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谁允许你伤了她(九千字)

久陌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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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的注意力这才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这一看不要紧,直接瞪直了眼睛,刚才没注意,这么细细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这么漂亮的女娃子。

    那个纹身男人看着清歌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和垂涎,看得清歌眉头一皱,侯明达直接怒红了眼睛,想要冲上去,清歌就像是后面长了眼睛一般,一个移步,直接挡住了侯明达的路。

    侯明达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渐渐冷静下来,是了,今天过来的主要目的是帮魏然将千条拿回来,在此之前,不能轻举妄动,至于这些人渣,之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他们。

    “欠条呢?”清歌开口,嗓音淡淡的,不带情绪。

    纹身男人回神,咳了一声:“你要是能将五百万都还给我,我自然可以马上将欠条还给你,但问题是,你们带钱了吗?”

    清歌笑,只是这笑意轻浅,透着凉意,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一共五百五十十万,那五十万就当是我给各位的辛苦费了。”

    几个人看着清歌手中的那张银行卡,一时有些犹豫不决。

    纹身男人开口:“我怎么知道你这卡里到底是不是有五百万,万一要是你骗我的呢?”

    “我可以将卡片给你,告诉你密码,你让你的兄弟去查验,我们三个就等在这里,等你们确定了再放我们走,这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这样确实是万无一失,纹身男人想了想,点头同意了,“那就将卡片拿过来吧。”说着,给身边的小弟使了个眼色。

    小弟上前,就要去拿清歌手中的卡片,清歌手一收,“慢着,我有一个条件。”

    纹身男人脸色一变,凶神恶煞地说道:“怎么,想反悔?”

    清歌嗤笑,“我从不反悔,只是这卡和密码给你了,欠条呢?”

    “我确认过这里面确实有五百万之后,自然会给你欠条。”

    清歌似笑非笑:“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耍赖?”

    “我们老大一向说话算话,才不会抵赖,欠条自然会给你们的。”

    “就是,不就是欠条吗,等我们拿到了钱,自然就给你们了。”

    “听到我兄弟说了的吗,现在可以将银行卡给我们了吗?”

    清歌听着那些小弟你一言我一语,神情未变,淡笑着开口:“若是万一你们反悔了呢。我刚才可是听到了一出好戏,你们首先得让我确定一下欠条到底在不在你们的手上。”

    几人闻言,脸色顿时就变了,纹身男人眯眼,定定地看着清歌,眼底闪过一丝凶光,刚才的话他们果然是听到了,“所以你们是不想还钱了?”

    “非也非也,今天我们既然来到了这里,就说明了我们还钱的诚意,但是这位……老大,倒是你们,来收钱竟然不带欠条,想吞钱?做人连最起码的诚信都没有了?”

    纹身男人脸一沉,冷眼看着清歌三人:“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们,欠条我今天确实没带在身上,不过你们要是将钱给还了,欠条我明天就还给你们,我黑老三说话算话。”

    只是可惜他这话,清歌三人一个字都不信。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没有欠条,钱一分都没有。”侯明达冷笑,一脸嘲讽地看着五人。

    “听见了吗,我朋友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清歌笑眯眯地说道,说完,转身就想走,眼角余光却留意着黑老三等人。

    “站住。”五人团团围上来,将三人围住,“不想还钱就想走,这个世界上哪里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清歌挑眉:“这是打算强抢了?”

    纹身男人身边一个精瘦得跟猴子似的男人哈哈大笑:“就算是又怎么样,小娘皮,难道你家里长辈没有告诉你,晚上出门是很危险的吗?”

    其他几人听了这话,也跟着笑了,看着三人的目光透着不怀好意。

    清歌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唔,这还真没有。”一般遇上她的人,危险的都不是她。

    侯明达闻言,眼底满是讥讽,这哪里是放高利贷的,根本就是地痞流氓。

    黑老三垂涎地看着清歌手上的银行卡,视线不着痕迹地在她的脸上转了转,心里跟猫抓似的,诱哄道:“乖乖将卡和密码交出来,明天我们就将欠条给你们。”

    清歌忍不住想笑,难道自己长得这么单蠢无害?

