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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财叔,刚才嘉西乡派出所赵所亲自来到我家,一群广都读警察大学的学生兵在市政府招待所开密会,大热天关上窗户,门外有两个裤头插着手枪的学生在放哨,他提醒我们注意,前天进村检查线路的维修工里面有学生密探,可能有对我们村不利的搜捕行…动。”柴为民用纸巾擦着额头的汗珠,气喘喘地吩咐治保主任长财立即找志超、长大叔、老三、爱芳、富裕来村委会商量。
长大叔、志超营长他们放下饭碗,兴冲冲赶到村委会。
“一群学生算什么鸟,他们敢进村,叫一群大妈出来,这些泼辣的老娘不扯掉这些后生仔女的裤子,太阳就会从西边升起来。”老三叔心中有数,现在石膏粉厂生意越来越好,龙老板讲信用,平均每个月上交10万大洋,还有其他租户上交的租金,每家每户每月有近47元收入,村里的老百姓欢天喜地,没到过大年,村里的大鞭炮已经提前响起来。如果有人敢破坏这个会生金蛋的工厂,刚有饱饭吃的大妈一定与他们拼老命,俗话说得好,好佬怕烂佬,烂佬怕泼妇。
“喂,老三叔,你把我们妇女看成是什么人,我们有这么蛮横吗?”妇女主任爱芳笑着说道。
“一物治一物,糯米治跳蚤,女扒男的裤子没罪,学生哥进村,老娘们出阵,要他们光着屁股滚回去!”老三认真地说。
“哈哈哈”爱芳他们开心地笑出眼泪。
长大叔从口袋拿出美国希尔顿香烟,递一根给柴老三,他把香烟点燃,“老三,防人之心不可无,如果上级压下来,下令村干部带队进村,我们就会很被动。”
民兵营长志超摇几下头,“上级压?现在龙丰的公安局头头、管政法的书记、刑警的头都是我们自己人,连星美市府都有我们的内线,咱们每月领多少补贴,他们领双份,学生仔没有啥经验,根本不用尿他们,一有风吹草动,我们就会提前知道,到时通知龙老板他们撤退就成。”
“不要看不起学生兵,当年老蒋黄埔军校的学生军,就把盘踞在惠州实力强大的军阀陈炯明打得一塌糊涂,这些带枪的读书人心头高,想立功,他们能够伪装成修理工进村查探,必然会想办法持枪进村搜查的。” 长大叔这位智多星,没有老三、志超这么乐观,他明白初生之犊不畏虎的道理,学生兵不好对付。
柴为民听了堂叔的一番话,心里有些冷飕飕的,村外的摇头丸生产车间也不安全,虽然摇头丸不是违禁品,但做摇头丸需要冰毒,冰毒是国际刑警严打的毒品,学生兵有文化,会拿着摇头丸去化验,说不准会检验出有冰毒,到时就危险了。
“以不变应万变,我看要立即通知龙老板,把摇头丸车间搬到村庄里,原来做摇头丸车间的老宅安排腾出房子的村民去居住,志超要吩咐民兵日夜值班巡逻,发现学生兵就吹螺号报警,爱芳和长财叔要提前通知村民,听见螺号要全部出动,堵住进村的路口,等龙老板他们立即钻地道撤退。”柴为民开始部署,准备与学生兵过招。
“快乐丸不算违禁品,应该不怕吧?”治保主任长财还有一丝侥幸的心理。
“四哥,这些来自广都的学生仔是读警察大学的,学成就会当警察的官,是有文化的人,比龙丰的刑警更厉害,他们如果突然闯进摇头丸车间,把东西拿回广都化验,有了证据,我们村再多的人都顶不住。”长大叔插上一句。
柴为民说:“幺叔讲得有道理,大家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志超用手擦一把脸上的汗,“村长,我打算把警戒线放到村外八公里的三牙口,这里靠近嘉西乡圩镇,学生兵要进入我们村和邻近的祁阳村,必须要经过三牙口,发现敌情值班的民兵立即开摩托车回村吹锣号报警。”
“嗯,志超这个安排不错。”柴为民点头表示赞赏。
“村长,治保主任,电话响你们先不忙接,由小黄他们去听,如果是上级打来的,等小黄他们去周旋,就算上级要村干部配合学生兵进村搜查,你们不在,其他人可以拖延一些时间,等龙老板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撤退。”爱芳插上一句。
“你这位女将真是细心,这是一个妙招,拖延时间,学生兵即使最后能够进村搜查,到时也是一无所获。”会计富裕叔说道。
老三蹲在红木椅上,口中喷出浓浓的烟气,他把大禄竹放在一边,“龙老板他们是我们的米饭班主,没有他们,我们现在哪有机会天天有酒喝,有肉吃,还可以到村财务室借一些钱周转做生意,办家庭制衣厂、小五金厂,所以,我们必须要保护好这些做生意的老板。”
“星美、龙丰市的领导对我们是支持的,他们会保驾护航的,我们这样做是带领广大村民走上发家致富的道路,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改革开放嘛,冒一下风险是值得的,散会以后,大家立即分头行动,保护好来我村投资办厂、租房的老板。”柴为民下达命令。
“知道了。”参加会议的人齐声回答。
凌晨时分,万籁俱静,月亮被厚厚的云层遮挡,泥沙公路伸手不见五指。
“胜仔哥,你看,有辆解放牌大卡车开过来,前面还有摩托车!”负责在三牙口值班的矮仔华对胜仔说。
躲在油咖喱树后抽烟的民兵连长胜仔探出头,好家伙,几部摩托车后跟着三辆解放牌卡车,车内站满戴着钢盔的人,向博望村开过来。
“快走!”胜仔跳上摩托车,手按电动按钮,“突突突”摩托车搭着矮子华在泥沙公路狂飙。
“快,吹螺号!”接近第一道民兵岗哨,矮子华坐在摩托车的尾架上,大声吩咐值班的民兵。胜仔驾驶的摩托车没有停下来,继续向前飞奔。
“呜呜呜”响亮的海螺号在夜空中回荡。用松木打造的交叉路障一字摆开,阻挡着后面跟着胜仔他们的车辆前进。
“起来,敲锣!”在村委会值夜班的民兵营长志超听见螺号声,一骨碌跳下床,推醒一起值班的青年民兵。
“当当当”,“警察来啦!来人啦!”志超带着几个民兵一边敲锣一边大喊。村屋门纷纷打开,男女老少拿着扁担、锄头、禾枪冲出门口,把进村的路口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