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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幺妹一口气赶了上千里的路,浑身脏得不行。安顿下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毕竟干净是女孩子的天性。
刚才张定边敲门的时候,女孩没让他进,反而赶他走,也是因为洗澡的缘故。
泡在木桶里,根本没时间过来开门。
洗得正欢,忽然从墙角里跑出来一只耗子,那耗子个头很大,正好滋溜爬在木桶上,她这才尖叫。
可张定边不知道,还以为她遇到了危险,立刻鱼贯而入。
老鼠被刺死,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切,立刻羞红了脸。
张定边可是正人君子,人品端正,那见过这些,立刻无地自容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姑娘在沐浴……失礼啊,失礼。”嘴巴里赔礼道歉,可他的眼睛没闭上,还在直勾勾瞧。
其实啥也看不到,此刻的徐幺妹蹲坐在木桶里,水面将她的胸口上面遮掩了,而且女孩手拿一条浴巾遮掩了全身。
他只能看到两个白白的肩膀,粉蒸肉似得。
“还看?赶紧走啊,出去!!”女孩一声暴喝,张定边吓得抹头就跑,宝剑也不要了。
临走他还关上了门,吓得心惊肉跳。
哎呀,怎么就看了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太失礼了,简直对不起陈浩哥。
他知道徐幺妹喜欢的是陈浩,所谓朋友的女人不能欺。
他对她好,就是想照顾她,不想她遭遇危险。
如果女孩洗完澡,会不会来杀我?辱她的清白,真是死有余辜。
张定边的心里七上八下,惶惶不已,回到家仍旧心惊肉跳。
徐幺妹是半个时辰以后来的,女孩子果然手里提了一把剑。
猛地冲进屋子,张定边发现,差点扑通跪下去,立刻说:“哎呀妹子,我不是故意的,咱别动刀动剑。”
哪知道女孩笑了,声音银铃似得,她说:“定边哥,你别害怕,我不是来剜你眼睛的,是来送剑的,你的剑丢在我房里了。”
“苍天……。”张定边这才吁口气。
“你都看到了啥?”女孩又问。
“我向天保证,啥也没看到。”张定边说的是实话。
“那我的身材美不美?”
“啥都没看到,不知道啊……。”他很想说,要不你重新解下衣服,让我瞅瞅?
可又不敢说,那是找着挨揍的。
“对不起,我怕老鼠……因为我是女孩子。”
“了解,陈浩哥在信里说了,让我照顾你……。”
“谢谢你,剑给你放这儿了,我走了……。”徐幺妹说完就要离开。
可张定边却一下拦住了她:“你别走……。”
“你还有事儿?”女孩眨巴两下眼问。
“没……可我想跟你……说话。”
“说啥?”
“不知道,随便说……。”
“我说了,咱俩是不可能的,我喜欢的是陈浩……。”
“我知道,可就是想跟你说,军营里太苦闷了。”
徐幺妹上下瞅瞅他,发现这是个腼腆的男人,年龄应该比陈浩大一点点。
可因为救命之恩的缘故,他乐意叫陈浩哥。
张定边还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帅气,英武,周身透过一股善良跟英雄气概。
如果她不曾遇到陈浩,很可能会为他着迷。
男人提出的要求不过分,作为朋友,也应该答应他。
于是,徐幺妹点点头:“好吧,你想去哪儿,我陪着你。”
“谢谢……。”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上了大街。
幺妹来的时候,陈浩嘱咐了,到蕲州以后一定要听张定边的,他会安排军队保护盐队。
完不成任务,提头来见。她只好听他的。
男人在前面走,女孩在后边跟,走上了蕲州城的大街。
大街上很热闹,虽然是战争年代,可这儿毕竟是天完政权的京都,比较繁华。
大街上好多人在做小生意,叫卖的,摆摊的,夜晚也十分喧哗。
俩人都不说话,好像有千言万语哽咽在心头,可又无从谈起。
从大街的这头走到那头,那头又走回来,男人才说:“你饿不饿?我请你吃饭。”
“好……。”
“你喜欢吃啥?”
“汤团。”
“行,咱们就吃汤团。”
张定边非常热情,立刻来到了一处卖汤团的摊子前,首先帮女孩搬过的凳子,用袖子擦了又擦,弹去了上面的灰尘。
“老板,来两碗汤团……。”
“好嘞,汤团两碗,一共两文钱——!”老板喊着号子忙活开了。
很快,汤团煮好,被端上了餐桌,两个人狼吞虎咽吃起来。
张定边是男人,饭量大,徐幺妹是真的饿了,两个人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江湖中人不拘小节,他们的吃相很难看,吃完,一起抹抹嘴。
张定边说:“我也喜欢吃汤团,咱俩的爱好一样。”
徐幺妹说:“小时候,我娘常常包汤团给我吃,可现在再也吃不到了,我想他们……。”
“咱俩一样,我父母也死了,小时候娘也包给我吃。”
“我的功夫是我爹教的,他说高官厚禄不重要,钱也不重要,一家人团圆才重要。”
“我也是,不过我上山学过功夫,回来爹娘就饿死了。我跟陈友谅大哥一样,都是打渔为生。可那时候朝廷的税赋太严重了,渔民打来的鱼,都被朝廷收缴走了。
爹饿死在了湖上,娘哭死了。”
“想不到你也是苦命的人……。”
“咱俩一样的命苦。”
“定边大哥,我听陈浩哥说,你是天下第一猛将,论起勇猛天下,没有人能比得过你……。”徐幺妹赞叹道。
她说的是实话,从前陈浩就跟她说过,张定边的功夫还有才智不可小视。
陈友谅如果完全听他的意见,那么坐天下的一定是他。
可惜老陈刚愎自用,最后自食其果。
“陈大哥是抬举我,我跟他交过手,他才是最厉害的,别管功夫还是计谋……。”张定边谦虚地道。
他还微微一笑,俊美的小白脸上泛出两个酒窝,特别看好。
徐幺妹的心就动了一下。
其实张定边有很多地方像陈浩,除了脸蛋。
首先是功夫好,然后就是那副侠义心肠,简直好比勇冠三军的赵子龙。
她忽然好想扑进他的怀里,被他抱一下,安抚一下,就当拥抱自己的是陈浩。
“你累了吧?要不然咱俩回家?”徐幺妹问。
“我不累,怕你累。”
“我也不累。”
“那咱俩……再走走?”
