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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彦从后头追上来,还在替萧煜说话:“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手下留情了,没真要杀你。”
我正在气头上,听到他这话,更是暴怒不已,朝着他吼:“可他对我动了手。”
而且,在跟他打架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看见了萧煜眼中的杀意。
这才是让我真正抓狂的地方。
朱彦摸摸鼻子,沉默的跟在我身后,好半天说:“对不起,我……”
我摆摆手,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说:“不用跟我道歉,不说这件事了。”
现在,我只要想起刚才那个场景,就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
朱彦点头。
等我走出院子,往四周看了眼,已经感觉不到萧煜他们的气息。
看来,他们已经离开。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着这事,在这里碰见他们,更加佐证了那姓萧的姑娘说的话。
“你们……没事吧?”萧姓姑娘从对面胡同里面出来,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平静道:“没事,你回来做什么?”
她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忘记把东西给你。”
说着,她跑过来,往我怀里塞了个小纸盒子,“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据说是萧安氏死前用过的东西,我觉得应该给你。”
她害怕的往周围看了眼,说了句再见,就匆忙离开。
我皱眉看着她的背影,说:“叶五,跟着她。”
叶五从我兜里飘出来,跟上去。
我犹豫了下,才打开纸盒子,发现里面放了一面小镜子,镜面磨损严重,已经照不出人来,镜托是木头的,可我看了半天,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木头。
朱彦凑过来伸脖子闻了半天,说:“她没说谎,这上面的味跟萧煜身上的一样,他就是萧安氏的儿子。”
我把镜子装起来,疑惑的说:“故事十有八九是真的,可为什么要告诉咱俩?”
我始终不明白这一点,时刻千年,萧家为什么要把这件事一代一代的往下传?还特地来告诉我。
我和朱彦坐到院门前,等着叶五回来。
如今,只希望叶五能找出那姑娘背后的人。
“我觉得,咱们一来渭源县就已经被人盯上了,许是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们才决定把萧煜的身份告诉咱们。”朱彦推测说:“或许,就是当年萧家后人。”
真的是这样?
我还是有些不确定,突然想起那姑娘给我的族谱,连忙拿出来,快速的翻了一遍,我倒吸口凉气。
萧安氏是在隋朝仁寿四年二月被淹死,五个月后突然出现,生下了萧煜。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时隋朝的皇帝还是杨坚。
但萧家嫡脉在小阴山被烧死,却是在隋大业十四年,那一年正好是隋炀帝杨广在江都被杀。
这中间隔了十几年。
我本来以为是萧煜生出来,就直接被掐死了,然后萧煜娘留住他的魂魄,顶替了在小阴山烧死的真正萧家人。
可现在中间却隔了十几年,这段时间,萧煜是死是活?
我叹口气,越想越糊涂。
“我回来了。”随着声音,叶五一阵风似的飘了回来,站在我跟前,拍着心口说:“快吓死我了,你们知道那姑娘回去找了谁不?”
我和朱彦一块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他尴尬的扯扯嘴角,连忙说:“不猜就不猜,咋表情这么吓人呢?我跟着那姑娘,看着她去见了李家的老头子。”
我皱眉,“你确定?”
叶五很肯定的说:“确定,李家老头子抓了那姑娘的弟弟,威胁她把事情都告诉你,现在他就在街头的一间破院子里,还没走呢。”
“去看看。”我站起就往街口走。
叶五追上来,担忧道:“你还是别去了吧?那李家老头子身边有不少的蛊虫,专门对付魂的,太吓人。”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笑着说:“放心,现在老子早就不是一般的魂。”
正好心里憋着一股气,找不到萧煜,就找李家那老头子。
说着话,我们已经来到了街口,我按照叶五指的路线,找到了李家老头子的破院子。
动用阴龙之力隐藏身上的气息之后,我悄摸的过去,往院子里一看,就见李家老头子坐在院子里,被萧煜拿走的佛灯竟然放在他的脚边。
几条尸虫在他身边绕着圈的爬。
看见那几条尸虫,我突然想起在三途河遇见的那几个拿着镰刀的人,在他们死之前,肚子里就会钻出来一条尸虫。
跟李家老头脚边的一模一样。
现在原本落入萧煜手里的佛灯又重新回到他的手里,难道他跟萧煜有关系?
