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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修溟将自己已经掌握的关于姬家的资料交给清歌,清歌看完之后才知道自己的渺小,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姬家就是一个庞然大物。
“所以,我妈妈是姬家所谓的圣女?”清歌眸色幽深。
靳修溟颔首,“是,但是当年你母亲逃跑了,按照姬家的族规,她这样的行为相当于是死刑。”
“而按照姬家的族规,我妈妈失去了继承的资格,这个圣女的位置就必须从我和我姐姐中选择一个,是吗?”清歌接下去说道。
靳修溟继续点头,清歌凄然一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笑着笑着,笑出了眼泪,所以被放弃的人从来都不是她,而是她的姐姐,是不是从最开始,母亲就已经料想到了今日的局面,才会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将她送到师父那里,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母亲就已经打算放弃了姐姐?还是从更早的时候开始呢?
靳修溟沉默地替她擦着眼泪,却越擦越多。
“靳修溟,你说我妈妈该是个多心狠的母亲啊。”既然知道真相,为何选择隐瞒,让她对她误解这么多年,还有她的姐姐,对此一无所知,她要是知道母亲从一开始就打算用她来保住自己,姐姐的心里又该有多难过,她的身体那么不好,知道真相后能承受住吗?
“靳修溟,我一点都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你说她为什么总是这样独断专行呢?做什么决定从来不会问我的意见,难道这不是我的人生吗?”
她的声音哽咽,靳修溟心中刺痛,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这样的清歌,但是心中又隐约有些庆幸清若筠的选择,说到底,他还是自私了。
清歌的悲伤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她就擦干了眼泪,看着靳修溟,“我想再去看一眼我爸爸。”
“清歌。”靳修溟欲言又止。清歌与父亲的感情至深,他真的不想再看见清歌那悲痛欲绝的样子,那样的绝望让他恨不得替她回了这个世界。
清歌巴巴地看着他,靳修溟温软了眉眼,妥协:“好,我带你去。”
他抱起清歌,一步步,缓慢而坚定地走向了地下一层。
依旧是空荡荡而冰冷的房间,中间一张床,上面盖着白布,清歌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良久,才慢慢地将白布给掀开,看着熟悉的容颜,清歌深深吸了口气,微笑:“爸爸,我又来看你了。”
视线有些模糊,清歌眨眨眼,让眼前的世界恢复清明,她微笑着,如平时一般,手轻轻地放在了夜云霆的脸上,“爸爸,我没事,活蹦乱跳的。”
“爸爸,我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女儿,任性,固执己见,总是让你担心,但是爸爸,从今以后我不会了,我一定会照顾好自己,找到妈妈和姐姐,我也不会放过那些算计我们家的人。”
夜云霆已经死去有段时间了,即便尸体被保存得很好,也已经僵硬,他的脸上有伤痕,应该是飞机失事时造成的,身上穿着一套西装,容颜安详。
清歌又握住了他的手,冰冷而僵硬的触感全不似以往的温暖干燥,她的手忽然一顿,视线微微下移,落在夜云霆的手上,瞳孔急剧收缩。
她豁然抬头看向夜云霆的脸,久久没有反应。
靳修溟察觉到她的异样,走到她身边,“怎么了?”却见她早已泪流满面。
清歌缓缓摇头,嗓音颤抖,“靳修溟,我想给我爸爸找一块风水宝地,让他入土为安。”
靳修溟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好,我现在就去安排。”
两人从地下一楼回来之后,清歌就没再开口说过话,她静静地看着窗外。
这间病房正对着医院的人工湖,湖边栽种着几颗杨柳,光秃秃的树枝在寒风中轻轻摆动,她忽然想起去年的这时候,她刚好回到国内,因为当兵的事情与母亲产生了争执,父亲帮着劝导母亲却被母亲赶到了书房睡的事情。
现在想来,其实从小到大,父亲对自己的疼爱都比旁人要多得多,自己的任何决定,在父亲那里总能得到支持,不像母亲的强势,他对待自己总是格外的耐心与理解。
靳修溟静静地坐在一边陪着她,这几天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的,清歌沉默,他就在一边陪着,不需要说话,只需要静静地待着,让她一回头就能看见自己。
“靳修溟,今天几号了?”
