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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秀英给陈浩写了一封信,她的信是这样写的。
陈浩吾弟,姐要出嫁了,下个月嫁给朱重八。你满意了?咱俩彻底完了。
你的执着断送了我的幸福,让我的一生陷入万劫不复。
当初我说过,跟朱重八成亲的时候一定要你来参加婚礼,你也答应了我。
我要亲眼让你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让你难过,让你心疼……。
我要报复你,毁掉本属于你的一切,从此以后你将一辈子忏悔难过。
祝福我吧……。
这封信好像女人的绝笔,也好像无数根尖刺,字字句句戳在了陈浩的心上,让他疼痛不堪。
婚礼是一定要参加的,所以他收拾了行李,带上玉环,骑着赤焰赶到了定远县。
走进郭子兴的家门,郭家老小都来迎接他,马老婆儿一下就扑进了儿子的怀里,哭哭啼啼。
“浩儿,秀英想不开,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天了,也不吃不喝,你帮我劝劝她吧。”
陈浩赶紧安慰她:“娘,你放心,我会让秀英迈过这道坎的……。”
男人松开丈母娘,一步步走近了女人的闺房。
推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梨花带雨的马秀英。女孩哭得声泪俱下,让人看着心疼。
“秀英……。”喊出这个名字,陈浩的心又被刺了一下,慢慢在滴血。
“陈浩,你终于来了……。”马秀英擦擦眼泪说。
“是……。”
“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是……。”
“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进好兄弟的怀里,是不是很心疼?”女人又问。
“是……。”
“是不是肠子都悔青了?到现在我还是个闺女,可这个闺女身子只能属于别人了。”
陈浩说:“不是,你嫁给重八,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无耻!龌龊!陈浩我就搞不明白了,你为啥死气白咧,非要我嫁给那个乞丐?他那么丑,还那么脏,一身的烂疮,满脸麻子,还是个癞痢头?”
陈浩说:“命中注定……”
“还是为了天下?”
“没错,他早晚要做皇帝,要杀好多人,好多人会因为他而死,好多人也因为他,能过上丰衣足食的生活。
秀英,天下必须要统一,老百姓再也不能受苦了,再也不能忍饥挨饿,再也不能流离失所,再也不能经历战争,灾荒和磨难……。
你也曾经是个穷人,也曾经讨过饭,为了活下去而不断挣扎。难道还想瞧着更多无辜的人再去受苦?就不想为这个天下做点事儿?”
马秀英立刻暴怒起来:“胡扯!国家兴亡,管我屁事?!我只是个小女人,能做啥?你们男人为啥都要为了天下争过来抢过去的?
难道天下的安危,必须要有我一个小女子来承担?我想要的只是安安稳稳活下去,好好跟自己心爱的人厮守一生,这个要求过分吗?”
陈浩说:“不过分,可你不能,你没有选择命运的权利,因为能力大……责任就大。”
“我没有能力做任何事儿!求你放过我!”
“你有,只有你能栓得住朱重八的心,也只有你能母仪天下,能束缚重八,不让他犯更大的错,杀更多的人。秀英你会幸福的,这次来,我就是要给你幸福……。”
马秀英说:“我幸福个屁!身边没了你,我到哪儿都是地狱,陈浩,你不能为了天下舍去咱俩的感情啊,我喜欢你……求你带我走吧,咱俩走得远远的。
最好带上咱娘,还有玉环,只有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吃糠咽菜我认了,沿街乞讨我也认了,现在咱俩就私奔,我马上收拾东西……。”
女孩说着,果然开始收拾东西,她疯了,脑子跟行动已经不听使唤。
“秀英你别,别呀……。”陈浩赶紧过来阻拦他。
两个人将包袱抢过来抢过去,女孩竟然抱上了他的腰,哇哇大哭起来。
她把他箍得紧紧的,根本不想撒开,脸腮贴上陈浩的胸口,眼泪一个劲地流淌,身子不断颤抖……。
“陈浩,我的小哥哥,带我走行不行啊?求求你了……你救救秀英行不行?我这辈子就要你,不要别人……呜呜呜……。”
陈浩没有躲闪,任凭她哭,任凭她闹,心里也仿佛刺上了万把钢刀。
如果自己没有读过这段历史,是个文盲,或许就真的把马姑娘给娶了,她太可怜了。
自古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上天让他穿越过来,碰到马秀英,完全就是缘。
天下的事儿又管我毛事儿?为了秀英,那就让天下灭亡去吧。
可仔细一想,不能啊!历史不容颠覆。
万一真的篡改,21世纪14亿人可咋办?
老子是个特种兵,不能为了爱情让更多的人受苦。
于是,他咬咬牙,把女人推开了。
他慢慢帮着她擦干眼泪,然后蹲下,语重心长:“秀英,我也爱你,瞧着你嫁给重八,我何尝不难过啊?
为了老百姓能有好日子过,你就忍了吧……我也在忍,咱俩一起忍,痛过这一段,或许就不痛了。”
“不!我不!陈浩哥,我不甘心啊……!”马秀英跺跺脚道。
陈浩说:“我也不甘心,可又能咋办?放心,我不走,哪儿也不去,就在元宝山,那是你的娘家,我是你亲弟,以后重八欺负你,你告诉我,弟弟一定帮你出气。
我会一直祝福你,一直保护你,直到天荒地老……。”
男人的话发自肺腑,马秀英的心都酥了,她只是哭,抱着他摇晃……。
“那好,你答应我最后一个条件,我就嫁给重八。”
“啥条件?”
