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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辰在外面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又不是他生孩子,他脑门上却出了一头的汗,燕九的眼睛跟着他转了好几圈,最后叹了口气,伸手拉住他,“别急,女人生孩子都是这样的,急不来的。”
理是这个理,可怎么可能会不着急?
孟辰抬头看了燕九一眼,给了他一个不可言喻的眼神,然后定定的站在那,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房间门。
忽然……一声婴儿中气十足的哭声从里面炸开,孟辰脊背一僵,双眼倏地睁大,脸上的表情由忧虑变成震惊,最后变成了惊喜,拉着燕九像个孩子一样的大声笑了出来,“哈哈……哈哈……你听见没有,你听见没有,我,我,我当爹爹了!”
燕九点点头,微笑着道,“嗯,你当爹爹了,恭喜,恭喜。”
孟辰激动得都快哭了,大步朝着房门走去,完全不顾里面多脏多混乱,他就像看见希望一般的,双眼充满亮光。
唐婉把孩子给了稳婆,走到床边,握住慕婉柔的手,小声的安慰她,“慕姐姐,孩子顺利的生下来了,是个带把的,孟家有后了!”
这话唐婉其实是最不愿意说的,她自己是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她没有,可不代表别人没有啊,整个孟家都盯着慕婉柔这个肚子,如果一举得男,三两年后,就算慕婉柔不能再生,也不会有人逼着孟辰纳妾,一个男孩,对于他们这样的高门大户来说,那就是一颗定心丸。
慕婉柔虚弱的点点头,脸色依旧苍白的厉害,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看着唐婉微微的笑,唐婉看她额头上,脸上全是汗水,拿了绢帕给她擦拭,想到慕婉柔身上的衣服肯定也湿透了,她转身吩咐丫鬟,打一盆热水过来,正巧孟辰进来了。
孟辰听到唐婉的话,连孩子都没看一眼,甚至连性别都没问,直接走到慕婉柔的床前,看到床上那一片狼藉的模样,他微微皱了眉,对自己的小厮说,“给我拿一床崭新的褥子来,再打两盆热水去偏房。”
小厮领命,立刻去拿了一床干净的褥子放在孟辰的手里,孟辰让所有人转身,然后他一把掀开慕婉柔身上盖着的,已经被汗水和血水浸湿的被子,扔在一边,然后将手里的褥子将慕婉柔的身体全副武装的裹了起来,最后打横抱起慕婉柔,转身离开房间,去了偏房。
里面已经准备好热水和帕子,孟辰不让任何人跟着,关上门窗,用热水沾湿帕子,走到床边,把慕婉柔身上被汗水浸湿的衣物脱掉,小心翼翼的帮她擦着身子。
慕婉柔虽然很虚弱,但也不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好歹手还是抬得起来,她伸手就要去拿帕子,孟辰轻轻的挡住了她的手,冲着她轻轻一笑,“别动,刚才那么辛苦,现在我来。”
慕婉柔咬了咬唇,心里很感动,虚弱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暗哑的唤了一声“夫君。”
孟辰笑笑,“之前就询问过稳婆了,女人做月子要很小心,不能吹风,但是你那么爱干净的人,出了这一身汗,如果不把你弄得干爽了,我估计你连觉都睡不好,你就乖乖的,让夫君把你打理舒服,然后躺下去,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要想,其它的事有我。”
慕婉柔就不说话了,任由孟辰将她身上擦得干干净净,然后换了一件干净的里衣,盖上了干净舒爽的被褥,躺在床上,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孟辰低头看着她,手指指腹轻轻的摸着她的脸,没一会儿,慕婉柔就睡着了,许是刚才折腾了那么久,真的太累,许是孟辰在这里陪她,她觉得心安,她睡得特别的踏实,嘴角还扬着微微的弧度,感觉就像是在做一个美梦一样。
他们在里面,唐婉也没闲着,等着稳婆把孩子清理干净之后,穿上小衣裳然后用一块小褥子裹住,因为他在慕婉柔肚子里时吸收了太多营养,又长得比别的刚出生的婴儿大,所以眼睛是睁开的,皮肤也很光滑,稳婆都忍不住在旁边夸道,“哎呀,这位小公子真是长得俊,我接生的孩子没有一千,也有几百了,没一个像他这般,那些孩子啊,生下来就像猴子一样瘦,眼睛闭着的,脸上还皱的像个小老头一样。”
唐婉听着都觉得开心,低头逗着孩子,见他在吐泡泡玩,唐婉笑得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缝。
“又不是你的孩子,瞧把你高兴的。”朱竹在一旁酸溜溜的堵了唐婉一嘴。
唐婉抬起头一个眼刀飞过去,忽然想到自己抱着孩子,说不定孩子能看见她的表情,都说孩子有样学样,唐婉害怕自己把孩子带坏了,忙换上一副阴阳怪气的笑脸,“你懂什么?这个孩子慕姐姐来得多不容易啊,慕姐姐是我姐姐,那我就是这个孩子的小姨。”
朱竹一个白眼翻上去,“说得跟真的似的,谁认你啊!”