“十三号。”
“那明天就是十四号了。”清歌淡淡说道,十四号是轻云集团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当天下午,轻云集团还会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正式对外宣布集团内的人事变动。
“给你准备了衣服,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好。”
第二天一早,清歌早早就醒了,靳修溟帮她换上了一套正式的西装,白色的套装包裹着她的身子,尽管身形比之前瘦了不少,却给她增添了一丝凌厉的气势,这样看,其实她跟清若筠还是有相似的地方的。
清歌画了一个淡妆,遮掩了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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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云集团总裁办公室。
夜一凡一脸怒容地看着父亲,他没想到父亲竟然要接收轻云集团。
“爸,这是大伯母的公司,她平时对我们家这么好,你这样做怎么对得起她?”夜一凡是刚从国外赶回来的,前段时间他因为工作问题,一直在国外,前两天才收到消息说夜家出事了,匆匆回国,就听到了父亲要继任轻云集团总裁的消息。
夜明志坐在老板椅上,面无表情,“你大伯母携款潜逃,公司股票一直在跌,都已经连续跌停多日了,是我站出来力挽狂澜,给轻云集团拉来了新的融资才度过了难关,我坐在这个位置上难道不应该吗?轻云集团也有我的一份力。”
“但是这是大伯母的公司,而且你明明知道大伯母一家是出事了,根本不是所谓的携款潜逃,你为什么不对媒体解释?还是说从一开始你就抱着这样的想法?”
“一凡,这些不该你管的事你不要管,你只要记住,爸爸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我只有你这么一个孩子,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最后都是你的。”
夜一凡神色冷沉,“不要打着为了我的旗号做野心勃勃的事情,这些东西我不稀罕,我只知道我们家能有今天都是大伯一家给予的,做人不能不讲良心,爸,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那你是我眼睁睁看着轻云集团毁了吗?我在轻云集团工作二十年,从它创办之初我就在了,它不仅是你大伯母的心血,也是我的,我为这个公司殚精竭虑,做得还不够多吗?”夜明志一脸失望地看着儿子,“而且,现在公司群龙无首,与其落入其他人手里,倒不如给我,起码我不会将它毁了。”
“说来说去还不是为了满足你的一己私欲,爸,这不是我们的东西,你就放手吧,大伯母虽然不见了,但是还有清歌啊,这公司本来就是大伯母留给清歌的。”
“清歌?”夜明志嗤笑,“那好,我问你,她现在在哪里?”
夜一凡一滞,他哪里知道清歌在哪里,他跟清歌联系过,她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就连夜家出事了都没出现过。
门外有人敲门,是秘书,“夜总,时间差不多了,该开会了。”
夜明志站起来,理了理衣服,对儿子说道:“这件事等我开完会再说,你在这里等我。”
夜一凡拉住他,“爸,放手吧。”
夜明志推开儿子的手,走了出去。
夜一凡痛苦地抱住了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大伯一家出事了,他不去寻找大伯母和清筱的下落,竟然落井下石,侵吞了大伯母的公司。
夜一凡看着这个熟悉而空荡荡的办公室,心中涌现出无限的凄凉与愧疚,曾经,他跟两个小堂妹一起,在这个办公室里玩儿,尤其是清筱,因为身体不好,经常会被清若筠带到办公室里来,又担心她一个人无聊,所以会让他父亲将他也带上。
回忆起从前的事情,夜一凡越发愧疚,竟然不敢在这里多待,狼狈地走了出去,等电梯的功夫,电梯门打开,就看见了清歌。
她坐在轮椅上,左边的肩膀上还打着绷带,穿着一身米白色的西装,身后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推着她。
“清歌。”夜一凡呢喃。
清歌抬头,看见夜一凡,眼神闪了闪,脸上却依旧冰冷,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靳修溟已经推着她出了电梯。
夜一凡随即反应过来,拦在了清歌的面前,“清歌,你这是怎么了?”
清歌眼神无波,“我现在要去参加股东大会,你确定要拦着我吗?”
