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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午在餐厅里吃饭,发现气氛不对,那个桑婷婷和另外一个女人老是往她这边看。
蓝心柔在一个空桌前坐下,没打算理会给她们脸。
可是饭都堵不住她们的嘴巴,她听到桑婷婷幸灾乐祸的说:“表里表气,看看吧,这下被人甩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蓝心柔知道她们这是在说自己,从上次白景誉带着她去银行开始她就成为了话题的中心,更别说那次带着她去了苏黎世,在医院里很多人都把她当成白景誉的情人。对于这些,她解释不了也没法子去解释,只好装聋作哑,但是看桑婷婷今天这架势,八卦流言升级了。
果然,只听到桑婷婷对面那女的说:“是呀,还真以为她就能成为院长的女人了。现在人家正牌女朋友回来了,我看她怎么被打脸。”
正牌女朋友?白景誉交女朋友了?蓝心柔的耳朵不由得竖起来。
桑婷婷冷笑着,“是呀,听说今天跟院长一起过来的这位小姐是伯克利音乐学院毕业的,著名的华人作曲家,很多大明星找她写歌呢。”
“岂止。人家家里和院长家是世交,她母亲和院长的母亲是好朋友,这样的家世才门当户对。再看看人家那模样那气派,再看看那位,别说是丑小鸭,我看看就是烤鸭都不如。”
听了她们的话,蓝心柔已经猜出她们嘴里的天鹅就是辛楠了。
这两位姐们儿的嘴巴也够毒的,烤鸭这样的词都用上了,怎么不去天桥说相声。
以为这样就完了,结果听到桑婷婷继续说,“你可别替人家担心,院长搞不定,助理也是好的。这不才几天又攀住了常助理,天天给人带吃的。”
“哟哟,我就看不惯她那副不要脸的模样,长得那叫啥,巨X童颜,哈哈哈。”
在那两位刀子般的语言攻击下,她平静的把自己的饭吃完,然后站起来离开。
身后的窃笑还在继续,可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蓝心柔从来都没敢肖想白景誉,从来都没有。
她眼泪盈眶,一直低着头快走,没承想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坚硬的胸膛撞的她鼻子疼,她却抬头对人说对不起。
对方的手轻轻扶住了她的胳膊,然后迟疑着叫出她的名字,“蓝……心柔。”
蓝心柔一抬头,泪光中男人清秀的面容渐渐清晰,竟然是她名义上的丈夫华容。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华先生。”
华容终于确定了没认错人,对于他这个名义上的妻子,他也是在刚领证的时候见过几次,几乎要忘了她的模样。
蓝心柔看到他手里拎着的药袋子,忙问道:“你生病了吗?”
他点点头,“感冒了,来开了点药。你怎么了?”
蓝心柔看看时间,距离她上班刚好还有二十分钟,而她跟华容当初约定离婚的日子也快到了,就说:“华先生,要是你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华容是个很通透的人,当然知道蓝心柔的意思,就点头答应了。
他们俩个人出了医院,去了对面的一间咖啡厅。
刚坐下,华容就扯了纸巾包住了鼻子,有些狼狈的说:“对不起。”
蓝心柔摇摇头,“没事儿,是人都会感冒的。你也别光吃药,吃药是个缓解作用,晚上回家多喝点热水,会好的快一点。”
华容忽然笑起来,“原来你们当医生的也叫人多喝热水。”
蓝心柔也笑了,“我是护士,不是医生。”
俩个人一下就没了话题,静默了一会儿,还是蓝心柔打破了沉默,“华先生,我们找个时间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吧。”
“对不起,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蓝心柔没想到他这么说,端着咖啡杯的手微微一顿,“不,当初是你帮了我大忙,我该谢谢您才对。”
“可是却也耽误了你好几年的青春,真的对不起。”
说着,华容的手忽然去抓蓝心柔的手,用力握住。
蓝心柔都要吓呆了,她不明白华容为什么会突然这样。
华容凑过去低声说:“别放开,求求你。”
他因为感冒的缘故呼吸特别的热,蓝心柔感觉自己的脸都红了。
她看到华容的眼角一直往门口去看,她也跟着看过去,那里站着一个高大清瘦的男孩儿,他有一双鹰隼般锐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和华容。
蓝心柔心里一哆嗦,被这个男孩子的眼光吓到了。
她知道华容是个同,那么这人应该是他的朋友或者有亲密关系的朋友吧。
只是那个人的气质凌厉,看着不像什么良善之辈,怎么能跟华容这样温润的人走到一块?
