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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绝佳逃走的机会。
唐清婉伸手开始摸傅斯年的衣服,钥匙果然是在他身上。
她咬着牙,对准手铐上的锁眼儿转动,终于解开了束缚。
手腕红红的,她揉了揉,然后轻轻地跳下床。
唐清婉冰冷的手,无意间触碰到傅斯年的额头,很烫。
男人此时正处于一种昏迷不醒的状态,唐清婉闭上眼,刚想要离开。
就被傅斯年拽住了裤管。
不知是无意还是有意。
他说:“清清。别离开我。”
心脏似乎有什么地方被划过一个口子,唐清婉缓缓地蹲下身子,“嗯。我不离开你。”
傅斯年的手慢慢地垂下,她看着他苍白的俊颜,那颗心还是忍不住为他抽痛。
“阿年。”
她自顾自地说着,“如果五年前,我们没有在一起,是不是就好了?”
很快,唐清婉摇了摇头,似乎在说什么梦话。
他是痴人,硬生生地将她的心捂热后,即便是后期有伤害,她也深深眷恋着他的温柔。
医药摆放的地方,还是在原来的橱柜。
傅斯年一直有胃病,所以各个房子都会配着药。
所以唐清婉并不难找到那些药。
退烧的,以及治疗胃的。
“阿年。”
她拿着药,温声细语地对昏迷的男人说:“你醒一醒,吃过药以后再睡。”
人生病的时候,何其脆弱。
傅斯年变得十分依赖。
甚至昔日没有的情形也都一一出现在唐清婉的面前,“......清清......”
他低喃道,“......你喂我吃......”
像是伸手要糖果的孩子,傅斯年靠在唐清婉的怀里。
“清清。”
唐清婉涨红着脸,他是一个病人,不必要因此计较太多。
傅斯年的手,在过去一直是温温热热的。
但是今年的秋冬,格外的凉。
她将药递到他的唇前,“吃下去,你就好了。”
似乎是因为生病,所以显得十分有骨气。
“我不要。”
傅斯年在唐清婉的怀里蹭了蹭,“要清清喂才肯吃。”
他的额头,温度烫的惊人!
没有办法。
唐清婉只能将药含在嘴里,然后朝着傅斯年的唇瓣递过去。
药是有些微苦的。
但是因为唐清婉,却显得格外的甜。
这一晚,傅斯年睡得很熟,没有哪个时候,会比现在,睡得更加舒心了。
唐清婉毕竟是怀着身子,也架不住劳累,睡了过去。
第二日。
天空敛起的鱼肚白,微光打在男人的英俊苍白的脸上。
傅斯年下意识地摸了摸唐清婉,真好,她还在。
梦里的她,好像做了什么噩梦,一直皱着眉毛。
傅斯年伸出手,试图替她抚平那些愁绪。
忽然,女人眨着长长卷卷的睫毛,睁开美目。
他悻悻地将手缩了回去。
“昨晚......”
傅斯年顿了顿,“......清清......我们都不要闹了好不好......”
我只想,好好地跟你一起过日子。
哪怕过去的伤害,用万水千山将我们阻拦。
清清。
我知道,你绝非对我是完全的狠心。
我们好好的,不好吗?
唐清婉咬着唇,“傅斯年。我们回不去了。”
无论是顾清歌,还是唐清歌,亦或是唐清婉。
他们回不去了。
“昨晚的事情,就算是换了任何的人,都会那么做。”
言下之意,没有人会见死不救。
“你放了我吧?”
说着,她便从床的另一侧起身,傅斯年拉着唐清婉,将她扯在怀里,“清清。你是我的......”
“......为什么想着逃......”
这样的傅斯年,歇斯底里的出现在唐清婉的面前,绝非是第一次。
唐清婉莫名地想起墨医生对自己说得那句话。
——“少爷对你的离开,非常有执念。从三年前你伤害他一次后,那种失而复得,对于他来说像是信仰。”
“傅斯年。”
女人的力气怎么会大过男人。
她由着他撕碎身上的束缚。
他红了眼,不再是上下的结构,只是后者,拼命地在她的身体里穿梭。
疼。
比起初次在海边公寓。
疼得唐清婉眼泪啪啦啪啦地往下掉。
这样的傅斯年,根本找不回理智。
他熟知她的每一个敏感之处,“......清清......别想着离开我......”
“......清清......你是我的......”
“......清清......我爱你......”
一遍又一遍,他的情话在她的耳边,如刀割。
爱是尊重,是等同的相互。
可是,他不光囚禁她,而且一次次用这样的方式,强迫着自己无法离开。
大概是因为生着病的原因,傅斯年并没有做得很久,缓缓地将身上唯一灼热的东西,退了出去。
“......清清......”傅斯年拉着唐清婉的手,“......不许离开我......”