夜一凡一怔,对上她丝毫不带情绪的眸子,让开了身子,本是想离开的脚步顿了顿,跟在了清歌的身后。
会议已经开始了,大门紧闭,靳修溟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大门,在大门打开的瞬间能,清歌脸上扬起了一抹淡笑。
“二叔,怎么这么重要的会议都不通知我一声呢?”清歌笑眯眯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小小的抱怨,眸光却冰冷。
夜明志没想到清歌竟然会出现在这里,强行压制住内心的震惊,神情在片刻的僵硬之后恢复了平静,温和笑道:“看见你没事,二叔就放心了。”
其他的股东并不认识清歌,但从二人的对话中,也能猜出清歌的身份,眼神不禁变了变,说白了,这个公司是清若筠亲手创办的,现在夜家出事,他们不去为清若筠辩解也就罢了,竟然联合媒体发表了声明,将携款潜逃的帽子扣在她的头上,夜家的人不出现也就罢了,现在清若筠的女儿出现在这里,大部分人心中都是心虚的。
清歌的视线缓缓地从众人的身上扫过,“初次见面,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清歌,是清若筠女士的二女儿。”
清越的嗓音,和煦的语气,却让众人狼狈地移开了眼睛,不敢与之对视。
清歌心中嗤笑,原来这帮人还知道什么叫羞愧吗?
清歌再次将视线放在了夜明志的身上,“二叔,我妈妈不在,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呢?”她明知故问道。
夜明志尴尬一笑,转移话题,“清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两天刚回来,结果刚下飞机就听说二叔要召开股东大会,我这不就马不停蹄地赶过来了吗,毕竟是我妈妈的公司,她不在,我身为女儿的,自然要代替她出席。”
夜明志叹口气,“清歌,你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不知道公司发生了多大的事情,不过你说的对,你是你妈妈的女儿,她不在,你代替她出席也是说得过去的,那你就坐在二叔的身边吧。”
夜明志往旁边让了让,给清歌腾出了一个地方。
靳修溟推着她过去,站在她的身后,其他人只以为他是清歌的保镖,就连夜明志都没认出他。
“既然人来齐了,那会议就继续吧,刚才说到哪里了?”夜明志不再顾及清歌,继续会议。
坐在清歌左侧的一个戴眼镜的股东说道:“说道夜总继任董事长一职的事情,虽然之前已经跟媒体透露了一点风声,但到底没有正式宣布,在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还是要正式对外公布一下,还有新的总经理的人选也需要物色,看看到底是从外面招人还是内部提拔。”
“等等。”清歌打断那人的叙述,“我母亲是这家公司的董事长,何时轮到其他人来当了?而且我要是记得没错的话,夜明志的手上只有10%的股份,就算是选董事长也不该是他吧?”
“夜小姐,你可能不清楚,由于你母亲给公司造成的巨大损失,我们董事会已经决定革除你母亲董事长一职,至于她手上的股份,自动转给帮公司度过难关的夜明志先生。”那位股东念及清歌是清若筠的女儿,到底念着几分旧情,耐着性子给清歌做解释。
清歌嘴角微勾,“哦?我怎么不知道在本人不在的情况下,手中的股份还有自动转让一说?即便是我母亲不在了,按照夏国的继承法,我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就算是给,股份也该给我,夜明志又有什么资格继承我母亲的股份?”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安静如鸡,确实,清歌是清若筠的女儿,清若筠失踪,她手上的股份应该是留给她女儿的。
夜明志见众人沉默,心一沉,只是不等他开口,刚才那位股东又开口了,“夜小姐,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清若筠女儿的亲生女儿,也从不曾参与过公司的管理,你继承清若筠女士的股份不合适吧?”不像刚才的客气,此时的话已经带了一丝咄咄逼人的意味。
提起清歌的身世,众人顿时反应过来,是了,清歌根本不是清若筠的女儿,不过是个私生女,众人看向她的目光立即就变了,愧疚不再,更多的是鄙夷。
清歌注意到了却没有在意,她今天过来,不过是为了看清这些人的真面目,她母亲到底养了一群怎样的白眼狼,就算是要报仇,也要找准仇人不是。
“即便是养女,按照夏国的法律,我也是第一顺位继承人。”清歌浅笑,淡淡开口,却让那位股东说不出话来,不管清歌是否是清若筠亲生的,但她名义上确实就是清若筠的女儿,这一点无法辩驳。
清歌的视线在这些股东身上扫了一圈,有人躲开了她的目光,有人直视着她,她淡笑着开口:“我很想知道,夜明志是以什么身份继承我母亲手上的股份?”
