靠着墙壁,她从站着,到蹲下;从看着人群,到垂下眼什么也不理,不知不觉,夜渐渐变深
她到底去哪里了?
凌晨两点,敖风还开着车在大街小巷转来转去,不放过任何一个独行的人、不放过任何一个像她的背影。
可是,他们都不是她。
从下午五点他冲出公司,先是回家,但没看到她,那么她还能去哪里?她与家人感情并不亲,不可能跑回去,那么,她到底还能去哪里?
连续找了七个小时,敖风愈找愈着急,几乎想去报警了,偏偏手机在这个时侯响起来。
“不要吵我!谁都不准来吵我!”他开口大吼,然后挂断电话,对方根本没有出声的机会。
不对,会不会是盈盈打来的?他连忙按下来电号码。
呿!是岳非。
把手机丢到一边,他继续开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敖风心里的焦急已快到达极限。
她到底在哪里?会不会遇到危险?有没有吃晚餐?有没有在哭?是不是胆小的一个人躲在没人知道的角落,不敢见他?
哭?敖风灵光一闪,想起她唯一哭过的地方──龙山寺。
车头一转,他马上朝华西街夜市开去。
凌晨三点半,就算是热闹的夜市也会变得冷清,龙山寺的门早已关闭,一切都颢得寂静起来。
他开着车沿着附近绕,就在龙山寺侧门旁的围墙边,发现蹲踞了一个小小的身影。
没有多想,他马上踩下煞车,然后下车跑向那道蹲踞的身影。
她浑身湿答答的,脸蛋埋在曲起的双腿间,动也不动,根本不知道面前站了个人。
敖风蹲下来,轻唤的语音有点颤抖。
“盈盈?”
她没反应。
他等了一下,正打算再开口的时候,她忽然动了一下,缓缓抬起脸。
“盈盈。”看见她的脸,确定是她,敖风突然有种虚脱的感觉。
她真的会害他短命三年。
“敖、敖风?”她依然是那种有点结巴的叫法。
“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跑出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找你找了一夜,开着车跑遍大街小巷,担心你没吃饭、担心你一个人是不是会遇上什么危险,担心得几乎要报警了”
夏盈盈嘤咛一声,累积了一晚上的泪,终于倾泄出来,敖风只能住口,慌忙搂她入怀。
“嗳,别哭、别哭。”她浑身都湿透了。
“呜、呜”
他担忧的怒火还没发作,她就已经哭成这样,加上她狼狈的模样,敖风哪里还舍得责备她。
“别哭,没事了、没事了哦。”他轻拍着她。
“呜呜呜”她还是哭个不停。
敖风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她回到车上,将驾驶座往后移,然后把她抱到身前。
淡淡的路灯照进车里,雨丝飘洒在车窗玻璃上,而她的泪,因为身上传来的温暖,渐渐止了。
敖风依然搂抱着她,知道她不再哭泣,却不急着开口。
就这么抱着她,平抚他找人找了一整晚的心慌,也平息他堆积的郁火:她竟敢对他没信心,转身就跑,实在很欠“再教育。”
“敖风”
“嗯。”脑里想着怎么对她再教育,他应得漫不经心。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躺靠在他怀里,不知不觉安了心,她闭上眼,更偎进他的怀抱。
“你说呢?”她居然还敢问,敖风不可思议地瞪着她的头顶。“你不声不响地跑掉,什么东西都没带,当我回到办公室没看到你,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当我知道程勋又来找你麻烦,我有多担心你?”
“你学长”听他的语气,像是去找学长算帐。
“那家伙欠揍!”敖风哼了一声“知道你跑出来,我只想着找你,从傍晚找到凌晨,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几乎找遍整个台北市,最后才想到你有可能来这里。”他的语气顿了下,沉下声道:“盈盈,你真的让我非常生气。”
要是在这里还找不到人,他其的不知道该到哪里找了。
“对、对不起”她抬头,他却点住她的唇。
“我不想听这三个字。”他的嗓音低沉。“我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不说一声就走?”
“我我不想害你。”她垂下眼,哽着声说。
“害我?”他不解的蹙起眉。
“都是因为找,你才会被人批评,他们说得好难听”她低着头,没看见他的表情。
“怎么个难听法?”
“他们说说”她说不出口。
“让我猜猜看。”他的音调很平静。“嗯说我偏袒你,说我纵容你,说我成了被蛊惑于指掌间的绕指柔,昏庸不明,甚至是监守自盗。说我这个资讯部的君王,因为你这个美人而要败弃山河?”
夏盈盈愕然地瞪大眼“你怎么知”发觉自己承认了,她连忙闭上嘴。
“我怎么知道的?那还不容易。”敖风感到无趣地翻了个白眼。“从古到今,说到男人为了女人因私而忘公的形容词,想来想去、挖来挖去不就是那几句,凭公司里那群文学造诣不高、满脑子豆腐渣、满身铜臭味的“广播电台”还能想出什么新鲜的词语?”
呃,他把别人形容的好低级。
“你以为我会在意那些三姑六婆、四叔九公的无聊话?”