他抓着她的手,很牢固。
直到他睡去,她才把这个枷锁给挣脱开。
满床的狼藉以及身体各处的疼痛都在提醒着自己,刚刚的状况,是多么的猛烈。
唐清婉强忍着疼痛,从衣柜里取出一件衣服,踉踉跄跄地。
她怕床上的男人会忽然地醒过来,学着他的方式,将手铐给铐在床头柜上,绑住了他的右手。
这一个过程,惊醒了并没有睡得特别沉的男人。
他变得怒气冲冲,“清清,你绑我?”
“傅斯年。”
她背对着他,“我们好聚好散吧。”
“我不是你的清清,你的清清还等你去照顾呢。”
傅斯年没有什么心情去理会唐清婉的话,他企图从床上起来,奈何手被锁住。
床头柜上噼里啪啦地作响。
唐清婉合上衣服,蹒跚地推门走了出去。
“......清清......”
身后传来男人绝望地吼叫:“......你不能离开我......”
她还是走了。
不留遗憾。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往往那些不好的情绪,会重新地出现。
忘掉的那些痛苦,也会在眼前一一播放。
三年前的那个雨夜,他求她回来。
如今日这般,她还是走了。
她总说让他忘了她,他的清清,即使被龙一侮辱,即使失去容貌,即使真的杀了人,他也不会离开她。
但是男人与女人,终究是有区别的。
唐清婉离开海边别墅以后。
这里,离市区特别远。
身体疼得厉害。
加上怀孕,昏昏沉沉的。
若是就这样死了,她可以解脱,但是阿遇还没有来得及见这个美好的世界,她不能就这样如此残忍。
头上汗岑岑的,在快要倒下的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手托住了她的身体。
“婉婉。”
陆廷轩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我们回家。”
唐琉酒找他的谈话,无非是希望他能够好好的照顾阿婉,让她不要受伤。
这孩子过得一向很苦。
“廷轩哥哥。”
唐清婉倒在了陆廷轩的怀里。
如果过去,他怎么会不知,她一直自己当成亲人。
“婉婉。”
陆廷轩横抱起唐清婉,“以后,这川城有我陆廷轩的一天,就绝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
清早的光,很凉。
尤其是女子监狱里。
顾悱烟又一次回到了冰冷的牢房。
这些天,听送饭的监狱探员叫她一声唐小姐,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缠满绷带的脸,明白了许多。
“今天还是不打算吃吗?”
韩培走到顾悱烟所在的病房,“白狼暂时答应了与你见面。”
昨日的答应,到今日还未有消息。
看起来,面前这位,大概真的有问题。
究竟是什么人,敢在监狱里面将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走。
韩培的脑子里,除了傅斯年,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备选的项目。
可偏偏没有什么证据,那晚的监控画面被人黑了,而且被锁在自来水管的监狱长不肯说出自己是被锁住的。
“你不是唐清歌吧?”
韩培只好从嫌疑人身上入手。
顾悱烟听到韩培的质问,起身抓住栏杆,“你是培根?”
她是认识他的。
因为在陆廷轩的书房里看到过他的照片。
“你认识我?”
韩培心里一惊。
“唐清歌是顾清歌吗?”
顾悱烟并没有回答韩培这个多余的提问。
“对。顾家二十五年前的养女,现在重新回到唐家,恢复了身份。”
韩培的解释让顾悱烟压在心头多年的疑惑终于得到了解决。
歌儿跟清婉那么像的时候,她就知道,两个人必定是多年离散的姐妹。
“那她......犯了什么错?”
顾悱烟这个问题,从侧面烘托了自己并不是唐清歌,也不是那个顶替唐清歌的唐清婉。
“连环杀人案的主谋。”
韩培抓住栏杆,瞧着牢房里缠着绷带的女人,并没有发现她有什么异常。
“歌儿没有那么大的脑子。”
连环杀人案。
怎么可能。
顾悱烟摇了摇头。
“沈晨曦的案子,有目击证人见证了一切。”
这句话刚说完,顾悱烟一下子从床榻上站起来,走到铁栅栏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若是歌儿将沈晨曦杀了,必定是沈晨曦将她当成了唐清婉。
唐清婉。唐清婉。唐清婉。
为什么,她身边的人总会和这个女人有着斩不断的联系。
——“顾小姐。你想报仇吗?为死去的一双儿女。”
虽然并不知道,那人是谁。
但是可以听出得是,他很恨唐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