    “若是我们不交呢?”清歌反问,一脸单纯。

    黑老三嘿嘿一笑,身边的小弟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在清歌的眼前晃了晃,“要是不交,这刀子可不长眼。”

    水果刀很锋利,在昏黄的路灯下闪着寒光,清歌眼睛里的笑意浅了两分,嘴角上扬的弧度却更深。

    几人见清歌三人竟然不害怕,心中倒是打起了鼓,这似乎不是正常人的反应啊。

    清歌轻轻叹了一口气,“我本来想跟你们好好说,文明解决的,毕竟我们都是文明人,动手多不好啊,可是现在看着你们这样,看来我就算是不想动手都不行了。”

    “哈哈哈,老大,这小娘皮说要跟我们动手。”清歌话一出,几人顿时哄堂大笑,仿佛听到了世纪大笑话。

    纹身男人上下打量了清歌一眼:“啧啧啧啧,现在的小姑娘胆子真是不得了,既然小美人都这么说了,兄弟们,陪小美人好好玩玩儿,记住,下手轻一点,千万不要伤了这张漂亮的脸。”

    “好勒,那老大,另外两个呢?”其中一个小喽喽看着清歌身后的侯明达和穆魏然。

    “不要打死就成。”纹身男人不屑地说道。在他看来,这三人都是没什么武力值的富二代,他们现在有五个人,对付他们三个,尤其是其中还是一个女人的情况下,简直是易如反掌。

    清歌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而穆魏然和侯明达则一脸阴沉,身体紧绷,显然已经做好了防御的准备。

    穆魏然眼睛里都是红血丝,看着五人的目光隐含恨意,就是这些该死的高利贷不讲信用,才逼死了他的父母,害得他家破人亡,现在又想伤害他的朋友,这些人,该死。

    “黑老三是吧,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清歌问道,那笑盈盈的模样哪里有丝毫畏惧。

    纹身男人闻言,嗤笑一声,不屑地说道:“这位小妹妹,这招已经没用了,不管你们是谁,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就是将天王老子叫来也逃不过这个理去,今天哥哥在这里就教教你们做人的道理,学费就不收你们的了。”

    “我放你娘的P。”一向自诩绅士的侯明达难得爆了粗口,“明明是你们这帮无耻龟孙子耍赖,想要强抢,竟然还在这里给我颠倒黑白,你信不信我报警。”

    “哈哈哈哈哈哈,报警,老大,他说报警。”那个精瘦如猴子般的男人笑得前俯后仰。

    其他几人闻言,脸上也满是笑意,看着三人的目光就像是看着傻子。

    纹身男人笑看着侯明达,满脸横肉的脸上满是讥讽:“行啊,你报警,需要哥哥我给你提供局长的电话吗?”

    清歌眼中的冷意又添了两分,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恐怕这帮人的身后还有靠山,就是不知道这个靠山是哪边的。

    想到这里,她眼睛微眯,似笑非笑地看着纹身男人,随后给侯明达打了一个手势,从小培养的默契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在清歌朝着纹身男人冲过去的瞬间,侯明达就抓住了离他最近的男人的棍子,与此同时,穆魏然也朝着他左边的男人冲去。

    纹身男人没想到清歌竟然会主动发动攻击,反应倒也不慢,几乎是瞬间就做出了反应,握住了清歌的拳头,只是强劲的力道让他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揉揉被震得发麻的手臂,看着清歌的目光透着兴奋以及狠意:“看不出小美人还有两下子,这样更好,更有味道。”

    闻言,清歌直接给了他一个扫堂腿,在纹身男人急着躲避的瞬间,强劲的拳风带着狠意狠狠击在了他的腹部,疼的纹身男人惨叫一声,撞在了墙上,又被墙面反弹,摔在了地上。

    而在这个时间内,侯明达和穆魏然也已经解决了一个。

    清歌一只脚踩在纹身男人的身上,眼角余光往穆魏然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被穆魏然打倒在地的男人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多功能军刀,朝着穆魏然就冲过去。

    清歌眼神微变,几乎是瞬间就冲到了穆魏然的身边,一把推开了他,锋利的刀刃几乎是贴着穆魏然的脖子划过去。

    穆魏然被清歌推得一个趔趄,刚一稳定身形就看向了清歌,刚好看到清歌将刀踢飞,并将人狠狠踹倒在地上的一幕。

    穆魏然的视线从清歌的手臂上扫过,视线一顿,急忙走到清歌的身边,一把握住了她的胳膊。

    黑暗中,某人的目光一紧,眸底的冷意一闪而过。

    “你受伤了。”穆魏然哑声说道。

    清歌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不在意地摆摆手:“不过是被刀锋划了一下。”就一道红痕,连皮都没破。

    而另一边的侯明达听到清歌受伤,顿时就急了,狠狠一拳击在一个小喽喽的胸膛上,打的那人一个倒退,摔在地上。侯明达看都不看一眼,直接奔到清歌的身边:“哪里受伤了,哪里?”