“咱俩好一回,我把自己的身子给你,决不能让朱重八占便宜!”
马秀英说着,一下扯开了自己的衣服,女人的罗裙慢慢落在地上,猛然抓住陈浩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她要在这儿把身子给他,别无所求,二娘知道也不怕,妹妹知道更不怕。爱就是爱,没什么了不起的。
可陈浩立刻把手蜷了回来,说:“秀英,不是我装笔,真的不行啊,小八是我兄弟,我不能对不起他,更不能对不起玉环……。”
“我不管!啥也不管!就要把身子给你……送给别人,我恶心!”
她根本不听,上去又揽了他的脖子,亲他,吻他,抱他,使劲一用力,男人站立不稳,扑倒在了炕上。
马秀英顺势压了过去,好像一只母豹子。
她本来就野性,山村里出来的女孩十分霸道,你见过那只母豹子会把到手的猎物吐出来?
陈浩的心里十分纠结,同样想在这儿跟女人好一次。
两情相悦,咔嚓了算了,这样就完美了。
还是不行,二娘跟玉环就在外面,郭子兴两口子也在外面,太不像话了。
挣扎不管用,他掰开她,她继续缠,继续吻,火烧火燎的吻都要把男人烧死了。
陈浩感到气都喘不过来,忽然,他抬手就是一巴掌。
“咣!”巴掌落下,重重刮在了马秀英的面颊上。
女人打个哆嗦,抬手捂着脸楞了,立刻,陈浩又非常心疼,捧上了她的脸。
可马秀英这次却主动推开了他,怒道:“你就是个胆小鬼!懦夫!我不用你可怜,滚开!!”
“秀英,对不起……。”
“对不起管个屁用?陈浩我恨你,恨你一辈子!你不是想我嫁给朱重八吗?好!我一定嫁,而且囫囵着身子嫁,我俩的新婚之夜,你不准哭!谁哭就不是个男人!呜呜呜……。”
她又哭了,趴在被窝上继续缠颤抖,楚楚可怜……。
陈浩在哪儿呆立半天,才捡起衣服帮着她穿上,说:“三五年之后,你会感谢我……跟着小八,比跟着我幸福……痛,是暂时的。”
说完,他慢慢扭转身走出房间,背影很沧桑,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多年。
刚刚走出屋门,玉环跟马二娘就扑了过来。
玉环说:“老公,难为你了……。”
马二娘也说:“娃啊,委屈你跟秀英了……。”
只有郭子兴没有说话,此刻的他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因为他刚才听到陈浩说,朱重八早晚要做皇帝,这句话瞬间让他愕然了。
“娘,我没事儿,秀英姐也没事,她会掰过这道弯儿的,郭叔叔,重八跟秀英的婚事,就劳烦您操办了。”
郭子兴说:“那是当然,我自己丫头,当然会办得风风光光……。”
陈浩迈着沉重的步子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走进门,他也扑倒在炕上,眼泪流成了河。
何为执着?他不是不珍惜这段感情,不是不想把秀英姑娘娶回家。
再说这年头,男人娶姐妹两个一点也不少见,根本不稀罕。
还是哪句重复了千百次的话,为了天下,为了百姓……。
别人怎么做他不管,但自己一定要对历史负责。
所以,陈浩又觉得自己很伟大,比陈友谅,张士诚还有朱重八加起来都伟大。
他才是大明朝真正的奠基人,只可惜后来他身在江湖,江湖上却没有留下他的传说。
到底怎么回事儿,直到几十年后他才知道。
别管咋说,朱重八跟马秀英的婚事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郭子兴为他俩安排了一切,洞房,铺盖,花轿,彩礼,吹鼓手,还有一切的应用之物。
朱重八也屁颠颠在等着当新郎官。
他亲自去了一次郭府,酬谢了这个大媒人,而且抓着干哥哥的手问长问短。
马秀英拒绝出嫁的事儿,他根本不知道,陈浩让全家人隐瞒了。
很快日子进去了五月,锣鼓声从军营里吹吹打打来了,朱重八身穿大红,骑一匹高头大马,胸前带着鸿运花。
从定州城里路过,所有的百姓纷纷出来看热闹,迎亲的队伍排出去足足三里地,气势宏大,锣鼓跟唢呐声喧天。
花轿来到大门口,司仪扯着嗓子喊:“时辰已到,新娘子上轿喽……!”
“叮——当!”噼里啪啦,稀里哗啦,鞭炮声响彻云霄。
玉环已经帮着姐姐化好了装束,穿上大红嫁衣,淡施脂粉的马秀英显得更加俊俏,粉面桃红,腰身芊细,好比仙女下凡。
按照陈浩的想法,女孩上轿前一定会哭哭啼啼,依依不舍,表示对母亲的眷恋。
至少为了他,也会难以割舍。
但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马秀英不但没哭,脸上反而展出了笑容。
从她苦涩的笑容里,陈浩立刻明白,女人的报复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