“夜总这些年为公司做的贡献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一次,你母亲无故失踪,还带走了公司的大笔资金,让公司陷入了财务危机,是夜总力挽狂澜,找到了新的投资人,这才将公司从破产的边缘拉回来,于情于理,由他继任董事长一职都很合适。”另一位股东开口,他就是为数不多的几位跟清歌眼神对视的股东,清歌来之前看过资料,姓王。
清歌淡淡地看向这位王董,“你刚才说我母亲带走了公司的大笔资金,证据呢?”
那位王董皱眉,似乎是不满清歌的语气,斥责道:“这些事情稍后会有专人对外宣布,夜小姐,你不是公司的股东,根本不能出席今天的会议,所以现在请你出去。”
清歌轻笑,“怎么,心虚?拿不出证据,因为我母亲失踪,想趁机占有公司,所以就将黑水往我母亲的身上泼,这就是我母亲一手养起来的白眼狼?不知道我母亲看到这一幕是何感受。”
她说的平静,却让办公室里的某些人微微的低了头,清歌心中顿时了然,也越发心寒,这些人明知母亲是无辜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却毫不犹豫地将脏水往她的身上泼,这是认定了母亲不会回来还是觉得母亲即便是回来,那时候也已经尘埃落定,拿他们没办法?
她看向夜明志,这位好二叔,曾经跟自家亲密无间的所谓“亲人”,父亲将他当做亲兄弟,母亲创办公司之初就给了他股份,这么多年更是从来没有亏待过他,可也就是这样一个人,在父亲刚刚出事,母亲失踪的时候,想的不是怎么找回母亲,而是侵吞她的公司。
清歌说不清此时心中的感受,对于这个二叔,到底是他们一家人看错人了,还是他本性就是如此,只是从前的一切都是演戏呢?若是后者,夜家的事情跟他是否又有关系呢?
清歌似乎看见了一团乱麻,将她紧紧得包围其中,透不过气来,伤口隐隐作痛,就连头也开始痛了,她视线有些模糊。
她眨眨眼,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夜家就剩下她一个人了,即便是现在保不下母亲的公司,也要将这些人的真面目看得清清楚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她看向夜明志,面无表情的模样,“二叔,请你告诉我,我妈妈真的携款潜逃了吗?”
她问的平静,但视线却锁定在夜明志的脸上,不容许他逃避,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二人。
夜明志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对上清歌那仿佛看透了一切的目光却有些狼狈,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清歌,公司里的流动资金确实被你母亲转走了,这件事在公司的账务上是可以查到的,因为这个,公司的好几个项目都停工了,损失惨重,加上夜家出事,股价动荡,轻云集团现在就是一个空壳子,二叔不将你母亲的股票给你也是为了你好,你现在还年轻,又志不在此,二叔也不想你背负太多。”他说得苦口婆心,换来的只是清歌的淡淡一笑,含着讽刺。
“那这么说来,我还要感谢二叔舍己救人,将我拉出火坑了?”清歌嘴角笑意清浅,眼底的冰霜清晰可见。
夜明志移开目光,“不管你信不信,二叔真的没有侵吞你母亲公司的意思,这个公司,是我跟你母亲一起努力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它不仅是你母亲的事业,也是我的心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它倒下,当这个董事长,我也是迫不得已,二叔实话告诉你,我用尽了各种手段,都没能给公司找到新的投资人,他们知道夜家现在的情况,只愿意收购,不愿意投资,银行也不肯贷款,唯一愿意投资的那人开出的条件就是我必须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这是第一个条件,二叔也是没了办法,不然我是肯定不会这么做的,清歌,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清歌定定地看着他,所以呢,这就是你背叛我母亲的理由吗?她暗暗想到。
她的视线在其他人脸上转了一圈,大家都一副理解的样子,忽然就明白了,所谓情分在利益面前,从来都不值一提。
“所以二叔是不肯放弃董事长的位置了?”清歌反问。
夜明志一滞,愣了几秒,才开口:“按照法律来说,你母亲的股份确实应该留给你,现在你回来了,那么这股份二叔不会争,下午的记者招待会上,二叔会亲自对外宣布你成为集团新任董事长,二叔也会留在集团,帮你稳定住集团的局面。”
他说得诚恳,只是刚说完,会议室里就出现了一片反对的声音,反对声最大的就属那位王董。
“不行,夜总,你不能这么做,投资人说了,给公司投资的前提条件就是你继任董事长,你要是放弃了董事长这个位置,那么公司就没有资本再继续运营下去,到时候面临的将是几万人的失业,这个后果,夜小姐,你承担得起吗?你可以说我们没良心,落井下石,但是站在另一个角度说,我们也是为了公司好,你难道就想眼睁睁看着你母亲的基业就这样毁于一旦吗?”