    他抓着清歌的胳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看到伤口,扭头看穆魏然。

    清歌咳了两声,将胳膊抽回来,“魏然小题大做,就是一道红痕。”说着,还将红痕给侯明达看了一眼。

    侯明达嘴角轻抽,看着穆魏然,穆魏然抿唇:“红痕也是伤。”

    侯明达:……

    清歌走到黑老三的身边,一只脚踩在黑老三的胸口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欠条在哪里?”

    黑老三惊疑不定地看着清歌,“你到底是谁?”

    “我啊,我是你姑奶奶。”清歌笑眯眯地说道,蹲下,“说吧,欠条在哪里?趁着我现在还有耐心。”

    “没带。”黑老三说道。

    “唔,没带啊,真没带?”

    “真没带。”黑老三说道,“小姑娘,我劝你现在放了我,只要你们将钱给还了,我自然会考虑将欠条还给你。”虽然被人踩在地上,但黑老三的脸上却没什么惧意,他是有靠山的人。

    清歌柳眉轻蹙,“现在还认不清形势?”一边说着,脚上用了力,疼得黑老三脸色顿时就白了。

    “你知不知道我的身后是谁?”黑老三吼道,破了音。

    “你身后是谁我还真没兴趣知道,不过据我所知,你们这条道上也是讲规矩的,从来没听过谁放高利贷放得如你们这般无耻,我很好奇,你背后的人到底知不知道你坏了这一行的规矩?”

    黑老三眼神微变,虽然只是一瞬间,却没逃过清歌的眼睛,心中了然,只怕这些行为都是这个纹身男人自己的主意,他背后的主子根本就不知情。

    “我现在倒是对你的主子很好奇,说吧,你主子叫什么,改天我去跟他讨教讨教,这一行是不是这个规矩。”清歌笑眯眯地看着黑老三,男人的脸色变幻不定,眼前的人难道也是道上的?

    他的余光注意到站在一边的穆魏然,眼底又闪过一丝疑惑,这三人明显就是一伙的,若这个女人真是道上的,那姓魏的怎么可能会找他们借钱?

    可若说这个女人不是道上的,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的规矩的?

    就在黑老三思索间,清歌抬手,拍拍他的脸:“你的老大是谁?”

    黑老三只犹豫了一秒,就闭上了嘴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姓魏的借了我的钱就该还,这是规矩,他不还钱,还躲起来,本来就是坏了这一行的规矩,我教训他也没什么不对吧。”

    清歌嗤笑,“黑老三,你当我是傻子?刚才还说你背后有人呢,现在就改口了。”

    黑老三一听清歌这称呼,脸色顿时一变,“你认识我?”

    清歌避而不答,只说道:“我不是不守规矩的人,来之前,我已经算过,我兄弟欠你的钱,连本带息早就已经还清了,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坑他,这笔账,今天姑奶奶就跟你算清楚了,欠条,你给最好,要是不给……”

    黑老三盯着清歌的眼睛,手指微动,清歌脚动了动,直接踩在了他的手上,一个用力,黑老三惨叫一声,手上立即有鲜血冒了出来。

    侯明达站在清歌的身后,看着这一幕,一愣一愣的,只是踩了一下,清歌就算是用力,也不至于将人踩成了这个样子吧?

    清歌将脚挪开,黑老三的手掌摊开,一片锋利的刀片出现在他的掌心,此时刀片上满是鲜血,刀锋那端已经嵌入了皮肉之中。

    “靠,这人竟然想偷袭!”侯明达怒急,扑过去,拳头雨点般落在黑老三的身上,“我让你偷袭,我让你偷袭,还敢算计我兄弟,你个王八蛋,少爷我打死你!”

    侯明达还算有分寸,避开了黑老三的要害处,清歌见状,也不阻止。

    侯明达虽然不打要害处,但每一下的力道都不轻,没几下,这人就连哀嚎都变得无力了,清歌担心闹出人命,拉住了侯明达:“行了。”

    侯明达站起来,冷哼一声,退到一边。

    清歌看着黑老三:“现在记得欠条在哪里了吗?”

