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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男人回头看着他,说:“是的,你是罗市长?”罗晓明搞下口罩,说:“对,刘局对你们交待过了,我就不多说了。走吧,我们先到前面一个工地上,找两个人。”
两个警察边开车边给他作介绍,开车的司机说:“罗市长,我叫龙新平,是市刑警大队的刑警。刘局让我和华茂琪一起,配合你行动。所以罗市长,你尽管放心地吩咐,我们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的。”
罗晓明说:“辛苦你们了,事情是这样的。”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他们说了一遍,然后再说这次行动的一些注意事项。
一会儿,他们的车子就开到那个城市综合体工地的旁边。罗晓明让他们把车子停离工地五六十米处的路边,对他们说:“你们到工地里去找两个人,一个叫吉宏远,一个叫包金田。只要找到他们中的一个就行了。先找吉宏远,吉宏远不在,再找包金田。你们要以亲戚朋友的身份找,他们不在,就要打听他们新的地址。”
“好的。”两个便衣警察领命而去。罗晓明坐在车子里等待。过了半个多小时,龙新平和华茂琪走过来,坐进车子,龙新平向他汇报说:“罗市长,两个人都不在。问工地上的人,他们去了哪里,都说不知道。”
这个情况在罗晓明的意料之中。他想了想,对龙新平说:“你用你的手机号码,先打吉宏远的手机,看他接不接?如果接的话,你就说是一个材料商。什么材料商呢?你就说你是混凝土公司的。工地上肯定拖欠混凝土款的。你去工地问一下,是哪家混凝土公司给他们提供的商品混凝土。要用他们的名义,问他要材料款,然后你就说,对帐单上要他签字,诱他见面。”
龙新平说:“这个主意好,我去问。”说着出去再次走进工地。这时,正好有一辆上面标有“华隆”字样的混凝土泵车开进来。龙新平跟进去,等那个司机放完混凝土,上前以要混凝土的名义,跟他攀谈起来。
掌握了一些情况后,龙新平回到车子里,拿出手机给吉宏远打电话。开始,吉宏远也是不接,大概是看到陌生号码的原因。
第二次再打,吉宏远终于接了,龙新平说:“吉经理,我是华隆混凝土公司的。你怎么不在这个工地了?那我们的混凝土款问谁要?问张洪生?可是我们前面的单子,要你签字。让现场施工员签?不行,这是对帐单,要你项目经理签字才行的,这是我们公司的规定。吉经理,你在哪里?我们开车过来找你。”
“我,我在郊区呢,很远。”吉宏远警惕地不肯说具体的地址。罗晓明朝龙新平使眼色,示意他用钱色诱惑他。龙新平会意地点点头,笑着说:“吉经理,我请你吃饭,还有红包。如果你喜欢小姐,我帮你再找个漂亮的小妞,包你满意。我不会让你白签字的,这个你应该懂的。”
“不不,我不要小姐,我不喜欢这个。”吉宏远还是有些怀疑,“你叫什么?华隆混凝土公司做什么的?以前的联系人好像不是你啊。”
龙新平说:“小林去别的工地了,这个工地,现在由我负责。”吉宏远这才相信了他,说:“好吧,等一会,我把我的地址发到你手机上。”龙新平惊喜地说:“好的,谢谢吉经理。那我马上开过来,跟你见面。”
龙新平挂了电话,一直在后面听着的罗晓明松了一口气。三个人心里都有些振奋,但谁也不说话,静静地等待吉宏远把地址发过来。
却是迟迟不来,龙新平有些急,要打电话催他,罗晓明示意不要打:“催急了,他会怀疑的。”只好耐心等待。这时,已是上午九点五十分了。
正在他们等待这个地址的时候,省纪委下来的三个人,有些神秘地走进右江市zheng府大院,直奔市zheng府秘书长室。
这次前来对罗晓明实行“双规”的,是省纪委常务副书记钟汉兴安排的人,由一处副处长乔祝兴带队。为了完成陈汉成托办的事情,确保万无一失,钟汉兴决定采用先斩后奏的方式进行,他指派他的亲信乔祝兴带着两名纪检人员,把罗晓明抓到文江市一个秘密的地方关起来,然后再向龙松柏书记汇报。