难道,在杀驯龙人那日,萧煜一门心思要去地下佛殿,是跟李家老头子达成了什么共识?
正想着,佛灯突然亮了,萧煜困在佛灯里的那一魂从里面飘出来。
我仔细看着他,脸还是萧煜那张脸,但神态已经完全不一样,面容看着慈悲,可眼神却十分阴狠。
他转身看向我这边,淡淡道:“既然来了,就出来说说话。”
说着,他伸手朝着我一抓。
我只感觉一股无形的力把我扯过去,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
他一出来,李家老头子立刻站起来,转身进屋。
“萧煜?”我试探着叫了声。
他淡淡道:“我不是。”
说话的时候,他一直在打量我,那目光让我很不舒服。
半晌,他突然问我:“萧煜有什么好的?”
我被他问了一愣,瞧着他神情有些不对,没回答他。
他又接着说:“萧煜到底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都要护着他?”
我听出了他愤恨、嫉妒和不甘。
我缓缓后退,跟他打哈哈,说:“你怎么了?你难道忘了么?你就是萧煜。”
“我不是。”他突然大声说,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萧煜的女人?为什么要跟着他?”
他的表情越来越癫狂,还想伸手掐我的脖子。
我直接挥开他的手,抬脚朝他踹过去,趁着他躲避的功夫,直接跃出院子。
心里冷哼一声,还真以为谁都能伤我?
被萧煜打一下,那是老子让着他。
“你到底是谁?”我冷声问。
我也看出来了,这人虽然是萧煜的形态,可芯子已经完完全全的换了。
他脸上的肌肉都在抽动,以佛灯为中心,骤然吹起一圈圈的阴风,同时佛灯也光芒大盛。
阴风我见的多了,也不怕,反而是佛灯的光,让我十分不舒服。
余光看见一道影子从墙边闪过,我心思一转,转身招呼着朱彦和叶五离开。
那墙边的影子看着像是萧煜娘,此地不宜久留。
我跑了很远才停下,朱彦靠着马路边上的电线杆子喘粗气,说:“你怎么突然跑了?”
我叹气说:“看见萧煜他娘了。”
朱彦挑眉道:“你怕她?这可不像你。”
我白了他一眼,说:“我怕个鸟,我是顾忌着萧煜,他像是有难言之隐,这事我不能正面硬上,得讲究策略。”
“那你是原谅萧煜了?”他追问道。
我瞪了他一眼,没回他。
原谅,起码近期不可能。
可经过今晚这事,我近期也不想跟他起冲突,起码在事情没有彻底明朗之前,我不想将我们两个关系彻底弄僵。
我又让叶五去找找那萧姓姑娘,可叶五出去大半天,回来却说那姑娘已经搬走,还用了道法隐藏痕迹,一时间还真找不到她。
我想了想,说:“那咱们先回去。”
朱彦失望道:“这就走了?”
我点头。
我们前脚找到李家老头子,萧煜娘后脚就去了,说明她肯定派人监视着我。
在外面,我始终有些力不从心。
朱彦说:“那你先走,我去找找朱家人。”
“行。”我们两个直接在渭源县分开,我带着叶五回到阴门内。
经过林子的时候,我叫了李明敏好几声都没人搭理我,纳闷的问林子里的鬼:“木呢?”
“她出去找男人了,她说男人如衣服,姓朱的那件衣服不让她穿,她就再去找件更合身的。”
“对对,还说要找个比朱彦更帅的。”
“木说了,不许再叫他的名字,只能称呼他姓朱的,当心让她听见把你撵出去。”
我暗暗摇头,一群厉鬼被个树精欺负,真有本事。
我刚上了度阴船,林子里就有鬼问我:“今天还去冥府吗?”
