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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叶婼看着仍然在“通话中”的手机，发呆。
宫谋跟那个中性声音的对话她全部听完了，宫谋至始自终都没有承认认识“查雅”或那个孩子，也没有承认自己结过婚，但是，他去赴约了，而且他并没有明确否认，也没有把话说死。
假如“张中胜”说的都是谎言，宫谋何必赴约？又何必给对方留了“可以谈”的余地？
直觉和阅历告诉她，张中胜说的未必是谎言。
“叶小姐？”手机里忽然响起声音，叶婼回过神，低头一看，手机传来声音了，她慢慢的接起来，也不说话，只是呼吸有些紊乱。
对方似乎知道她在听：“这下你信了吧？”
叶婼稳了稳心神：“我不信，宫谋并没有承认他结过婚和生过孩子。”
“叶小姐，”对方带着微怒，嘲讽的笑了，“你是聪明人，宫谋到底有没有承认，你一定能听得出来，你这么骗自己，有意思吗？”
叶婼道：“除非宫谋承认，否则你休想控制我的想法。”
“很好，那我就让你看到更多的证据。”张中胜丢下这么一句后就关机。
这夜，叶婼难眠。
第二天中午12点，叶婼还坐在电脑前核对数据，手机响了，宫谋温柔的声音响起来：“亲爱的，我现在就在你的公司楼下左侧路口，一起吃个午饭怎么样？”
叶婼忍不住惊喜的“啊”了一声：“你怎么会在这里？来了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宫谋微笑：“我和我的宝贝老婆分开那么久了，怎么能够大家都出差回来了，却连一面都见不到呢？就算工作再忙，也不能连个饭都不能一起吃吧？所以我没到下班就直接过来了。”
“你真是的……”叶婼嗔道，“你在楼下等着我啊，我马上下去，还有，不许让人看到你的美色，以免引发围观。”
宫谋笑：“不怕，天气冷，我戴着口罩。”
叶婼立刻打卡，娇笑着跑下楼，而后在写字楼一侧的路口看到了戴着口罩、挺拔如松的宫谋，她笑着扑上去，挽住宫谋的手臂：“我们去哪里吃？”
宫谋道：“我在前面的老汤店订了老汤和佛跳墙，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我们走吧。”
两人挽着手臂，亲昵的说笑着，往只有几分钟之隔的老汤店走去。因为宫谋已经提前预订，他们抵达的时候佛跳墙刚刚做好，老汤则是现成的，两人又各点了一份白米饭后，边吃边说个不停。
虽然彼此都存有难言的心事，但小别胜新婚，两人都暂时忘掉了压在心头上的事情，只管亲亲我我，恨不得每一秒钟都是甜蜜的。
午间一小时很快就要用完了。
宫谋送叶婼到楼下的时候，一脸抱歉的道：“公司大大小小的事情太多了，我这几天估计都要睡在公司里，不能回家了，但只要有空，我中午都会过来陪你吃饭。”
叶婼笑笑：“我也很忙啊，所以都能理解的，你有时间就多多休息，不用老想着我。”
“老婆，”宫谋低叹，“你这么通情达理和大度，我都觉得我这个老公没有用武之地了。”
“嘻嘻，”叶婼捏了捏他的脸，“还有几分钟就一点了，我上去了。”
“去吧，晚上早点回家，别太累了。”
叶婼一进了写字楼，脸上的笑容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惆怅：宫谋几天不回家，也是因为要处理与那个“张中胜”的事情吧？
这样也好……虽然她时常也会感到寂寞，但现在，两人暂时不用同处一室是最好的。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深夜，叶婼趴在温暖的大床上，看一本勉强还算有趣的书时，手机响起提示音，有人给她发了一段录像。
叶婼心里就是一跳，预感是张中胜发给她的。
她点开录像，录像虽然是用手机播放的，但清晰度相当高，看得出来画面里是一间包间，包间中央有一张不算大的圆桌。录像的拍摄角度是固定的，正好把整个包间给录了进去，画画里圆桌的左侧坐着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圆桌右侧是门。