在行动前,他专门给陈汉成打了一个电话,暗示他必须座实罗晓明的犯罪证据,这样他才好向龙书记汇报,龙书记也好向省委交待。其实,上个星期,陈汉成从省城一回来,就作了准备。他秘密约见了吴富兴,对罗晓明钱色问题的证据作了安排。他要求吴富兴不惜一切手段把这些证据做实,他呢?用马上给他办理城市综合体项目的预售许可证、在旁边再划拨一块地给他作为交换条件。
吴富兴得到如此优厚的回报,心里高兴极了,回去马上行动起来。他先是把包金田从那个工地调开,调到外省一个工地上去。然后分别拿出一笔钱,摆平吉宏远和魏小红,教了他们在纪委来调查时统一供述的口供。
为了在今天上午十点钟前赶到右江市zheng府,把罗晓明堵在办公室内,乔祝兴他们清晨六点多钟就从省城出发了。为了保密起见,钟汉兴没有跟右江市纪委通气。这次行动,由省纪委单独实施,秘密对罗晓明实行双规。
昨天下午,钟汉兴在办公室里接见了他们,对他们的行动作了指示和安排。钟汉兴对他们说:“罗晓明这个人,据说比较嚣张,也有些无赖,所以,他是不会轻易交待问题,承认错误的。你们去双规他,要特别注意保密,还要讲究对策。对这样一个年轻而又嚣张的腐败分子,必要的时候,你们要采取一些非常手段,让他如实交待罪行。”
乔祝兴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前天钟汉兴在招他谈话,把这个任务交给他时,他就听懂了领导的意思。所以他特意挑选了两个身强力壮,有些拳脚功夫的纪检人员,必要时准备用一些非常手段,征服这个嚣张的贪官。
他们一个叫石巍然,一个潘林达。这两个人四肢发达,但头脑却有些简单。他们一听自己敬的领导说这样的话,手脚就发痒起来,跃跃欲试地,准备对那个嚣张的贪官动手。听完领导的训示,乔祝兴就有些兴奋地走出来,带着石巍然和潘林达去饭店喝酒。
他举起酒杯,对他们说:“两位老兄,你们也听到了,这次的任务看来有些特别啊,我从来没有听到钟书记讲过这样的话,这是一种怎样的暗示?我们难道还不知道吗?钟书记能把这样的任务交给我们,是看得起我们,我们一定要负起这个责任,顺利完成这个特殊的任务。”
石巍然说:“乔处长,钟书记对你很器重,这件事干好了,你的‘副’字就可以去掉了。”潘林达说:“乔处长,你发达了,也不能忘了我们兄弟啊。”
“不会,不会。来来,为我们顺利完成这个特别的任务,干杯。”乔祝兴豪爽地跟两个手下连连干杯。
人高马上的石巍然说:“乔处长,如果那个姓罗的小子,真的嚣张的话,你就把他交给我。我的手痒得很,好长时间没有练过拳了,正好跟他练练。”说着把粗大的右拳握得格格作响。
石巍然是乔祝兴从下面的一个市纪委借上来的。吃完晚饭,他们就开了一个房间,住在一起。三人都非常重视这件事,在房间里就第二天的行动方案和一些细节,进行了讨论和布置。讨论到十一点钟睡觉,早晨六点在手机闹钟声里起床,洗刷一下就出发了。
车子开到右江市zheng府大门前,正好是九点半。乔祝兴给门卫出示了一下省纪委的工作证,门卫看了一眼,心想这里又有人要被双规了,就挥手放行。他们把车子开进大院,停好车出来,不声不响地走进大堂,乘电梯上到市zheng府楼层,直接走进秘书长室。
乔祝兴对坐在办公桌前有些秃顶的毕卫东说:“你是秘书长吧?”毕卫东见三个陌生人脸色阴沉走进来,心里吓了一跳:“是的,你们是?”
乔祝兴说:“我们是省纪委的。”说着拿出工作证,给他看了一下。心虚的毕卫东紧张起来,背上冷汗直冒,但他努力镇静着自己,连忙站起来,小心翼翼地说:“你们,找谁?”乔祝兴严肃地说:“我们找罗晓明副市长,请你把他叫过来。”
他们知道,一般的官员星期一上午是不会出去的。他们在十点钟以前,一般都会在办公室里安排一周的工作,接待重要客人。所以他们才一路飞奔,赶在十点钟之前到达的。
毕卫东听说找罗晓明,小眼睛不禁一亮,脸上也浮起一层惊喜的亮色。“好好,我去叫他,你们请坐。”他说着,就转身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