“好。”
“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张定边说着站了起来,拉上了女孩的袖子。
然后,他丢下两文钱,拽着徐幺妹跑了,一口气出了蕲州城。
走出老远,来到一个大大的湖边,天色早就黑透,夜晚很静,湖面上也很静,像一面大镜子。
天上是一轮皓月,星稀月朗,水面上也映出了星星跟月亮的影子。
“张大哥,你领我到这儿来干啥?”徐幺妹问。
“来带你看看我的月亮。”
“你的月亮?”
“是……。”张定边说:“那就是我的月亮,从前,我想爹娘,想家人的时候,总是会一个人来到湖边,冲着湖面呐喊,告诉他们我活得很好,让他们放心。
我有什么话都对着湖面说,对着星星跟月亮说,烦恼说出来,心里就轻松多了。”
“真的嘛?”
“不信你试试……。”接下来,张定边就将双手放在嘴巴上,形成一个喇叭状,冲着湖面跟月亮呐喊:“爹——!娘——!儿子没死!我活下来了——!你们放心吧——!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徐幺妹一瞅,也冲着湖面跟月亮喊:“爹——!娘——!女儿也活下来了!放心,我会帮你们报仇的——!手刃狗皇帝——!你们安息吧——!”
接下来是两个人一起喊,喊完,心里果然轻松了很多。
然后他俩一起咯咯咯笑,又一起躺倒在湖边的草地上。
因为是夏天,天气一点都不冷,身边传来了虫鸣声。
张定边说:“幺妹,你不该活在仇恨里,应该忘记仇恨,越幸福越好。”
女孩却说:“瞎扯!你爹娘被人杀了,你也会仇恨,会痛苦,会手刃仇人。”
“可我爹娘真的死了啊,被元朝的暴政压迫死了……。”
“难道你不想报仇?”
“不想……!”
“为啥啊,你不孝顺!!既然不想报仇,那还当兵干啥?杀那么多人干啥?”女孩子白他一眼道。
张定边说:“我当兵不是为了报私仇,而是想杀出一片干净的天下,让更多的人可以过上好日子,跟天下比起来,家仇太渺小了。”
“你……。”徐幺妹愕然了,她有点听不懂。
听这意思,他怎么越来越像陈浩?
陈浩就讨厌战争,从前几次上阵杀敌,同样是为了更多人活下去。
好像其他人都生活在仇恨里,而他俩就是为了天下百姓。
“妹子,忘记爹娘的死吧,忘记所有仇恨,好好活下去,活出自己的精彩,仇恨会使人迷茫,也会使人失去判断能力。以后,你负责好好幸福,把你的仇恨交给我。
早晚有一天,我会抓住狗皇帝,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还你爹娘一个清白……。”
徐幺妹一听,心猛地震撼了一下,眼前的男人不是陈浩,还会是谁?
这些话,都是陈浩哥跟她说过的,男人还说元顺帝早晚完蛋,会有人收拾他的。
他同样想她快乐,想她幸福……。
情不自禁,她就把张定边抱上了,亲一口说:“谢谢你……你真好。”
张定边大吃一惊,怎么也想不到徐幺妹会亲他,脸蛋再次红了。
徐幺妹的脸蛋也红了,觉得十分唐突。
奶奶的,咋就亲了他呢?本姑娘想亲的是陈浩啊……。
她无地自容,站起来竟然跑了,一口气跑回客栈,进去房间,关上屋门扑倒在炕上的时候,脸上的羞涩还没有褪去。
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张定边……?实在不行,就嫁了吧。
她也知道,陈浩帮她介绍的,一定是最好的。这么好的男人错过,以后就没机会了。
可转念一想,立刻抬手捏了自己脸蛋一下,骂声:“没羞!”
说来说去,还是把他当做了陈浩,以后必定会后悔的。
这一晚,女孩又是一宿没睡,脑子里两个男人的面庞也换来换去。一会儿是陈浩,一会儿是张定边。
一会儿是张定边的身子,脑袋却是陈浩的。
她又控制不住了,两手在自己身上不断乱摸……身体扭曲,嘴巴里咿咿呀呀。
挺来挺去,衣服没有了,直到再次被闪电劈中,弄湿被单方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