蓝心柔能感觉到华容的手一直在哆嗦,她忙拉着他,“我先送你回去,其他的事改天再说。”
华容点点头,“谢谢你。心柔。”
“先不说别的,你跟韩姐是好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俩个人站起来,华容结了账,要走的时候他紧紧抓住了蓝心柔的手。
“求你了,别松开。”
他的手还是在颤抖,这真要命。
蓝心柔只好由他牵着,走过那个男孩身边时,才看清了他左耳的耳垂上戴着一个类似眼睛图腾的耳钉,很眼熟。
她记性很好,立刻想起在几年前华容也戴过。
眼看他们就要过去了,那个男孩忽然扔了手里的香烟,懒懒散散的喊了一声,“华老师。”
华容的手一哆嗦,假装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卫奇呀,都长这么大了,我没认出来。”
走近了,蓝心柔才发现这个卫奇真是长得好,二十一二的年纪,细长的眼睛高挺的鼻梁,活脱脱的偶像剧男主角。
他穿的也很偶像,破洞牛仔裤连帽卫衣,外面是一件有很多金属拉链的皮衣,有点rap男孩的味道。
真的很难把这样一个人跟斯斯文文的好脾气先生华容联系在一起,而且就算联系在一起,那么华容绝对也是个受。
蓝心柔为自己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想这些哭笑不得,华容已经用力拉住了她的手,“我们先走了。”
回应他的是男孩不屑的笑声,充满了嘲讽的意味。
他拉着蓝心柔走的很快,似乎后面有妖怪追。
蓝心柔都要赶不上他了,刚要喊他停一下,却不想自己也遇到了熟人。
白景誉正和辛楠一起,看样子是要往咖啡馆里走。
咖啡馆前的路并不宽,眼看着就要撞在一起,蓝心柔下意识的慢下来。
华容是个很敏感的人,刚才是因为遇到了卫奇有些失了方寸,此时才觉得自己反应过于激烈了。
见蓝心柔一直呆呆的看着前面,他皱起眉头,“怎么了?”
蓝心柔的手心都潮湿了一片,她小声说:“遇到我们院长了。”
华容抬头看过去,“你们院长还蛮年轻的。对了,你是不是不方便?到上班时间了?”
其实还没有,只是蓝心柔不想这样跟白景誉碰上。
说不清楚原因,大概她不想被他的幸福刺伤。
华容拉着她的手走上旁边被踩出的小路,算是完美避开了。
其实,白景誉早就看到她了。
她的衣服不多,今天穿着还是那天他送她回家的那身。黑色伞裙,彩色条纹毛衣,风一吹那裙子就摇摇摆摆,很勾人。
可是,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虽然没有特别的高,但是很清秀白净,还拉着她的手。
难道这个人是她那个不能养家的丈夫?这丫头就被人的一张脸给骗了。
他心里涌起一股子愤怒,想要走近了问清楚,却没想到他们俩个竟然遛了。
“景誉,你看什么呢?”辛楠叫了他好几句。
白景誉这才回神,他冷冷的说了句没什么,就率先走进了咖啡厅。
晚上,蓝心柔早早就下班了,今天她要带儿子去听音乐会。
这票还是睿睿的老师送的,说要她带孩子去感受现场的震撼。
她回家把儿子打扮的整整齐齐,虽然自己不可能跟电视上那样演的听个音乐会就穿晚礼服,可还是找了一条比较正式的裙子穿了,还破例穿了一双高跟的小靴子。
看着在镜子前化妆的妈妈,睿睿感叹,“蓝小姐,你这样太漂亮了,我怕保护不了你。”
蓝心柔捏捏他软软的小脸蛋儿,“我不用你保护,你好好听别睡着就行了。”
结果,睡着的是蓝心柔。
她实在听不懂这高雅的音乐,特别是劳累了一天,听着听着她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觉得有人在晃自己,忙睁开了眼睛迷茫的说:“我在听,我没睡着。”
睿睿好无奈,“妈妈,结束了,我们回家吧。”
“回家?演出完了?啊。”
她搓着眼睛呆萌的样子,睿睿觉得这哪里是自己的妈妈,简直是一个小妹妹。
“妈妈,醒醒了,我牵着你出去,看脚下,人都快走光了。”
蓝心柔强撑着眼皮,她别的本事没有,睡觉的本事倒是一流的。跟猪一样,走到哪里都能睡着。
此时她往四处看看,果然稀稀落落的剩下没几个人。
她拉着儿子高一脚低一脚的往外头走,边走还边说:“睿睿,你都听了些什么呀?”
