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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七章 绝后
“妾的地位可不高啊，咱们当丫头的没办法，想混成半个主子倒是说得过去。这娘娘的侄女也……啧啧。”假山洞里几个小丫环顿觉自己高尚了起来。
灰衣婆子笑道：“小浪蹄子们，怎么的，你们也想给世子爷做妾去？”
“别说世子爷，就是那些庶出的少爷们肯娶，咱也愿意啊。”谁不知道，那些庶出少爷们分府的时候，可都是拿了一大笔钱财的。
“哈哈……小浪蹄子真敢说。”
洞里一阵哈哈大笑，在外边听了半天的云霞是气得头顶冒烟。但是考虑到里边儿人多，自己孤身一人的，她也不敢喊破，只是气哼哼地扭身回了怡红院。将那几个婆子的话在贺兰芳面前加油添醋的说了一番，只气得贺兰芳砸了半个房间的东西都不肯罢手。
她气吁吁地坐下歇了会儿，便领着两个丫头往外走。
跟着一起陪嫁过来的刘婆子连忙拦着她：“我的大小姐啊，您这是要往哪去啊？”
“去哪？哼，我要找那秦芍药理论理论。”
“您找她理论个啥啊，那些话又不是她让人传的，她是正妻，世子爷又宠着她，真把她得罪了，您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我还怕了她一个乡巴佬不成。”
话是这样说，但贺兰芳还是有些怕的，便问云霞道：“世子爷回来没？”
“今儿还没见着人呢。”
贺兰芳想了一下，平时世子都是傍晚才下差的，有应酬的时候还到月上中天时才回来，这会儿不过未时，去找那乡巴佬吵一架出口气也好。于是她大手一挥道：“走。”
刘婆子还想再拦，被她狠狠地瞪了一眼后也没敢再管，只得叹息一声，缩到了一边。
贺兰芳带着两个丫环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锦华轩。月洞门边上的两个小丫环正躲在树荫后打瞌睡，根本就没看见人。她们便一路顺畅地进了正厅，厅里只有莲儿和紫汐守在那里。
贺兰芳大声嚷道：“秦芍药，你给我滚出来。”
莲儿皱眉：“兰姨娘，主子正在午睡，你还是从哪来到哪去吧。”
“我有事找她，你个丫头也敢拦我？”
“兰姨娘，别主子给你几分颜色，你就开起染房来了。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妾侍，在正妻的屋子里嚷嚷的像什么样子？”
“我是姨娘怎么了？总比你个丫环高贵几分，云霞，给我赏她几个嘴巴子，看她还敢不敢对我嚣张。”
莲儿眼中戾气一闪而过，她冷冷地笑看着云霞走到自己面前，盘算着一会要回她几个嘴巴子才过瘾。
只是云霞的手刚举起来，就被李叶秋打断了。
她掀开水晶帘子走出来道：“嚷嚷什么呢？”
贺兰芳道：“姐姐这儿的丫环实在太目无尊卑了点，我正打算帮你教训教训呢。”
李叶秋心中不喜，冷道：“我的丫环我自会教训，就不劳烦兰姨娘你了。莲儿，送客。”
“秦芍药，你这么急着赶我走，是因为你心虚了吗？”
“心虚？兰姨娘这话从何说起？”李叶秋心中颇为不耐烦，搞不明白她又要闹什么妖蛾子。
“哼，你身为正妻，却嫉妒成性，日日霸占着相公，自然不敢面对我。”贺兰芳说得理直气壮，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身为郡王世子妃时，因忌妒还发卖了秦凌风一屋子的丫头。
李叶秋差点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才道：“你的意思是，是我不肯让相公去找你？”
“难道不是吗？”她昂起了头：“若不是你从中破坏，不停地说我的坏话，相公怎么会不待见我？”
莲儿再忍不住笑了出来：“兰姨娘这话好生没道理，你身为姨娘，自己笼络不住世子的心，却来怪嫡妻？难不成要我们世子妃把世子送到你屋里去不成？”
贺兰芳恼道：“我跟你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
莲儿撇了撇嘴，李叶秋道：“莲儿说的正是我要说的，不过如果你真这么想的话，那本世子妃还真没法子。”
她自问作不了如此大度的大妇。
贺兰芳道：“世子妃嫉妒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总得为世子的后代着想吧，你不利子嗣，却夜夜霸占着相公，不是想让他绝后吗？”
此话一出，一直躲在角落的紫汐眼睛都亮了起来。
莲儿则气道：“兰姨娘，东西可以乱吃，饭可不能乱说。世子妃好端端的，你红口白牙张嘴便道我们世子妃不利子嗣究竟是何居心？”别说世子妃这个位置，就算是普通人家，哪个女子若背上不利子嗣的名声，那也是很凄惨的。
“难道不是吗？这可是世子妃的二妹亲口说的，倒是世子妃你，不利子嗣还非要嫁给世子爷。这也就算了，你身为主母，却只图自己一时欢乐，压根不管相公的子嗣，哼，无子可是能休妻的。”贺兰芳越说越顺，仿佛已经看见了李叶秋成为下堂妻的悽惨模样。
“你给老子闭嘴，谁准你在这胡说八道的。”
贺兰芳正得意，冷不妨却被一声怒吼吓了一大跳。一个高大的身影从内间走了出来。他步伐很大，珠帘被撞得叮当作响。俊脸发黑，满眼都是怒火，看得贺兰芳心一下子就虚了。
她瞪了云霞一眼，不是说世子爷今天没在家么？那现在这个满身戾气的人是谁？在李叶秋面前，她尚且敢强词夺理，但面对赵蔚楚，特别是发着火的赵蔚楚，她却是如鹌鹑般一下子就蔫了。战战兢兢地道：“相……相公，妾身没有说谎，她真的不能生。”
“谁准你叫我相公了？还有，世子妃是你个小小妾侍能随便编排的吗？再让本世子听到这种话，你就等着被关禁闭吧。”
赵蔚楚黑着脸，心中越发恼怒，心道要不是你寒冬腊月里把人推进冰池子，叶秋怎么会遭这样的罪。更不会因为体寒而子嗣艰难。不过大夫也说了，只是有些难而已，只要小心调养个一年半载，就会恢复如初的。
贺兰芳缩了缩脖子，就此闭嘴却又不甘心，想着赵蔚楚再可怕也不能真拿自己怎么样，自己的姑姑可是淑妃呢。
想到此，她便梗着脖子道：“妾身没有胡说，秦芍药就是不能生。相公，就算为了子嗣着想，你也不该日日只宠着她一个人，不然你会绝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