夜明志皱眉,“老王,不要这样说,清歌不是这个意思,至于投资人那边,我会亲自说明情况,他虽然提出了条件,但是即便是清歌当了这个董事长,我也依旧会留在公司帮她,我想投资人会理解的。”
“不行,夜总,我知道你觉得愧对夜小姐,但是你不要忘了,轻云集团不是清若筠一个人的公司,几万人等着吃饭呢,万一投资人要是不同意,这后果有多严重你清楚吗?”他最后一句话是对着清歌说的。
清歌差点就要为眼鼓掌了,好一招以退为进,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她的二叔演技竟然如此了得,给他一座奥斯卡小金人都不为过。
会议室里渐渐响起了附和的声音,看着清歌的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无理取闹,不懂事的孩子。
清歌嘴角的弧度大了一些,你看,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心。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夜明志,缓缓开口:“王董说得对,二叔现在对公司至关重要,我确实不应该不顾后果,强行要求二叔让位,毕竟这是我妈妈的心血,我不能任性,我今天过来,其实也不是为了要回我妈妈的股份的,武器还是要给到合适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作用,二叔,今后公司还要拜托你了。”
夜明志愣在了原地,他原以为按照清歌的性子,怎么也会继续闹下去,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妥协了,一时间反倒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还是那位王董反应快一些,见清歌这样说,脸色也缓和了一些,“夜小姐这样想就对了,夜总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公司在他的带领下一定会蒸蒸日上。”
夜明志已经回过神来,看向清歌,温和了嗓音,“清歌,谢谢你能理解二叔的苦心,不过你放心,即便是二叔当了董事长也是不会亏待你的,等你母亲回来,我就把董事长的位置还给她。”
清歌笑得意味不明,“那就多谢二叔了。我不是股东,不好参加会议,就先走了。”
靳修溟闻言,推着清歌走出了会议室,全程一言不发。
夜一凡还等在会议室的门外,自然听到了里面的对话,低着头,不敢与清歌对视,见清歌从他的身边经过,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心中一酸,讷讷开口:“清歌,你去哪儿?”
清歌头也没回,“一凡哥,再见。”
夜一凡的手无力垂落,看着地面,红了眼眶。
回医院的路上,靳修溟看着清歌,清歌则是看着窗外,静默不语。
“为什么不把股票拿回来?”靳修溟问道,明明那么不想让夜明志得逞,为什么在最后选择了放弃?
清歌看他,眸光深处是晶莹的泪光,她笑了笑,“因为我想知道在背后算计我家的人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人参与其中。靳修溟,我不想放过任何一个算计了夜家的人,任何一个。”
她也想拿回母亲的公司,但是现在不行,背后的人依旧隐藏在暗中,或许还不止一个,而现在,不管是她还是靳修溟,都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对付背后的人,夜明志的身后站着人,他们想要母亲的公司,有人想要父亲手上的一个U盘,还有姬家,这些人是否有关联,这些她都一无所知,现在轻举妄动,也许栽进去的就是自己,此时的她,身上肩负的责任已经不允许她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
靳修溟明白了她的意思,握紧了她的手,眸色幽深,到底还是自己太弱了呀,竟然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
察觉到靳修溟身上一瞬间的低气压,清歌轻轻会握着他的手,轻声开口:“靳修溟,你已经为我做的够多了,没人会想到发生这些事情,就算是你也不过是一个人,而不是神,我也不是一株菟丝草,依附在你的身上,我想做的是一个能与你并肩的女人,今日对不起我们的人,来日自会讨回。”
靳修溟定定地看着她,目光坚定,展颜一笑,“好,我们一起。”
当天下午,轻云集团就正式对外宣布了内部的人事变动,主要是两个,第一,董事长由夜明志担任,第二,总经理则是空降了一个人,名字叫做朱信。
清歌看着电视新闻,转了台,面色平静。
从轻云集团回来的第三天,清歌就把夜云霆下葬了,墓地是靳修溟选的,在东陵市郊区一个公墓里,依山傍水,风景很好。
下葬的那一天,下着小雨,靳修溟站在清歌的身后,给她撑着伞,看着空荡荡的墓碑,皱眉,“真的不刻字吗?”