“确实不认!”孟辰忽然走进来,径直的走到唐婉身边,伸手将孩子抱过来,低头逗着孩子笑。
这话,让唐婉和朱竹都有些尴尬,朱竹其实也就是想怼唐婉两句,这是他的习惯,但他没想到今日没怼对时候,孟辰一句话,可真是伤了唐婉的面子,让唐婉下不了台啊!
平时最会说话,最会贫嘴的唐婉,这时候也是难堪的说不出一个字来,连争辩都没有,就是傻傻的站在一旁,脸上的表情有点……难堪。
孟辰逗了一会儿孩子,忽然发现四周安静得有些诡异,他抬起头就看见唐婉脸上那奇怪的表情,他不明所以的皱眉,忽然想到自己刚刚说了一半的话,轻笑出声,“你又不是婉柔的亲妹妹,这声小姨叫得的确不合适,我看,就叫干娘吧。”
“啊?”唐婉似乎愣了一下,没想到剧情会反转的这么快,更没有想到,孟辰竟然让她做孩子的干娘!
虽然吧,她才十五岁,就要被别人叫干娘,她自己觉得有点转不过这个角色变换,可干娘呐,还是慕婉柔和孟辰孩子的干娘,这是是个人就能当得吗?
“哈哈……”她根本就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夸张的笑了两声,然后忽然收住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问孟辰,“你是认真的吗?”
孟辰挑了挑眉,“难道你觉得我还不够认真?”
“那不是!”唐婉走过去,兴奋的就要伸手抱孩子,嘴里还愉悦的念叨着,“来,让干娘抱抱……”
孟辰却并没有把孩子给她,而是递给了一旁的奶娘,然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唐婉一眼,小声道,“跟我来,我有事对你说。”
唐婉也没多问,回头又看了孩子一眼,跟着孟辰走了出去。
孟辰领着唐婉一路到了花厅,丫鬟忙上来,给他们上了茶点,孟辰挥了挥手,丫鬟们全部退下。
看他这严谨的模样,唐婉就知道肯定是什么严肃的事,她端坐在座椅上,眼睛紧紧的盯着孟辰,等着他的下文。
孟辰却没说话,走到一旁,捧出一个锦盒,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黄色的卷轴,唐婉没见过这东西,看孟辰又拿的小心翼翼,唐婉忙问,“这什么东西啊?”
孟辰走过来,把卷轴递给她,唐婉无所谓的接过,然后慢慢翻开卷轴,就听见孟辰道,“这是圣旨!”
“啥!”唐婉悚然一惊,圣旨的一头从她手上掉下来,直接在地上滚了一圈,唐婉“哎呦娘呀”叫了一声,赶紧把圣旨捡起来拿在手里,讪讪的笑了一声,“你也不提前说一声,瞧把我给吓得。”
孟辰看着她,忍不住笑,“你也有怕的东西啊?我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
“我倒不是怕!”唐婉赶紧为自己挽回颜面,“就是乍一听说这东西,以前也没见过,就是被吓了一下而已,不就一个圣旨嘛……”
她拿起来看,虽说她认识字吧,可把上面的字念完了,她也没懂什么意思,这圣旨上拽的全是文言文,每个字分开来看,她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合起来就……呵呵了。
“上面写的什么啊?”
孟辰脸色沉了下去,不是那种恭敬,而是凝重,就连嗓音也添了一些沉重,“我们种的蔬菜被商贩卖到了京城,可能是在圣宴上吃到了咱的蔬菜,圣旨上面说,让我三天后动身,去京城面圣!”
“面圣!?”
这事还真是稀奇了,那些地方官想见皇帝一面都比登天还难,没想到他们就是种个菜就能去面圣了,这皇帝的架子也不怎么大嘛。
但是唐婉忽然想起来,好像现在京中是太子掌权,她原本高兴的脸立刻又黑了下去,“是皇帝颁发的圣旨还是太子?”
孟辰摇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我没好问,就算问了,来的公公也不会说,但是我想,虽然现在太子执掌朝政,可圣旨——他应该还没有权利下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