    黑老三咬牙:“我真的没带。”

    清歌见状,也不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似乎还有字,她将纸展开,瘫在黑老三面前,“既然没带欠条,那就将这签了吧。”

    黑老三借着昏暗的路灯看清了纸张的内容,一张脸忽青忽白:“你想坏了道上的规矩吗?”这也是一张欠条,只不过这上面写的是黑老三借了穆魏然一千万的欠条。

    “咦,这规矩不是你先坏的吗?我要是算的没错的话,我兄弟已经多还了你一百万吧,本来你今天要是将欠条还给我们,我心情一好,或许就会少跟你算一些了,但是偏偏你这人不识趣,非要惹我生气,那怎么办呢,我只能连本带息跟你一起算了。”

    “你就真的不怕我将这件事告诉我们老大吗?”黑来三气得脸都黑了。

    清歌笑地欢快:“我说你这人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会儿说自己没老大,一会儿又说自己背后有人,那你倒是告诉我,你的身后到底是有人还是没人啊。”

    黑老三语塞,不说话了。

    清歌直接拿起黑老三满是鲜血的手,黑老三意识到她想做什么,想挣扎,却被侯明达按住了,一个鲜红的血手印印在白纸上,看得黑老三目眦欲裂。

    清歌满意地看了一眼上面清晰地血手印:“今天出门太急,忘记带笔了,刚才还在发愁该怎么签字呢,现在好了,全省了,黑老三,上面写的是一个星期之内还清,你应该知道不还的后果吧?”

    黑老三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要将她抽筋剥皮,清歌丝毫不惧,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将这张欠条小心地放在了口袋里。

    “啊,时间都这么晚了,我们也该走了,黑老三,我等你的消息哦。”

    侯明达笑嘻嘻:“打我今天给你打的那个号码就成。”

    走了两步,清歌又停下,转身看着黑老三,“哦,对了,要是之后再有人找我朋友或者是我的麻烦,我就去找陈世新喝茶,跟他好好讨教一下这道上的规矩。”

    路灯下,她嘴角的笑意邪肆,犹如暗夜的精灵。

    黑老三脸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地看着清歌:“你到底是谁?”陈世新就是黑老三所在组织的老大,也是他姐姐的情人,是他的依仗所在。

    清歌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什么时候将事情给我解决了,黑老三,我这人耐性不好,千万不要试图挑战我,今天只是给你一个教训,以后可就没有这么幸运了,知道吗?”

    在黑老三变幻不定的眸色中,清歌带着侯明达和穆魏然施施然走了。

    等人消失不见了,几个小喽喽才敢爬到黑老三的身边:“老大,你还好吗?”

    黑老三狠狠瞪着这几个兄弟,刚才他挨打的时候,这几个躲得远远的,现在人都走了,才凑上来:“一群蠢货,还不将我扶起来。”

    四人手忙脚乱地将黑老三扶起来,“老大,现在该怎么办?要不就将这件事告诉陈老大吧。”那个精瘦如猴的男人说道,换来黑老三一脚。

    “蠢货,告诉老大,我还有命在?”陈世新那个人,最讲究一个诚信,虽然是做的放高利贷的买卖,但道上的人都十分给他面子,要是知道自己借着他的名号在外面做的这些事情,就算有他姐姐在,他怕也是要被剥下来一层皮。

    “一群没用的东西,吃喝玩乐你们各个都是好手,一到关键时候就给我掉链子,我要你们何用。”黑老三越想越生气,这五人中,就属他的伤势最重,别看那个女人瘦弱,下手仿佛千斤,他身上最疼的那几处伤都是那个该死的女人造成的。

    “老大,你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啊,怎么这么厉害,还认识陈老大,该不会也是陈老大的女人吧?”

    这话一出,五人顿时就安静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尤其是黑老三,眸光惊疑不定。陈世新是个花心的,情人无数,他姐姐也不过是其中之一,若刚才的女人真的是陈世新的情人,那么事情就麻烦了。

    “呵——”黑夜中,忽然发出一声冷笑,五人一惊,就看见一道挺拔的身影从黑暗中走出来,明明是晚上,那人却带着口罩,遮住了半张脸,只是看着那双冰冷的眸子,却让几人生生打了一个寒颤。

    “你又是谁?”黑老三气急败坏,这男人跟幽灵一样飘出来,连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来人正是一直尾随着清歌而来的靳修溟。

    靳修溟的视线在几人的身上扫了一圈,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扬,“刚才是你们谁伤了她?”他只听到穆魏然叫嚷着清歌受伤了,却没看到是谁伤的她。