“你不在意?”他坦然的态度让她好惊讶。
如果换成是别人,就算不在意,也会因为这种情况而郁郁不得志,但他没有,连一丝郁闷都没有,反而把那些说闲话的人骂了个狗血淋头,批评得一无是处。
“我干嘛要在意?”要是他在意,早就去赏那些长舌家伙一人一拳了,只不过他不想浪费力气而已。
“你不怪我吗?”是她害他备受批评的。
“我谁都会怪,就是不会怪你。”他望着她,表情严肃。“盈盈,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别人找你麻烦。你是我的女人,没理由你被欺负,我却不吭一声,甚至站在别人那边来指责你。”
“如果错的是我”
“一样。”敖风说得毫不迟疑。“你是我的女人、我的未婚妻,也是我打算要共度一生的女人,不管你做了什么事,我只会站在你这边,帮亲不帮理。”这才是他对她的偏私。
夏盈盈听得一怔“可是这样很不明理”
“明理要干嘛?明理也要看人使用的。如果面对的是一群卑鄙小人,跟他们讲理简直就是浪费唇舌,比愚公移山还蠢,不如直接开扁来得有用。”他只赏程勋一拳,还算客气了。
夏盈盈瞠圆着眼,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可是这才像他啊!霸气天成、一意孤行,虽然脾气略缣暴躁,可是他的心却很软,尢其是对她。
“除了这个理由之外,还有什么原因让你从我身边逃走?”敖风决定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这种情况不可以再发生,天知道他的心脏可承受不起她失踪的惊吓。
她缓缓地摇了摇头。
敖风顿觉无力。
就为了这么一点小小的原因,害他差点担心到白了头发。不过话说回来,依她这种单纯的脑袋,是真的会这么想。
想到这里,敖风突然觉得只k程勋一拳实在太少了,至少得让他门牙全掉光才够,真是气死他了。
“盈盈,你不相信我会保护你吗?”他眼神严厉地瞪着她。
“我”
“这种问题你还需要犹豫!”他简直要抓狂。
刚刚他掏心掏肺讲的那些话,也说了不论发生什么都不会怪她的保证,难道她都没听进去吗?
“我相信你。”夏盈盈小小声地说。
“既然相信,为什么还要走?”
“我不要你因为我受到批评,那不是你的错。”她不要他因为她而受委屈。“我看到你写的自请处分书了,你要求停职,那不公平。”
她在替他担心。领会到这一点,敖风神情和缓了下来。
“通行码的确是从我这里泄漏出去的,就算入侵的骇客不是我,我也有疏于保管的责任。”他语气平淡的说“所以,我自请处分不完全是因为你,有一部分原因,也是要为这件事负责。”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对。
“你听我说。”他把手指轻放在她的唇瓣上。“是公事,就要公办,我身为部门之首,更要以身作则,不可以逃避责任。被陷害这种事,在商场、职场上司空见惯,这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我不在意。我在意的是,你因此而离开我,如果变成这种结果,那才是我承受不住的。”
“承受不住?”她讶异不已。
他这么强势、这么强壮,不畏任何事,不怕任何人,可是他却说他承受不住她离开他。
“活了三十一年,好不容易才逮到一个小笨蛋肯嫁给我,我怎么可能轻易放手?”他眼里闪着戏谑。
“敖风!”她被他逗红了脸,沉重的心情变得轻松。
他笑了,紧紧搂着她。
“盈盈,答应我,不要介意这些事了,好吗?”
“可是”他的工作怎么办?
“那些烦人的事让我来处理,你只要安安稳稳待在我身边就好。”
“可是”她只能成为他的包袱吗?
“如果你真的要帮我,只要做一件事就好。”瞧出她神情里微带落寞,他柔声道。
“什么事?”黯然的眼神投射出希冀的光芒。
“把你的胆子练大一点。”他望着她,语气严肃。
“胆子练大?”
“你可以对我胆小,但不能被别人一吓就跑。”至少要懂得躲到他身后,由他来保护。
“呃”这话说得夏盈盈心虚起来,因为她的确被别人一吓,就跑离他身边了。
“盈盈,你不想陪着我过一辈子吗?”他笑问道,神情别有深意。
和他过一辈子她望着他,眼里流露出对未来的渴求。
“想。”她点头。
“那么,不会再不告而别,背着我跑走?”
她犹豫着。
他不会背弃她,可是她绝对不想害他,如果真要她选择,她会宁愿选择离开他而痛苦,只要不会害了他。
“夏盈盈!”她的犹豫令他况下脸。
靠着他,她颤动了下,然后突然打了个喷嚏。
听到这声哈啾,敖风马上低咒出声。
“该死,你一定感冒了。”顾不得追问,连忙将她移到副座,扣上安全带,再摸她的额头。
“会吗?”她觉得身子热热的,一点都不冷啊。
懊死!她发烧了。
“乖乖坐好,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要。”她不要看医生。
“不准跟我辩,乖乖坐好。”他语气凶恶。
“噢。”她只能顺从地应了一声,没有反对余地。
车子上路后,他一手控制着方向盘,另一手伸过来握住她的,她轻颤了下,然后收拢了手指。
十指交握,而他有力地握住她,护住她的纤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