睿睿很认真的跟她说了一点,末尾还加了个评价,“很好听。”
蓝心柔笑起来,“我怎么没觉得,都听睡着了。”
俩个人光顾着说话没发现他们身后有人正注意听着。
辛楠对白景誉低声说:“这种人还买票来听音乐会,真是浪费了一个位置,就该给喜欢的人来听。”
因为蓝心柔压着声音,他并没有听出来,但他对人家的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只淡淡的说:“你没听到吗?人家是为了孩子来。”
“这种人就不该让孩子学音乐,这东西讲究熏陶的,这样也是浪费钱。”
白景誉快步走着,把她给抛到了身后。
到了外面的大厅,白景誉一眼就看到了前面的那母子俩,他不由得眯起眼睛。
娇小曼妙的身躯,齐肩的头发,不是蓝心柔是谁?
她领着的是他的儿子吧,为什么不见她的丈夫?
她一天工作那么累了还要陪着儿子来听音乐会,要了那个小白脸丈夫有什么用?
他想要上前说话的,可是又找不到什么理由,一个愣神的功夫,她就和儿子不见了。
白景誉微微皱眉,这个时候辛楠气喘吁吁的赶过来,“景誉,你怎么走的这么快?”
白景誉却再次甩开她的手,“我要去洗手间。”
“喂,你……”
看着他远去的高大背影,辛楠生出一种无力感。
她喜欢白景誉不是一天两天了,妈妈也知道她的心意,所以跟白景誉来往格外殷勤了些。她在白妈妈面前刷足了好感,以为这样可以近水楼台。
可是白景誉就是那样寡淡的脾气,她要约会也陪了,她要听音乐会也陪着,可是话不多说,好像就是为了陪而陪。
她很苦恼,到底要怎么拿下这个看着好像无欲无求的男人。
白景誉去洗手间,看到一个小男孩正辛苦的伸长了手想要去碰感应的水龙头。
这里设计的不好,没有小孩专用的洗手台,以他的高度挺为难的。
白景誉走过去把他给抱起来,小孩倒是不害怕,还对他说谢谢。
小孩子没什么重量,抱在手里软软的,而且这孩子长得也好看,白白嫩嫩,一双眼睛黑黝黝的,特别有神采。
他对小孩子没什么概念,这算来应该是第一次接近,心头忽然生出了一点柔软。
他摸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小男孩笑的时候牙齿雪白整齐,“我叫睿睿,叔叔我妈妈在外面等着我,再见。”
“再见。”他对他挥了挥手。
等孩子出去,他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忽然觉得这孩子看起来有点熟悉。
蓝心柔在外头拉住了睿睿的手,感觉到冰凉,“自己洗手了。”
“嗯,妈妈我们快点回家吧。”
蓝心柔轻快的答应着,带着孩子出去打了一辆出租车。
第二天,白景誉正常上班,没发现桌子上有粥。
他颇为无聊的计算了一下,两千块钱还没消费完呢。
拿起手机,他准备给蓝心柔打电话兴师问罪,可没拨出去又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人家都结婚了,他还是少接触的好,省的影响不好。
蓝心柔其实今天有带了粥,但是常雷不在,她没法子送过去。
其实白景誉也说过让她自己送的,可是她才没这个脸。
保温桶一直放在她的更衣橱里,估计再等会儿就坨了。
她咬咬牙,准备自己上去送。
可是手刚碰到杯子,忽然听到护士长叫她,她忙关了柜子,去护士长那里。
等她走了,桑婷婷走了过来,她看看左右无人,把手伸了进去……
蓝心柔一忙就是大半天,等再回来的时候她发现保温桶的粥全给倒在了衣柜里,她的衣服上全是。
她气的都要哭了,这是谁干的。
她记得很清楚保温桶的盖子是严严实实的,倒是走的时候匆忙可能柜子没关好,一定是有人故意的。
她把衣服拿出来,找了抹布去收拾。
桑婷婷抱着胳膊站在她身后,“哟,这是干什么呢?给情郎带的粥洒了呀!其实你根本不用做这些,衣服一脱往常雷办公室上一躺,比你带一百次的粥都好使。”
蓝心柔气的眼睛都红了,她想也没想,就把沾着米粥的抹布扔到桑婷婷的脸上。
她的力气不小,打的桑婷婷脸生疼,她更没想到蓝心柔敢打她,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等她把抹布拿开扔到地上,又把脸上的米粥弄干净,才发现蓝心柔比她还狼狈,倒在地上不说,脸蛋还红红的。
桑婷婷更纳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好几个人走进来,领头的就是护士长。
她被里面的情形吓了一跳,伸手把蓝心柔给拉起来,“心柔,这是怎么了?”
