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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惜笑了笑，似乎不以为意：“交给我做什么？你与她的仇不见得比我少，说不定由你下手，会比我更狠，更解恨呢？”
黎落落眉头一皱：“我有那么心狠手辣么？”
“没有，”花无惜看着她的眼坚定说道，“不过，若是为了你那夫君，只怕你……什么都做得出。”
黎落落松开他的手，无奈一笑：“你倒是挺了解我。”
黎落落自知有愧，出了院子就忙向霓裳道歉。
“我……我只是关心你，所以就……难免激动了。”
霓裳当然知道她是为自己好，如此一想，就怎么也发不起火来。
“无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哎，”黎落落无力地抚摸着霓裳的头，“我只有你这么一位好姐妹，如何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受欺负，还坐视不理，明白么？”
不仅是好姐妹，还是她在这里唯一信任的朋友。
唯一一个，让她毫无防备，以诚相待的人。
霓裳点点头：“我明白，全都明白。”
说罢，便淡淡一笑，依旧是那副娇似明月的模样。
直到她离开，黎落落才小声问宁韶华和林裕霖：“诶，你们说，我是不是又多管闲事了？”
林裕霖道：“主子也是关心霓裳郡主，怎么能算是多管闲事呢？”
再看向宁韶华，他只是但笑不语。
黎落落让林裕霖先下去休息，这才垂头丧气地对宁韶华说道：“我知道你刚才肯定觉得我说话很过分，可是，没办法，我就是忍不住……那个莫凝霜也太大胆了，居然敢这么对霓裳。不行，以霓裳的性子，这辈子都会被他给吃得死死的，我要是不想办法帮她，霓裳可就……”
黎落落皱着眉头，絮絮叨叨地说了大半天，才发现宁韶华一直笑意盎然地盯着自己瞧，不免有些尴尬，小声试问道：“怎么，我说错了么？”
“没有，”宁韶华缓缓摇着头，满眼流光溢彩，“娉婷难得真性情，我倒是……喜欢你这个样子。”
“哦？”她现在什么样子？
“没皱眉头，没……”
“没什么？”
“我……喜欢看你开开心心，无忧无虑。”
宁韶华微微叹了口气，本是微乎极微，却还是被黎落落听在耳里。
“诶？”黎落落笑了笑，“还说我呢，你这会儿什么表情？”
宁韶华抬头，不觉失笑：“我只是担心你。”
黎落落撇撇嘴，不以为意地坐在椅子上：“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我现在是担心霓裳，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莫凝霜喜欢她？”
“难道娉婷还不知道其中缘由么？”
“什么？”
“莫凝霜少将军喜欢的人，不是霓裳郡主，而是她姐姐霓虹。你也知道的，三年前，霓虹郡主就已经远嫁异乡。两姐妹虽然面貌相像，但霓裳郡主多年深居宫中，自然与姐姐霓虹性情相差甚多。”
黎落落听他这么一说，不禁一惊：“你怎么这么了解这些事？”
宁韶华微微一怔，一双眼看得黎落落六神无主：“如果我说，我只是想了解你身边的事呢？”
黎落落不自然地别开眼：“我有什么好了解的？”
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暗暗吃惊。
宁韶华真的就这么关心她么？
他笑着，眼眸幽深如潭，声音更是温柔到了极致：“了解你，才能了解我们的未来啊。”
黎落落脸上发烫，只是被他这么看着，就觉得心扑通扑通的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宁韶华勾唇一笑：“不过，既然娉婷这么关心霓裳郡主的幸福，韶华倒是有法子可以一试。”
黎落落欣喜地靠过去，讨好地问道：“什么法子？”
宁韶华朝她招招手，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几句。黎落落大惊失色：“这这这，能行么？”
宁韶华眼中流转着淡淡光芒：“不知道，姑且一试吧。”
夜深之后，黎落落和宁韶华约在院中见面，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开心心地往霓裳和莫凝霜的房间跑去。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见争吵之声，宁韶华拉住她的手躲在窗下，用手指戳了个小孔，偷偷观察着里面的状况。
“公主今天说的岳珉辰是不是就是当今的禁军统领？”