清歌摇头,“不用了,就让他安安静静地待在这里吧,我不想任何人打扰他的安宁。”
靳修溟没再开口,静静地陪着清歌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一直到天快黑了,才带她回去。
“去夜家吧。”车子开到半路,清歌说道。
靳修溟闻言,在前面转了一个弯。
那天晚上发生在夜家的事情并没有引起外界的注意,就连那一声枪响都被冷一飞处理了,夜家的书房已经被打扫得干干净净,除了墙壁上和家具上的几道弹痕,根本看不出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厮杀。
清歌站起身,在书房里找起来。
“你找什么?”靳修溟问道。
“一个u盘,我也不知道它长什么样子,我回来的那一天,那些人找的就是这个U盘,我想里面应该有很重要的东西,要是找到了,说不定就能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会出事。”
靳修溟闻言,帮着清歌找东西,但是他们将整个书房的角角落落都翻遍了也没找到所谓的U盘,甚至连一个U盘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清歌坐在沙发上,皱眉。
“先别急,想想夜叔叔会把东西放在哪里,我觉得应该是一个你知道的地方。”靳修溟帮她分析,“虽然不知道那U盘里有些什么,但那些人既然这么紧张,里面肯定有关乎性命的东西,夜叔叔应该是放在了一个隐秘的地方,你想想夜叔叔曾经是否对你提过什么?”
清歌皱眉,陷入了思索,甚至将自己回来之后的,跟夜云霆之间的每一次对话都想了一遍,摇头,“我爸爸没有跟我提过这些。”
“没关系,我们没找到,对方肯定也找不到,起码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慢慢想。”
清歌颓然地低着头,甚至用拳头去捶自己的脑袋,靳修溟一把握住她的手,“清歌,你做什么?”她的头部收到过重击,这些日子以来,经常性头疼,哪里经得起她这样折腾。
清歌垂眸,看着地面,“靳修溟,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用,家里出事了,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什么忙都帮不上,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靳修溟轻轻抱住她,“歌儿,这不是你的错,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情,没关系,我们总有一天会揪出幕后的凶手,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你现在先把伤养好,好不好?”
清歌点点头,靠在靳修溟的怀里。
接下去的几天,清歌除了养伤就是在想U盘的事情,可是毫无头绪,夜云霆平时并不会跟她说工作上的事情,她甚至连夜云霆在工作中得罪了谁都不清楚,而政治这种东西,本就充满了阴暗与斗争,其中的暗涌根本不是清歌这种没接触过的人能摸清的。
靳修溟一边陪着清歌养伤,一边则是暗中让冷一飞去查清若筠与夜清筱的下落。
靳修溟今天有事出去了一趟,回来时就看见清歌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摸着自己脸上的伤口,靳修溟从身后抱住她,“这道伤口不深,不会留下任何的疤痕。”
当时给她做手术的时候,靳修溟就很仔细处理了这道伤口,那人并没想毁了她容,所以下手不重,就是伤口有些长,几乎涵盖了她的半张脸。
清歌神情淡淡,从镜子里看向他,“若是我真的毁容了怎么办?”
靳修溟侧头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淡笑,“你已经有人接收了,就算是毁容了也不怕。”
清歌笑,眼睛里露出一丝淡淡的暖意。
过了将近一个月,除了肩膀上的伤,清歌身上的其他伤也好了七七八八,她想要回部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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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携带体内灵仙,复仇归来,步步算尽,却唯独算漏了自己的心。
八年的养成,在林木兮二十岁法定年龄那天,一场举世无双的盛大婚礼,成就了历史性的一刻。
据可靠消息称,婚礼结束后,郁七爷和小他八岁的娇妻三天都没出过卧室,至此,花边调侃,郁七爷遇上了小娇妻,变成了御七夜……
林木兮腿软认怂:“七爷,作为您的妻子和医生,有必要提醒一下您,小欲怡情,大欲伤身呐!”
您老的身子骨,就不能悠着点嘛!
郁啟葉眉梢一挑,眸中化不尽的温柔:“喂饱你,伤不了身。”
林木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