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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石膏粉厂简陋的办公室,龙老大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木椅,紧绷着的脸没有一丝笑容。他的内心像打翻五味瓶,甜酸苦辣咸全齐了,高兴的是冰毒与摇头丸已经顺利投产,产品不愁销路,钱大把大把地进账,气愤的是在博望村这群姓柴的乡下佬屋檐下,有被敲诈的感觉。
柴为民和昨天一起吃饭的两个老头在办公室谈了二个多小时,龙老大强装笑脸与这群乡下巴周旋,说来说去他总算听明白了,实际上要从他的腰包掏钱,乡下佬要做“快乐丸”的后工序,压制以后包装出厂,吃掉他30%的利润。刚送柴为民他们出厂门,龙老大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生闷气。
“大哥,我看这是好事。”龙老大的头马萧青川,这位来自东莞市的发小。
“阿川,我被人敲诈30%利润,还说好事?”龙老大瞪了他一眼。
“李生在香港被国际刑警通缉,现在下落不明,香港差佬已经在追查冰毒的来源,到时发现是博望村搞出来的,必然要通过国际刑警找中国警察抓捕我们,小钱不出大钱不来啊!”萧青川说道。
“我们吩咐柴雄找几个当地人24小时在附近放暗哨,给高一些工资他们,警察来了就立即撤退,怕他个鸟。”龙老大愤愤不平,花点小钱请当地人做暗探,远比被柴为民他们敲掉30%利润要好多了。
“大哥,您爬上屋顶看一下,我们的工厂在村庄外围,警察开车过来,您派出的侦探还没有来得及回来报信,警察就冲进来了。”
“难道我们30%利润就这样白给了他们?”龙老大还是想不通。
萧青川站起来把刚泡好的功夫茶斟满他面前的小茶杯,“大哥,喝几口茶提提神,既然他们已经知道底细,干脆拉他们下水,一起来搞。”
“如何一起搞?”
“博望村全部姓柴,同姓一家亲,这里的人很齐心,民风彪悍,一会儿我与您后山认真往下看一看,整条村庄有2000户人家,房屋密密麻麻,巷道很窄,汽车没法开进来,生产冰毒的车间设在村庄里,石膏粉厂这个地方用来做‘摇头丸’,警察进厂检查也不怕,生产‘摇头丸’不犯法。”
“阿川,在村庄的民屋生产冰毒,臭气熏天,村民要起哄造反的,行不通!”
“这就是我们要拉柴为民这些村干部下水的原因,现在村民种田收入很少,分30%利润,由他们去打赏村民,用钱巴结官员,大家都有利益就会拧成一股绳,村民人多势众,超过一万,就算警察步行或者开摩托车进村搜查,村民把他们团团围着,我们就有机会逃脱,收买了当官的,我们更主动,有什么消息就会及时收到。”
“你的意思是由他们发动普通村民暗中当护卫,层层设岗,警察到来就把他们困着,掩护我们逃跑?”
“对,就是这样,大领导讲过,人民万岁,军民一家亲,军民鱼水情,人民就是老百姓,您看,老百姓的地位是多么崇高!警察是不敢对普通老百姓动粗的。”
“阿川,这个主意不错,冰毒、摇头丸生产、销售还是由我们一把抓,这个生产核心技术绝不能外传,生意好了,我们就多租几间村庄里的民房来干。”
“大哥,要买通上头的官员,预计要多花一些钱,分40%利润给他们,您看成不成?”
“我看过电影‘地雷战’,‘地道战’,把老百姓的力量组织起来,组成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我们就安安全全,到危急的时候能够撤退,花多一些钱是应该的,阿川,就按这种方法干!”龙老大终于想通了,分40%的利润出去,有官员和老百姓保护,把蛋糕做大,最后钱赚得更多更稳当。
在村委会的破旧祠堂里,一张大木枱围了七个人在开会,村委会主任兼党支部书记柴为民主持会议。
“同志们,现在是改革开放的大好时机,珠江三角洲农村现在一片兴旺繁荣,村民纷纷洗脚上田,发展三来一补的乡村企业、家庭作坊小工业、农副产品加工业、运输业,万元户变成小儿科,十万元,百万元户大量涌现,我们这里地少人多,资金短缺,靠一亩几分瘦田,村民生活艰难,我们是村干部,一定要带领大家发家致富,这样才对得起村民对我们的信任。”柴为民振振有词地说道。
村委柴老三把大禄竹放在一边,“村长,我们一无钱财,二无人才,靠把口能够发家致富?”
“对啊,书记,现在每天的日子过得紧巴巴,当村干部每月补助不到4元,发梦就可以,发达就难啰,珠三角农村靠近港澳,他们有天时地利与人和,我们远离港澳,只能看人家发财。”村委兼民兵营长柴志超说道。
“对啊,我们手中只有锄头、镰刀,怎么搞啊?”几位村委在交头接耳,祠堂在嗡嗡作响。
“大家还是听一听民哥如何说,再讨论不迟。”村支委兼妇女主任柴爱芳这位女同志,比较细心,她看见柴为民的堂叔长财表情有些奇怪,此人平时开会喜欢抢先发言,滔滔不绝,现在一言不发,脸带微笑,好像提前知道了什么。
“现在请长财同志详细谈一下,到时大家再讨论。”柴为民看一下堂四叔。
柴长财给在座的男村委每人一根美国“骆驼”香烟,收到香烟的村委放在鼻子闻一下,不舍得抽。
“各位,不要说我们没有发达的机会,这个机会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发达?发烂脚就有。”
长财还没有说完,柴老三就打断他的话。柴老三的老婆脖子上长了一个大肿瘤,吃不下饭,想送去星尾市人民医院留医动大手术,这个是地区级大医院,有理没钱莫进来。他手中没钱,只好找村主任柴为民帮忙,东凑西凑才搞到九百多元,手术费预算要六七千元,没法,只好待在家里等死,他心情十分郁闷,听长财说很快会发达的话,十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