    清歌的五感太敏锐,他不敢靠的太近,让清歌发觉他的存在。

    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没理解靳修溟这话的意思。

    “嗯?没人说,那就是你们每一个人都伤了她?”靳修溟嘴角的弧度微微下垂。

    “不是我,是他。”终于有个人明白了靳修溟的意思,指着那个精瘦如猴的男人说道。

    靳修溟的视线微转,落在了那个瘦弱的男人身上,那冰冷的视线,让他觉得此时的他已经是个死人。这样的认知让瘦男人忍不住抖了抖,这个男人好可怕。

    “哦?是你?”靳修溟轻笑。

    精瘦男人摇头,“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不是你啊,那你说是谁呢?”他态度良好,看着很好说话的模样,但在场的五个人谁也不会当真。

    眼前寒光一闪,众人定睛一看,男人的手中出现了一把手术刀,冰冷的刀锋在视线中晃动,即便没有落在他们的身上,也能感受到刀锋上的寒意。

    靳修溟轻轻吹了吹手术刀,漫不经心地看着众人:“再给你们一次机会,刚才是谁伤了她?要是被我知道谁在说谎,那么这手术刀就不听使唤了。”

    黑老三定了定神,看向靳修溟:“你跟他们是一伙儿的?”

    “想知道?”靳修溟挑眉,温和的笑意绽放在嘴角,他蹲下来,看着黑老三。

    黑老三脸上一片阴沉,眼底还带着一丝惧意,那是对靳修溟的惧意,手在地上撑了撑,后退了两步,眼角余光却看向了靳修溟的身后。

    “我啊……”靳修溟刚刚说了两个字,眸光倏地一凝,身子一侧,抬手就是一个侧击,将偷袭他的人狠狠击倒在地上。

    “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嗯?”微微上扬的语调,透着不悦,手中的手术刀在路灯的折射下发出寒光。

    偷袭的那人没想到靳修溟反应竟然这么快,一边抱着肚子痛苦地哀嚎,一边惧怕地看着靳修溟手中的那把刀,生怕它落在自己的脖子上。

    手术刀缓缓靠近那人,感受到脖子上的冰凉触感,那人终于忍不住开口求饶:“我错了,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您饶了我,求您饶了我。”

    修长的手指轻轻弹了弹刀身,吓得那人面色更白一分,“人为什么总是在做错事之后才会认错呢,做之前好好想想不就好了吗?”

    “是是是,是我没脑子,是我不对,求您饶了我,千万不要杀我。”男人抖如筛糠,心中无限后悔刚才就该装作看不到黑老三的暗示。

    “杀人是犯法的。”黑老三佯装镇定地说道,垂在身侧的手却微微发抖,这个男人可比刚才那三位可怕多了。

    靳修溟赞同地点点头:“没错,杀人是犯法的,为了你们这些人渣将自己折进去那是有多蠢。”

    那些人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只要命还在就好,等回去了,总会有办法查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的。

    只是还不等这些人这口气完全舒完,靳修溟的一句话成功让他们脸比白纸还白。

    “不过要是你们都死了,谁知道是我干的。”

    “你……。”黑老三肝胆俱裂。

    靳修溟轻笑:“不得不夸一句,这地方选的非常不错。”这里是即将拆迁的老城区,附近没有居民,更没有摄像头,路灯昏暗,若是发生点什么,真是神不知,鬼不觉。

    黑老三选这地方本意是想教训穆魏然,谁知道竟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这位大哥,我们真的错了,饶了我们吧,求您了。”有人一把抱住了靳修溟的腿,求饶道。

    靳修溟的视线在触及到腿上的那双手时,眸光猛地一凉,定定地看着那人,似笑非笑地模样。

    男人条件反射般松了手,身子轻颤,无言地述说着自己的恐惧。

    靳修溟移开目光,看向其他人:“刚才是谁伤了她,说出来,我就放了其他人。”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眸光一亮,手一指,再次指向了那个精瘦男人:“是他,我亲眼看见的。”

    靳修溟眸光轻转:“看来就是你了。”

    精瘦男人狠狠瞪了一眼指控他的男人,只是在对上靳修溟不带丝毫感情的目光时,心一凛,否认的话卡在嗓子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靳修溟缓步走向精瘦男人,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他的心尖上,他在精瘦男人的面前蹲下,“你用哪只手伤的她?这只?”他的目光落在男人的左手上。

    男人猛地将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那看来是这只了。”靳修溟轻笑,看向的是他的右手。

    精瘦男人死命摇头,刚想将右手收回去,眼前只感觉到闪过一道亮光,随即响起一声惨叫,其他几人寻声看去,全都不寒而栗。

    只见精瘦男人的手掌上,插着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鲜血一瞬间就将他的手给染红了。

    “聒噪。”靳修溟吐出两个字,精瘦男人的惨叫声戛然而止,颤巍巍地看着靳修溟,额头上满是细汗。

    靳修溟看了一眼被鲜血弄脏的手术刀,眼中闪过一丝嫌弃,将手术刀拔出,然后在精瘦男人的衣服上擦了擦,将上面的血迹擦干净。

    从始至终,他的动作都是优雅的,不紧不慢,不急不缓,却更人从灵魂深处产生战栗——他是地狱中的魔鬼!

