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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隔墙有耳
郑嬷嬷小心翼翼地看了她一眼：“那咱们的计划，还要继续进行吗？”
“那是自然，我秦家的家产怎么能让她一个人全部带走？时间已经不多了，你让秋菊抓紧一点，不然就没机会了。”
“但是大小姐如今病了，剩下半个月的时候肯定要用来养病，规矩礼仪肯定不用再学，那福嬷嬷不再上门，程嬷嬷就是成事了又要如何脱身呢？”
这倒是个问题，姜慈想了想道：“脱身之事日后再说吧，先把那个贱丫头弄死再说。”
郑嬷嬷愣了好大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老夫人口中的嫌恶，实在不像是对亲孙女应有的态度啊。
姜慈见她半天没说话，不由恼道：“愣着做什么呢？”
郑嬷嬷回过神来，忙道：“老夫人，若是想舍了秋菊怕是不成啊。”
“她是我的奴才，我让她去死又怎么了？”姜慈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这话说的，郑嬷嬷只好闭了嘴，这也太不把人命当回事了。程嬷嬷平时最好享受，为了享受什么阴毒的事都敢去做。所以对于能给她好处的老夫人自然是言听计从，可若要她舍了老命去帮老夫人弄死大小姐，那根本就不可能。
姜慈也很快回过味来了，秋菊可是没有父母家人攥在她手上的，就算是奴才也不可能真为了自己不要命。她想了想问道：“那个叫绿叶的丫头，现在在芍药居混得怎么样了？”
“说是二等丫头，但是大小姐的事几乎都是她带回来的那两个丫头亲力亲为的，她也插不上什么手。”
“简直就是废物，再近不了身，也不至于连下个药的机会都逮不到吧。”
郑嬷嬷只好提醒她：“老夫人，绿叶也不是家生子啊。让她给咱递递消息可以，毒害主子这种事她肯定不会去干的。就算应了你，她不尽心，报一个找不着机会您又能怎么办呢？”
就算是被发卖，也比背个谋害主子的罪名被抓去用刑好啊。
奴才害主，那是要被五马分尸的。
两个下人，没一个能随自己心的，姜慈越想越气，可以没什么办法。
镇国将军府毕竟不是那些传承了几代的世家，府里的丫环小厮多是买的，虽然近几年有不少家生子出生，可是都还小呢，她之前也没想过要好好培养几个。
姜慈生了好半天的气，郑嬷嬷才道：“老夫人，莹莹小姐这些天茶不思饭不想的，听说还狠哭了几场。听翠柳说，她天天在屋里诅咒大小姐呢，想来心里还是惦记着七世子的。”
“哎，这个冤孽啊，我怎么就有这么个没骨气的孙女？真真是气死我了。”
“还是要想想法子才是。”
姜慈气道：“我能有什么法子，当妾都被赵家退了婚，这个赵蔚楚也太过份了些。还有那个逆子，赵家这么打莹莹的脸，他居然还同意把女儿嫁过去，这让我们莹莹的脸往哪儿搁？”
大小姐可是在回秦家之前就已经和七世子拜了堂了啊。再说了，七世子对大小姐可明显比对莹莹好得多了。
郑嬷嬷张了张嘴，最终没把心里的话说出口，而是道：“不如让莹莹小姐给大小姐当陪嫁的滕妾吧？”
“王府能同意？”
“这管天管地的，总不能管新嫁娘的陪嫁之物吧。”
姜慈对这个把孙女比成秦芍药所有物的说法不太喜欢，但也算是条路子，她皱皱眉道：“就怕秦芍药那个贱丫头会不同意。”
这一口一个贱丫头的，郑嬷嬷已经习惯了，她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这倒是，你先退下吧，我得想想用个什么法子能促成这事儿。”
“是，不过老夫人，再急也不急在这一时，今儿实在太晚了，您还是早点休息吧。”
“你别管了。”姜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郑嬷嬷退了出去。
年还未过，寒冬却已悄悄远离，那场大雪之后，天气明显暖和了许多。
李叶秋用罢早饭，又被碧青压着去床上休息。她身子虽然乏力，但精神却是意外地好，便有些躺不住，辗转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坐了起来。
碧青见状忙道：“小姐，你怎么又坐起来了？我跟你说，这离婚期可只有半个月了啊，你若不把身体养好，到时候可怎么办？总不能拜堂的时候还在留鼻涕吧！”
“哪里就有那么严重了？”李叶秋翻了个白眼，不满地嘟哝道。
碧青不再开口，只是盯着她瞧。
李叶秋不知怎的，竟被她看得心虚起来，可缩回去又实在显得没种，再说了，她也没说错啊。这身子以前在乡间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强壮呢。
主仆两正僵持着，莲儿扣响了门扉：“小姐，福嬷嬷来看你了。”
“快请进来吧！”
李叶秋在床上正襟危坐，碧青则拿起狐裘给她披上。
福嬷嬷行了个礼：“大小姐可算是醒来了，前几日可把大家伙吓得够呛。”
“劳嬷嬷挂念了。”
“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前儿将军对我说，你这剩下的半个月要养病，礼仪规矩就不用学了，今儿我是特地来跟你辞行的。”
福嬷嬷不止礼仪规矩教的好，为人也是聪慧通透，与她合作相当的愉快，李叶秋颇为不舍：“嬷嬷不如过完年再走？”
“不用，嬷嬷的家就在王府井那边的巷子里，好寻得很。大小姐日后有空了或有什么事，大可以使人到那去找我。”
李叶秋自然不好再挽留，两人说了一会子话，福嬷嬷便道：“大小姐病体未愈，还是休养要紧，我便不打扰你了。”
李叶秋只好让莲儿把人送出去。
除夕是个大日子，虽然喜气被李叶秋的病冲散了些，但年还是要过的。李叶秋拖着没甚力气的身体去饭厅吃了顿团圆饭，遭了秦莹莹不少白眼。
不过有秦猛在，她也只是酸了几句，并没敢闹出大事儿来。
李叶秋装作没听见，吃完饭后便回了芍药居。虽然这年过得并不是太如意，但李叶秋仍是很开心，因为有爹爹，还有了一个可以依赖的丈夫。再不用像以前一样，即使是过年，也是提心吊胆地担心着明日要干的活还有那糟糕到难以果腹的食物。
不过他爹李铁明会趁董月兰不注意，偷偷给她塞点小零嘴。
想到他们，李叶秋心里泛上一丝难过，那些熟悉的人最终都死在了郑嬷嬷那些个变态嬷嬷的手上，且为了震慑她，个个的死状都极为凄惨。
虽然她们对她不好，可是真的罪不致死，至少不应该死于私刑。
可她却没能阻止。还有李铁明，她明明答应过会放了董月兰她们的，也不知道他看着尸体的模样，会不会疯掉。
“哎。”李叶秋叹了口气。
“大过年的你叹什么气啊？”赵蔚楚不知何时走了进来，大大咧咧地给自己倒了杯茶。
李叶秋可真是吓了一跳：“你怎么这时节跑来了，今儿是除夕，碧青和莲儿刚刚还在商量要守岁呢，被她们看见可怎么好？”
赵蔚楚慢条斯理地道：“这么久了，你不会以为她们一直都不知道吧。”
“什么？”李叶秋的眼睛一下睁得老大。
这意思是……
她简直不敢想下去，日后她要如何面对碧青和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