刚开始时包间的门是关着的，女人和孩子端端正正的坐在一起，两人都穿得严严实实，那个女人戴的帽子将额头给遮住了，脸上还戴着一只很大的口罩，别说整张脸，就是整个人都只露出那一双眼睛。
叶婼将静止的画面看清楚后，画面终于有动静了。
包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进来，叶婼的心脏猛然“怦怦怦”的跳起来：宫谋，来的是宫谋！
看来，这又是一次秘密的会面，会面的内容……估计对她来说不是好消息。
画面里，宫谋进门后先盯着对面的女人和小孩数秒，这才从容的把门关上，坐在女人和小孩的对面，把墨镜摘下来，直视对面的女人。
他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明显就是等那个女人先开口。
“先喝点热茶吧。”女人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得可怕，就像嗓子坏掉了一样。
宫谋摇了摇头，还是盯着她。
“怎么，怕茶水里有问题？”女人笑了，原来就沙哑难听的声音显然愈加恐怖，就像鬼嗷的，“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在这里也是呼风唤雨的大人物，我只不过是一个带着儿子来投奔丈夫的可怜女人，你还怕我算计你？”
宫谋不说话。
“我只是来和丈夫团聚的。”女人轻声道，“我早就抛弃了过去，我再也不想和过去有任何关系了，孤，你会要我们母子的吧？”
“你到底是什么人？”宫谋终于说话了，“你想达到什么目的？”
“我是查雅。”女人的声音虽然沙哑难听，却透着难掩的深情，“查雅永远不会忘记你，你也不可能忘得了查雅……”
“查雅？”宫谋不为所动，“查雅是什么人？我又凭什么相信你是查雅？你不是连脸都没有露吗。”
“我当然是查雅。”查雅沙哑的声音染上了微微的笑意，“我记得和骷髅王有关的一切，我也是最了解他的人，只有我和爸爸知道他叫孤。”
宫谋不说话。
查雅拿出两团棉花，堵住儿子的耳朵，然后娓娓说道：“我和骷髅王是在201*年的新年期间认识的。当时，颂康的儿子到处放言说我是他的女人，非他不嫁，任何男人都不许打我的主意，他还说他不知跟我睡过多少次了，我的身体是怎么怎么样的，把我彻底给激怒了，我决定给他一点教训。”
“某天晚上，我悄悄潜进酒吧去勾搭他，他中了我的圈套，被我砍去两根手指，但我在逃走的时候被他的人发现，一人难敌四手，我被抓住了。颂康趁机逼我和他的儿子结婚，还擅自举行婚礼，就在我差点被迫过上新婚之夜的时候，骷髅王出现了……”
查雅沙哑难听的声音里隐隐透着甜蜜的气息。
叶婼沉默，交握的十指互挟得微微生疼，虽然她不知道查雅说的是真是假，但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查雅已经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恐怕不是说假的。
查雅的声音透着兴奋：“在骷髅王一脚踢开房门、连我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步走过来，抬手‘砰’的一声将压在我身上的蠢货爆掉了脑袋的那一刻，我就爱上了骷髅王……”
查雅说完如何与“骷髅王”相识的过程后，又开始娓娓的说起她与“骷髅王”伴随在爸爸身边，一起作战，一起出生入死，一起在道上呼风唤雨的种种故事，说得绘声绘色，十分刺激。
叶婼听得微微咬唇，即使她没有接触过东南亚一带的黑道，也觉得查雅说的不像是编造的。
“我被骷髅王救回来的当天，我就向他示爱，我记得示爱的地方是……”
“骷髅王毫不留情的再次拒绝了我，但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放弃……”
“我和骷髅王第一次接吻是在……”
“我和骷髅王第一次makelove是在……”
……
后面，她说的都是她与骷髅王相处的点点滴滴，非常的详细，充满了恋爱的气息。
听她说这些，对叶婼来说根本就是难熬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