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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从未改变
“这车的确是不错。”沈隽也笑着说道。虽然外面看着并无出奇之处,不过看着里面便知晓布置的要比寻常的车厢舒坦。
各处棱角也都用布包好,还设了几个小抽屉,可以放些小物件。
除了坐的地方,后半截车厢则弄成可以躺的位置,若是坐的累了,倒也可以躺一躺。
“还行吗?”苏琬笑笑,“里面是我自己设计的,我想着我和晏儿也很少运什么东西,主要还是要坐着舒坦才行。”
“看着是挺舒坦的,这很不错。”
沈隽在车辕处坐了,让苏琬和晏儿在后面坐好,“那现在就回去吗?还是去一趟福喜酒楼?”
这个时候,阿琬的爹娘怕还在福喜酒楼的。
“先回家吧!那边有江达呢!”苏琬沉沉叹息着。
说起来,看着孟氏那么伤心难过,她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不得不说,有那么一点解气吧!因为孟氏曾为了孟子钰怎样的委屈过“苏琬”和阿娴、阿杭啊!
可孟氏那么看重的孟子钰却不过是这样的一个人,将一切都血淋淋的在孟氏面前撕开,的确会有那么一点解气的。
可心里却免不了悲凉,最可悲的,她竟也会有些心疼。
难怪都说至亲之前的伤害是最痛心的,因为至亲之间的感情本就复杂。
同样的事,要是外人做的,哪里还用犹豫纠结,大不了直接断了往来也就是了。
可因为是至亲做的,即便是心被刺的千疮百孔,血脉却不是说斩断就能斩断的。
苏琬,如果是那个你,此时会是怎样的神情?
沈隽也就赶着车前行,晏儿笑嘻嘻的不时掀开帘子往外看。
窗口苏琬让人弄成了窗格的样子,可以看外面的风景,却不至于会不小心掉出去,倒也就不管晏儿,随他看去。
回到了家中,沈隽卸了马车,将马拴到牛棚那边去了。
苏琬这才发现肚子饿了,即便带着晏儿到厨房去做饭。
沈隽拴好了马,也来给他们帮忙。
吃过了午饭之后,沈隽也就先告辞了。苏琬见苏家的人还没有回来,倒也带着晏儿到田里去收割水稻。
大片大片金黄的水稻绵延,满满都是秋天的色泽。此时家家户户都在田里忙碌着,虽说辛苦,脸上倒也都透着很喜色。
到底是秋收时节,而且今年算得上风调雨顺,水稻生长的很不错。
苏琬忙活了好久,苏达才来了田里,和她说起吴氏和孟氏也都回来了,不过两人都十分伤心。
倒是孟子钰受伤,就没回来了,依然在福喜酒楼住着。
苏琬想着,孟氏也不知是伤心孟子钰是那样的坏人,还是伤心孟子钰受伤。
至于吴氏,只怕在乎的也就是孟子钰受伤之事罢了。
从骨子里,吴氏的人品也不比孟子钰好,怕也不会觉得孟子钰做的是多了不得的坏事。
“你姥姥这一路上都在骂王家呢!还说等子钰回到了县城,一定要让衙门好好的收拾王家。”苏达说着便叹气,“这也真真是没天理了,她还是不觉得你舅舅做错了。”
“这我已经想到了,姥姥那种人,天下谁都会错,只有她和孟子钰不会错。要是有人没让他们算计成,那才是恶人。”苏琬冷笑。吴氏的三观,她早就领教了。
就像是孟子钰想要陷害她进祝家做妾之事,她没好好的站着让两母子算计成功,吴氏可是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眼睛里都带着恨意。
那明显是怪责她挡了两母子的财路,还让孟子钰逃亡在外。
三观扭曲的人,有些想法真不是正常人能理解的。
“希望王家不会遭殃吧!”苏达低头敲打着稻穗,随着用力的敲打,秧草和稻谷也就分离了开来。
“恶人自有天收,我还不信有谁真能一手遮天,做了坏事不用付出代价。”
“阿琬……你还是回去看看你娘吧!你知道我嘴笨,也不知道怎么劝她。”
“爹让我去劝娘,只怕是找错人了。我要是去劝了,娘不定更难受呢!”苏琬边说手上也不停的割着水稻。
如今她对着孟氏,可实在说不出什么好听话来。她不讽刺几句,已经算是能控制住情绪了。
都说性格决定命运,孟氏所有的悲苦都是个性使然。
“这个家,怎么就这样了呢?”苏达有些无力。谁都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可自家怎么就少有那样的时候呢?
到底是谁的错弄成了这样?是谁都有错,还是谁又没错?
“这个家,从来就没有和和美美,爹难道看不明白吗?非要谁人受委屈才能维持的和睦,是不长久的。因为只要一直忍耐的人不想忍了,也就一切都变了。”苏琬认真的说着。
三个小辈一直在家里忍气吞声的,可人会长大,会有自己的主见,会开始分辨对错是非,也就不会始终任人摆布。
就像是一直受到压迫的百姓,只要有人敢于揭竿而起,便很可能推翻原有的统治。
“是爹没用。”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太多次了,爹知晓自己没用,却从未想要变的有用。”苏琬只觉得悲凉。
果然,一个人只有自知之明还远远不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自己的无能,可只是认识,从不改变,有什么用呢?
“若是晏儿有危险,我能舍命挡在他的前面,可爹娘就做不到吧?”
苏琬说完,苏达也就沉默着,许久都说不出话来。
父女二人便一直都沉默的忙碌着,眼看着村里有炊烟升起,苏琬也就扛了些草,带着晏儿离开了。
喂了牛和马,这才回家去做饭。
夜里,晏儿睡着了之后,苏琬也就进了一趟系统。
“我说你能不能阳光一点啊!总见你垂头丧气的,我都要抑郁了。”系统不屑的哼着,软糯糯的声音却怎么都透着可爱。
“我也想一直欢欢喜喜的啊!只是这个世上,怎么就有那么多的事啊!”
“我说你是不是傻?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想那么多作甚?”
“哪怕不直接关乎我的事,却也间接和我有关啊!”