    精瘦男人按住自己的伤口,却不敢呻吟,只能咬牙忍着痛。

    靳修溟的视线随意一扫,恰好对上黑老三阴狠的目光,他一顿,笑了笑,“看来有些人还是没长记性。”

    黑老三心中警铃大作,刚打算逃跑,就被靳修溟踩住了胸口,“想去哪里?”

    黑老三摇头,眼睛盯着靳修溟手上的手术刀,哪里还有刚才的阴狠。

    靳修溟看向黑老三:“明天上午十点之前,将她要的东西给她,不然……”他微顿,扯了扯嘴角,温柔开口,“即便是陈世新,也保不了你们。”

    一直到靳修溟走了很久,五人依旧不敢动弹。

    “老……老大,现在怎么办?”终于有人敢出声,声音却压得很低,生怕那个恐怖的男人忽然从哪里冒出来。

    黑老三面色铁青:“还不快滚,将欠条给人家送过去。”

    五人互相搀扶着,往靳修溟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朝着与他相反的方向逃去。

    **

    车上,侯明达负责开车,清歌与穆魏然坐在后面,穆魏然从上车之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到半路,才开口说道:“清歌,我现在暂时不想回去,陪我出去喝一杯吧。”

    清歌微微一顿,应了一声好,然后朝侯明达使了一个眼色,侯明达立即在前面的路口拐了一个弯,朝着他们常去的酒吧开去。

    他们要了一个包间,清歌点了几瓶度数低的酒,一字排开,放在穆魏然的面前:“想喝就喝吧,但是魏然,我希望今天是最后一次看见你喝醉。”

    “好。”

    穆魏然拿起酒瓶子就往嘴里灌,侯明达见状,想劝,却被清歌一个眼神制止了,叹了一口气,拿起杯子陪他喝酒。

    穆魏然干了半瓶酒才停下来,他怔怔地看着清歌:“今天谢谢你。”

    清歌抬手在他的肩上捶了一拳,没什么力道:“我们是兄弟,是亲人,你跟我说谢谢,是想挨揍吗?”

    穆魏然露出了这一段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容,很浅,却温暖。他倾身,抱住了清歌:“我今生最大的幸运就是遇见你和明达。”

    侯明达见状,连忙过来将二人分开,坐在他们之间,“一个大男人这么煽情做什么呢,歌儿说得对,以后我们就是你的亲人。”

    清歌难得一次没跟侯明达计较称呼问题,轻笑一声,端起杯子:“来,今晚不醉不归。”

    酒杯相碰,清脆的声音在穆魏然的心底撞击出最温暖的音符,他想苍天并未残忍到底,终究留给他一丝温暖,让他有勇气去走剩下的路。

    这一晚,他们喝了很多酒,说了很多话。

    多数都是侯明达在说,穆魏然沉默地听着,清歌偶尔打量一眼穆魏然,轻声叹气,只怕那个阳光开朗的穆魏然再也回不来了。

    正喝酒间,清歌的手机响了,她拿出看了一眼,是靳修溟,犹豫了一瞬,朝着侯明达和穆魏然晃了晃手机,又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走出包厢,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靳修溟的电话早已挂断了,清歌回了一个过去:“靳修溟,你找我?”

    靳修溟刚换好衣服,靠坐在床上,听了这话,嗯了一声:“你朋友的事情解决了吗?”

    “已经解决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靳修溟不答反问:“你现在在哪里?”

    “酒吧,魏然心情不好,我和猴子陪他一起过来的。”

    闻言,靳修溟微顿,狭长的眸子中闪过一丝不满:“我的心情也不好。”

    清歌:“……我明天一早就去找你。”

    “几点。”

    清歌:“……八点。”她本想说明晚去找他,但想到这男人的醋性,到口的话换成了早上的时间。

    ------题外话------

    靳少:谁也不能欺负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