听着他话语中的期待,我都不好意思拒绝,“送,还是按照进来的时间,上来五个。”
林子里一阵欢呼,有些厉鬼都开始算按照现在这样的速度,多久能轮到自己。
片刻后,有鬼带着哭腔说:“我还要再等一百年。”
“……”
我往林子里看了眼,突然好想哭,难道我还要再送一百年?
叶五小声说:“你不是再送一百年,你是要永生永世的送下去,你把现在林子里的送完了,还会再进来新的。”
他顿了下,接着说:“现在都传开了,说度阴人又回来了,已经有不少想要投胎的厉鬼往这边赶了。”
“你闭嘴。”我没好气的说。
等到那五只鬼上了船,我就驱动度阴船再次往冥府走。
他们刚被阴差带走,上次跟我说话的黑脸判官又出现。
“你去过龙窟没?”他问我。
我摇头。
他瞪着我,“你胡说,你已经去过了,我都看见了。”
我翻个白眼,“那你还问我,有话赶紧说。”
他压低声音,道:“你得想法子把那些厉鬼弄出来,不能让他们一直在龙窟里。”
“他们就算是出来也没法入轮回,在龙窟里正好给你省事。”我说。
他摇头,“你这可就不对了,他们是无法入轮回,但我可以把他们分到五方鬼帝手下,那是有正经鬼籍的,现在他们往里头待着,都是黑户。”
“你……”我被他这理论弄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黑脸判官又说:“现在五方鬼帝手下鬼兵不够,老找我要鬼。”
我挤出微笑,“着急就自己去他们放出来,别想拿我当枪使。”
说完,我挥开他,驱船离开。
我跟叶五吐槽说:“还鬼籍、鬼兵,这么能瞎掰,他就不应该做判官,该去做冥王。”
叶五连忙说:“在冥界,你别提冥王,他能听见。”
那判官居然追了上来,跟在我的船后头,说:“不是我不想去,是真没办法。”
说着,他往我怀里扔了团纸,“看完就烧掉。”
然后瞬间没了踪影。
我展开纸团,只见上面写着:冥王不许我们管这事。
我立即又将纸揉成一团。
想了想,我再次驱船往龙窟去。
这次我留了个心眼,在半道就下了船,隐藏气息,沿着河边走过去,可等我来到龙窟外面后,发现竟然进不去了。
明明入口就在眼前,我却怎么都走不到。
而且,这次我来的还不是之前用船进去的水道,而是我千年发现的山道,顺着这条路可以直接到天坑顶上。
龙窟不归冥府管,可到底也在冥府的地界上,是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将它围住,不让外人进?
我正犹豫着是离开还是再想想其他的办法,手腕就突然被人抓住。
扭头一看,居然是萧煜。
我立即冷下脸,甩开他的手,“你干啥?”
他皱眉看着我,“我不是说了,不让你管这事。”
“这话你跟我说了那么多次,我有哪回听了?”我说。
从一看见他,我就知道自己进不去了,所以就打算冷着脸,保持住自己的气势,高贵冷艳的离开,谁知道他直接把我扛起来,二话不说,抱着我跳入三途河。
三途河上,除了度阴船能浮在上面,其他的都会沉入水底,无论是是鬼还是物。
他抱着我,在往下沉的过程中,在我耳边小声道:“听我一次,不要再管,不要让我为难。”
说完,他满眼祈求的看着我。
一看他这表情,我就说不出话来了。
他在我额头亲了下,然后松开我,从水里跳出去。
我闭上眼,摊开手,任由自己往下沉。
关于三途河,还有个秘密,只有我跟他知道,便是水里的声音,传不出去。
看来,他身后的力量不是让他忌惮,而是让他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