“是。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是不是还想着他？”
“什么？”
霓裳听莫凝霜如此一问，以前她无论做什么，他始终漠不关心。原来，他也会在意她心里是不是有其他人……
“霓裳自从嫁入莫家后，便与宫中所有人断了来往，就连娉婷也少见，怎会想着其他人？”
“哦？是么？那为何公主提起这事时，你……”
莫凝霜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让黎落落都不免吃惊。心想着，这人怎么回事？不是不喜欢霓裳么，干嘛还管她的事？
宁韶华微笑着站在她身后，目光如炙，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捂住黎落落的嘴唇。
黎落落浑身一震，转头抱怨地看了他一眼，再看向屋内对峙的两人，突然觉得自己此刻和宁韶华的姿势似乎更奇怪。
他几乎，不着痕迹地将她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三年前，她和丁少阳在凌霄阁偷听赵华阳和花无惜对话时，似乎也是这样的场景。
黎落落微微抬起头，只能看见宁韶华宁静微笑的侧脸，清秀俊朗的眉目如水柔和。而他只是注视着房里的景象，似乎并察觉她异样的目光。
然，他缓缓低头，下颚摩擦着她的额头，再移下眼来，不偏不倚地看着她，满眼的柔情，也不管黎落落眼中惊慌从何而来，细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移到窗户前。
黎落落犹豫着回神，突见莫凝霜将霓裳搂在怀中，狠狠地撕咬着她的唇瓣。那双大手更是焦躁地游走于霓裳的衣裙之中，清冷的目光一时间犹如烈火，仿佛要将他们都燃烧起来。
黎落落惊得浑身不得动弹。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是对霓裳没感情的么，怎么会对她……
黎落落脑子糊涂，不知不觉已被宁韶华牵着手带走了，直到走出花园，他也忍不住轻笑出声：“怎么？还想继续看么？”
怎么可能？
同样的傻事她黎落落绝不会做第二次！
可是，宁韶华怎会笑得如此开心？
黎落落万般委屈地看着他：“你笑什么呢？”
宁韶华笑着扬起手中的迷香：“下毒不成，难道不觉好笑么？”
黎落落皱了皱眉：“这损招是你想出来的，成与不成关我什么事？”
“是是是，不关娉婷的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他眉弯如月，神色极其动人，“不过看到他们这样，你也该放心了吧？”
黎落落撇撇嘴：“我就怕明儿一早莫凝霜就不认账了！”
“怎会？他们可是夫妻……”宁韶华怔怔看着她，“何况，莫少将军也不像是那样的人。这事归根结底，还是娉婷的功劳，若不是你提起岳统领，只怕也激不起莫少将军的醋意。”
“哎，”黎落落无奈地叹了口气，“只期望时隔一年，此刻动情还不晚。”
“不会晚的，”宁韶华坚定地说着，目光如炬，“只要是娉婷想做的事，就一定会成功。”
咦？
“你就这么相信我？”
“不，”宁韶华缓缓笑着摇头，“我不只是相信你，更相信这世间情爱，若真诚相待，必会有情人终成眷属。”
真诚相待……
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黎落落咬了咬嘴唇，望着夜空浮云下繁星明月，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我曾经也深爱着一位男子，你会如何？”
宁韶华只是笑着看她，似乎对于此话并无任何惊讶。
“能如何？不管你爱着谁，都是我宁韶华的妻。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会像这样一直牵着你，一辈子。”
说着，他便收紧手指，紧紧的与她十指相扣。
黎落落茫然地看着他：“你，当真不介意么？”
宁韶华仍是笑，只是眼神更深了几分，淡淡说道：“能让娉婷如此上心的男子，必定有他过人之处，我怎会介意？顶多，羡慕他罢了。”
黎落落怔怔追问道：“你也不好奇他是谁么？”
“你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的。若是不提，想必也有你的理由，我又何必强求呢？”
每一句话，每一份心思，都为她着想。黎落落看着他亲切的眼，甚至看不出其中悲喜。这般祥和，这般风轻云淡，好似永远不会动怒，也永远不会怪她。
也许，她真的该给自己一些时间，慢慢整理丁少阳的事，而后，全部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