蓝心柔咬着唇哭,委屈的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护士长看着地上的脏衣服,还有保温桶米粥糊糊,立刻明白了,看着桑婷婷的眼神也尖锐起来。
桑婷婷怕蓝心柔先咬她,立刻说:“护士长,蓝心柔她拿抹布抽我。”
说着,还把沾着米粥的抹布给护士长看。
护士长去看蓝心柔,她咬着唇还是不说话,眼圈儿却红红的,要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护士长是个人精,她很明白桑婷婷的为人,平日里掐尖出头看不得别人比她强。前两天科里评选优秀护士,就是有蓝心柔没她,为了这个她没少说蓝心柔的坏话。
而蓝心柔这姑娘平时就是个闷头干活的,别人把脏活累活甩给她从来都没抱怨的话,不管是医生还是病人,向来对她评价最好的。
这样俩个人闹起来,不管发生了什么,不对的肯定都是桑婷婷。
“桑婷婷,你当我没眼睛吗?你看你把心柔欺负成什么样了,还不道歉?”
桑婷婷刚要申辩,忽然门口一阵脚步声,然后科主任和院长竟然走了进来。
白景誉面色不好看,薄唇也绷得紧紧的,他从地上的粥看到蓝心柔身上,眸光晦涩不明。
护士长忙说:“院长,我们这里发生了点小事故,一会儿就处理好了。”
白景誉并没有问责,而是对蓝心柔说:“蓝护士,你给我煲的药粥呢?”
蓝心柔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指着地上,“洒了吗?那我今天岂不是没得喝了。”
蓝心柔还好不笨,她低声说:“院长,对不起,我明天再给您带。”
“嗯。”接下来的话他是对科主任说的,“医院的医生很多胃都不好,以后别吃方便面多喝粥。蓝护士前段时间帮我照顾病人的时候煲粥一绝,我让她熬粥给我调理肠胃,却没想到今天出了意外。”
说完,他的目光冷冷的扫过了桑婷婷。
桑婷婷汗都出来了,她没想到蓝心柔居然还跟院长有一腿,更没想到她的粥是给院长熬得。
现在院长这样大方的承认,别人再也没胆子在这上面瞎哔哔。
白景誉迈开长腿往外头走,科主任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对大家说:“都收拾收拾,看看都些什么样子,想要集体被扣工资吗?”
此时白景誉已经走到了门口,他忽然回头,扬声道:“蓝护士,你到我办公室里来一下。”
蓝心柔眼波流转,这么狼狈叫她上去真的好吗?
桑婷婷却愈加害怕,看来这次是她看走眼了,蓝心柔这个贱人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狐媚住了院长。
蓝心柔把身上的米浆擦了擦,也没啥衣服可换了,就这样湿漉漉的去了白景誉的办公室。
刚进门,他就扔过来一件粉色护士服,“去换上。”
蓝心柔觉得恐怖,院长还有这种爱好吗?随时把护士服收在办公室里。
他见她呆呆的不动,忽然走近抓住了她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